第28章 拒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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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輪比斗,激烈程度比之第一輪來說不遑多讓。

  一個燒火棍廚師,一個骰子賭鬼,小竹龍首的首徒相爭,還有長門有名高手,奪冠熱門段雷與新晉窮鬼對決。

  沒錯,杜必書和裴光瑾因為名字,已經被取了各自綽號。

  尤其是裴光瑾,一場速勝,人都看不清他的法寶是何物;一場空手,什麼法寶都沒用。

  身後背個沒什麼特色,也不使用的古樸寶劍。

  讓人調侃為用不起法寶。

  最後結合抽籤時登記的名字「裴大謙」,被諸位弟子調侃為「窮鬼」。

  「窮鬼兄,今日對戰段雷,有何感想啊?」

  「曾書書,你再這樣叫我,小心我讓小梅花一輩子不理你。」

  「我錯了!光瑾兄!不要這麼絕情啊!」

  「小凡,看在孤本的面子上,幫我勸勸光瑾兄!」

  張小凡臉色一紅,也是拿這個活寶沒有辦法,把小灰往他身上一丟,堵住他的嘴。

  裴光瑾疑惑:「孤本?什麼孤本?」

  「沒沒什麼,就是一本無聊的小說,光瑾哥你肯定沒興趣。」張小凡連連擺手。

  「比試馬上開始了,我先去準備了。」

  看著心切欲走的小師弟,裴光瑾以為他是有些過於興奮,出言提醒道:

  「行,小凡你悠著點,實在不行認輸便是。」

  遙遙望去,師父師娘也在張小凡比試的「坎」位擂台下,便放心了些。

  至於其他師兄弟和小師妹,都在齊昊與文敏對戰的「乾」位擂台。

  「他麼也還真是放心我啊……」

  「光瑾兄,無妨,有我陪著你呢,要不然……」

  「曾書書你還在啊,既然如此,幫我照看它吧。」

  將小梅花往曾書書頭上一丟,兩人一起前往「坤」位擂台。

  擂台邊圍著眾多各脈弟子,台下還坐著通天峰的范長老與陽長老,倒是沒有看見掌門。

  見裴光瑾來到,白髮白須的范長老點點頭:

  「田師兄怎麼沒來啊?」

  裴光瑾行禮道:

  「小師弟正在比試,師父師娘不放心,在坎位台下觀看。」

  一旁黑髮白須的陽長老語氣嚴肅:

  「既然來了,便上台吧,早些開始。」

  「是。」

  此時台上已經站著一位方臉中年男子。

  「段師兄。」

  「裴師弟。」

  兩人初次見面,十分客氣。

  段雷道:「常箭師弟和我提起過你,對你讚賞有加。」

  「昨日我看你與王淺對決,確實令為兄大開眼界。」

  「不過那種技巧,對我卻是無用,師弟還是拿出真本事來吧。」

  裴光瑾回道:「段師兄過譽了。」

  三聲鑼響,比試開始,而兩人卻都不急著出手。

  裴光瑾道:「段師兄,我有個提議。」

  「師兄與我,無論誰勝,明日都要對那齊昊,若是傷了彼此,豈不是讓他白撿了便宜?」

  此言一出,段雷瞬間陷入回憶之中。

  上一屆七脈會武四強時,他敗在了同門師兄蕭逸才的手下。

  而齊昊則是上屆榜眼。

  這一甲子以來,齊昊如同這兩百年來的龍首峰一般,在門內名聲鵲起,有蕭逸才之下第一人的美譽。

  長輩誇耀,後輩崇拜,師門的精心培養,他段雷何嘗不想要?

  若是蕭師兄在,那便算了。

  可這齊昊,卻未必不可侵犯了。

  段雷微微皺眉,看向遠處的乾位擂台,齊昊的仙劍寒光凜凜,遠遠看去就有種冰寒徹骨的冷意。

  他顯然也是認為文敏無法戰勝齊昊的。

  「師弟想說什麼?」

  「我接師兄三招,若是我受傷,便算師兄贏,如何?」


  說到此處,台下一片譁然。

  陽長老有些不滿:「這小子如此托大,連常箭都不敢說能穩接段雷三招不傷。」

  范長老不置可否,沒有言語。

  段雷對此建議顯然頗為意動,他猶豫一番,最後正聲道:

  「我不占師弟你便宜,只要你接下一招不傷,便算我輸。」

  裴光瑾點頭應允。

  段雷伸手,祭起一道白光,光芒褪去,一柄鐵劍浮現,劍脊三寸處陰雕一「震」卦符號,整一把劍看起來就是一平平無奇的道門常見寶劍。

  「劍名震雷,師弟小心了!」

  裴光瑾將背後的地淵連鞘握在手中。

  「地淵,還請師兄全力以赴。」

  段雷擺起架勢。

  先是念起九字真言,將全身狀態調理至最佳。

  仙劍震雷懸浮半空,直指裴光瑾。

  一息。

  而後手中法訣變換不停。

  周身泛起青光,腳下先是浮現出輪轉太極圖,而後八卦顯現。

  兩息。

  「震來虩虩!」

  隨著段磊一聲低喝,

  腳下巨大八卦圖的「震」卦與空中的仙劍震雷一同亮起白光,雷弧閃爍。

  而後,極亮的「震」卦和仙劍,漸漸又漸漸變暗。

  台下陽長老不斷點頭:

  「這全陽子祖師的全陽正雷法,段雷已是登堂入室了。」

  周邊弟子皆有些迷惑,一手猴一手貔貅的保姆曾書書熱心解釋道:

  「全陽子祖師是咱們青雲第十六代掌門,一手全陽正雷法那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啊。」

  「其中要訣,曰『陰陽凝聚,陽在內而不得出……』。」

  【陰陽凝聚,陽在內而不得出,則奮擊而為雷霆。擊之後,陰氣復閉,陽氣復藏。閉之久則又進裂,則氣又一擊也。】

  曾書書說到一半,陽長老將話頭接過,講解完畢後,轉頭看向他。

  「你涉獵頗廣嘛,是哪脈弟子啊?」

  曾書書兩手抱著寶貝,只能點頭行禮道:「陽長老好,弟子是風回峰曾書書。」

  聽見名字,陽長老露出恍然表情:「那便不奇怪了。」

  一旁弟子不明就裡,向曾書書問道:「曾師兄,長老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你想想,震卦的卦象是什麼樣的?」

  「兩道陰爻在上,一道陽爻在下……哦!這便是『陽在內而不得出』?」

  「所以段雷師兄現在是在積蓄陽氣的同時,以陰氣壓制之?」

  「是極,你等且看先。」

  台上,段雷的額頭隱隱見汗,身前的「震」卦和仙劍已經晦暗至極,周圍的光似乎都要被吸入其中。

  但是即便如此,兩者周遭的電弧卻愈發活躍,似要爆裂一般。

  台下離得近的弟子,已經感受到輕微酥麻,一身汗毛盡皆豎起。

  自段雷開始行訣,自此已經十息過去。

  他吃力說道:「裴師弟,若是尋常鬥法,我斷然無法如此輕易施展此招,你可得小心了。」

  裴光瑾目露驚嘆之色:「段師兄,儘管施展便是。」

  他以地淵為中心,運轉太極玄清道,撐起一道太極八卦圖。

  段雷雖然驚訝他手段之簡易,但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便不猶豫。

  他高聲呼喝,如雷神降身:

  「行陣,監兵!」

  那陰暗的「震」卦突然大亮,雷弧連接到浮空的震雷劍身,與其劍脊上的陰刻「震」卦符文。

  整個三尺仙劍此刻也白光纏身!

  霎時間電光大作,雷聲轟鳴!

  一道五寸粗細的雷柱,直衝那十丈外的青色太極八卦圖射去!

  八卦圖只支撐了不到一息便破碎開來,白光打在赤紅的木質劍鞘上。

  在眾人驚呼中,雷光炸開,將裴光瑾周身都覆蓋在其中,他就好似那雨中燕、浪中舟,無處可躲!


  三息之後,段雷積蓄的陽雷全部耗盡,整個人半跪在地,劇烈喘息。

  他只能勉力抬頭,看向前方,隨後面露驚色。

  他哪是什麼燕?他又是什麼舟?

  他是山巒,暴雨雷電不得動搖分毫!

  他是青松,疾風驟雪未能壓他半分!

  裴光瑾只是靜靜舉著手中劍,那紅木劍鞘,正自內而外散發著赤光。

  身後一株寶樹虛影,慢慢消散。

  「段師兄,承讓。」

  黑髮白須的陽長老看清那樹影,噫吁長嘆一聲:

  「竟是若木!竟是若木!小雷功虧一簣啊!」

  范長老上台,頗驚訝地看了裴光瑾一眼,尤其是其手中之劍,低聲道:「田師兄收了個好弟子啊……」

  「大竹峰,裴大謙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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