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下熙熙皆為利
駕駛飛舟是個力氣活。
強如臨近練氣六層的沈平，用時一日夜遠離外門範圍之後，也不免感到有些吃力。
所幸足有七人，互相交替駕駛，行駛還算穩當。
恢復時，左諺不用招呼，自儲物袋中取出一面方形陣盤，催發心火繪刻出聚靈陣紋。
旋即，他又取出兩枚中品靈石置於陣盤中心。
「翁的」一下，陣盤中微不可查的一震，周遭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左師弟，這是？」剛從飛舟船頭換下的沈平奇道。
「師兄可坐下恢復，感受一番。」左諺並不明說，笑道。
沈平原地盤坐，只入定片刻便霍然睜開眼眸。
「這是！」
他雙目驚訝，急切的想要知道這是什麼。
左諺微微一笑：
「聚靈陣要布出來非得用八面陣旗不可，所以我就取了個巧，帶了面陣盤。」
他指了指周圍，解釋道：
「現在我們在移動中，就先稀釋靈石中的靈氣，等到了蒼幽沼澤歇息，便可聚攏周圍散亂靈氣來相助恢復。」
「原來如此，我聽聞陣盤需刻畫陣紋，想必方才左師弟所為，就是在做此事？」沈平雙目閃亮。
「正是。」左諺點頭說道。
「左師兄真不愧是外門最年輕陣法師，在下佩服。」這次是莫羽抱拳說道，語氣由衷敬佩。
他們顯然對這聚靈陣盤極有興趣。
一雙雙眼睛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過去。
然而聚靈陣紋都是諦文，除沈平看的時間長點，莫羽李棟二人沒看多久，便紛紛皺眉咋舌起來。
「真不明白諦文你是怎麼看懂的。」李棟撓了撓太陽穴，大為不解。
「李師兄若有興趣，我隨身帶著竹籌，可借你一用。」左諺說著就要取。
「不用不用，我可沒興趣解讀諦文，聽說這事可費腦筋，不適合我。」李棟連連擺手，阻止左諺動作。
「我進外門時年歲十八，需解讀一個諦文，但我對此道一竅不通，幸好當時因那位仙師上任不久，並與我相識，便給我行了個方便。」
沈平這時忽然開口說起舊事。
「時至今日，我依然記得那個諦文，左師弟，你可否幫我解惑？」
左諺點頭應下。
沈平以指為筆，在身下描繪出那個諦文筆畫。
左諺在腦海過了幾遍，有了答案。
「一意為守，二意為固，三意為遵。」
「只有這些嗎？」沈平問道。
「我對諦文研習尚淺，目前只能解出此三種之意，且三意含意相近，想必再多的意思，也應出不了這個範疇。」
左諺耐心講解道。
「這已是很了不起了。」沈平佩服道。
這三種意思似乎觸動了他。
沈平雙眼發直的沉默片刻，不再多說，入定恢復起來。
隊伍組建時間畢竟不長，隨著幾輪交替下來，除左諺因聚靈陣盤之功沒去駕駛飛舟，其餘人都沒有心力談話。
時日一晃過去三日。
沈平告知，距離蒼幽沼澤還有一日路程。
這天午時，忽有三道身影迎著飛舟而來。
正在駕駛飛舟的沈平臉色一沉，回身囑咐一句：「稍後有人前來，切記無需理會。」
虞菡茉四人顯是明白過來什麼，皆是點頭應下。
左諺和衛誠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不解。
「沈師兄這是何意？」左諺疑惑的說道，站起身來。
一眼便看到了往這邊而來的三名男子，各個腳踏長劍。
「這三人不屬於門中弟子，卻在外門很是有名，皆因其等專門等在山外，幫助外出執行善功令的弟子完成善功。」
「但其等的要求不小，每每都仗著修為與同門簽訂法契，要求事後善功平分，他們所得的部分，還需給他們換成靈石。」
沈平低聲說道，顯是對這幾人沒什麼好臉色。
左諺聽後內心一喜，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幫手嗎？
「敢問師兄，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好事？」沈平冷哼一聲，抬手指了過去：
「中間那人練氣八層，其餘兩人練氣七層，以往有弟子想請門中師兄出手教訓，但卻被一些真正得過利的同門阻攔了下來。」
「哼，廣華派的威名，就是被這些見利眼開的小人敗壞的！」
「如今連這等宵小都敢來騷擾我廣華弟子，這豈是好事？」
此一言讓左諺頓時語塞。
他沉吟片刻，下定決心，抱拳說道：
「沈師兄，我不瞞你了，我此次出來就是要深入蒼幽沼澤腹地，要找的就是這種人，還望師兄成全。」
「你去那裡作甚？」沈平失態問道。
左諺剛想回答，聽到話語的虞菡茉猛地起身，上前來問道：
「左師弟，你走了我們的善功還給嗎？」
她倒是一點不擔心左諺要去哪，一門心思只為善功。
「虞師姐寬心，只要我能活著回去，你可以隨時來德樞堂找我討要。」
左諺沒有變卦，想的明白，為了善功與同門交惡極為不智。
多個朋友多條路，這點人情世故他還是懂的。
虞菡茉一聽放下心來，連帶著後面坐著的莫羽李棟二人，也是對視一笑。
這時，迎面而來的三人到了近前。
他們並不上來，而是圍著飛舟。
「在下夏鵬舉，見過廣華派的諸位了。」領頭之人站在舟前，和顏悅色的說道。
他面若三旬，鬍子大把，笑容很是和熙。
見舟上一時沒人理會，他也不惱，笑臉不變，介紹起身旁二人。
「這位君洋雨君道友，一手子母劍術很是精妙，是位極好的除妖幫手。」
他指著飛舟左側那位，眯眯眼，臉色微微帶笑的男子說道。
「而這位，姓韋名傑，韋道友，雖無法器，但練就一門鐵爪功，開山裂石完全不在話下。」
他又指著右側一位面相陰鷙的男子說道。
然而儘管他說的很好，態度放的也很低，舟上還是沒人搭話。
夏鵬舉顯然遇到過這種情況，並不氣餒。
「諸位此次出來如此多人，想必善功令上之事定然不是小事。」
「我們可打個商量，到時候事務盡可交給我三人來辦，諸位只管在旁歇著，事後我也不貪多，只要三成如何。」
若是加上他們三人，正好十人。
而夏鵬舉只要三成，這個建議，以及所要的報酬，可以說是極為吃虧的。
但是他們沒有辦法。
身為練氣散修，或是被人傳法，或是機緣巧合才走上修行，什麼資源也沒有，只有這樣才能得到靈石修煉。
而且廣華派善功令通常沒有太過危險的事，算是一份較為穩定和安全的靈石收入。
夏鵬舉又是個老江湖了，知道蚊子肉也是肉的道理，總比什麼都沒有來的好。
但總有人是為命運感到不平者。
韋傑聞言當場不干。
「夏道兄，你先前可是說每人最少兩成，現在只要三成？拼死拼活得到三成！讓的太過了吧！」
強如臨近練氣六層的沈平，用時一日夜遠離外門範圍之後，也不免感到有些吃力。
所幸足有七人，互相交替駕駛，行駛還算穩當。
恢復時，左諺不用招呼，自儲物袋中取出一面方形陣盤，催發心火繪刻出聚靈陣紋。
旋即，他又取出兩枚中品靈石置於陣盤中心。
「翁的」一下，陣盤中微不可查的一震，周遭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左師弟，這是？」剛從飛舟船頭換下的沈平奇道。
「師兄可坐下恢復，感受一番。」左諺並不明說，笑道。
沈平原地盤坐，只入定片刻便霍然睜開眼眸。
「這是！」
他雙目驚訝，急切的想要知道這是什麼。
左諺微微一笑：
「聚靈陣要布出來非得用八面陣旗不可，所以我就取了個巧，帶了面陣盤。」
他指了指周圍，解釋道：
「現在我們在移動中，就先稀釋靈石中的靈氣，等到了蒼幽沼澤歇息，便可聚攏周圍散亂靈氣來相助恢復。」
「原來如此，我聽聞陣盤需刻畫陣紋，想必方才左師弟所為，就是在做此事？」沈平雙目閃亮。
「正是。」左諺點頭說道。
「左師兄真不愧是外門最年輕陣法師，在下佩服。」這次是莫羽抱拳說道，語氣由衷敬佩。
他們顯然對這聚靈陣盤極有興趣。
一雙雙眼睛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過去。
然而聚靈陣紋都是諦文，除沈平看的時間長點，莫羽李棟二人沒看多久，便紛紛皺眉咋舌起來。
「真不明白諦文你是怎麼看懂的。」李棟撓了撓太陽穴，大為不解。
「李師兄若有興趣，我隨身帶著竹籌，可借你一用。」左諺說著就要取。
「不用不用，我可沒興趣解讀諦文，聽說這事可費腦筋，不適合我。」李棟連連擺手，阻止左諺動作。
「我進外門時年歲十八，需解讀一個諦文，但我對此道一竅不通，幸好當時因那位仙師上任不久，並與我相識，便給我行了個方便。」
沈平這時忽然開口說起舊事。
「時至今日，我依然記得那個諦文，左師弟，你可否幫我解惑？」
左諺點頭應下。
沈平以指為筆，在身下描繪出那個諦文筆畫。
左諺在腦海過了幾遍，有了答案。
「一意為守，二意為固，三意為遵。」
「只有這些嗎？」沈平問道。
「我對諦文研習尚淺，目前只能解出此三種之意，且三意含意相近，想必再多的意思，也應出不了這個範疇。」
左諺耐心講解道。
「這已是很了不起了。」沈平佩服道。
這三種意思似乎觸動了他。
沈平雙眼發直的沉默片刻，不再多說，入定恢復起來。
隊伍組建時間畢竟不長，隨著幾輪交替下來，除左諺因聚靈陣盤之功沒去駕駛飛舟，其餘人都沒有心力談話。
時日一晃過去三日。
沈平告知，距離蒼幽沼澤還有一日路程。
這天午時，忽有三道身影迎著飛舟而來。
正在駕駛飛舟的沈平臉色一沉，回身囑咐一句：「稍後有人前來，切記無需理會。」
虞菡茉四人顯是明白過來什麼，皆是點頭應下。
左諺和衛誠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不解。
「沈師兄這是何意？」左諺疑惑的說道，站起身來。
一眼便看到了往這邊而來的三名男子，各個腳踏長劍。
「這三人不屬於門中弟子，卻在外門很是有名，皆因其等專門等在山外，幫助外出執行善功令的弟子完成善功。」
「但其等的要求不小，每每都仗著修為與同門簽訂法契，要求事後善功平分，他們所得的部分，還需給他們換成靈石。」
沈平低聲說道，顯是對這幾人沒什麼好臉色。
左諺聽後內心一喜，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幫手嗎？
「敢問師兄，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好事？」沈平冷哼一聲，抬手指了過去：
「中間那人練氣八層，其餘兩人練氣七層，以往有弟子想請門中師兄出手教訓，但卻被一些真正得過利的同門阻攔了下來。」
「哼，廣華派的威名，就是被這些見利眼開的小人敗壞的！」
「如今連這等宵小都敢來騷擾我廣華弟子，這豈是好事？」
此一言讓左諺頓時語塞。
他沉吟片刻，下定決心，抱拳說道：
「沈師兄，我不瞞你了，我此次出來就是要深入蒼幽沼澤腹地，要找的就是這種人，還望師兄成全。」
「你去那裡作甚？」沈平失態問道。
左諺剛想回答，聽到話語的虞菡茉猛地起身，上前來問道：
「左師弟，你走了我們的善功還給嗎？」
她倒是一點不擔心左諺要去哪，一門心思只為善功。
「虞師姐寬心，只要我能活著回去，你可以隨時來德樞堂找我討要。」
左諺沒有變卦，想的明白，為了善功與同門交惡極為不智。
多個朋友多條路，這點人情世故他還是懂的。
虞菡茉一聽放下心來，連帶著後面坐著的莫羽李棟二人，也是對視一笑。
這時，迎面而來的三人到了近前。
他們並不上來，而是圍著飛舟。
「在下夏鵬舉，見過廣華派的諸位了。」領頭之人站在舟前，和顏悅色的說道。
他面若三旬，鬍子大把，笑容很是和熙。
見舟上一時沒人理會，他也不惱，笑臉不變，介紹起身旁二人。
「這位君洋雨君道友，一手子母劍術很是精妙，是位極好的除妖幫手。」
他指著飛舟左側那位，眯眯眼，臉色微微帶笑的男子說道。
「而這位，姓韋名傑，韋道友，雖無法器，但練就一門鐵爪功，開山裂石完全不在話下。」
他又指著右側一位面相陰鷙的男子說道。
然而儘管他說的很好，態度放的也很低，舟上還是沒人搭話。
夏鵬舉顯然遇到過這種情況，並不氣餒。
「諸位此次出來如此多人，想必善功令上之事定然不是小事。」
「我們可打個商量，到時候事務盡可交給我三人來辦，諸位只管在旁歇著，事後我也不貪多，只要三成如何。」
若是加上他們三人，正好十人。
而夏鵬舉只要三成，這個建議，以及所要的報酬，可以說是極為吃虧的。
但是他們沒有辦法。
身為練氣散修，或是被人傳法，或是機緣巧合才走上修行，什麼資源也沒有，只有這樣才能得到靈石修煉。
而且廣華派善功令通常沒有太過危險的事，算是一份較為穩定和安全的靈石收入。
夏鵬舉又是個老江湖了，知道蚊子肉也是肉的道理，總比什麼都沒有來的好。
但總有人是為命運感到不平者。
韋傑聞言當場不干。
「夏道兄，你先前可是說每人最少兩成，現在只要三成？拼死拼活得到三成！讓的太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