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李愛國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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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的夜晚。

  吉洛蒂教授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登上了返回明斯克的航班。

  不出所料,又是一趟深夜航班。

  像他這樣來自邊緣研究所的所長,受制於經費與預算,也只能選擇搭乘這種相對便宜的航班。

  一進入機艙,腐朽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混合著老舊皮革、沉悶空氣以及歲月痕跡的味道,讓人忍不住皺起眉頭。

  吉洛蒂教授緩緩走過狹窄的過道,找到自己的坐位坐下。透過舷窗,他望向窗外那片被黑暗完全籠罩的大地,眼前除了無盡的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徹骨的寒意,不由自主地攏了攏衣領,隨後深深地嘆了口氣,滿是疲憊與無奈。

  看著舷窗外那片被黑暗籠罩的大地,吉洛蒂教授感覺到有點冷,攏攏衣領子,嘆口氣。

  回想起這兩天在莫斯科的經歷,吉洛蒂教授的心中五味雜陳。

  這兩天,他馬不停蹄地奔走於各個機構之間,先後拜訪了莫斯科科學院、莫斯科計算機研究所……甚至還不顧一切地「硬闖」進了部委大樓。

  在那座威嚴的大樓里,他冒著被嚴厲處分的巨大風險,徑直衝進辦公室,向那些高高在上的領導們,聲淚俱下地控訴明斯克方面對他們研究所的種種不公與打壓。

  然而,他所得到的回應卻如出一轍:「明斯克系列計算機毫無用處,你們研究所若繼續堅持搞下去,純粹是在浪費寶貴的科研資金。」

  當然,上面也並非完全沒有給出解決方案。

  他們表示:「研究所解散後,所有的研究員都會得到妥善安置。吉洛蒂教授若是願意,還可以進入莫斯科計算機研究所工作。」

  「莫斯科計算機研究所……」吉洛蒂教授聽到這個名字,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他對這個研究所太熟悉了,當初,正是因為明斯克系列計算機的出現,對傳統的電子管計算機構成了潛在威脅,才遭到了莫斯科計算機研究所的無情打壓。

  那個研究所,在他眼中,早已腐朽不堪,充斥著頑固守舊的勢力。

  他深知,一旦踏入其中,自己這輩子恐怕都再無機會從事心愛的計算機研究工作了。

  「也許,真的該認真考慮一下東方人的提議了……」

  在這昏黃黯淡、瀰漫著陳舊氣息的機艙內,吉洛蒂教授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的腦海中,如同放映電影一般,一幅幅畫面如潮水般湧現。

  畫面中,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毅然決然地放下鋼筆,緊緊拎著步槍,如離弦之箭般衝出戰壕。

  彼時,戰場上硝煙瀰漫,炮火紛飛,四周一片混亂與喧囂。

  可那面象徵著信念與希望的旗幟,在戰火的洗禮下,依然鮮艷奪目,在風中獵獵作響。

  「只要有信心,我們一定能取得戰爭的勝利。」

  時光流轉,戰爭終於迎來了勝利的曙光。

  那個年輕的小伙子,再次滿懷憧憬地回到了實驗室。

  此時的實驗室,一片簡陋,設備稀缺,經費緊張。

  但小伙子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畏懼與退縮。

  「只要有信心,咱們一定能成功!」

  歲月匆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小伙子,如今已變成了一位沉穩的中年人。

  這一天,他站在那台運行穩定的明斯克 1計算機前,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只要有信心,我們一定能研製出世界上最先進的計算機。」

  實驗室內歡呼聲不斷。

  可是,美好的憧憬很快被現實的冷水澆滅。

  「你們實驗室的計算機運行速度確實很快莫斯科那邊已經決定繼續研製電子管計算機了。吉洛蒂同志,希望你可以顧全大局。這是組織的決定,不要帶有個人情緒。」

  前來明斯克參觀的專員留下了這句話,同時,也在中年人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困惑與迷茫。

  「部裡面的命令不可更改,吉洛蒂,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話,就是背叛組織,你應該清楚後果。」

  部委的大領導拂袖而去,在中年人的臉上銘刻上幾道愁容。

  中年人緩緩抬起頭,目光望向窗外那面飄揚的旗幟。


  不知從何時起,那面曾經嶄新的旗幟,竟然出現了些許褪色的痕跡,在風中無力地擺動著。

  此時,年輕小伙子的面孔、中年人的面孔,與吉洛蒂教授自己的面孔,在他的腦海中,漸漸地重合在了一起。

  吉洛蒂教授生平第一次,對自己堅守多年的信念,產生了深深的困惑。

  他不禁在心中自問:跟這幫如蟲豸般短視、腐朽的人在一起工作,真的能夠實現那個偉大的目標嗎?

  ******

  「哦,原來是吉洛蒂教授啊,您是想要詢問關於計算機研究所的事情嗎?嗯……」李愛國拿著電話,語氣中帶著一絲遲疑,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萬萬沒有想到,吉洛蒂教授轉變想法的速度會如此之快。

  原本以為對方會在莫斯科那些勢力的影響下堅持更久,看來自己還是高估了那些學閥們的底線。

  李愛國沉思片刻:「目前,計算機研究所歸安德烈商貿公司所有。

  如果您願意,您可以作為安德烈商貿公司的職員前往東大工作。

  每個月的工資是三千五百盧布,而且京城方面還會為您提供住房。」

  要知道,吉洛蒂教授目前在原單位的工資僅有兩千一百盧布,並且還常常無法按時發放。

  然而,聽到三千五百盧布這個頗具吸引力的數字,吉洛蒂教授卻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在意。

  他語氣急切:「我更想了解一下你們關於計算機的研究規劃。」

  「這麼著吧,我派人把您接過來,咱們見面詳談。」

  掛斷電話後,李愛國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緊緊攥了攥拳頭。

  畢竟,身為火車司機的他,平日裡在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過程中,早已練就了一套畫大餅的本事。

  對付吉洛蒂教授這樣專注於學術的老學究,他自覺是胸有成竹、手到擒來。

  「吉洛蒂教授,我們即將研製的計算機將使用微處理器作為運算核心微處理器,你可以把它看做一個超級集成電路,電路本身可以根據電壓的不同做浮點運算。」

  「這種計算機被我命名為電子計算機,其運行速度將達到每秒兩億五千萬次.」

  吉洛蒂教授聽到這裡,瞪大了眼睛,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他試圖打斷李愛國的話,提出自己的疑問,可不知為何,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要知道,明斯克 1計算機的運行速度每秒僅僅只有 2500次。

  而李愛國口中那個只有指甲蓋大小的晶片,竟然宣稱擁有每秒數億次的運算速度。

  這聽起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這個年輕人難道是在吹牛嗎?

  然而,隨著李愛國繼續滔滔不絕地講解,吉洛蒂教授漸漸意識到,事情似乎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

  「電子計算機是一個硬體和軟體的綜合體。從硬體方面分析,計算機的構架分為運算器、控制器、存儲器、輸入設備和輸出設備5大部分組成。」

  「其中運算器、控制器等部件被集成在一體統稱為晶片,晶片是硬體系統的核心,用於數據的加工處理,能完成各種算術、邏輯運算及控制功能。」

  「存儲器是計算機系統中的記憶設備,分為兩種,一種是內存條,可以臨時存放數據,另一種我暫時給它命名為硬碟,可以長期保存程序和數據。」

  「輸入設備和輸出設備合稱為外部設備,使用人員將借用外部設備,操作計算機。」

  「軟體方面,包括作業系統」

  李愛國所講述的這些知識,全都是計算機領域中最基礎的內容。

  在後世,只要是接受過小學教育的人,對這些概念都不會陌生。

  然而,這些看似簡單的知識,實際上卻是計算機經過了幾十年的不斷發展,在馮諾依曼架構的基礎上,一點一滴逐步完善起來的。

  在這個年代,即使是全球最頂尖的計算機專家,也很難將計算機的設計構想得如此全面、如此完美。

  吉洛蒂教授平日裡也常常會暢想未來計算機的模樣,在他的想像中,未來的計算機體積會更小,運行速度會更快。

  但他從未想過,計算機的結構可以像堆積木一樣,被清晰地劃分成不同的部分。


  他下意識地想要提出反對意見。

  可在李愛國嚴密的邏輯和詳盡的闡述面前,卻怎麼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理由。

  這套計算機框架設計得實在是太精妙了。

  不僅能夠極大地降低計算機的成本,而且每個部分都可以獨立進行更換和升級。

  「那,那作業系統究竟是什麼呢?」

  吉洛蒂教授見李愛國突然停頓了一下,忍不住站起身來,急切地問道。

  「作業系統就是一個底層軟體,可以直接跟機器交流,人們再通過作業系統來操縱機器.」

  「這,這不可能!我設計出來的自動編程程序也做不到這一點,絕對不可能出現這麼複雜的程序!」

  吉洛蒂教授感覺到自己的常識受到了挑戰,忍不住大喊起來。

  可話音剛落,吉洛蒂教授便意識到,這其實是一個極具天才的構想。

  計算機就如同是一間黑暗的房子,內部的運行情況對於使用者來說,就像是一個難以窺探的秘密。

  而作業系統則像是一扇明亮的窗戶,讓使用者能夠實時了解計算機的運行狀態。

  但是……要在底層機器碼的基礎上再構建一層能夠被人類理解的代碼。

  這一想法實在是太過大膽、太過驚世駭俗了。

  即使是那些最離經叛道、敢於突破常規的計算機專家,恐怕也不會有如此大膽狂妄的設想。

  李愛國看到吉洛蒂教授如此激動的反應,並沒有責怪他的固執。

  畢竟,計算機的發展歷程是一個漫長而漸進的過程。

  一直到八九十年代,才迎來了爆發式的更新疊代。

  這就好比在五百年前,人們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像,一個重達十幾噸的鐵盒子竟然能夠像鳥兒一樣在空中自由飛行。

  這種超出當時認知範圍的事物,僅僅依靠言語是很難解釋清楚的。

  只不過現在大餅已經畫得足夠大了,繼續畫下去可能得不償失。

  李愛國收斂笑容,臉色嚴肅:「吉洛蒂教授,我已經對作業系統的編纂有了比較成熟的想法,只是這其中的內容實在是太過複雜,在這裡一時半會兒也講不清楚。」

  吉洛蒂教授已經被李愛國的構思吸引住了,迫不及待的說道:「好好好,我跟你去東大,咱們什麼時間可以出發?」

  「教授先生,相關的待遇咱們還沒談好。」李愛國提醒。

  「那些都無關緊要,知道嗎!跟計算機的未來相比,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吉洛蒂教授近乎嘶喊的吼道。

  在這一刻,三千五百盧布的工資,相關的福利待遇.都被吉洛蒂教授拋之腦後了。

  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喘了口氣說道:「相比較這邊,你們東大更適合我們實現無產階級的夢想。」

  李愛國聽到這話,微微一愣,心中不禁對這位老教授產生了一種敬意。

  他意識到,這位老教授是一位真正的愛國者……

  但仔細思索之後,李愛國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吉洛蒂教授對這片土地的眷戀,更多地源於一種階級感情。

  這種看似有些理想化的思想,對於後世的人來說,或許很難理解和想像。

  但只要想想戰爭時期那些主動前往西班牙支援的同志,便能夠體會其中的深意了。

  「吉洛蒂教授,請你務必相信,最終取得勝利的必然是我們!」

  李愛國重重的在吉洛蒂教授的肩膀上拍了拍。

  外面的烏雲此時悄無聲息的散去。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落進來,映襯兩人身上,兩道影子重迭交錯在了一起。

  ******

  李愛國的野心素來很大。

  倒不是他貪得無厭,而是形勢逼人。

  目前國外已經在大力發展電晶體計算機了。

  再有兩年時間,德州儀器的那幫傢伙就會鼓搗出集成電路。

  而無論是老毛子和東大都沒有意識到一場劇烈的變革迫在眉睫,他們依然把精力放在了電子管計算機上。

  李愛國深知,若要實現從無到有,成功研製出超大規模集成電路計算機,也就是晶片計算機,僅靠雄厚的資金遠遠不夠。


  海量專業人才的匯聚,先進完備設備的支撐,二者缺一不可,皆是邁向成功的關鍵要素。

  想到這些,李愛國拿起了書房的電話,利用安德烈商貿公司的專線撥打了一通國際長途。

  與此同時,遠在一萬多公里之外,京城氣象站內的一間狹小屋子裡,一部紅色的電話突兀地「叮鈴鈴」響了起來。

  一直全神貫注端坐在旁邊的男值班員,在鈴聲響起的瞬間,迅速伸手拿起了電話。

  出於保密考量,他並未即刻出聲,只是發出了呼吸聲。

  「喂,是媳婦兒嗎?」電話那頭傳來李愛國的聲音。

  男值班員趕忙衝著旁邊的女值班員用力招了招手,接著比劃了一連串約定好的手勢。

  「愛國哥啊,你啥時間回來,小紅升想你了。」女值班員心領神會,立刻捏著嗓子模仿起來。

  得益於線路的輕微失真,她的聲音竟與陳雪茹有幾分相似。

  「還要再等兩天。媳婦兒啊,你不是一直念叨著想要幾台電視機送給親戚嗎,這邊正好有幾台。而且啊,這邊的人特別好相處,說話風趣又好聽,我真想讓他們跟你見見面。」李愛國繼續說道。

  「電視機啊,那也太貴了吧,愛國哥,我跟爹娘商量一下。你在那邊玩得開心點,家裡有我呢。哎呀,不說了,電話費太貴了。」

  女值班員說完,果斷掛掉電話,隨後將早已做好的通話記錄,鄭重地交給了男值班員。

  男值班員接過記錄,一刻也不敢耽擱,急忙小跑著將其呈遞給組長:「組長,是李司機從明斯克打來的電話。」

  組長雙手接過記錄,神色凝重,腳步匆匆地走到農夫的辦公室門前。

  他抬手,輕輕在門上敲了幾下,聽到屋內傳來回應後,這才推門而入。

  「報告,司機同志突然聯繫了專機。這是記錄。」

  在氣象站內部,「專機」是對緊急電話的特定稱呼。

  由於並非保密線路,為防範被敵方監聽,執行特殊任務的隊員們,只有在萬分緊急的狀況下,才會啟用這條專線聯繫氣象站。

  聽到是李愛國利用專機聯繫氣象站,農夫戴上眼鏡,接過記錄認真研讀起來。

  「電視機這應該是某些尖端設備吧?幾台電視機,看來設備有很多。」

  「那些朋友想跟陳雪茹見面,陳雪茹在京城,如果想讓他們見面看來司機同志準備帶一些人回來。」

  農夫翻閱了上幾次的情報,沉思了片刻,猛地瞪大了眼。

  「司機同志該不會是打算把明斯克的計算機研究所連人帶設備一股腦給弄回來吧?!」

  組長雖說也是見過諸多世面的人,但聽聞這個推測,還是被李愛國這大膽至極的設想驚得呆立當場。

  要知道,計算機研究所里的那些設備,可都是老毛子的尖端科研設備,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而研究所的研究員們,個個都是老毛子國內頂尖的計算機專家,匯聚了整個國家在該領域的智慧精英。

  倘若真能將他們和設備成功帶回東方大國,那國內的計算機科研實力必將實現飛躍式的增長。

  但是老毛子那邊能眼睜睜的看著設備和人員被送到東大嗎?

  也正因為此事太大了,司機同志才會冒險打電話,向氣象站請示。

  要不然的話,依照司機同志的權限,完全可以最近做決定。

  組長見農夫點上根煙抽了起來,煙霧籠罩了面孔,卻遲遲沒有答覆,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咱們該怎麼回答司機同志?」

  農夫隱匿在煙霧後的臉色,隨著思考不斷變幻。

  良久,他苦笑著開口:「風險確實巨大,但這收益也實在太誘人了。如果真被司機同志辦成了這件事,咱們至少能節約五年的研發時間……」

  這麼著吧。你告訴司機同志,站裡面對他的行動沒有意見,可以提供一切他需要的支持。

  不過一切行動的前提,都要保證安全。」

  跟司機同志相比較,那些研究員和設備顯得沒有那麼重要。

  農夫一時間分不清楚自己是秉公辦事兒,還是出於私心考慮了。

  「明白!」

  組長對農夫的決定毫無意見,他轉身快步離開。


  辦公室的門緩緩關上,農夫摘下眼鏡,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聲呢喃道:「這個徒弟啊,還真是讓人不省心。」

  語氣有些抱怨,卻給人一種感到自豪的感覺。

  片刻之後,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清脆響起。

  助理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李司機當初特意叮囑過我,讓您務必按時服藥,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這小子就算遠在明斯克,還操心著我!」農夫佯裝嗔怒地說了一句。放下電話後,他站起身,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了隔壁房間。

  屋內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樸素的搪瓷碗,碗裡盛著黑乎乎的湯藥,一股古怪卻又帶著幾分藥香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

  農夫端起碗,一飲而盡。

  剎那間,他只覺得一股熱流順著四肢百骸緩緩遊走,整個人頓時感到輕鬆了許多。

  「這藥還很不錯。算了,原諒那小子了。」

  站在不遠處的助理,聽到這話,忍不住差點笑出聲來。

  *****

  這世間就是那麼的不公平,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愁。

  此刻,在莫斯科內務部那深邃如淵的地下五層,一間密不透風的密室里,謝苗諾夫正滿心忐忑,坐立難安。

  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向那盞滋滋作響、閃爍不定的白熾燈泡。

  在這忽明忽暗的光影中,他滿心疑惑,實在想不通究竟是何等尊貴的大人物,竟要親自召見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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