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手搓炸藥
傍晚時分，靠山屯的景色美不勝收。
一群羊在山坡上吃著草，發出了輕微的咀嚼聲，令人感到無比舒適。
社員們吃了飯三三兩兩聚在村口的大槐樹下嘮嗑、溪水裡肆意玩耍的孩子們、田埂旁正在配對的癩蛤蟆，構成了一副富有年代感的昏黃畫卷。
「啪」
一隻黃膠泥鞋子從旁邊飛出來，直接將兩隻癩蛤蟆踹飛，癩蛤蟆落在水溝里呱呱叫了兩聲，破壞了這幅美好畫卷。
「就是這裡了。」
李鐵錘尋了一個荒涼的田埂，抄起鏟子呼呼幾下挖開土坑埋下了鍋灶，將化肥和鋸末擺在了旁邊。
白得寶從樹林裡抱來一捆木柴，放在鍋灶旁邊。
「鐵錘哥，炸藥真能炒？」
「放心吧，炸不了。趕緊生火。」
白得寶聞言膽戰心驚地將木柴填進鍋灶中。
雙手顫抖地劃著名火柴點上。
呼呼呼....趴在地上猛吹一陣，臉上被熏得黑乎乎的。
鮮紅火苗輕輕舔舐烏黑鍋底子，溫度很快升了起來。
等木柴燒成黑炭，熄滅爐灶，將黑炭拿出來碾碎了扔進鐵鍋里。
李鐵錘抄起大鐵鏟欻欻兩下，黑炭沫子扒拉散開。
「得寶，再點火。」
這次鍋灶重新燒著之後，李鐵錘將幾十斤硝酸銨倒入鍋里，跟黑炭沫子混合在一塊，繼續歘欻欻。
等兩者混合均勻，起鍋裝盤....咳咳，是裝在搪瓷盆子裡。
隨後將加入鋸木面，將柴油燒至滾燙。
最後，李鐵錘在白得寶驚疑的目光中，將黑炭沫子倒入鍋里，隨意地欻欻欻欻一陣子。
翻炒勻！
「成了！」
看著李鐵錘將灰呼呼的玩意像裝飯菜一樣用鍋鏟裝進搪瓷盆子裡。
白得寶忍不住吞咽口水。
剛才的一幕已經超乎了他的想像。
煮的沸騰的柴油竟然沒有著起來，實在是太詭異了。
還有.....這炸藥好用嗎？
「實踐出真知，炸藥好不好用，咱們馬上就知道了。」
等炸藥冷卻後，李鐵錘從搪瓷盆子裡用手攥出一團，像捏泥巴一樣，捏成圓疙瘩。
將炸藥疙瘩填進槍管子裡，用根鐵絲捅了捅，加入鋼子。
李鐵錘抄起土噴子，輕輕扣動扳機。
「砰！」
伴隨著一道火光，遠處的樹枝子應聲被轟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窩艹，還真好用啊。」
白得寶看著那盆子炸藥，雙眼放光地說道：「這麼多炸藥，咱們估計能用十來年吧。」
「十來年?想什麼呢，這是俺用來做炮彈的！」
李鐵錘帶著白得寶回到公社。
馬上要到晚飯時間了，大食堂里的廚子老張正帶著兩個老婆子到處找鐵鍋。
看到白得寶扛著大鐵鍋，老張衝過去氣呼呼的說道：「得寶，你小子又不干好事兒。」
他拎起鐵鍋坐在鍋灶上，添了半桶水，見鐵鍋沒有漏水這才鬆口氣。
「咱們公社數百號人就指著這口鐵鍋吃飯，得寶你小子淨瞎搞。」
李鐵錘遞出一根煙笑笑：「張叔，這事兒怪不得得寶，是俺的主意。」
「你呀，總是護著他吧。」看到李鐵錘，老張的神情緩和許多接過煙，劃著名火柴點上，「你小子雖不講理，卻干不出這麼不靠譜的事兒。」
白得寶：「......」
他有點想不明白了，從小到大每次幹壞事，最後被責備的為啥總是他呢？
比如往老爹的菸袋鍋子裡裝炮藥，用雞屎冒充糖稀送給喜歡欺負別人的周大個.....
這些明明都是李鐵錘的主意啊。
「別在意哈，革命分工沒高低，咱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走到了一起。走，俺讓你見識見識咱的勞動成果。」
李鐵錘安撫了白得寶，帶著他返回農機站宿舍，從床底下掏出一個煤氣罐子。
「瞅見沒，俺要把這玩意做成煤氣罐炮！」
「......」
白得寶感覺到自個的腦瓜子不夠用了。
這玩意咋能做炮呢？
只是他也清楚李鐵錘一向頭鐵，不喜歡聽別人勸，只能跟著他胡鬧。
煤氣罐要經過改裝，才能做成炮彈，這時候農機站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修理車間裡各種工具齊備。
煤氣罐鋸開，在後面焊接上尾翼，往裡面填裝上炸藥鋼子，又找管後勤的陳主任「借」了一個大號柴油筒當做炮管子。
李鐵錘看著擺在宿舍里的一堆玩意，點點頭：「炮管，炮彈....全都齊備了，有機會的話，到山裡面試試炮。」
白得寶看看四不像的炮彈炮管子，總覺得李鐵錘是在瞎胡鬧。
夜晚降臨。
勞累了一天的李鐵錘將煤氣罐炮放到一邊，爬到床上閉上眼睛，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此時的二道溝子公社小梁莊。
一輪彎彎月牙低垂樹梢，幾個民兵正扛著土噴子，沿著田埂，在靠近山邊的幾塊高粱地里巡邏。
一個民兵啪地一聲，拍掉趴在脖子上的蚊子，不忿的說道：
「狗日的，上面說什麼這裡是專家田，要等高粱完全成熟才能收割，害得哥幾個睡不成覺。他們不知道這邊靠近小山，山裡的野豬經常躥下來嗎。」
另一個民兵說：「這才幾天功夫，高粱就被糟踐了一大片，上面那些專家只知道瞎指揮。」
「再堅持兩天吧，俺聽劉隊長講了，只要兩天這幾十畝高粱田就能收割了。咱們說不定還能趕上去靠山屯看電影。」
提起看電影，幾個民兵頓時來了興致。
「聽說電影上的女人長得都挺漂亮的，比牛壓茬的二姑娘還要漂亮。」
「瞎說啥大實話，那可是從全國挑選出來的姑娘，知道嗎，那可是全國！牛壓茬算啥啊。」
「噓，你們聽！」
一個民兵突然停下腳步，神情警惕起來，從肩膀上取出土噴子瞄準高粱地。
高大的高粱杆子從遠到近來回晃動，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在清冷月光下顯得格外恐怖。
所有的民兵都屏住呼吸，手指輕輕扣在扳機上。
突然，一道黑色的碩大身影從裡面撲了出來。
「是野豬！」
民兵們的臉色大變，舉起土噴子，顧不得瞄準直接扣動扳機。
砰砰砰...
幾聲槍響。
「應該打中了吧....」
「沒事兒，就算是打不中，野豬也會被嚇跑。「
「快看看。」
民兵們掏出手電準備查看戰果。
那道黑影從溝渠里一躍而起，雪白的獠牙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點點寒光，隨之而來的是民兵們的慘叫聲。
....
一群羊在山坡上吃著草，發出了輕微的咀嚼聲，令人感到無比舒適。
社員們吃了飯三三兩兩聚在村口的大槐樹下嘮嗑、溪水裡肆意玩耍的孩子們、田埂旁正在配對的癩蛤蟆，構成了一副富有年代感的昏黃畫卷。
「啪」
一隻黃膠泥鞋子從旁邊飛出來，直接將兩隻癩蛤蟆踹飛，癩蛤蟆落在水溝里呱呱叫了兩聲，破壞了這幅美好畫卷。
「就是這裡了。」
李鐵錘尋了一個荒涼的田埂，抄起鏟子呼呼幾下挖開土坑埋下了鍋灶，將化肥和鋸末擺在了旁邊。
白得寶從樹林裡抱來一捆木柴，放在鍋灶旁邊。
「鐵錘哥，炸藥真能炒？」
「放心吧，炸不了。趕緊生火。」
白得寶聞言膽戰心驚地將木柴填進鍋灶中。
雙手顫抖地劃著名火柴點上。
呼呼呼....趴在地上猛吹一陣，臉上被熏得黑乎乎的。
鮮紅火苗輕輕舔舐烏黑鍋底子，溫度很快升了起來。
等木柴燒成黑炭，熄滅爐灶，將黑炭拿出來碾碎了扔進鐵鍋里。
李鐵錘抄起大鐵鏟欻欻兩下，黑炭沫子扒拉散開。
「得寶，再點火。」
這次鍋灶重新燒著之後，李鐵錘將幾十斤硝酸銨倒入鍋里，跟黑炭沫子混合在一塊，繼續歘欻欻。
等兩者混合均勻，起鍋裝盤....咳咳，是裝在搪瓷盆子裡。
隨後將加入鋸木面，將柴油燒至滾燙。
最後，李鐵錘在白得寶驚疑的目光中，將黑炭沫子倒入鍋里，隨意地欻欻欻欻一陣子。
翻炒勻！
「成了！」
看著李鐵錘將灰呼呼的玩意像裝飯菜一樣用鍋鏟裝進搪瓷盆子裡。
白得寶忍不住吞咽口水。
剛才的一幕已經超乎了他的想像。
煮的沸騰的柴油竟然沒有著起來，實在是太詭異了。
還有.....這炸藥好用嗎？
「實踐出真知，炸藥好不好用，咱們馬上就知道了。」
等炸藥冷卻後，李鐵錘從搪瓷盆子裡用手攥出一團，像捏泥巴一樣，捏成圓疙瘩。
將炸藥疙瘩填進槍管子裡，用根鐵絲捅了捅，加入鋼子。
李鐵錘抄起土噴子，輕輕扣動扳機。
「砰！」
伴隨著一道火光，遠處的樹枝子應聲被轟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窩艹，還真好用啊。」
白得寶看著那盆子炸藥，雙眼放光地說道：「這麼多炸藥，咱們估計能用十來年吧。」
「十來年?想什麼呢，這是俺用來做炮彈的！」
李鐵錘帶著白得寶回到公社。
馬上要到晚飯時間了，大食堂里的廚子老張正帶著兩個老婆子到處找鐵鍋。
看到白得寶扛著大鐵鍋，老張衝過去氣呼呼的說道：「得寶，你小子又不干好事兒。」
他拎起鐵鍋坐在鍋灶上，添了半桶水，見鐵鍋沒有漏水這才鬆口氣。
「咱們公社數百號人就指著這口鐵鍋吃飯，得寶你小子淨瞎搞。」
李鐵錘遞出一根煙笑笑：「張叔，這事兒怪不得得寶，是俺的主意。」
「你呀，總是護著他吧。」看到李鐵錘，老張的神情緩和許多接過煙，劃著名火柴點上，「你小子雖不講理，卻干不出這麼不靠譜的事兒。」
白得寶：「......」
他有點想不明白了，從小到大每次幹壞事，最後被責備的為啥總是他呢？
比如往老爹的菸袋鍋子裡裝炮藥，用雞屎冒充糖稀送給喜歡欺負別人的周大個.....
這些明明都是李鐵錘的主意啊。
「別在意哈，革命分工沒高低，咱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走到了一起。走，俺讓你見識見識咱的勞動成果。」
李鐵錘安撫了白得寶，帶著他返回農機站宿舍，從床底下掏出一個煤氣罐子。
「瞅見沒，俺要把這玩意做成煤氣罐炮！」
「......」
白得寶感覺到自個的腦瓜子不夠用了。
這玩意咋能做炮呢？
只是他也清楚李鐵錘一向頭鐵，不喜歡聽別人勸，只能跟著他胡鬧。
煤氣罐要經過改裝，才能做成炮彈，這時候農機站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修理車間裡各種工具齊備。
煤氣罐鋸開，在後面焊接上尾翼，往裡面填裝上炸藥鋼子，又找管後勤的陳主任「借」了一個大號柴油筒當做炮管子。
李鐵錘看著擺在宿舍里的一堆玩意，點點頭：「炮管，炮彈....全都齊備了，有機會的話，到山裡面試試炮。」
白得寶看看四不像的炮彈炮管子，總覺得李鐵錘是在瞎胡鬧。
夜晚降臨。
勞累了一天的李鐵錘將煤氣罐炮放到一邊，爬到床上閉上眼睛，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此時的二道溝子公社小梁莊。
一輪彎彎月牙低垂樹梢，幾個民兵正扛著土噴子，沿著田埂，在靠近山邊的幾塊高粱地里巡邏。
一個民兵啪地一聲，拍掉趴在脖子上的蚊子，不忿的說道：
「狗日的，上面說什麼這裡是專家田，要等高粱完全成熟才能收割，害得哥幾個睡不成覺。他們不知道這邊靠近小山，山裡的野豬經常躥下來嗎。」
另一個民兵說：「這才幾天功夫，高粱就被糟踐了一大片，上面那些專家只知道瞎指揮。」
「再堅持兩天吧，俺聽劉隊長講了，只要兩天這幾十畝高粱田就能收割了。咱們說不定還能趕上去靠山屯看電影。」
提起看電影，幾個民兵頓時來了興致。
「聽說電影上的女人長得都挺漂亮的，比牛壓茬的二姑娘還要漂亮。」
「瞎說啥大實話，那可是從全國挑選出來的姑娘，知道嗎，那可是全國！牛壓茬算啥啊。」
「噓，你們聽！」
一個民兵突然停下腳步，神情警惕起來，從肩膀上取出土噴子瞄準高粱地。
高大的高粱杆子從遠到近來回晃動，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在清冷月光下顯得格外恐怖。
所有的民兵都屏住呼吸，手指輕輕扣在扳機上。
突然，一道黑色的碩大身影從裡面撲了出來。
「是野豬！」
民兵們的臉色大變，舉起土噴子，顧不得瞄準直接扣動扳機。
砰砰砰...
幾聲槍響。
「應該打中了吧....」
「沒事兒，就算是打不中，野豬也會被嚇跑。「
「快看看。」
民兵們掏出手電準備查看戰果。
那道黑影從溝渠里一躍而起，雪白的獠牙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點點寒光，隨之而來的是民兵們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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