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軒轅古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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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昂帶著小元朗出了大帳,走到關押軒轅國人的地方。小元朗抬頭,就能看見自己國家的人一個個都被關在籠子裡。籠子口守著不少人皇的士兵,身穿盔甲,手拿長矛,看見徐昂的時候微微低頭。徐昂沒有理會他們,徑直向前走去。

  而那些失去理智沒有被藥物控制的軒轅國人,則是被分別關在大鐵籠里。低著頭,像是昏睡著,他們原本乾淨的臉上此時已經布滿暗紅色的梵紋,雙唇間長出細密的牙齒,十指長出尖利尖銳的指甲,看起來無比駭人。莊煬看見這些人模樣,有些錯愕。

  「異化的最終形態,就是這樣嗎?」

  看著這些人小元朗不安的心愈演愈烈,盯著面前人的背影,恨不得飛過去。

  前面的人腳步一頓,隨即與守門的兵士交談起來。

  「徐將軍。」

  「嗯,裡面的人有無異狀。」

  「沒有,國師看完後就一直昏睡著,也是奇怪,按理說她已經異化成這樣了,竟然沒有長出尖牙利爪。」

  「砰!」

  元朗耐不住性子撞開前面的人,一股腦往裡面衝去。守門的士兵原本想跟過去,卻被徐昂攔住。

  「讓他進去吧,出了事我自會親自向統領稟報。」

  士兵沒有多說,站回原地。

  元朗目不轉睛,一路都在搜尋著筠莯的身影。莊煬跟著他一路跑,也在努力搜尋著筠莯的氣息。

  「奇怪,這裡竟然一點都找不到筠莯氣息,難道說,人根本不在這兒?」

  莊煬正想著,元朗突然停住,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衝著一個方向飛速奔去。眼見前方有一個蓋著暗紅色布的四方籠子,籠子四周縈繞著淡淡的香氣。

  「這味道...是安魂香?」

  莊煬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安魂香的製作工序複雜,能做出來的人都寥寥無幾,那國師竟然捨得在這兒用?」

  元朗在莊煬猶豫的功夫已經掀開紅布,看見妹妹躺在裡面昏迷不醒,想進去卻發現籠子門被鎖鏈緊緊纏繞,元朗看了看周圍,角落處立著幾枚兵士的盾牌,立即拿起盾牌揮了過去,試圖砸開鐵鏈。

  「啪嗒。」

  鐵鏈從中截斷,掉落在地。元朗扯開籠子跑了進去,緊緊抱住沉睡中的筠莯。

  「妹妹...」

  莊煬挑了挑眉。

  「都搞出這麼大動靜了,就沒人過來阻止嗎?」

  「你想救她?」

  一道男聲憑空插入,莊煬詫異的看著站在身邊的人。

  「這人什麼時候來的?」

  「你可以救她嗎!」

  來人搖了搖頭。

  「她現在的情況非常危險,已經失去了身為人的意志,馬上就會變成一頭沒有理智的妖獸。我把她放在這兒,只能延緩她變成妖獸的過程。」

  少年已經傾盡全力拯救自己唯一的親人,但幼小的他仍然無法控制親人離世。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也不是全然沒有。」

  元朗眼前一亮,跑出籠子,跪在男人面前。

  「大人!若妹妹能平安無事,元朗必以命回報大人!」

  只見男人撫了撫長眉,緩緩說道。

  「相傳軒轅國內有一顆鎮國之寶,此寶靈力充沛有延長壽命之用,若能將它服下再加以陣法的淬鍊,定能讓你妹妹恢復如初。」

  元朗聽了他的話,剛才激動的心慢慢沉寂下去,眼中蒙上一層暗色。

  「這...這東西,我...」

  莊煬看了看氣定神閒的國師,又看了看明顯被說動的元朗。

  「原來這人打的是這個算盤啊,利用元朗拿到那顆所謂的鎮國之寶...」

  話落,莊煬眼前的兩人好似被人定住,莊煬在兩人面前揮了揮手。

  「怎麼不動了?」

  籠子裡的筠莯睜開眼,緩緩朝著莊煬走了過來。莊煬看著她的動作,心下瞭然。

  「呵,果然。」

  「忍了這麼久,終於肯現身了。」


  筠莯看著莊煬,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笑容牽動著滿臉密密麻麻的梵紋讓人看著不寒而慄。

  「請你,救救他們。」

  莊煬看著她這幅樣子,眉心一跳,抬手拒絕。

  「停!你讓人把我弄到這兒來,又讓我跟著看了這麼一出,這是求人幫忙的態度嗎?」

  跟汪林相處的這幾天,莊煬不光學會了搜魂,還把他拿喬的做派學了個十成十。

  「哥哥...」

  莊煬撓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知道,你哥哥去了,而且他知道東西在哪兒。」

  筠莯啞然,沒想到這人能這麼上道,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莊煬倒是沒那麼多顧忌,找了半天沒有椅子,席地而坐。

  「說說吧,你想讓我幫你什麼,還有,你為什麼把我帶過來。」

  筠莯揮揮手,莊煬眼前滑落一片金光,身邊的場景置換,幾個帶著弓弩的人從他身邊跑過去。帶頭的人發現了被金光包裹的神獸。帶頭的人對著神獸檢查了一番,對著身邊的人點點頭,眾人合力使用靈力將神獸托舉起來,將它帶回古城。

  「我軒轅國,本就是被神恩賜的子民,身上流淌著神族血脈,對待神物有著旁人沒有的靈敏。當初,從天上落下來一個東西,父親便帶著眾人前去尋找,見到了奄奄一息的神獸。」

  「你們救了神獸,為什麼又殺了它?」

  「因為它。」

  筠莯指向神獸額頭。莊煬本想湊近去看,剛剛湊近,神獸身上突然爆發出強烈的靈壓,莊煬猝不及防被拍到地上,看了看筠莯,又看了看那東西,震驚道。

  「這是什麼?!」

  筠莯撫了撫身手。

  「至天祿。」

  「怎麼他們倆沒事,我剛湊近就打我!」

  「我們軒轅國人身上是流著神族的血脈,至天祿是神族至寶,當然不會攻擊我們。」

  莊煬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剛想說點什麼腳下一輕,又讓他摔了回去。

  「下次換場景的時候能不能說一聲!哎呦,可疼死我了。」

  筠莯沒有回答他,莊煬眼前跑過一個人,那兒從神獸頭頂取出了一顆渾身透亮的珠子。神獸掙扎一番,最後沉沉閉上眼睛,氣息全無。

  「有人發現了神獸身上的至天祿,將消息泄露出去。父親情急之下為了隱瞞真相,不得不從神獸身上挖去至天祿,將它藏了起來。」

  「但我們是神族,同類相殘就會被反噬。」

  「他們身上的詛咒就是弒神的代價,這倒是跟汪林說的合上了。」

  眼前的場景逐漸消散,在莊煬眼前組成一個個尖牙利爪,身長羽翼的妖獸。

  「神獸死後,父親身上就長了許多的梵紋,日日都在吸食他身上的靈力精血,疼痛不堪。與父親一起救助神獸的也有了相同的症狀。父親將此事匯報給國君,國君派去醫老,說要他們送到窮山治病。」

  妖獸在空中渙散,無數的粒子組成了一個個人像,擺在莊煬面前的只剩下破碎的城門、殘留的屍骸和無盡的絕望。

  「父親被帶走了...我與哥哥為了守住至天祿的秘密,躲進深山。沒過幾天,聽說有人進獻給國君一樣東西,令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識變成與父親一般無二的妖獸。緊接著人皇的軍隊踏破城門,將所有變成妖獸的國人屠殺,我與哥哥得知消息,知道他們是為了至天祿而來。」

  「我們本想著帶著至天祿逃的再遠些,卻沒想到...」

  筠莯說到這兒,看了眼在身上不斷蔓延的梵紋。

  「在窮山的醫老發現了神獸的神氣能夠鎮壓鎮壓梵紋的蔓延,所以你哥哥帶你去找醫老,本想為你治病,卻沒想到人皇的軍隊早就盯上了窮山上的他們...」

  莊煬將目光投向筠莯身上的梵紋。

  「你是被汪林殺的嗎?」

  與他的猜測相反,筠莯搖了搖頭。

  「他沒有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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