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事情中斷，換肉吃
外頭兩人歡喜，屋裡頭卻是一片愁雲。
興德嬸淚都下來了，「我寧願我家蘭蘭找個二婚頭，只要人好，那日子就能過。陳家那個坑，她要是真踏進去，這輩子就完了！」
尚衛國也不看好陳家，跟著嘆口氣，「是這個道理，可這些都得孩子心裡頭想明白，要不然，你說百遍也沒用。再則說了，你不就是為了蘭蘭，才喊話把人給送進去嗎？」
興德嬸淚流得更凶了，哽咽難言，吳興德搖頭，「我和孩她媽原是想著，要不就招贅，等進來了，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怎麼也不會讓他欺負蘭蘭。」
李家明想說，你們不可能看護一輩子，陳元才就沒把吳蘭蘭放心上，不過忍住沒開口，他一個小輩，在這件事上不好出聲。
吳興德接著說，「可是這樣逼著陳元才入贅，我們怕他記恨，他就不是個老實本分的性子，這事不成。那就還得嫁，我們就想陳家把態度擺出來，給我們個保證，可你們也看見了......蘭蘭要是真嫁進去，下半輩子真就是一點盼頭都沒了！」
幾人知道吳興德說的都是真的，這事都傳開了，兩夫妻也不願意讓閨女嫁，寧願背著那樣的名聲受人指摘，可他們也無從評論，畢竟閨女是人家的。
等幾人告辭，興德嬸把眼淚一抹，走進房間。
吳蘭蘭垂著頭坐在床上，默默垂淚，剛才屋裡頭所有人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包括陳家嬸子的那番話。
興德嬸啞著嗓子開口，「我累死累活的把你養大，只為了讓你上別人家去當老媽子的嗎？你要真這麼想，你就是自甘下賤！」
「你也看到了，他家的態度，根本就不是誠心求娶的。這過日子，過的是人，陳元才哪怕有一點把你放心上，也不會讓他媽這麼侮辱你。」
她軟下態度，在床邊坐下，「蘭蘭，你還年輕，咱就當被狗咬了，沒事兒，只要你不在乎，就不是大事。聽媽的，咱把孩子拿了。爸媽給你換了農場的正式工，回頭在農場裡找一個不介意你跟過人的，性子憨厚老實的，兩口子一樣過日子。好嗎？」
她不怕閨女這幾年被人指指點點議論未婚先孕，她寧肯閨女艱難幾年，也好過掉進那深坑裡。
吳蘭蘭轉身抱住興德嬸，哭喊出聲，「媽！」
興德嬸回抱住閨女，摸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沒再言語。
聽兒子說，兩家的婚事要不成，許梅長嘆一聲，「往後背著那樣的名聲過，蘭蘭可怎麼辦啊。」
李家明思量著，「興德嬸的意思是讓蘭蘭找個結過婚的，喪偶的，最好是嫁過去後兩口子都在一起工作。」
「哪那麼容易啊，頭婚都不如意，再嫁......」許梅不好說出什麼不好的話，她上下看看自己的兒子，模樣俊俏，是招小姑娘喜歡，「你可給我學好啊，要是敢在外邊欺負小姑娘，我打斷你的腿！」
李家明喝著水，差點被嗆到，「咋火燒我身上了？」
許梅一邊給他遞毛巾一邊警告他，「我和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我哪敢啊。哎呀，好晚了，我該睡覺了，爸媽早點休息啊！」李家明胡亂擦擦，趕忙跑回房間。
許梅哪裡看不出李家明在敷衍自己，對著他的門口笑罵，「臭小子！」
這件事過了幾天，也沒見兩家有什麼動靜。
李家明也沒關注，忙著淘換物資呢，他最近和知青院的鄺建國聯繫上了。
鄺建國家是哈市的，父親在林場工作，他是家裡的老大，底下弟弟妹妹多，他母親也沒工作，就靠糊火柴盒掙點，一家子就靠著父親的工資過活，每次分給他的糧食他還得省著吃，多的讓人給捎回家去。
李家明聽李大柱誇過好幾次，說鄺建國為人爽朗又熱心，是個頂頂好的小伙。
李家明想著，在林場工作，那燻肉臘肉的肯定少不了，就是沒人敢往出拿，偷著吃都怕味道重了給誰聞到去舉報去，於是他主動找鄺建國，說想拿糧食跟他淘換點肉吃。
現在誰不饞肉呢？李家明來這一段時間了，也沒吃上幾頓肉，現在有機會能找到知根知底的人換一些，比自己去別處淘換要安全。
兩人一拍即合，鄺建國打著回家探親的名義找大隊長開了介紹信，約著在火車站附近見面，等李家明拿了糧食來，鄺建國搭上車就順道回去了，不惹眼，等回來的時候也是這麼操作，不顯山不露水的，對兩方都好。
「家明，這兒！」鄺建國招手示意。
李家明扛了一大袋糧食給鄺建國放腳下，裡邊還有他淘換來的一小袋細糧，都給裝裡邊了。
鄺建國一看，「這多了，多了。」
比兩人當初談的要多了，他又不敢大聲說，怕別人聽見。
李家明拍拍他，「沒事，都是陳糧粗糧，口感不好，但是頂飽。我知道叔最近傷著了，你才急著要糧的，這些你先拿走，以後有好東西，想著點兄弟就行。」
鄺建國要回家也確實不止換糧一事，家裡來電報，說他爸傷著了，雖然受傷了單位是管的，但是不幹活就沒吃的，手停口停。他不放心，想回家看看。湊巧李家明找他換肉，他就答應了，家裡這麼多張嘴，全等著自己換的這些糧食救命呢。
鄺建國一抹眼淚，日子是苦，還好自己總能遇到好人，他握緊李家明的手，「多的哥不說了，你這個兄弟，我認了。」
實心人感謝的方式很樸實，等鄺建國回來時，背了整整一麻袋給李家明，有說好的雞、兔子，還多了袍子肉和半袋子上好的乾貨，李家明十分滿意，得知鄺建國家裡無大礙也放下心來。
他還得趁著夜色偷摸的背回家，免得被人發現了。
許梅剛送李鐵剛出門口上夜班，就見著李家明跟做賊一樣背了一麻袋東西，趕忙給他打掩護，利落拖家裡去。
她壓低聲音問李家明，「這都啥呀？」
李家明確認門關好了，才比了個嘴型，無聲的說，「肉！」
許梅瞪大眼睛，這小子悄摸著幹大事呢！老大一麻袋，跟她說都是肉？
李家明嘿嘿直笑，被許梅一巴掌給拍背上，膽子咋那麼大呢？被發現了可怎麼辦！
這一巴掌也不疼，李家明裝出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唉喲，媽，您放心，不會露餡的，我謹慎著呢，你就負責把肉藏好了就行，可別不捨得吃給放壞了，我換來就是給家裡吃的。對了，舅舅家那邊有空給送去點，爺奶那邊您估摸著來，反正別被人發現了就行。」
他伸伸胳膊，扛這一路還真累，下回得想想法子。
興德嬸淚都下來了，「我寧願我家蘭蘭找個二婚頭，只要人好，那日子就能過。陳家那個坑，她要是真踏進去，這輩子就完了！」
尚衛國也不看好陳家，跟著嘆口氣，「是這個道理，可這些都得孩子心裡頭想明白，要不然，你說百遍也沒用。再則說了，你不就是為了蘭蘭，才喊話把人給送進去嗎？」
興德嬸淚流得更凶了，哽咽難言，吳興德搖頭，「我和孩她媽原是想著，要不就招贅，等進來了，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怎麼也不會讓他欺負蘭蘭。」
李家明想說，你們不可能看護一輩子，陳元才就沒把吳蘭蘭放心上，不過忍住沒開口，他一個小輩，在這件事上不好出聲。
吳興德接著說，「可是這樣逼著陳元才入贅，我們怕他記恨，他就不是個老實本分的性子，這事不成。那就還得嫁，我們就想陳家把態度擺出來，給我們個保證，可你們也看見了......蘭蘭要是真嫁進去，下半輩子真就是一點盼頭都沒了！」
幾人知道吳興德說的都是真的，這事都傳開了，兩夫妻也不願意讓閨女嫁，寧願背著那樣的名聲受人指摘，可他們也無從評論，畢竟閨女是人家的。
等幾人告辭，興德嬸把眼淚一抹，走進房間。
吳蘭蘭垂著頭坐在床上，默默垂淚，剛才屋裡頭所有人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包括陳家嬸子的那番話。
興德嬸啞著嗓子開口，「我累死累活的把你養大，只為了讓你上別人家去當老媽子的嗎？你要真這麼想，你就是自甘下賤！」
「你也看到了，他家的態度，根本就不是誠心求娶的。這過日子，過的是人，陳元才哪怕有一點把你放心上，也不會讓他媽這麼侮辱你。」
她軟下態度，在床邊坐下，「蘭蘭，你還年輕，咱就當被狗咬了，沒事兒，只要你不在乎，就不是大事。聽媽的，咱把孩子拿了。爸媽給你換了農場的正式工，回頭在農場裡找一個不介意你跟過人的，性子憨厚老實的，兩口子一樣過日子。好嗎？」
她不怕閨女這幾年被人指指點點議論未婚先孕，她寧肯閨女艱難幾年，也好過掉進那深坑裡。
吳蘭蘭轉身抱住興德嬸，哭喊出聲，「媽！」
興德嬸回抱住閨女，摸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沒再言語。
聽兒子說，兩家的婚事要不成，許梅長嘆一聲，「往後背著那樣的名聲過，蘭蘭可怎麼辦啊。」
李家明思量著，「興德嬸的意思是讓蘭蘭找個結過婚的，喪偶的，最好是嫁過去後兩口子都在一起工作。」
「哪那麼容易啊，頭婚都不如意，再嫁......」許梅不好說出什麼不好的話，她上下看看自己的兒子，模樣俊俏，是招小姑娘喜歡，「你可給我學好啊，要是敢在外邊欺負小姑娘，我打斷你的腿！」
李家明喝著水，差點被嗆到，「咋火燒我身上了？」
許梅一邊給他遞毛巾一邊警告他，「我和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我哪敢啊。哎呀，好晚了，我該睡覺了，爸媽早點休息啊！」李家明胡亂擦擦，趕忙跑回房間。
許梅哪裡看不出李家明在敷衍自己，對著他的門口笑罵，「臭小子！」
這件事過了幾天，也沒見兩家有什麼動靜。
李家明也沒關注，忙著淘換物資呢，他最近和知青院的鄺建國聯繫上了。
鄺建國家是哈市的，父親在林場工作，他是家裡的老大，底下弟弟妹妹多，他母親也沒工作，就靠糊火柴盒掙點，一家子就靠著父親的工資過活，每次分給他的糧食他還得省著吃，多的讓人給捎回家去。
李家明聽李大柱誇過好幾次，說鄺建國為人爽朗又熱心，是個頂頂好的小伙。
李家明想著，在林場工作，那燻肉臘肉的肯定少不了，就是沒人敢往出拿，偷著吃都怕味道重了給誰聞到去舉報去，於是他主動找鄺建國，說想拿糧食跟他淘換點肉吃。
現在誰不饞肉呢？李家明來這一段時間了，也沒吃上幾頓肉，現在有機會能找到知根知底的人換一些，比自己去別處淘換要安全。
兩人一拍即合，鄺建國打著回家探親的名義找大隊長開了介紹信，約著在火車站附近見面，等李家明拿了糧食來，鄺建國搭上車就順道回去了，不惹眼，等回來的時候也是這麼操作，不顯山不露水的，對兩方都好。
「家明，這兒！」鄺建國招手示意。
李家明扛了一大袋糧食給鄺建國放腳下，裡邊還有他淘換來的一小袋細糧，都給裝裡邊了。
鄺建國一看，「這多了，多了。」
比兩人當初談的要多了，他又不敢大聲說，怕別人聽見。
李家明拍拍他，「沒事，都是陳糧粗糧，口感不好，但是頂飽。我知道叔最近傷著了，你才急著要糧的，這些你先拿走，以後有好東西，想著點兄弟就行。」
鄺建國要回家也確實不止換糧一事，家裡來電報，說他爸傷著了，雖然受傷了單位是管的，但是不幹活就沒吃的，手停口停。他不放心，想回家看看。湊巧李家明找他換肉，他就答應了，家裡這麼多張嘴，全等著自己換的這些糧食救命呢。
鄺建國一抹眼淚，日子是苦，還好自己總能遇到好人，他握緊李家明的手，「多的哥不說了，你這個兄弟，我認了。」
實心人感謝的方式很樸實，等鄺建國回來時，背了整整一麻袋給李家明，有說好的雞、兔子，還多了袍子肉和半袋子上好的乾貨，李家明十分滿意，得知鄺建國家裡無大礙也放下心來。
他還得趁著夜色偷摸的背回家，免得被人發現了。
許梅剛送李鐵剛出門口上夜班，就見著李家明跟做賊一樣背了一麻袋東西，趕忙給他打掩護，利落拖家裡去。
她壓低聲音問李家明，「這都啥呀？」
李家明確認門關好了，才比了個嘴型，無聲的說，「肉！」
許梅瞪大眼睛，這小子悄摸著幹大事呢！老大一麻袋，跟她說都是肉？
李家明嘿嘿直笑，被許梅一巴掌給拍背上，膽子咋那麼大呢？被發現了可怎麼辦！
這一巴掌也不疼，李家明裝出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唉喲，媽，您放心，不會露餡的，我謹慎著呢，你就負責把肉藏好了就行，可別不捨得吃給放壞了，我換來就是給家裡吃的。對了，舅舅家那邊有空給送去點，爺奶那邊您估摸著來，反正別被人發現了就行。」
他伸伸胳膊，扛這一路還真累，下回得想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