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農場的名額歸屬
吃過晚飯，李家明正準備洗漱，就聽到許梅在院子裡和誰說話呢，說著還往大堂里走，才把衣服披上，就見許梅領著一個中年婦女走進來，對他說，「這是你興德嬸。」
許梅說的是吳興德，雖然不姓李，但也是在村里土生土長的，比李鐵剛還小几歲。
「嬸兒。」李家明叫人，還給端上一杯熱水。
興德嬸明顯瑟縮一下，沒有接過杯子，李家明也沒在意，給她放桌上了。
興德嬸才笑著開口，「這麼晚了，還怕打擾你們。」說著將帶來的一罐麥乳精和一些糕點往前遞，「前陣子我回娘家，碰巧遇到了有賣，買了一點，想著家明現在最是需要補身子的時候，這不，我就給帶過來了。」
「哎喲！」許梅連忙往外推，「這可都是稀罕物，太貴了，你快拿回去，我們哪好意思拿啊。」
興德嬸也沒賣關子，她直截了當的說，「我聽說，來年政府要在煤礦邊上建農場，用來安置煤礦職工家屬的，聽說每個職工都能有一個名額。」
李家明心裡嘀咕，到哪都有消息靈通的人，這還沒落實呢，人家連職工自帶名額都知道了。
這個許梅倒是不知道，看向李鐵剛，李鐵剛搖搖頭，他是真不曉得這回事。
興德嬸接著說，「你家鐵鋼那份，我也不求。」人家家裡還有一個孩子呢，在許梅面前說，不合適，她看向李家明，「家明不是有工作了嗎，那，我就想著，能不能把家明名下這名額給我家蘭蘭。」
這次來求人興德嬸屬實是沒辦法了，「我們家就這一個女兒，可是她一心就想往陳家那個火坑跳，我們怎麼會同意？我和她爸商量著，給她送農場裡去，隔開了，再在裡邊找個好對象，我們就放心了。」
「這......」許梅也不知如何回應。
「梅子，算我求你了，蘭蘭是你從小看到大的，你也不忍心看她過得不好吧？我就這一個女兒，求你......」興德嬸看她猶豫，站起來就要跪下。
許梅嚇得趕緊將她扶起，「快起來，這個消息要是真的，那名額是家明的，得家明決定，你別急。」
聽到這裡，李家明反應過來了，今早碰到的是興德嬸的女兒，吳蘭蘭。
要是消息是真的，李家明琢磨著，能不能把李鐵剛換下來，礦上是賺的比下地多，補貼也高，李鐵剛每個月的補貼有三分之一分給了李保國，還有一小部分給李忠二老，再剩下的才交給許梅，拿來養家，就這，許梅也沒說過嫌少。
可是下礦危險係數大，誰也說不好哪天就出事了，要是能跟人換，想必是有人樂意的，只是李鐵剛的心思他不知道，估計也想著給李保國換工作呢，李家明思量著，問興德嬸，「嬸兒，這事把穩不？」
興德嬸拿袖子擦擦眼淚，「我家那口子找辦事員打聽的，把穩著呢。」
「那您容我們商量商量，明天給您答覆可好？明天一早，您過來，要是成，咱們一起去找支書報名去，就一晚，也不算耽擱，行不？」
興德嬸連連點頭，「哎，哎，好，我明早過來，我們早去早好。」她也沒拿東西，放下就走了。
沒了外人，李家明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爸，你要不趁這個機會跟人換了，把礦區的工作給人家，您頂了去農場的名額吧。」
「咱家現在不缺下礦的補貼，您在下邊作業，我們成日都跟著提心呢。您也別想著給我哥換，那邊要新建都是開荒的工作，我哥那身子骨哪裡受得住？要不您跟我去問問，看看我哥的想法。」
許梅是贊同的，「你一下井，我心就慌得很，家明現在回來工作了，爸媽又不是不能動，我們幾個的工分夠我們活的了。保國有他爺奶補貼，你這邊也不少給，就算他幹不了多少活，也能過，你就當為我們娘倆著想，跟人換一換吧。」
李鐵剛猶豫，小兒子是出息了，但是大兒子因著自小沒媽，身子骨又弱，一直也沒找著對象。
這孩子後半輩子沒著落他心就一直揪著，總想多攢些，不定哪家姑娘看上家裡條件，為著錢也行，只要肯照顧保國，他就覺得是好姑娘。
許梅一看就知道李鐵剛心裡想什麼，她給兒子使眼色，接著推他倆出去，「去問問去，你這給人籌劃，總得問問人家吧？」
她就不過去了，老太太一見著她氣就不順，她也懶得去看人臉色。
兩人見著老爺子老太太，李家明把想法一說，老太太就急了，「不能換，這麼重要的名額哪有給外人不給自家的道理，家明你怎麼不盼著點你哥好呢？」
李家明高聲說，「奶！您看過我爸身上的傷沒？那脖子上一圈的死肉，都是下死力拉煤勒出來的，您心疼孫子，怎麼不心疼兒子呢？那下了礦，您能保證次次都安全嗎？哪個礦場沒有塌方的？把爸換下來怎麼了？」
周春蘭心疼大孫子，但是兒子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可能不心疼呢，「那你的名額呢，留給你哥不行嗎？」
李家明這麼大聲，李保國也沒有裝聽不見，他走出來，對著老太太，「奶，我爸年紀不小了，這次能換就換下來吧。」他瞥一眼李家明，這人給的他不稀罕，「我不去農場，那活我干不動。」
李家明心裡鬆了一口氣，好歹李保國還是知道關心李鐵剛的，本性不壞。
老太太拍拍李保國，「好，好，那就不去。」
轉頭看向李鐵剛，「既然保國那身子骨吃不消，要不，把名額給萍萍那丫頭？她能幹，長得也不差，說給保國，正好。」
李鐵剛猶豫的不就是這件事嗎，老太太這主意正戳中了他心坎上，他對著李家明張張嘴，「家明……」
李家明皺眉，原來李鐵剛擔心的是這事，許梅給他使眼色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讓自己勸李保國來著。
也不能說李鐵剛的謀劃有錯，他一個當爸的，不把孩子的路給鋪好，到底是心不安，這個李家明理解。
李家明問李保國，「你怎麼想的？」
李保國在腦子裡搜索奶奶說的萍萍是誰，好一會才想起來，一個個頭不高，黃黑皮的丫頭，臉圓圓的，還有雙大眼，他搖搖頭，「不要，我有喜歡的人了。」
周春蘭點他，「萍萍哪裡不好？福氣著呢！你喜歡那誰我不同意！你要還認我這個奶奶，就聽我的！」
李保國甩手回房間，「我不管！反正除了秀蓮我誰也不要！」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許梅說的是吳興德，雖然不姓李，但也是在村里土生土長的，比李鐵剛還小几歲。
「嬸兒。」李家明叫人，還給端上一杯熱水。
興德嬸明顯瑟縮一下，沒有接過杯子，李家明也沒在意，給她放桌上了。
興德嬸才笑著開口，「這麼晚了，還怕打擾你們。」說著將帶來的一罐麥乳精和一些糕點往前遞，「前陣子我回娘家，碰巧遇到了有賣，買了一點，想著家明現在最是需要補身子的時候，這不，我就給帶過來了。」
「哎喲！」許梅連忙往外推，「這可都是稀罕物，太貴了，你快拿回去，我們哪好意思拿啊。」
興德嬸也沒賣關子，她直截了當的說，「我聽說，來年政府要在煤礦邊上建農場，用來安置煤礦職工家屬的，聽說每個職工都能有一個名額。」
李家明心裡嘀咕，到哪都有消息靈通的人，這還沒落實呢，人家連職工自帶名額都知道了。
這個許梅倒是不知道，看向李鐵剛，李鐵剛搖搖頭，他是真不曉得這回事。
興德嬸接著說，「你家鐵鋼那份，我也不求。」人家家裡還有一個孩子呢，在許梅面前說，不合適，她看向李家明，「家明不是有工作了嗎，那，我就想著，能不能把家明名下這名額給我家蘭蘭。」
這次來求人興德嬸屬實是沒辦法了，「我們家就這一個女兒，可是她一心就想往陳家那個火坑跳，我們怎麼會同意？我和她爸商量著，給她送農場裡去，隔開了，再在裡邊找個好對象，我們就放心了。」
「這......」許梅也不知如何回應。
「梅子，算我求你了，蘭蘭是你從小看到大的，你也不忍心看她過得不好吧？我就這一個女兒，求你......」興德嬸看她猶豫，站起來就要跪下。
許梅嚇得趕緊將她扶起，「快起來，這個消息要是真的，那名額是家明的，得家明決定，你別急。」
聽到這裡，李家明反應過來了，今早碰到的是興德嬸的女兒，吳蘭蘭。
要是消息是真的，李家明琢磨著，能不能把李鐵剛換下來，礦上是賺的比下地多，補貼也高，李鐵剛每個月的補貼有三分之一分給了李保國，還有一小部分給李忠二老，再剩下的才交給許梅，拿來養家，就這，許梅也沒說過嫌少。
可是下礦危險係數大，誰也說不好哪天就出事了，要是能跟人換，想必是有人樂意的，只是李鐵剛的心思他不知道，估計也想著給李保國換工作呢，李家明思量著，問興德嬸，「嬸兒，這事把穩不？」
興德嬸拿袖子擦擦眼淚，「我家那口子找辦事員打聽的，把穩著呢。」
「那您容我們商量商量，明天給您答覆可好？明天一早，您過來，要是成，咱們一起去找支書報名去，就一晚，也不算耽擱，行不？」
興德嬸連連點頭，「哎，哎，好，我明早過來，我們早去早好。」她也沒拿東西，放下就走了。
沒了外人，李家明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爸，你要不趁這個機會跟人換了，把礦區的工作給人家，您頂了去農場的名額吧。」
「咱家現在不缺下礦的補貼，您在下邊作業，我們成日都跟著提心呢。您也別想著給我哥換，那邊要新建都是開荒的工作，我哥那身子骨哪裡受得住？要不您跟我去問問，看看我哥的想法。」
許梅是贊同的，「你一下井，我心就慌得很，家明現在回來工作了，爸媽又不是不能動，我們幾個的工分夠我們活的了。保國有他爺奶補貼，你這邊也不少給，就算他幹不了多少活，也能過，你就當為我們娘倆著想，跟人換一換吧。」
李鐵剛猶豫，小兒子是出息了，但是大兒子因著自小沒媽，身子骨又弱，一直也沒找著對象。
這孩子後半輩子沒著落他心就一直揪著，總想多攢些，不定哪家姑娘看上家裡條件，為著錢也行，只要肯照顧保國，他就覺得是好姑娘。
許梅一看就知道李鐵剛心裡想什麼，她給兒子使眼色，接著推他倆出去，「去問問去，你這給人籌劃，總得問問人家吧？」
她就不過去了，老太太一見著她氣就不順，她也懶得去看人臉色。
兩人見著老爺子老太太，李家明把想法一說，老太太就急了，「不能換，這麼重要的名額哪有給外人不給自家的道理，家明你怎麼不盼著點你哥好呢？」
李家明高聲說，「奶！您看過我爸身上的傷沒？那脖子上一圈的死肉，都是下死力拉煤勒出來的，您心疼孫子，怎麼不心疼兒子呢？那下了礦，您能保證次次都安全嗎？哪個礦場沒有塌方的？把爸換下來怎麼了？」
周春蘭心疼大孫子，但是兒子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可能不心疼呢，「那你的名額呢，留給你哥不行嗎？」
李家明這麼大聲，李保國也沒有裝聽不見，他走出來，對著老太太，「奶，我爸年紀不小了，這次能換就換下來吧。」他瞥一眼李家明，這人給的他不稀罕，「我不去農場，那活我干不動。」
李家明心裡鬆了一口氣，好歹李保國還是知道關心李鐵剛的，本性不壞。
老太太拍拍李保國，「好，好，那就不去。」
轉頭看向李鐵剛，「既然保國那身子骨吃不消，要不，把名額給萍萍那丫頭？她能幹，長得也不差，說給保國，正好。」
李鐵剛猶豫的不就是這件事嗎，老太太這主意正戳中了他心坎上，他對著李家明張張嘴，「家明……」
李家明皺眉，原來李鐵剛擔心的是這事，許梅給他使眼色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讓自己勸李保國來著。
也不能說李鐵剛的謀劃有錯，他一個當爸的，不把孩子的路給鋪好，到底是心不安，這個李家明理解。
李家明問李保國，「你怎麼想的？」
李保國在腦子裡搜索奶奶說的萍萍是誰，好一會才想起來，一個個頭不高，黃黑皮的丫頭，臉圓圓的，還有雙大眼，他搖搖頭，「不要，我有喜歡的人了。」
周春蘭點他，「萍萍哪裡不好？福氣著呢！你喜歡那誰我不同意！你要還認我這個奶奶，就聽我的！」
李保國甩手回房間，「我不管！反正除了秀蓮我誰也不要！」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