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水污染事件
5月7號，陸長歌回到學校。
回來的那一天，他沒有去左舒雅那裡。
事情如左舒雅先前想的一樣，陸長歌現在再去其實缺少一些理由。
以至於她會有些後悔當初提議要招人，可事已至此，也沒什麼辦法。
不過他們還是會一起去那個租下的車庫裡，看看今天的訂單情況，聊聊顧客的一些疑問如何解決。
這同樣是因為她外形比較優越的原因，很多人買了課以後，還保持了聯繫，有個詞叫用戶粘性，大概就是這樣。
不少人攛掇著要她再出視頻課程，並消費支持。
左舒雅是個成年女人，她分辨得清楚網友們是什麼心態，但對於網絡開課的提議，她有些無法拒絕。
還第二次和陸長歌提。
她認為網絡課程和線下課程不一樣，至少不需要見面。
但陸長歌還是不同意，他說：「我們這些東西，賣一本書的價格也就算了。你還要開設課程，到時候收費多少呢？
幾百？不解渴，因為上課的人沒那麼多，哪怕你有500個學員，每人課時費500，這也就25萬，和我們現在的每月營收差不了多少。
如果你要按每節課收費，或者每月收費，那這500人的課時費就是幾千甚至上萬。萬把塊錢你賣人家這點東西？」
幾千塊都可以供一個大學生一年的生活費了。
所以陸長歌搖頭，他不是道德多麼光輝、或者多麼高尚的人，但是他不想做個坑人的人。
左舒雅對此感受不同，「可我實際交流下來，發現我們的東西確實能幫助到人，開設課程再講深些，有什麼不可以呢？」
應該是每個人立場不同，陸長歌已經有了幾百萬，股票再漲下去，上千萬都有可能。
但左舒雅就算掙到錢，現在每個月也就幾萬，而她又十分需要錢。
這就很難說誰對誰錯了。
想到這一點，陸長歌沉默了一下。
這其實是創業路上，創業者會遇到的一個經典困境。即你有一些堅持，但同時，也有一些快錢。你到底是堅持自己的目標和價值觀，還是向金錢下跪。
選擇本身是沒有對錯的。
成功了都是對的，失敗了都是錯的。
如果陸長歌錯過這一波快錢，事後又事業平平，那麼人家會說他傻。
可他如果就是不掙這個錢，最後還是大有出息，那麼人家就會說他有原則。
一切以結果論，這是咱們這個社會最不好的地方，也是最好的地方。
「為什麼？」左舒雅看他沉默了，態度和語氣也軟了下去，「你總得告訴我一個理由吧？」
「理由我有，我不想騙那些相信我們、並為此付錢的人。我反覆說過，一百塊那就是一本書，幾千塊，性質就變了，有些人可能幹幾個月都不一定存得下幾千塊。」
「好吧，我知道了。」左舒雅沒有繼續再堅持下去，「我就是說一下自己的想法，你不同意就算了，咱們沒有必要為此爭得面紅耳赤。」
「沒事，我不生氣，只是……算了，沒什麼。」
他本來想說，藉此也可以看看左舒雅是會不會背著他偷偷搞。
這不是考驗人性，而只是看一個人是否有最基本的誠實。
「差不多到時間了，惠傳坤估計要到了，你是回去還是到我那裡坐坐？」
陸長歌哪有那心情。
「我回去吧。」
左舒雅略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強求。
後來，5月份過得很平靜。但308宿舍不是，因為秦俊出發去參加了六大唱區冠軍爭奪戰的比賽錄製。
李鳴和程永義陪他去了。
陸長歌這次缺席。
這節目是這幾天播出，實際上之前的準備早就開始了，他們勞動節期間就去了，而那會兒他正陪著尹書記在老家，時間上有點衝突。
後來的結果倒是第一時間告訴他了，秦俊在50進10的首輪比賽中被淘汰，不過這玩意兒賽制很複雜，後面還有復活賽，最終他僥倖過關。
然而在分賽區10進1的比賽中，他沒能繼續維持之前的勢頭。
出道之路就此終結。
有人說是沒花錢的原因，可能吧。
陸長歌別的沒整，就問秦俊能不能和其他賽區的選手聯繫上，尤其是那些進到全國總決賽的。
陳楚生已經確認在西安賽區，陸長歌看過電視了，這個太遠，暫時折騰不上。
但咱自己的分賽區不是也有冠軍嗎？
秦俊最終沒讓他失望，金陵分賽區的冠軍叫張遠。
這人火到什麼程度陸長歌沒概念，但他後來有一首歌自己印象還是蠻深刻的，就是唱那首『感謝你特別邀請、來見證你的愛情』的那位。
歌曲名應該是叫《嘉賓》。
這就夠了，人與人就是互相介紹認識的。
秦俊能聯繫到張遠，張遠去參加總決賽就能認識陳楚生。
於是陸長歌就在和秦俊商量，找個時間問問，能不能花點錢請陳楚生錄製個GG。
當然不是宣傳他這個淘寶店了，這玩意兒曝光度過高，不一定是好事，會引來一大堆模仿者。
而是要宣傳他後面的其他創業項目。
陸長歌之前就有開個游泳館的想法，他就記得當年淮水縣主題公園的游泳館特別火爆，2008年50塊錢一張的門票，每天接待人數都上百，一個暑假就撈了好幾十萬。
再加上他自己也會游游泳鍛鍊身體，多好。
到5月底的一天晚上，左舒雅忽然打電話過來，語氣略微有些緊張，急促的說：「長歌，你打開水龍頭看看。」
「咋了？」他正好在宿舍的蹲坑拉屎，水龍頭在外面，他還得撅屁股過去，有點不樂意。
「你快打開。我怎麼總覺得今天的水怪怪的呢？」
「怪怪的？」
他歪頭把手機一夾，真就撅著屁股去打開了水龍頭。
而一打開，他面色就變了，「水怎麼臭的？」
沒錯，水裡明顯的散發著很難聞的臭味。
「是吧？我放了廚房、又放了衛生間的，兩邊水都是這樣。我本來還以為是我的水管里有什麼髒東西，結果鄰居敲門問我情況，說她那裡也是。我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所以給你打個電話。」
陸長歌皺起眉頭，思緒飄向遠方，某個瞬間他忽然想起來了！
2007年5月！這不是藍藻水污染事件嘛！！
失策，怎麼把這件事忘記了！
反應的過來的陸長歌趕緊擦了屁股，對著電話里說：「舒雅，我現在下樓，你過來找我，我們一起出去買水！」
左舒雅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她聽陸長歌語氣就知道事兒不小，沒說二話，馬上表示：「我現在就去。」
這事在當年挺轟動的，還上了焦點訪談，原因也很簡單，就是自來水水源地發生了藍藻爆發，根本原因還是這些年為了先填飽肚子，以發展經濟為先，犧牲了點環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只不過破壞環境會有代價，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就會爆那麼一下，而這次正好就是。只能說還好咱們政府處置危機事件非常迅速，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好像也就七八天的時間就恢復了供水。
不過這種事真輪到自己頭上……想想吧，沒幹淨的水喝，一兩天還行，一周，誰願意試試？
回來的那一天，他沒有去左舒雅那裡。
事情如左舒雅先前想的一樣，陸長歌現在再去其實缺少一些理由。
以至於她會有些後悔當初提議要招人，可事已至此，也沒什麼辦法。
不過他們還是會一起去那個租下的車庫裡，看看今天的訂單情況，聊聊顧客的一些疑問如何解決。
這同樣是因為她外形比較優越的原因，很多人買了課以後，還保持了聯繫，有個詞叫用戶粘性，大概就是這樣。
不少人攛掇著要她再出視頻課程，並消費支持。
左舒雅是個成年女人，她分辨得清楚網友們是什麼心態，但對於網絡開課的提議，她有些無法拒絕。
還第二次和陸長歌提。
她認為網絡課程和線下課程不一樣，至少不需要見面。
但陸長歌還是不同意，他說：「我們這些東西，賣一本書的價格也就算了。你還要開設課程，到時候收費多少呢？
幾百？不解渴，因為上課的人沒那麼多，哪怕你有500個學員，每人課時費500，這也就25萬，和我們現在的每月營收差不了多少。
如果你要按每節課收費，或者每月收費，那這500人的課時費就是幾千甚至上萬。萬把塊錢你賣人家這點東西？」
幾千塊都可以供一個大學生一年的生活費了。
所以陸長歌搖頭，他不是道德多麼光輝、或者多麼高尚的人，但是他不想做個坑人的人。
左舒雅對此感受不同，「可我實際交流下來，發現我們的東西確實能幫助到人，開設課程再講深些，有什麼不可以呢？」
應該是每個人立場不同，陸長歌已經有了幾百萬，股票再漲下去，上千萬都有可能。
但左舒雅就算掙到錢，現在每個月也就幾萬，而她又十分需要錢。
這就很難說誰對誰錯了。
想到這一點，陸長歌沉默了一下。
這其實是創業路上，創業者會遇到的一個經典困境。即你有一些堅持，但同時，也有一些快錢。你到底是堅持自己的目標和價值觀，還是向金錢下跪。
選擇本身是沒有對錯的。
成功了都是對的，失敗了都是錯的。
如果陸長歌錯過這一波快錢，事後又事業平平，那麼人家會說他傻。
可他如果就是不掙這個錢，最後還是大有出息，那麼人家就會說他有原則。
一切以結果論，這是咱們這個社會最不好的地方，也是最好的地方。
「為什麼？」左舒雅看他沉默了，態度和語氣也軟了下去，「你總得告訴我一個理由吧？」
「理由我有，我不想騙那些相信我們、並為此付錢的人。我反覆說過，一百塊那就是一本書，幾千塊，性質就變了，有些人可能幹幾個月都不一定存得下幾千塊。」
「好吧，我知道了。」左舒雅沒有繼續再堅持下去，「我就是說一下自己的想法，你不同意就算了，咱們沒有必要為此爭得面紅耳赤。」
「沒事，我不生氣，只是……算了，沒什麼。」
他本來想說，藉此也可以看看左舒雅是會不會背著他偷偷搞。
這不是考驗人性，而只是看一個人是否有最基本的誠實。
「差不多到時間了，惠傳坤估計要到了，你是回去還是到我那裡坐坐？」
陸長歌哪有那心情。
「我回去吧。」
左舒雅略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強求。
後來，5月份過得很平靜。但308宿舍不是，因為秦俊出發去參加了六大唱區冠軍爭奪戰的比賽錄製。
李鳴和程永義陪他去了。
陸長歌這次缺席。
這節目是這幾天播出，實際上之前的準備早就開始了，他們勞動節期間就去了，而那會兒他正陪著尹書記在老家，時間上有點衝突。
後來的結果倒是第一時間告訴他了，秦俊在50進10的首輪比賽中被淘汰，不過這玩意兒賽制很複雜，後面還有復活賽，最終他僥倖過關。
然而在分賽區10進1的比賽中，他沒能繼續維持之前的勢頭。
出道之路就此終結。
有人說是沒花錢的原因，可能吧。
陸長歌別的沒整，就問秦俊能不能和其他賽區的選手聯繫上，尤其是那些進到全國總決賽的。
陳楚生已經確認在西安賽區，陸長歌看過電視了，這個太遠，暫時折騰不上。
但咱自己的分賽區不是也有冠軍嗎？
秦俊最終沒讓他失望，金陵分賽區的冠軍叫張遠。
這人火到什麼程度陸長歌沒概念，但他後來有一首歌自己印象還是蠻深刻的，就是唱那首『感謝你特別邀請、來見證你的愛情』的那位。
歌曲名應該是叫《嘉賓》。
這就夠了，人與人就是互相介紹認識的。
秦俊能聯繫到張遠，張遠去參加總決賽就能認識陳楚生。
於是陸長歌就在和秦俊商量，找個時間問問，能不能花點錢請陳楚生錄製個GG。
當然不是宣傳他這個淘寶店了，這玩意兒曝光度過高，不一定是好事，會引來一大堆模仿者。
而是要宣傳他後面的其他創業項目。
陸長歌之前就有開個游泳館的想法，他就記得當年淮水縣主題公園的游泳館特別火爆，2008年50塊錢一張的門票，每天接待人數都上百，一個暑假就撈了好幾十萬。
再加上他自己也會游游泳鍛鍊身體，多好。
到5月底的一天晚上，左舒雅忽然打電話過來，語氣略微有些緊張，急促的說：「長歌，你打開水龍頭看看。」
「咋了？」他正好在宿舍的蹲坑拉屎，水龍頭在外面，他還得撅屁股過去，有點不樂意。
「你快打開。我怎麼總覺得今天的水怪怪的呢？」
「怪怪的？」
他歪頭把手機一夾，真就撅著屁股去打開了水龍頭。
而一打開，他面色就變了，「水怎麼臭的？」
沒錯，水裡明顯的散發著很難聞的臭味。
「是吧？我放了廚房、又放了衛生間的，兩邊水都是這樣。我本來還以為是我的水管里有什麼髒東西，結果鄰居敲門問我情況，說她那裡也是。我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所以給你打個電話。」
陸長歌皺起眉頭，思緒飄向遠方，某個瞬間他忽然想起來了！
2007年5月！這不是藍藻水污染事件嘛！！
失策，怎麼把這件事忘記了！
反應的過來的陸長歌趕緊擦了屁股，對著電話里說：「舒雅，我現在下樓，你過來找我，我們一起出去買水！」
左舒雅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她聽陸長歌語氣就知道事兒不小，沒說二話，馬上表示：「我現在就去。」
這事在當年挺轟動的，還上了焦點訪談，原因也很簡單，就是自來水水源地發生了藍藻爆發，根本原因還是這些年為了先填飽肚子，以發展經濟為先，犧牲了點環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只不過破壞環境會有代價，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就會爆那麼一下，而這次正好就是。只能說還好咱們政府處置危機事件非常迅速，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好像也就七八天的時間就恢復了供水。
不過這種事真輪到自己頭上……想想吧，沒幹淨的水喝，一兩天還行，一周，誰願意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