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焚,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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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夜色傍晚,夕陽西墜,在白鶴峰大湖泊中心的小亭子邊。

  鶴爺爺站起身,隨手收起釣竿,熟練的將釣竿以及蒲團放進自己的儲物法寶裡面,右手提起魚簍,搖晃了幾下,笑看著裡面的幾條魚兒驚慌失措的游來游去,微微一笑,手腕向下一彎,裡面的魚兒便順著魚簍的水回到了湖裡面。

  冰看著魚兒越游越遠,右手拉起釣竿,將吊鉤上的殘餘蟲子取下,丟進湖裡,順手拿起蒲團,將東西遞給鶴爺爺。

  「鶴爺爺,這小魚都好機靈啊,一天的時間,咱們才釣上來了不到十條,還都讓您放跑了。」

  「萬物有靈,尤其是這生活在靈氣充沛之地的動物,確實要比外界的同類更加聰明一些,難以誘其上鉤,這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就算是外界,凡間的魚,也是不好用釣竿垂釣的,垂釣,主要是享受釣魚的過程,而非最後的結果。」

  「如果不想要這個過程,而是直接想要收穫結果,那麼垂釣是最差的選擇,因為你可以使用漁網捕魚,也可以選擇將一小片湖泊的水排乾,這兩種辦法都要比垂釣,收穫的更多。」

  鶴爺爺收起釣具、魚簍,右手取出一柄白絲拂塵,搭在左臂彎處。

  「天也晚了,走吧,回去吧,今晚不是有白鶴長老為小焚準備的化形儀式嗎?」

  「嗯,是的,我還是有點擔心。」

  「莫要擔心,白鶴長老乃是大陸頂尖大修士,丹器陣符,樣樣精通。」

  「唔,好吧。」

  兩人一起走下小亭子,一直沿著小路,通過傳送點,確認過權限之後,來到了白鶴居。

  剛剛進入白鶴居的大門,一道聲音從空中傳來,那是白鶴長老的聲音。

  「小冰,來七號修煉室,帶上小焚。」

  冰聞言,微微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連忙轉身。

  「鶴爺爺,白鶴爺爺在喊我,我先過去了。」

  「去吧,慢點,不用太過於著急、擔心,白鶴長老出手,自然是做好了,十足的把握。」

  「好的,鶴爺爺,我知道了,再見。」

  冰擺了擺手,一路小跑著離開。

  鶴爺爺看著遠處冰的背影,左手撫須,小聲低喃,「天生雙子,一陰一陽,這萬年難得一遇的現象,竟然出現在了現在,這到底是在預示著什麼?福?還是禍呢?」

  抬起頭看著夜晚的天空以及落幕的太陽,仔細觀摩,此時傍晚的景象,和其他時候,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唉——」鶴爺爺搖了搖頭,轉身離開。「天塌了,自有高個子頂著,我操心這麼多做什麼?真是的,真就年紀越大,就越容易胡思亂想。」

  ..........................

  七號修煉室內,白鶴長老站在陣法前面,冰乖巧的站在一旁。

  只見,中間藥池蓋子憑空打開,一股白氣帶著熱量和藥香向四周擴散,等視線清晰了,再看向藥池,只見一汪淺藍色的藥液幾乎蓄滿了整個藥池。

  從上空看去,能聞到淺藍的藥液散發著濃厚的藥香,還能清晰的看到一絲絲白氣升騰,藥液清澈見底,並且慢慢從淺藍色加深成了深藍色。

  原先投入藥池裡面的那些材料或者粉末,也都消弭不見,被煉化成了精華,融入藥液之中。

  白鶴長老一揮右袍,陣法節點上那些失去大半靈氣的靈晶和靈石,輕輕幾下顫動,便自動脫離了出來,鑽入白鶴長老右袍之中,緊接著,數量一致的嶄新靈晶和靈石憑空出現在了半空,落雨一般紛紛落入陣法的節點。

  「好了,讓小焚進去那個池子吧,這個過程有些痛苦,小冰你也經歷過,應該懂的。」

  「嗯,我知道了,白鶴爺爺。」

  冰右手輕輕抓下肩膀上的火焰,放到自己面前。

  「小焚,加油哦,我就在你身邊,不要害怕,去吧。」

  手臂前伸,攤開手掌。

  「去吧,小焚,姐姐為你加油,這就是你新生的開始。」

  火焰在掌心停頓了幾下,便飄了出去,落入那藍色的藥池之中。

  與此同時,白鶴長老眼見小焚落入藥池,立刻向著法陣的各個節點打出道道符文,隨著符文的打入,本來緩慢運行的陣法,立即變的快速了起來。


  從外面看來,整個白鶴居好像一個黑洞一樣,瘋狂的吸納著周圍的靈氣,甚至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靈氣漩渦。

  .......................

  修煉室內,所有吸納來的靈氣,全都有條不紊的從陣法外面注入,通過陣法的條條線路,進入各個不同的節點裡面,再經過各個節點的提純,最終匯入中間的藥池中。

  龐大的外界靈氣即使是經過陣法節點的過濾,剩餘下來的也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數量,龐大的靈氣全都擠在小小的藥池裡,隨著愈多的靈氣進入,藥池上空開始憑空出現一些蘊含著豐富靈氣的水滴,滴落到藥池裡面,慢慢的,水滴越來越多,居然形成了一片平時難以看到的靈雨現象。

  「小焚,運行冰火九章經,將四周的靈氣順著指引,在體內進行循環,吸收進你的核心。」

  白鶴長老右手前伸,微微張開,只見藥池附近被禁錮住的靈氣瘋狂的朝著四周擴散,但是僅僅只是一瞬間,藥池連同周圍四五米左右的地方,全都被白色的靈氣以及蘊含滴落的靈雨覆蓋住了,只能透過白霧,隱隱約約看到一點火紅色的亮光。

  藥池中心,焚漂浮在藥池上方,緩緩運行自本能得來的功法,【冰火九章經】,片刻之後,火焰緩緩下沉,沒入藥池水面,一直向下,直到觸碰到了池底,才停了下來。

  整個過程十分順利,水火交融,也好似相互影響不到一樣,秋毫無犯。

  隨著火焰落到池底,整個藥池,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真空漩渦,漩渦中心底部正是焚。

  火焰周圍的水流順時針方向旋轉起來,並且還會有不少靈液憑空消失不見,被焚吸收,旋轉的水流帶動周圍的水流一起旋轉,一個小小的漩渦便憑空出現。

  隨著靈氣不斷的被焚吸收,火焰也在慢慢的壯大,顏色也越來越深紅、明亮。

  外面,冰見此情形,輕輕咬住嘴角,雙手靠在一起,不斷地緊握、摩擦,擔憂的轉過頭來。

  「白鶴爺爺,小焚的情況,是順利的,是嗎?」

  「放心吧,只是化形而已,可能對其他非人生靈是個劫數,但是對於小焚來說,這只是個流程罷了。都在計劃之中,大可放下心來,不必擔心。」

  白鶴長老微微一笑,身形筆直的站在陣法前,右手不知什麼時候,握上了一柄白毛拂塵,塵尾搭在左臂之上。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這,嗯,好的,白鶴爺爺。」

  ........................

  隨著陣法的持續運轉,陣法節點中的靈晶靈石愈發暗淡,不知過了多久、多長時間,陣法內部的藥池,「嗡」的一聲,突然間燃起來一大片熊熊火焰,將整個藥池包裹,並且還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靈氣、靈液。

  火焰越來越大,直至抵達外圍的那無色禁制才被強行停下,這時火焰已經整體呈深紅色,內部似乎還有小塊液體一樣的火之精華在流動。

  陣法內部的靈氣、靈液逐漸被火焰吞噬,裡面的靈氣也越來越少,外部靈氣也快要補足不上被吞噬的速度。

  就在此刻,火焰好像達到了某個臨界點,火焰整體不在燃燒,而是保持著靜止的模樣,內里的火之精華反而瘋狂的運轉起來,順著火焰中心處,那最熾熱的地方順時針旋轉。

  火之精華每運轉一周,便能隱約看到火焰的體積縮小一圈,雖然只是肉眼難以看清的一點,但是確確實實是在縮小。

  但這並不是說,有一部分火焰憑空消失了,而是火焰變得更加集中和精煉,這個過程類似於一種物質,從一個分散的狀態轉變為一個更加密集和集中的狀態,比如水蒸氣可以聚集為水,水可以凝結成冰一樣。

  時間逐漸流逝,火焰內部的也出現了一塊火紅色岩石樣的東西。

  整體呈豎立的不規則菱形體,表面多稜角、坑窪,一道道暗紅色的紋路凹陷,無規則的分布在體表,並且隨著火之精華的運轉和內部火焰的精煉,變得越來越高,越來越大。

  外部的火焰被慢慢精煉消失不見,火之精華也隨之鑽進了菱形岩石內部,這時,外面的靈氣不在被菱形岩石所吸收,菱形岩石也壯大到了一米五之高,巍然矗立在藥池裡面。

  「等小焚破開這菱形岩石,便能化形成人了,這對於小焚來說,是很簡單。」

  白鶴長老看著眼前的菱形岩石,揮了揮右手袖袍,將陣法關閉,緊接著一股微風吹來,將陣法裡面殘留的靈氣席捲一空。


  「白鶴爺爺,我們不能幫一幫小焚嗎?那麼厚重的岩石。」

  冰擔心的看著眼前不遠處的菱形岩石,眼中滿是擔憂。

  「不可,此時的幫助,雖然會讓小焚輕易脫身,但是,這必定會影響到小焚今後的道路,可能會化形不完全,也可能會影響修煉資質等等。總之,弊大於優,還是靜靜等候罷了。」

  白鶴長老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吧,看不到,就會減少許多的擔憂。」

  「這.........」冰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選擇閉上了眼睛。

  陣法中心的藥池裡面,菱形岩石開始不斷地晃動,不時有一些細小的碎石落下,好像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影響。

  隨著菱形岩石晃動的愈加劇烈,掉落下來的碎石也越來越多,整個藥池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籠罩,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緊張起來。

  突然間,一道強烈的火紅色光芒從菱形岩石表面的縫隙中射出,照亮了整個修煉室。

  這道光芒如火焰般耀眼,熾熱到讓人難以直視。在這道光芒的照耀下,原本晃動的菱形岩石,晃動的更加劇烈了,掉落的碎石也慢慢鋪滿了藥池底部。

  接著,那道光芒開始慢慢消散,當光芒完全消失的時候,一隻白皙的手臂從菱形岩石裡面,一拳將岩石捶出來一個小洞,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當岩石表面變得足夠殘破的情況下,兩隻有力的手臂,從岩石中間的縫隙伸出,緊緊的握住縫隙的兩邊,緊接著用力向兩邊拉扯,裂縫逐漸擴大,岩石塊開始鬆動並向兩側移動。塵土飛揚,可以聽到岩石摩擦的刺耳聲響,伴隨著岩石發出的「砰」的一聲,菱形岩石整塊分裂、碎開,殘片紛紛掉落在池底。

  透過飛舞的灰塵,可以隱約看到一個少年的身形,站立在一朵盛開的火焰之中,池底的菱形岩石也在不知名力量的影響下,融合成了一團液體,順著少年的腳趾,開始向上攀附,逐漸覆蓋住少年腦袋以下的所有身體。

  隨著灰塵的散去,一個七八歲左右,一米二上下的少年站立在藥池裡,一頭略微散亂的火紅色半尺長頭髮,如同火焰般熾熱、耀眼。髮絲紛紛向兩側以及腦後舒展,發尾處還有著微微的捲曲,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稍顯柔和。

  他緊閉著雙眼,眉心處有著一個極其微小的火紅色火焰狀印記,瘦削的臉龐稜角分明,鼻樑高挺、嘴唇禁閉,給人一種堅毅果敢、不屈不撓的感覺。

  一身火紅色的立領外套,外套上紋有黑色的紋路。雙肩和臂膀關節處有著小塊的金屬護甲,雙手小臂處,都套有金屬護臂。身後披著一件火焰一樣的披風,上面還繡著火焰燃燒的圖案。

  內里是一件黑色貼身背心,設計簡潔而有力,背心邊緣和一些地方繪有銀灰色的紋路。

  腰部則是一條雕刻著火苗圖案的黑色皮質束腰,勒著一塊類似於半邊身裙甲的深紅色布料,遮擋住右邊腿的前後兩面。

  再往下是寬鬆的深紅色褲子,褲子表面繪有雜亂的火焰紋路。

  褲腳有輕微的喇叭形狀,這能使褲腳更好的縮進腳下踏著的黑色高筒戰靴裡面,戰靴由金屬和不知名皮革製成,這種靴子既結實又耐用,還可以給腳踝提供良好的支撐,靴子上描繪著熊熊燃燒的烈焰。

  這時,這個藥池中的菱形岩石,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樣子,而是變成了一種全新的存在。

  他慢慢睜開雙眼,眼中好似有亮光在閃動。他嘴唇微動,艱難地張了又張。

  「節,解,姐,姐姐,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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