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躊躇
林府，滄浪亭。
滄浪亭，同時也是這座石亭所在園林的名字，為三百年前的名士，蘇子美大家所築，如今是林府主宅的一部分。
林府占地極廣，偌大一個滄浪亭園卻只占林府的兩成，便可想而知。
登上園內山頂，站在石亭中，就會看到一泓綠水繞於園外，經橋入園，直到山下碧潭。山水之間以一條曲折的復廊相連，廊中砌有花窗樓閣。假山東南部的「明道堂」便是歷任家主的住所，與明道堂東西相對的便是林家祠堂。
此刻，林棟之就站在石亭中，負手而立。
他為九王爺準備了一份厚禮，卻不知對方肯不肯收。
這些高手，本是用來對付仙霞山的眾多布置之一，但既然雲靈宗和九王府未被攻破，那便事不可為。因此，當他收到太后妹妹的口信後，他也是那般想法：停下所有計劃，以待天時！
但這並不妨礙他任由羅剎門主去嘗試他那個漏洞百出的想法。
因為，如果僥倖成了，收益極大；若敗了，也並不會影響全局。甚至，還可以側面印證一些他之前的猜測。所以，他便欣然同意了羅剎門主的要求，且不惜將族內晚輩作為棋子。
總之，仙霞山的成敗他並不看重。他真正在意的，是雲靈宗的底蘊。
林棟之心知，九王府一役，派出的高手其實並不比今日遜色多少，但仍被滅殺的悄無聲息。那麼，對方就一定還有他不曾探明的隱藏實力。那麼，今日王爺的單槍赴會，就是一個探明底牌的極好時機！
只不過，他還是想不通，就算王爺有再厲害的底牌，也不至於一個人殺過來。有必要這麼狂嗎？
此刻，九王爺正傲然矗立在寬廣的林府前院中，身前只有一人，擋住去路。
是啊，明明一個人就能幹的事，幹嘛勞師動眾的聚集那麼多人手呢？
此人號「焚天道人」，乃是南方著名的火蓮教教主。
此人五十多歲，敦實身材，頭髮、鬍鬚皆呈現出深黃色，像是被烤焦過一般。這一刻，焚天道人的氣勢開始攀升，很快便將一身渾厚的修為盡數展現出來。見獨七階！
但王爺是見獨六階。雖然在他這個年齡，已是極其變態的天賦！但是一個階別的差距，卻並不能用天賦來彌補。
一個階別，就像一個成年人面對一個兒童。也許這個成年人有些虛弱，又碰巧那個兒童很強壯，但是，結果基本不會有太多分別。碾壓，一邊倒的碾壓而已！
焚天道人一聲冷笑，雙掌登時燃起詭異的熊熊火焰，但細看之下，那卻不是真正的火焰，竟是將一身渾厚的氣機高度壓縮在手掌間，形成的能量外泄所致。
可以想見，如果這種高度壓縮的能量盡情釋放的話，將會造成多麼恐怖的破壞！
遠處觀戰的一眾高手不禁暗暗點頭，這焚天道人果然有些道行，若是自己面對這般對手，必然極難應對。
只見焚天道人也不客套，就這樣平平雙掌推出，將恐怖的能量盡數向九王爺鎮壓過來！所謂一力降十會，高手過招哪有那麼多花哨。一招定勝負，亦決生死。如此而已！
卻見九王爺面對這鋪天蓋地般的恐怖能量，卻並未有多少反應，而是低頭摩挲著長槍的槍桿，自顧自的說起話來。
「自小師叔贈我這杆「碧落」以來，還是第一次有機會盡情一戰，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接著，長槍緩緩抬起。
「第一槍，萬鈞！」
「我三歲習武，六歲練槍，那一年，槍身沉重我卻毫不在意，因為我知道，槍越重，砸落時也越重，那一年我練成拖槍式。」
「而今，我有一槍，破陣！大椿上古身千歲，一柱明堂力萬鈞！」
一槍！焚天道人瞬間被擊飛，遠遠墜落在地，眾人分明看到，道人在空中便已生機斷絕！
眾人皆盡駭然，不想這一槍之威，竟然恐怖如斯！此時，卻有四人一起飛掠出來，攔住王爺前路。
眾人一看，原來是惡鬼門的四大護法，世稱「四鬼「。這「四鬼」精通分進合擊之術，雖然每個人的境界不過見獨五階、六階的樣子，但四人合力，卻是能穩穩壓制見獨巔峰，實在是惡鬼門能夠橫行的最大依仗。適才，四鬼自以為看破了王爺的槍勢，想是以點破面的討巧打法，看似效果驚人，實則極耗功力。
「四鬼」搶先出來，正是想撿個便宜，好在眾高手和門主面前大大露臉一番！
只見四人迅捷撲向王爺，各有刁鑽角度方位，務必使其不能將勁氣集中一處。
但是，四鬼的迅猛撲擊卻漸漸凝滯下來，好像陷入了一方泥潭一般，不能自拔。
「第二槍，血雨。」
「第二年，我槍法熟稔，卻不能刺准靶心，故我以石鎖懸於槍頭，終日平舉持握，那一年我練成抖槍式。」
聽王爺的說辭，竟是全然不顧來敵是誰，只是自顧自的接著上一句娓娓道來。
「而今，我有一槍，落纓！兩度來逢單閼歲，腥風血雨滿人間！」
一槍，四鬼瞬間在空中爆裂成一蓬血雨！
眾人瘋了。這，不科學的。
惡鬼門門主已是憤怒至極，因為那「四鬼」非是旁人，而正是他的四個親生兒子！只見他睜大瞬間布滿血絲的雙眼，回頭瞪視著林家大供奉顧雨堂，意思不言自明：我們兩個見獨巔峰上去，你敢不敢？！顧雨堂本來極重身份，平日斷不肯與他人聯手，欺負一個見獨六階的晚輩，但是今天的情況不太正常！
他不但要和惡鬼門主聯手，還要再拉上幾人才覺寬心。正猶疑間，突然感到一股龐大氣機竟已遙遙鎖定了自己，左右四顧，見眾人的無措表情，方知眾人也是同樣狀況。九王爺竟是要和餘下眾人一起對陣！
「第三槍，雷霆。」
「九歲那年，我槍法小成，出槍之際，漸出風雷之聲。於是我開始在雨中練槍，待到十歲，每每出槍，其聲已壓過雨中風雷。」
這個人，是變態嗎？哪有完全不管別人，自己硬拉著大家玩的？大伙兒不想和你打了啊！
「而今，我有一槍，龍嘯！奔渾馳暴雨，驟鼓轟雷霆！」
惡鬼門門主，身死！
「第四槍，君子槍。」
「十二歲，我入雲靈，老師問我，出槍該留幾分力，不然待到槍式一老，如之奈何？我答，我日夜苦練槍法，只為平生不留遺憾，故我出槍，必出全力。老師贊我，槍中君子。」
「而今，我有一槍，不悔！有匪君子，如切如蹉，如琢如磨！」
林家大供奉顧雨堂，戰死！
「第五槍，莫問！我有一槍，勿念！任使將軍全得勝，歸時須少去時人！」
羅剎門大弟子馬宏、林家二供奉林政，雙雙戰死！
只出了五槍，九位同境界的高手全部身死，其中還有兩個見獨巔峰。
林家家主，遠遠看到這一幕，不為所動。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壓榨多少自己的潛力？畢竟你的境界在那兒擺著。如果，這就是你的底牌，今日我就和你耗上一耗！
隨即大手一揮，幾股前所未有巨大的氣勢陡然從林府各處顯現出來。原來這些，才是林家家主設下的真正埋伏！
六位逍遙境大師！五位格物境大儒！這才是林家敢於挑戰道門的底氣所在！
但是，王爺已經殺瘋了！他已經完全停不下來。
「第六槍，烈火槍！我有一槍，九幽！十日焚天人少種，九幽持地鬼為關！」
逍遙境一階大師，身隕當場！這烈火槍竟能越境殺人？！
林棟之，有些後悔了。逍遙境啊，畢竟太稀缺了。放在世間任何一方勢力，都是頂尖的戰力存在。就這麼死了嗎？
「第七槍，老卒！」
槍式一緩，九王爺拂去槍尖鮮血，眼神寂寥，良久才說道。
「那一年，我二十六歲，初入沙場，只會一味廝殺，終於氣力不濟，陷入重圍。在我回氣時，一老卒幫我連擋數箭而死。那一日，我入見獨。」
「如今，我有一槍，芳華！」
「仙人教我問長生，我勸仙人醉莫愁！胡虜血飲夢沙場，不負人間霜滿頭！」
逍遙境三階，身隕！
林棟之真的後悔了！他示意，讓剩下的強者撤退。
他不能再冒風險了，這種損失已經影響了他的大局，這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
「第八槍，牢籠！」
格物境四階，身隕！
「快退下來！快呀！」林棟之嘶吼著，心痛啊！
「第九槍，鑿陣!」
「第十槍，魂歸！」
「第十一槍，人間！」
已經走不了了。在槍勢的牽引下，已經沒有人可以脫離戰場，獨善其身，就連王爺自己也無法控制。
「第十二槍，霸王槍！」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只剩四人！其餘的，全死了。
兩人逍遙五階，一人格物四階，一人格物六階。
四人心中再無半分輕視和僥倖，迅速靠在一起，將一身氣勢放大到極限，瞬間蓄力到極致。
既然不能逃，那就聯手硬接下這一槍吧！
他們的選擇是對的，這是唯一的生路。
「第十三槍，躊躇。」
「我這最後一槍，必殺。」
王爺的語氣仍然平靜，淡淡的繼續自言自語。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此槍一出，天下無槍！這世上，再無一槍堪與我爭鋒，故槍出躊躇！」
轟然一聲巨響，響徹天際。九王爺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對面四人齊齊後退，盡皆口吐鮮血，委頓倒地不起。
這時，極遠處才御風行來一個儒生，幾個呼吸間就來到九王爺近前，微微皺眉後一聲嘆息，旋即扛起他高大的身軀，撿起地上的「碧落」，足下生風的一腳踏出，飄然而去了。
滄浪亭，同時也是這座石亭所在園林的名字，為三百年前的名士，蘇子美大家所築，如今是林府主宅的一部分。
林府占地極廣，偌大一個滄浪亭園卻只占林府的兩成，便可想而知。
登上園內山頂，站在石亭中，就會看到一泓綠水繞於園外，經橋入園，直到山下碧潭。山水之間以一條曲折的復廊相連，廊中砌有花窗樓閣。假山東南部的「明道堂」便是歷任家主的住所，與明道堂東西相對的便是林家祠堂。
此刻，林棟之就站在石亭中，負手而立。
他為九王爺準備了一份厚禮，卻不知對方肯不肯收。
這些高手，本是用來對付仙霞山的眾多布置之一，但既然雲靈宗和九王府未被攻破，那便事不可為。因此，當他收到太后妹妹的口信後，他也是那般想法：停下所有計劃，以待天時！
但這並不妨礙他任由羅剎門主去嘗試他那個漏洞百出的想法。
因為，如果僥倖成了，收益極大；若敗了，也並不會影響全局。甚至，還可以側面印證一些他之前的猜測。所以，他便欣然同意了羅剎門主的要求，且不惜將族內晚輩作為棋子。
總之，仙霞山的成敗他並不看重。他真正在意的，是雲靈宗的底蘊。
林棟之心知，九王府一役，派出的高手其實並不比今日遜色多少，但仍被滅殺的悄無聲息。那麼，對方就一定還有他不曾探明的隱藏實力。那麼，今日王爺的單槍赴會，就是一個探明底牌的極好時機！
只不過，他還是想不通，就算王爺有再厲害的底牌，也不至於一個人殺過來。有必要這麼狂嗎？
此刻，九王爺正傲然矗立在寬廣的林府前院中，身前只有一人，擋住去路。
是啊，明明一個人就能幹的事，幹嘛勞師動眾的聚集那麼多人手呢？
此人號「焚天道人」，乃是南方著名的火蓮教教主。
此人五十多歲，敦實身材，頭髮、鬍鬚皆呈現出深黃色，像是被烤焦過一般。這一刻，焚天道人的氣勢開始攀升，很快便將一身渾厚的修為盡數展現出來。見獨七階！
但王爺是見獨六階。雖然在他這個年齡，已是極其變態的天賦！但是一個階別的差距，卻並不能用天賦來彌補。
一個階別，就像一個成年人面對一個兒童。也許這個成年人有些虛弱，又碰巧那個兒童很強壯，但是，結果基本不會有太多分別。碾壓，一邊倒的碾壓而已！
焚天道人一聲冷笑，雙掌登時燃起詭異的熊熊火焰，但細看之下，那卻不是真正的火焰，竟是將一身渾厚的氣機高度壓縮在手掌間，形成的能量外泄所致。
可以想見，如果這種高度壓縮的能量盡情釋放的話，將會造成多麼恐怖的破壞！
遠處觀戰的一眾高手不禁暗暗點頭，這焚天道人果然有些道行，若是自己面對這般對手，必然極難應對。
只見焚天道人也不客套，就這樣平平雙掌推出，將恐怖的能量盡數向九王爺鎮壓過來！所謂一力降十會，高手過招哪有那麼多花哨。一招定勝負，亦決生死。如此而已！
卻見九王爺面對這鋪天蓋地般的恐怖能量，卻並未有多少反應，而是低頭摩挲著長槍的槍桿，自顧自的說起話來。
「自小師叔贈我這杆「碧落」以來，還是第一次有機會盡情一戰，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接著，長槍緩緩抬起。
「第一槍，萬鈞！」
「我三歲習武，六歲練槍，那一年，槍身沉重我卻毫不在意，因為我知道，槍越重，砸落時也越重，那一年我練成拖槍式。」
「而今，我有一槍，破陣！大椿上古身千歲，一柱明堂力萬鈞！」
一槍！焚天道人瞬間被擊飛，遠遠墜落在地，眾人分明看到，道人在空中便已生機斷絕！
眾人皆盡駭然，不想這一槍之威，竟然恐怖如斯！此時，卻有四人一起飛掠出來，攔住王爺前路。
眾人一看，原來是惡鬼門的四大護法，世稱「四鬼「。這「四鬼」精通分進合擊之術，雖然每個人的境界不過見獨五階、六階的樣子，但四人合力，卻是能穩穩壓制見獨巔峰，實在是惡鬼門能夠橫行的最大依仗。適才，四鬼自以為看破了王爺的槍勢，想是以點破面的討巧打法，看似效果驚人，實則極耗功力。
「四鬼」搶先出來，正是想撿個便宜，好在眾高手和門主面前大大露臉一番！
只見四人迅捷撲向王爺，各有刁鑽角度方位，務必使其不能將勁氣集中一處。
但是，四鬼的迅猛撲擊卻漸漸凝滯下來，好像陷入了一方泥潭一般，不能自拔。
「第二槍，血雨。」
「第二年，我槍法熟稔，卻不能刺准靶心，故我以石鎖懸於槍頭，終日平舉持握，那一年我練成抖槍式。」
聽王爺的說辭，竟是全然不顧來敵是誰，只是自顧自的接著上一句娓娓道來。
「而今，我有一槍，落纓！兩度來逢單閼歲，腥風血雨滿人間！」
一槍，四鬼瞬間在空中爆裂成一蓬血雨！
眾人瘋了。這，不科學的。
惡鬼門門主已是憤怒至極，因為那「四鬼」非是旁人，而正是他的四個親生兒子！只見他睜大瞬間布滿血絲的雙眼，回頭瞪視著林家大供奉顧雨堂，意思不言自明：我們兩個見獨巔峰上去，你敢不敢？！顧雨堂本來極重身份，平日斷不肯與他人聯手，欺負一個見獨六階的晚輩，但是今天的情況不太正常！
他不但要和惡鬼門主聯手，還要再拉上幾人才覺寬心。正猶疑間，突然感到一股龐大氣機竟已遙遙鎖定了自己，左右四顧，見眾人的無措表情，方知眾人也是同樣狀況。九王爺竟是要和餘下眾人一起對陣！
「第三槍，雷霆。」
「九歲那年，我槍法小成，出槍之際，漸出風雷之聲。於是我開始在雨中練槍，待到十歲，每每出槍，其聲已壓過雨中風雷。」
這個人，是變態嗎？哪有完全不管別人，自己硬拉著大家玩的？大伙兒不想和你打了啊！
「而今，我有一槍，龍嘯！奔渾馳暴雨，驟鼓轟雷霆！」
惡鬼門門主，身死！
「第四槍，君子槍。」
「十二歲，我入雲靈，老師問我，出槍該留幾分力，不然待到槍式一老，如之奈何？我答，我日夜苦練槍法，只為平生不留遺憾，故我出槍，必出全力。老師贊我，槍中君子。」
「而今，我有一槍，不悔！有匪君子，如切如蹉，如琢如磨！」
林家大供奉顧雨堂，戰死！
「第五槍，莫問！我有一槍，勿念！任使將軍全得勝，歸時須少去時人！」
羅剎門大弟子馬宏、林家二供奉林政，雙雙戰死！
只出了五槍，九位同境界的高手全部身死，其中還有兩個見獨巔峰。
林家家主，遠遠看到這一幕，不為所動。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壓榨多少自己的潛力？畢竟你的境界在那兒擺著。如果，這就是你的底牌，今日我就和你耗上一耗！
隨即大手一揮，幾股前所未有巨大的氣勢陡然從林府各處顯現出來。原來這些，才是林家家主設下的真正埋伏！
六位逍遙境大師！五位格物境大儒！這才是林家敢於挑戰道門的底氣所在！
但是，王爺已經殺瘋了！他已經完全停不下來。
「第六槍，烈火槍！我有一槍，九幽！十日焚天人少種，九幽持地鬼為關！」
逍遙境一階大師，身隕當場！這烈火槍竟能越境殺人？！
林棟之，有些後悔了。逍遙境啊，畢竟太稀缺了。放在世間任何一方勢力，都是頂尖的戰力存在。就這麼死了嗎？
「第七槍，老卒！」
槍式一緩，九王爺拂去槍尖鮮血，眼神寂寥，良久才說道。
「那一年，我二十六歲，初入沙場，只會一味廝殺，終於氣力不濟，陷入重圍。在我回氣時，一老卒幫我連擋數箭而死。那一日，我入見獨。」
「如今，我有一槍，芳華！」
「仙人教我問長生，我勸仙人醉莫愁！胡虜血飲夢沙場，不負人間霜滿頭！」
逍遙境三階，身隕！
林棟之真的後悔了！他示意，讓剩下的強者撤退。
他不能再冒風險了，這種損失已經影響了他的大局，這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
「第八槍，牢籠！」
格物境四階，身隕！
「快退下來！快呀！」林棟之嘶吼著，心痛啊！
「第九槍，鑿陣!」
「第十槍，魂歸！」
「第十一槍，人間！」
已經走不了了。在槍勢的牽引下，已經沒有人可以脫離戰場，獨善其身，就連王爺自己也無法控制。
「第十二槍，霸王槍！」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只剩四人！其餘的，全死了。
兩人逍遙五階，一人格物四階，一人格物六階。
四人心中再無半分輕視和僥倖，迅速靠在一起，將一身氣勢放大到極限，瞬間蓄力到極致。
既然不能逃，那就聯手硬接下這一槍吧！
他們的選擇是對的，這是唯一的生路。
「第十三槍，躊躇。」
「我這最後一槍，必殺。」
王爺的語氣仍然平靜，淡淡的繼續自言自語。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此槍一出，天下無槍！這世上，再無一槍堪與我爭鋒，故槍出躊躇！」
轟然一聲巨響，響徹天際。九王爺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對面四人齊齊後退，盡皆口吐鮮血，委頓倒地不起。
這時，極遠處才御風行來一個儒生，幾個呼吸間就來到九王爺近前，微微皺眉後一聲嘆息，旋即扛起他高大的身軀，撿起地上的「碧落」，足下生風的一腳踏出，飄然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