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村中夜談
學者們突破了風沙和盜匪的阻擾，順利來到阿如村。
遠遠的，負責駐守村口的阿如村守衛福迪爾就看到了這批規模龐大的隊伍。
「這種天氣，還有商隊來貿易麼？」
福迪爾先是疑惑。
等離得近了，他才看清這批隊伍的成員。
他們皆身著教令院的制服。
「學者？」
在阿如村，學者來沙漠做研究，途徑此地落腳歇息，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福迪爾駐守阿如村十幾年，對此早就習以為常。
但這批學者似乎有些不同。
他們隊伍龐大，牽著足足十頭駱駱馱獸不說，還各個衣著華貴，人人腰上纏著一枚神之眼，這可就頭一回見了。
福迪爾平時見到的，都是些三三兩兩，穿著樸素的學者。跟他們一比，這些學者的穿著似乎就顯得有些太華貴了。
福迪爾雖然心中訝異，卻不敢怠慢，趕忙上前迎接。
「你們是，須彌城來的學者麼？」
「守衛，我是大賢者林圻，這是我帶的課題組。我們來阿如村進行補給，去通知你們村長吧。」
為首的林圻步履不停，邊走邊說，直接越過守衛，向村內走去。
「大、大賢者？！」
福迪爾大吃一驚。
大賢者這個名號，如雷灌耳。他從小聽到大，卻從沒親眼見過。
福迪爾忍不住細細打量一番。
他發現，為首的這名老人精神矍鑠、氣度不凡。
而且，其他學者的目光看向此人時，都目露恭敬。
此人在隊伍里的地位顯然不低，甚至可以用德高望重來形容。
這些學者中，有一些他認識，有的是學者，有的是智者。
能讓這些學者、智者都畢恭畢敬的，除了大賢者，還能有誰？
見此情景，福迪爾再無疑慮，對林圻的身份頓時信了八分。
沒多久，阿如村老村長安普叔聞訊趕來。
「安普叔，別來無恙啊。」
林圻見到此人，笑著迎了上去。
他年輕時，走南闖北，跟這位村長自然是很熟的。
「林圻，外面風大，快進我屋坐吧。」
安普叔招呼一聲，吩咐村民們去準備宴席。
路上，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個舉止怪異的瘋學者。
一個立於山坡之上，對著狂風傻笑，結果被灌了一嘴的沙子。
另一個坐在地上，正抱著腳丫子猛啃。
學者們直接將其無視，將牽著馱獸的韁繩交給村民，然後來到村長家門口停駐。
將身上的、鞋中的沙塵抖落乾淨後，學者們終於推開了這扇溫暖安逸的大門。
「謝天謝地，終於可以歇息了！」
萊依拉蜷縮在毛毯中，挨著火爐將村長家的熱茶一口喝完後，滿足地發出一聲呻吟。
二十幾個人，將村長家不大的客廳占得嚴嚴實實。
「這一路過來，還算順利吧？」
茶几前，安普叔問候道。
「有點小波折，有一支傭兵堵在路邊打劫我們，不過幸好沒有傷亡。」
林圻回道。
「村長伯伯，這幫傭兵到底是什麼人？」
「就喀萬驛到阿如村這麼短的一截路，他們都敢攔路打劫，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一旁的米莉婭氣憤道。
「他們是神王之遺的附屬團【阿赫瑪爾之手】。」
老村長嘆一口氣。
「你們知道的，神王之遺向來無法無天。」
「此前，他們就一直在阿如村附近徘徊。這些傭兵專門找過路的商隊，學者和冒險家下手。」
「村子裡曾經組織過人手，想要肅清這伙傭兵。」
「但這些傭兵就像是沙漠中的鬣狗一般，只是遊走在村子附近，從不靠近村子，也不與我們正面戰鬥。」
「他們要跑，我們攔不住。」
「等我們走了，他們又捲土重來。」
「我們人手有限，只能保證村子內的安危，對他們無可奈何。」
「村長伯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米莉婭道。
「他們就這麼攔路打劫，長此以往，阿如村的經濟應該很受影響吧？」
「米莉婭丫頭，你說得對。」
老村長滿面愁容。
「我們村子的生活水平本就艱難，許多物資都需要通過對外貿易獲得。」
「現在很多商隊知道了這裡不太平後，更是不敢來村子行商了。」
「慢慢的，村內儲備的物資也越來越少。雖不至於活不下去，但生活水平也在急劇下降。」
眾人無言以對。
屋內的氣氛沉默下來。
「老師，阿如村太可憐了，請您幫幫他們吧。」
米莉婭轉頭哀求林圻。
「您是賢明的大賢者，您一定有辦法的，對吧？」
村長聞言，也將希望寄托在林圻身上。
面對眾人希冀的目光，林圻只是無聲的抿茶，沉默不語。
「老師？」
「唉，哪有那麼容易呀。」
林圻搖頭。
「治大國如烹小鮮。治理大赤沙海，更非一朝一夕之功。」
「老師，您也沒有辦法麼？」
米莉婭有些失望。
「我有一些治標的辦法，但想要治本，還是要從治理沙漠做起。」
「治標如何呢？」
老村長追問。
「你們將那伙傭兵的情報提供給我，教令院出通緝令懸賞他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此法可以暫時遏制他們的囂張氣焰。」
林圻回道。
「嗯，不錯。那何為治本呢？」
老村長又問。
「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
「只要沙漠一直保持貧窮落後的現狀，盜匪就會如雜草一般，通緝完一波，又冒出一波，源源不絕，永遠也斬不盡。」
「想要徹底根治匪患，就需要提振沙漠的經濟。」
「倘若沙漠子民，人人都有一口飯吃，人人都有一份工干，自然就不會再有人去做殺人越貨的買賣。」
「可這件事，談何容易？」
「你們別看我了，我也沒辦法。」
「安普叔，這次我們從雨林帶來的物資和摩拉，都會無償留給村子，你們先湊合著用吧。」
「勞你破費了，我代表村子感謝你們。」
「你不用感謝我，沙漠治理不力，我身為大賢者，難辭其咎。這批物資，只能算作些許歉意，根本微不足道。」
「不過我相信，辦法總比困難多。」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老村長拍拍手，村民們便從後廚端出一盤盤豐盛的美食來。
前菜有綠汁脆球、蜜金泡果、薩巴桑炸角。
主菜有鍍金鍋、唐杜爾烤雞、烤肉卷。
主食有阿如拌飯、脆餅琺提、椰炭餅、獸米香香。
飯後甜點有土豆船、千層酥酥。
為了招待林圻他們，阿如村可謂是不留餘力。
就連須彌薔薇、薄荷、樹王聖體菇、帕蒂沙蘭這些在沙漠難得一見的食材，他們都用上了。
在如此貧瘠，物資緊缺的阿如村，這桌晚宴已經是最高規格的禮遇了。
就連一直沒有露面的坎蒂絲，也從後廚出來，端出兩盤料理，親自招待林圻。
「大賢者，這是我的個人特色料理【關懷備至】，還有這一盤，是用沙漠特產，飛蛇的肉製成的特殊美食【秘香肉團】。請您品嘗。」
「林圻，你有福了。坎蒂絲這丫頭，她的特色菜，可不是誰都有機會吃到的。」
一旁的老村長笑道。
學者們舟車勞頓，此時見到美食，一個個食指大動。
村民們的熱情和善意，他們也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學者們大快朵頤，風捲殘雲般將食物掃蕩乾淨。
「感謝你們的盛情款待。」
休整一夜後，學者們養足了精神，這才重新啟程。
他們告別了村民，向著南邊的綠洲行去。
遠遠的，負責駐守村口的阿如村守衛福迪爾就看到了這批規模龐大的隊伍。
「這種天氣，還有商隊來貿易麼？」
福迪爾先是疑惑。
等離得近了，他才看清這批隊伍的成員。
他們皆身著教令院的制服。
「學者？」
在阿如村，學者來沙漠做研究，途徑此地落腳歇息，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福迪爾駐守阿如村十幾年，對此早就習以為常。
但這批學者似乎有些不同。
他們隊伍龐大，牽著足足十頭駱駱馱獸不說，還各個衣著華貴，人人腰上纏著一枚神之眼，這可就頭一回見了。
福迪爾平時見到的，都是些三三兩兩，穿著樸素的學者。跟他們一比，這些學者的穿著似乎就顯得有些太華貴了。
福迪爾雖然心中訝異，卻不敢怠慢，趕忙上前迎接。
「你們是，須彌城來的學者麼？」
「守衛，我是大賢者林圻，這是我帶的課題組。我們來阿如村進行補給，去通知你們村長吧。」
為首的林圻步履不停，邊走邊說，直接越過守衛，向村內走去。
「大、大賢者？！」
福迪爾大吃一驚。
大賢者這個名號，如雷灌耳。他從小聽到大，卻從沒親眼見過。
福迪爾忍不住細細打量一番。
他發現，為首的這名老人精神矍鑠、氣度不凡。
而且，其他學者的目光看向此人時，都目露恭敬。
此人在隊伍里的地位顯然不低，甚至可以用德高望重來形容。
這些學者中，有一些他認識，有的是學者，有的是智者。
能讓這些學者、智者都畢恭畢敬的，除了大賢者，還能有誰？
見此情景，福迪爾再無疑慮，對林圻的身份頓時信了八分。
沒多久，阿如村老村長安普叔聞訊趕來。
「安普叔，別來無恙啊。」
林圻見到此人，笑著迎了上去。
他年輕時，走南闖北，跟這位村長自然是很熟的。
「林圻，外面風大，快進我屋坐吧。」
安普叔招呼一聲，吩咐村民們去準備宴席。
路上，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個舉止怪異的瘋學者。
一個立於山坡之上，對著狂風傻笑，結果被灌了一嘴的沙子。
另一個坐在地上，正抱著腳丫子猛啃。
學者們直接將其無視，將牽著馱獸的韁繩交給村民，然後來到村長家門口停駐。
將身上的、鞋中的沙塵抖落乾淨後，學者們終於推開了這扇溫暖安逸的大門。
「謝天謝地，終於可以歇息了！」
萊依拉蜷縮在毛毯中，挨著火爐將村長家的熱茶一口喝完後，滿足地發出一聲呻吟。
二十幾個人，將村長家不大的客廳占得嚴嚴實實。
「這一路過來，還算順利吧？」
茶几前，安普叔問候道。
「有點小波折，有一支傭兵堵在路邊打劫我們，不過幸好沒有傷亡。」
林圻回道。
「村長伯伯，這幫傭兵到底是什麼人？」
「就喀萬驛到阿如村這麼短的一截路，他們都敢攔路打劫，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一旁的米莉婭氣憤道。
「他們是神王之遺的附屬團【阿赫瑪爾之手】。」
老村長嘆一口氣。
「你們知道的，神王之遺向來無法無天。」
「此前，他們就一直在阿如村附近徘徊。這些傭兵專門找過路的商隊，學者和冒險家下手。」
「村子裡曾經組織過人手，想要肅清這伙傭兵。」
「但這些傭兵就像是沙漠中的鬣狗一般，只是遊走在村子附近，從不靠近村子，也不與我們正面戰鬥。」
「他們要跑，我們攔不住。」
「等我們走了，他們又捲土重來。」
「我們人手有限，只能保證村子內的安危，對他們無可奈何。」
「村長伯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米莉婭道。
「他們就這麼攔路打劫，長此以往，阿如村的經濟應該很受影響吧？」
「米莉婭丫頭，你說得對。」
老村長滿面愁容。
「我們村子的生活水平本就艱難，許多物資都需要通過對外貿易獲得。」
「現在很多商隊知道了這裡不太平後，更是不敢來村子行商了。」
「慢慢的，村內儲備的物資也越來越少。雖不至於活不下去，但生活水平也在急劇下降。」
眾人無言以對。
屋內的氣氛沉默下來。
「老師，阿如村太可憐了，請您幫幫他們吧。」
米莉婭轉頭哀求林圻。
「您是賢明的大賢者，您一定有辦法的，對吧？」
村長聞言，也將希望寄托在林圻身上。
面對眾人希冀的目光，林圻只是無聲的抿茶，沉默不語。
「老師？」
「唉，哪有那麼容易呀。」
林圻搖頭。
「治大國如烹小鮮。治理大赤沙海，更非一朝一夕之功。」
「老師，您也沒有辦法麼？」
米莉婭有些失望。
「我有一些治標的辦法，但想要治本，還是要從治理沙漠做起。」
「治標如何呢？」
老村長追問。
「你們將那伙傭兵的情報提供給我，教令院出通緝令懸賞他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此法可以暫時遏制他們的囂張氣焰。」
林圻回道。
「嗯，不錯。那何為治本呢？」
老村長又問。
「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
「只要沙漠一直保持貧窮落後的現狀，盜匪就會如雜草一般，通緝完一波，又冒出一波，源源不絕，永遠也斬不盡。」
「想要徹底根治匪患，就需要提振沙漠的經濟。」
「倘若沙漠子民，人人都有一口飯吃，人人都有一份工干，自然就不會再有人去做殺人越貨的買賣。」
「可這件事，談何容易？」
「你們別看我了，我也沒辦法。」
「安普叔，這次我們從雨林帶來的物資和摩拉，都會無償留給村子，你們先湊合著用吧。」
「勞你破費了，我代表村子感謝你們。」
「你不用感謝我，沙漠治理不力，我身為大賢者，難辭其咎。這批物資，只能算作些許歉意，根本微不足道。」
「不過我相信，辦法總比困難多。」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老村長拍拍手，村民們便從後廚端出一盤盤豐盛的美食來。
前菜有綠汁脆球、蜜金泡果、薩巴桑炸角。
主菜有鍍金鍋、唐杜爾烤雞、烤肉卷。
主食有阿如拌飯、脆餅琺提、椰炭餅、獸米香香。
飯後甜點有土豆船、千層酥酥。
為了招待林圻他們，阿如村可謂是不留餘力。
就連須彌薔薇、薄荷、樹王聖體菇、帕蒂沙蘭這些在沙漠難得一見的食材，他們都用上了。
在如此貧瘠，物資緊缺的阿如村，這桌晚宴已經是最高規格的禮遇了。
就連一直沒有露面的坎蒂絲，也從後廚出來，端出兩盤料理，親自招待林圻。
「大賢者，這是我的個人特色料理【關懷備至】，還有這一盤，是用沙漠特產，飛蛇的肉製成的特殊美食【秘香肉團】。請您品嘗。」
「林圻，你有福了。坎蒂絲這丫頭，她的特色菜，可不是誰都有機會吃到的。」
一旁的老村長笑道。
學者們舟車勞頓，此時見到美食，一個個食指大動。
村民們的熱情和善意，他們也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學者們大快朵頤，風捲殘雲般將食物掃蕩乾淨。
「感謝你們的盛情款待。」
休整一夜後，學者們養足了精神，這才重新啟程。
他們告別了村民，向著南邊的綠洲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