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綠眼睛的烏鴉（求月票，推薦票）
方磚高塔是斜陽殘照里的黑色剪影。
海水沖刷著黑色的礁石，上面布滿的藻在夕陽的照射下通紅如火、
烏鴉在陰影中窺視一切。
「格里芬。」說話的人身材肥胖，有著金色的頭髮和分叉的鬍子，「計劃要提前。」
「為什麼？」格里芬坐在對面，他的鬍鬚颳得乾淨，眼角掛著皺紋卻面容堅毅，頂著一頭藍發，「這和咱們約定的時間不符。」
「和計劃的時間不符，但是我看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胖子說，「已經準備好承擔責任了。」
「這擔子太重。」格里芬搖搖頭，夕陽的餘暉掃過他的臉，讓皺紋顯得更深，「我擔心......」
「擔心什麼？龍太小？」胖子回應，「我們可以不用依靠那些......魔法生物！」
「那我們依靠什麼？黃金團？」格里芬皺眉，「我本該是黃金團的繼任者，卻為了這孩子，蹉跎多年，喪失名譽......」
幽靈和扯謊者，格里芬一邊痛苦的捏著鼻樑，一邊想。來自遺忘之戰、輸掉之役、失敗叛亂的歸魂，失敗者、失勢者、恥辱者和被剝奪繼承權的人的兄弟會。這就是我們最好的依靠？
「多恩人願意幫忙。」
格里芬猛地抬起頭，把烏鴉嚇了一跳，可憐的小東西連連撲騰翅膀。
「你確定？伊利里歐？道朗親王會做這種事情？」
「道朗親王老謀深算。」伊利里歐站起身，「和我達成協議的並不是道朗，而是他的弟弟。他曾遊歷自由貿易城邦，和我有過交情，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斷了聯繫。」
「可是......」格里芬不解，「為什麼？」
「他是伊莉亞之子。」伊利里歐說，「多恩人會加入我們，也必須加入我們。」
「這不可靠。」
「道朗親王早已秘密將她許配給韋賽里斯·坦格利安王子。」伊利里歐說，「在韋賽里斯王子被卓戈卡奧殺死後，秘密婚約也自然失效。我相信道朗親王會另選一位女婿。擁有坦格利安血統的女婿。」
「難道......」格里芬思索片刻，「不行，這不是我們的計劃。」
「我指的不是小格里芬。」伊利里歐拍拍他的肩膀，「篡奪者的兒子，就藏在里斯，我可以把他找出來。」
「拜拉席恩？他們不是在君臨，坐在鐵王座上？」
「高貴的私生子。」伊利里歐解釋。
「私生子。」格里芬搖搖頭，「私生子靠不住，一個私生子跳出來宣稱，就會有一百個私生子跳出來宣稱，哪怕他是高貴的。」
海浪拍打著海岸，發出陣陣雄渾而又悠揚的聲音，他聽見紅袍僧點燃夜火時的誦唱祝禱，以及高牆外孩童玩耍的笑鬧喧譁。
格里芬站起身，走進石柱林立，蒼白長春藤四處攀蔓的庭院，葉影被夕陽染成火焰般的橘色。
前一晚他再次夢見了石堂鎮。
獨自一人手持著劍，他挨家挨戶地跑過，砸碎門，衝上樓梯，從一個屋頂跳到另一個屋頂，耳中鳴響著遠處的鐘聲。銅鐘與銀琴的聲音貫穿頭顱，令人發狂的噪音越來越響，令他頭痛欲裂。
鳴鐘之戰後已經過去了十七年，但那些鐘聲仍在他腹中絞結。其他人也許會聲稱是因為雷加王子在三叉戟河畔倒在勞勃的戰錘下而導致了王國的落敗，但是如果在石堂鎮獅鷲就殺死了雄鹿的話三叉戟河之戰就不會發生。
那天鐘聲殺了我們所有的人，伊里斯和他的皇后，多恩的伊莉亞和她的小女兒，七大王國的每一個真正的男人和忠誠的女人。
還有我的銀王子。
前路上充滿了危險，他明白，又有什麼關係呢？所有人都會死，他需要的只是時間。
他已經等待了這麼久，神一定會再給他更多幾年，足夠他看到曾被他稱作兒子的男孩坐上鐵王座。宣布擁有他的土地、他的姓氏、他的榮耀。並停止每當他閉上眼睛就會在他夢中巨響的鐘聲。
那個被他稱作兒子的男孩聰慧且受過良好的教育，能說多種語言，精通歷史。
除了母語通用語之外，他還能流利地使用高等瓦雷利亞語，作為瓦雷利亞語分支的潘托斯、泰洛西、密爾、里斯方言及黑話。他才開始學習瓦蘭提斯的方言，因此只知道其中的一些詞。由於彌林方言除了瓦雷利亞語之外還源于吉斯卡利語，所以他學習起來有點困難。他也上數學課，算術不錯，懂點幾何學。也學過詩歌。
伊利里歐認為他比半數的維斯特洛領主都要博學。
但這一切，苦心謀劃的這一切，都要如此的輕率草莽？
「我們有錢，有軍隊，有船，這一切都將會很順利。」
「泰溫的能力很強。」
「奧伯倫發誓會幫我們解決，他要伸張他內心的正義。」伊利里歐安慰，「你也是國王之手。」
「他還有兒子。」
「弒君者？不過是個騎士。」
「不，在黑水河打敗史坦尼斯的那個。」
「提利昂？任誰結婚宴上都會有鴿子餡餅，走一次運不稀奇。」
「我們應該先去求取婚約。」格里芬固執的說，「計劃是只當我們和丹妮莉絲女王匯合後才能宣布王子的存在。」
「現在獅子肯定已經得知了龍的存在。」伊利里歐說，「但不過是小龍，比剛孵化的大一點。當所有的軍隊像拳頭一樣靠近城市時，它們幫不上忙。」
「然後他們背後還有所有的凱岩城的財富。那男孩國王和提利爾家的女兒訂婚了，那意味著我們還必須面對高庭的力量。」
「一個世紀之後，我們仍在河灣地擁有朋友。高庭的力量也許並不像梅斯·提利爾想像的那麼強大。」伊利里歐微笑著。
「我知道您信任我，我也相信我的能力。」格里芬說，「可是要憑藉一個王國，去對抗剩下的六個王國，未免有些兒戲。」
「北境和河灣地在戰爭中被焚燒殆盡，喪失了多半的兵力。況且，我們不是一個。」伊利里歐說，「是三個。」
三個！烏鴉怪叫著起飛，沿著海浪俯衝而去。
海水沖刷著黑色的礁石，上面布滿的藻在夕陽的照射下通紅如火、
烏鴉在陰影中窺視一切。
「格里芬。」說話的人身材肥胖，有著金色的頭髮和分叉的鬍子，「計劃要提前。」
「為什麼？」格里芬坐在對面，他的鬍鬚颳得乾淨，眼角掛著皺紋卻面容堅毅，頂著一頭藍發，「這和咱們約定的時間不符。」
「和計劃的時間不符，但是我看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胖子說，「已經準備好承擔責任了。」
「這擔子太重。」格里芬搖搖頭，夕陽的餘暉掃過他的臉，讓皺紋顯得更深，「我擔心......」
「擔心什麼？龍太小？」胖子回應，「我們可以不用依靠那些......魔法生物！」
「那我們依靠什麼？黃金團？」格里芬皺眉，「我本該是黃金團的繼任者，卻為了這孩子，蹉跎多年，喪失名譽......」
幽靈和扯謊者，格里芬一邊痛苦的捏著鼻樑，一邊想。來自遺忘之戰、輸掉之役、失敗叛亂的歸魂，失敗者、失勢者、恥辱者和被剝奪繼承權的人的兄弟會。這就是我們最好的依靠？
「多恩人願意幫忙。」
格里芬猛地抬起頭，把烏鴉嚇了一跳，可憐的小東西連連撲騰翅膀。
「你確定？伊利里歐？道朗親王會做這種事情？」
「道朗親王老謀深算。」伊利里歐站起身，「和我達成協議的並不是道朗，而是他的弟弟。他曾遊歷自由貿易城邦，和我有過交情，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斷了聯繫。」
「可是......」格里芬不解，「為什麼？」
「他是伊莉亞之子。」伊利里歐說，「多恩人會加入我們，也必須加入我們。」
「這不可靠。」
「道朗親王早已秘密將她許配給韋賽里斯·坦格利安王子。」伊利里歐說，「在韋賽里斯王子被卓戈卡奧殺死後，秘密婚約也自然失效。我相信道朗親王會另選一位女婿。擁有坦格利安血統的女婿。」
「難道......」格里芬思索片刻，「不行，這不是我們的計劃。」
「我指的不是小格里芬。」伊利里歐拍拍他的肩膀，「篡奪者的兒子，就藏在里斯，我可以把他找出來。」
「拜拉席恩？他們不是在君臨，坐在鐵王座上？」
「高貴的私生子。」伊利里歐解釋。
「私生子。」格里芬搖搖頭，「私生子靠不住，一個私生子跳出來宣稱，就會有一百個私生子跳出來宣稱，哪怕他是高貴的。」
海浪拍打著海岸，發出陣陣雄渾而又悠揚的聲音，他聽見紅袍僧點燃夜火時的誦唱祝禱，以及高牆外孩童玩耍的笑鬧喧譁。
格里芬站起身，走進石柱林立，蒼白長春藤四處攀蔓的庭院，葉影被夕陽染成火焰般的橘色。
前一晚他再次夢見了石堂鎮。
獨自一人手持著劍，他挨家挨戶地跑過，砸碎門，衝上樓梯，從一個屋頂跳到另一個屋頂，耳中鳴響著遠處的鐘聲。銅鐘與銀琴的聲音貫穿頭顱，令人發狂的噪音越來越響，令他頭痛欲裂。
鳴鐘之戰後已經過去了十七年，但那些鐘聲仍在他腹中絞結。其他人也許會聲稱是因為雷加王子在三叉戟河畔倒在勞勃的戰錘下而導致了王國的落敗，但是如果在石堂鎮獅鷲就殺死了雄鹿的話三叉戟河之戰就不會發生。
那天鐘聲殺了我們所有的人，伊里斯和他的皇后，多恩的伊莉亞和她的小女兒，七大王國的每一個真正的男人和忠誠的女人。
還有我的銀王子。
前路上充滿了危險，他明白，又有什麼關係呢？所有人都會死，他需要的只是時間。
他已經等待了這麼久，神一定會再給他更多幾年，足夠他看到曾被他稱作兒子的男孩坐上鐵王座。宣布擁有他的土地、他的姓氏、他的榮耀。並停止每當他閉上眼睛就會在他夢中巨響的鐘聲。
那個被他稱作兒子的男孩聰慧且受過良好的教育，能說多種語言，精通歷史。
除了母語通用語之外，他還能流利地使用高等瓦雷利亞語，作為瓦雷利亞語分支的潘托斯、泰洛西、密爾、里斯方言及黑話。他才開始學習瓦蘭提斯的方言，因此只知道其中的一些詞。由於彌林方言除了瓦雷利亞語之外還源于吉斯卡利語，所以他學習起來有點困難。他也上數學課，算術不錯，懂點幾何學。也學過詩歌。
伊利里歐認為他比半數的維斯特洛領主都要博學。
但這一切，苦心謀劃的這一切，都要如此的輕率草莽？
「我們有錢，有軍隊，有船，這一切都將會很順利。」
「泰溫的能力很強。」
「奧伯倫發誓會幫我們解決，他要伸張他內心的正義。」伊利里歐安慰，「你也是國王之手。」
「他還有兒子。」
「弒君者？不過是個騎士。」
「不，在黑水河打敗史坦尼斯的那個。」
「提利昂？任誰結婚宴上都會有鴿子餡餅，走一次運不稀奇。」
「我們應該先去求取婚約。」格里芬固執的說，「計劃是只當我們和丹妮莉絲女王匯合後才能宣布王子的存在。」
「現在獅子肯定已經得知了龍的存在。」伊利里歐說，「但不過是小龍，比剛孵化的大一點。當所有的軍隊像拳頭一樣靠近城市時，它們幫不上忙。」
「然後他們背後還有所有的凱岩城的財富。那男孩國王和提利爾家的女兒訂婚了，那意味著我們還必須面對高庭的力量。」
「一個世紀之後，我們仍在河灣地擁有朋友。高庭的力量也許並不像梅斯·提利爾想像的那麼強大。」伊利里歐微笑著。
「我知道您信任我，我也相信我的能力。」格里芬說，「可是要憑藉一個王國，去對抗剩下的六個王國，未免有些兒戲。」
「北境和河灣地在戰爭中被焚燒殆盡，喪失了多半的兵力。況且，我們不是一個。」伊利里歐說，「是三個。」
三個！烏鴉怪叫著起飛，沿著海浪俯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