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夜深莫念鬼，林幽不言妖
陰長生點了點頭，對眾人說道：「我們就是被這狐狸盯上了，而且還不止狐狸，這山中的飛禽走獸，全都是別人的耳目！」
眾人聞言，全都是悚然一驚。
此時他們再看向山林四處，只覺得自己等人仿佛在被一雙雙無形的眼睛暗中窺伺著。
山間的鳥雀，灌木叢中的狐狸，野兔等等野獸，好似通通都化為了幕後之人的耳目爪牙……
一股脊背發寒的感覺，湧上心頭。
不過看到陰長生依舊氣定神閒，他們的心才稍微安定一些。
胖子忍不住問道：「山君大佬，這會不會是咱們剛剛得罪的那個民異調查局的手筆啊？剛剛那個年紀大的男人，一看就是笑裡藏刀的主！」
陰長生卻毫不在意，笑了笑對眾人說道：「放心吧！既然他們想要跟，就讓他們跟來好了！咱們還能攔著別人送死不成？」
他話中似含深意，一點都不擔心背後之人可能會對他們不利。
聽到山君都這麼說了，眾人自然也放下心來，繼續跟著他攀爬山坡。
…
接下來的七天裡，一開始是由獨臂老李為眾人帶路。
到了後來，直接就是陰長生與趙玄兩人，在前面領著眾人走了。
他們兩人，在前面走走停停。
逢山便走，遇水則停。
到了山澗所在之處，陰長生便會將一些刻著犼獸圖騰的長釘，按星斗方位分門排列，釘在特定的位置。
再由趙玄手持一條藤鞭，不斷念誦咒言，不停揮舞驅趕著什麼。
就這麼一連翻越了幾座山嶺，陰長生這才停下腳步，滿意地點了點頭。
最核心的主山脈已經搞完，剩下的支脈便可以交給紙人去做了。
當即便派遣出數十個紙人，手持「牽龍樁」，分成了數十個方向散開，一頭扎入了密林深處。
等他做完這一切後，眾人便聚在了山坡之上。
獨臂老李站到前面，登高眺望。
然後面露喜色，指著不遠處那一處峰巒起伏，卻又似群龍斷首的山脈，對眾人說道：
「那就是你們要找的斷龍坳了！」
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數十條細小的山脈與幾條主山脈，順著地勢一直延伸過去。
但卻在匯聚的位置突然隔斷，好像群龍無首一般。
陰長生站在山坡上，看向遠處。
這斷龍坳所在的位置，他早就已經派紙鳥查明地形了，所以沿途一直在與趙玄做著布置。
路上之所以還要帶著獨臂老李，是因為身邊的幾人大多都是普通人，沒有什麼山林生存的經驗。
有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帶隊，可以避免很多麻煩，節約不少時間。
不過接下來的事，過於危險，就不太適合帶著老李這個普通人了。
於是他走到眾人旁邊，對獨臂老李說道：
「老李！這一路多謝你的帶路，現在你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我一會兒派紙人送你出山吧！」
獨臂老李卻搖頭拒絕道：「這還沒到斷龍坳呢！再說了，出山比進山難，我既然收了你們的報酬，就要把你們完完整整帶出山去！」
「山君先生，我老李知道你們是有大本事的人，但貓有貓道，鼠有鼠路，山間多禁忌，有我在也能幫你們規避一些不必要的風險。」
話說到這份上，陰長生也不再多言了。
他雖然可以輕而易舉改變普通人的想法，但他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從來不會這麼去做。
包括之前的警察，亦或者是別的普通人。
不加節制的力量，將會是恐怖的災難。
那些「非人」的力量，基本上都會給使用者的精神與意志，慢慢帶來無形的侵蝕與同化。
尤其是那些駕馭，或者借用著邪祟之力的人更是如此。
所以他們的精神狀態，往往都不是很穩定。
很多看起來很「失智」的舉動，在他們身上發生卻顯得無比自然。
到了嚴重無法自控的時候，他們甚至會化為新的「邪祟」，為禍人間。
而越是強大的力量，帶來的侵蝕就會越嚴重，到最後所演變成的災難，就會更大。
他之前就幾乎就要在無生法印的侵蝕下失去理智，後來得到了白骨菩薩的饋贈才保持住了平衡。
現在平衡被打破，偏偏白骨菩薩的白骨道蘊反而又成了一道催命符，只能靠著冥書中兌換出來的異寶做抵抗。
但如果他不加克制，恣意放縱地使用著這些力量。
那白骨道蘊就會如同一頭衝破枷鎖的猛獸，將他拉入無底深淵。
而且人之所以和野獸有著區別，就是因為人有著原則與底線。
若他仗著自身能力就去肆意玩弄普通人，那和剛剛那個民異局的胡統，以及那為了培養陰槐木而害人的劉闖有什麼區別呢？
而且他也注意到了，包括林九與青玄道人在內那些有著正統傳承的人，幾乎都在有意地克制自己。
他們除了必要時候，平時基本上都不會過多使用「非人」的力量。
聯想到古代的修行之人，包括傳說中的神佛都有著種種森嚴戒律。
陰長生猜測，這會不會是一種獨特的，可以減少侵蝕帶來的影響，以此保持神志不失的辦法？
不過這一切，都要等陰長生活著從興嶺出來之後，再去探究。
…
既然老李不願意回去，陰長生也沒有勉強，而是帶著眾人繼續往斷龍坳方向前進。
斷龍坳是一處低洼盆地，陽光幾乎都被附近的山脈遮擋住了。
眾人剛剛走到近前，就感覺到了一陣陰冷徹骨的寒意。
這附近沒有什麼大樹，但林子深處也是陰沉沉的，樹葉的顏色也都是深深的墨綠之色。
遠遠望去，就好像一張黑洞洞的大口，吞噬著一切闖入其中的人畜。
獨臂老李臉色凝重，他當初就是在這附近丟了一條手臂，從此一蹶不振。
他對幾人說道：「樹深林密，多有那種東西，大家到了這裡要加倍小心！」
幾人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胖子為了舒緩一下緊張氣氛，笑著對眾人說道：「大家都別太緊張！有蘇丹小姐的靈眼在，什麼妖魔鬼怪都將無所遁形！何況還有山君大佬坐鎮呢！」
不料獨臂老李聽完臉色大變，急忙一把捂住了胖子的嘴，低聲責怪道：「夜深莫念鬼，林幽不言妖。這是大山裡面的忌諱，很容易說什麼來什麼！」
金橋深以為然，一邊雙手合十，一邊向四周念叨著：「這死胖子不懂事！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
胖子掙脫之後，翻了個白眼，然後對金橋罵道：「你小子找練呢？我這不是一時口誤嘛？」
然後自己也學著金橋的樣子，朝著四處拜了拜，口中說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
可這時一陣陰風驟起，還是將兩人嚇了個夠嗆。
拿著羅庚的趙玄沒有理會兩人，而是伸手到那風中，憑空抓了一把，然後送到鼻尖輕嗅起來。
接著對陰長生點頭說道：「群龍斷首聚凶煞，有風無水鬼神怕！這裡確實是一處凶中至凶的黃泉陰龍穴。」
眾人聞言，全都是悚然一驚。
此時他們再看向山林四處，只覺得自己等人仿佛在被一雙雙無形的眼睛暗中窺伺著。
山間的鳥雀，灌木叢中的狐狸，野兔等等野獸，好似通通都化為了幕後之人的耳目爪牙……
一股脊背發寒的感覺，湧上心頭。
不過看到陰長生依舊氣定神閒，他們的心才稍微安定一些。
胖子忍不住問道：「山君大佬，這會不會是咱們剛剛得罪的那個民異調查局的手筆啊？剛剛那個年紀大的男人，一看就是笑裡藏刀的主！」
陰長生卻毫不在意，笑了笑對眾人說道：「放心吧！既然他們想要跟，就讓他們跟來好了！咱們還能攔著別人送死不成？」
他話中似含深意，一點都不擔心背後之人可能會對他們不利。
聽到山君都這麼說了，眾人自然也放下心來，繼續跟著他攀爬山坡。
…
接下來的七天裡，一開始是由獨臂老李為眾人帶路。
到了後來，直接就是陰長生與趙玄兩人，在前面領著眾人走了。
他們兩人，在前面走走停停。
逢山便走，遇水則停。
到了山澗所在之處，陰長生便會將一些刻著犼獸圖騰的長釘，按星斗方位分門排列，釘在特定的位置。
再由趙玄手持一條藤鞭，不斷念誦咒言，不停揮舞驅趕著什麼。
就這麼一連翻越了幾座山嶺，陰長生這才停下腳步，滿意地點了點頭。
最核心的主山脈已經搞完，剩下的支脈便可以交給紙人去做了。
當即便派遣出數十個紙人，手持「牽龍樁」，分成了數十個方向散開，一頭扎入了密林深處。
等他做完這一切後，眾人便聚在了山坡之上。
獨臂老李站到前面，登高眺望。
然後面露喜色，指著不遠處那一處峰巒起伏，卻又似群龍斷首的山脈，對眾人說道：
「那就是你們要找的斷龍坳了！」
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數十條細小的山脈與幾條主山脈，順著地勢一直延伸過去。
但卻在匯聚的位置突然隔斷，好像群龍無首一般。
陰長生站在山坡上，看向遠處。
這斷龍坳所在的位置，他早就已經派紙鳥查明地形了，所以沿途一直在與趙玄做著布置。
路上之所以還要帶著獨臂老李，是因為身邊的幾人大多都是普通人，沒有什麼山林生存的經驗。
有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帶隊，可以避免很多麻煩，節約不少時間。
不過接下來的事，過於危險，就不太適合帶著老李這個普通人了。
於是他走到眾人旁邊，對獨臂老李說道：
「老李！這一路多謝你的帶路，現在你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我一會兒派紙人送你出山吧！」
獨臂老李卻搖頭拒絕道：「這還沒到斷龍坳呢！再說了，出山比進山難，我既然收了你們的報酬，就要把你們完完整整帶出山去！」
「山君先生，我老李知道你們是有大本事的人，但貓有貓道，鼠有鼠路，山間多禁忌，有我在也能幫你們規避一些不必要的風險。」
話說到這份上，陰長生也不再多言了。
他雖然可以輕而易舉改變普通人的想法，但他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從來不會這麼去做。
包括之前的警察，亦或者是別的普通人。
不加節制的力量，將會是恐怖的災難。
那些「非人」的力量，基本上都會給使用者的精神與意志，慢慢帶來無形的侵蝕與同化。
尤其是那些駕馭，或者借用著邪祟之力的人更是如此。
所以他們的精神狀態，往往都不是很穩定。
很多看起來很「失智」的舉動，在他們身上發生卻顯得無比自然。
到了嚴重無法自控的時候，他們甚至會化為新的「邪祟」，為禍人間。
而越是強大的力量，帶來的侵蝕就會越嚴重，到最後所演變成的災難，就會更大。
他之前就幾乎就要在無生法印的侵蝕下失去理智，後來得到了白骨菩薩的饋贈才保持住了平衡。
現在平衡被打破，偏偏白骨菩薩的白骨道蘊反而又成了一道催命符，只能靠著冥書中兌換出來的異寶做抵抗。
但如果他不加克制，恣意放縱地使用著這些力量。
那白骨道蘊就會如同一頭衝破枷鎖的猛獸，將他拉入無底深淵。
而且人之所以和野獸有著區別，就是因為人有著原則與底線。
若他仗著自身能力就去肆意玩弄普通人，那和剛剛那個民異局的胡統，以及那為了培養陰槐木而害人的劉闖有什麼區別呢？
而且他也注意到了，包括林九與青玄道人在內那些有著正統傳承的人，幾乎都在有意地克制自己。
他們除了必要時候，平時基本上都不會過多使用「非人」的力量。
聯想到古代的修行之人，包括傳說中的神佛都有著種種森嚴戒律。
陰長生猜測，這會不會是一種獨特的，可以減少侵蝕帶來的影響，以此保持神志不失的辦法？
不過這一切，都要等陰長生活著從興嶺出來之後，再去探究。
…
既然老李不願意回去，陰長生也沒有勉強，而是帶著眾人繼續往斷龍坳方向前進。
斷龍坳是一處低洼盆地，陽光幾乎都被附近的山脈遮擋住了。
眾人剛剛走到近前，就感覺到了一陣陰冷徹骨的寒意。
這附近沒有什麼大樹，但林子深處也是陰沉沉的，樹葉的顏色也都是深深的墨綠之色。
遠遠望去，就好像一張黑洞洞的大口，吞噬著一切闖入其中的人畜。
獨臂老李臉色凝重，他當初就是在這附近丟了一條手臂，從此一蹶不振。
他對幾人說道：「樹深林密，多有那種東西，大家到了這裡要加倍小心！」
幾人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胖子為了舒緩一下緊張氣氛，笑著對眾人說道：「大家都別太緊張！有蘇丹小姐的靈眼在，什麼妖魔鬼怪都將無所遁形！何況還有山君大佬坐鎮呢！」
不料獨臂老李聽完臉色大變，急忙一把捂住了胖子的嘴，低聲責怪道：「夜深莫念鬼，林幽不言妖。這是大山裡面的忌諱，很容易說什麼來什麼！」
金橋深以為然，一邊雙手合十，一邊向四周念叨著：「這死胖子不懂事！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
胖子掙脫之後，翻了個白眼，然後對金橋罵道：「你小子找練呢？我這不是一時口誤嘛？」
然後自己也學著金橋的樣子，朝著四處拜了拜，口中說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
可這時一陣陰風驟起，還是將兩人嚇了個夠嗆。
拿著羅庚的趙玄沒有理會兩人，而是伸手到那風中，憑空抓了一把，然後送到鼻尖輕嗅起來。
接著對陰長生點頭說道：「群龍斷首聚凶煞，有風無水鬼神怕！這裡確實是一處凶中至凶的黃泉陰龍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