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救命稻草
元至正四年(1344),整個江淮地區發生了嚴重的旱災。
或許是因為天地乾旱原因導致蝗蟲成群,那些田地里的禾苗已被蝗蟲吃得個乾乾淨淨。
但要命的是一場席捲江淮大地的瘟疫,使本來屬於水深火熱的窮苦人陷入了滅頂之災。
此刻一戶破敗的農家的木門前有兩兄弟正在抱頭痛哭,哭聲甚是淒涼。
在他們的身旁還躺著兩具被用破布遮蓋臉部的屍體,從銀白色的頭髮可以看出是上了些年紀的男女,看樣子剛離世不久。
五官端正,天庭飽滿,圓臉正像,長得高大但瘦小的大約十六歲的年輕人擦了一把眼淚,說:「二哥,我們的父母走了,大哥、三哥也病倒了,我們不能哭,得想個辦法先安葬我們的父母。」
那個叫做二哥的人雖然年輕但容顏卻顯得憔悴蒼老,如果用現代的審美,他是未老先衰。
「重八,你說得對,我們得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困難,先讓我們的父母入土為安。」
「是的,二哥,我們去找我們的東家劉德老爺,希望他看在我們為他打工的份上給我們一塊地來安葬我們的父母。」
原來這兩兄弟,一個叫朱重八,另一個叫朱重六,他們的父母感染了瘟疫,沒錢醫治剛剛過世,正在發愁如何安葬他們的父母。因為他們腳下的地沒有一處是他們的。
兩兄弟擦乾眼淚,止住哭聲,踉踉蹌蹌地相互攙扶著向大地主劉德家走去。
走過田間依然能看到蝗蟲在飛,還有不時傳來的哭啼聲。
長時間的乾旱使腳下的田地泥塊結成像堅硬的石頭。
路旁零星的樹木,早已枯乾,也如一具具殭屍毫無聲息孤獨地立在那裡。
如果細看就會發現,那些枯木渾身傷痕累累,那都是人的牙齒啃噬的痕跡。
吃樹皮,啃野菜是當下唯一的活路。正如老子說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衣衫襤褸的兄弟倆來到劉德府邸的大門前,朱重八深吸一口氣,走到劉德家大門。
他鼓足勇氣,輕輕叩響了那沉重的銅環。
不一會兒,一位面露傲慢之色的家丁打開了門縫,不耐煩地問道:「有什麼事?」
朱重八懇求,說「我是朱重八,村頭的朱家小子,求見劉老爺。」
家丁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最終還是進去通報了。
不多時,劉德緩步走來,他身著錦袍,頭戴玉冠,滿臉肥肉,嘴角掛著淡淡的冷笑,仿佛早已預料到朱重八的來意。
「哦,是朱重八啊,我聽說你父母死了?」劉德故作關心,但眼神中卻沒有絲毫同情。
「是的,劉老爺,我父母不幸亡故,我和二哥,本應讓他們入土為安,但家裡實在困難,無力承擔安葬費用,特來求老爺慈悲,能否給我們一小塊土地,讓我們兄弟二人得以安葬父母。」朱重八說著,眼眶泛紅,聲音微微顫抖,卻仍努力保持著鎮定。
劉德聽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滿是輕蔑:「哼,你家那幾畝薄田,年年欠收,還指望我能施捨?這世道,人人自顧不暇,我又能有多餘的土地給你?你不是白日做夢吧還是頭腦發熱?」
朱重八心中一沉,但仍不放棄,他咬緊牙拉著朱重六一起跪下,再次懇求:「劉老爺,我知您家大業大,區區一塊土地對您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但對於我,卻是父母的最後歸宿。求您大發慈悲,我兄弟二人此生定銘記大恩大德,為您做牛做馬。」
「求劉老爺開恩,賜予我們土地……」朱重六一邊哭著,一邊爬到劉德的腳下。
劉德卻不為所動,揮了揮手,示意家丁將朱重六趕走:「別在想了,我是不會幫助你們的,去吧,去吧,別耽誤了我寶貴的時間。」
隨著大門「哐當」一聲關閉,朱重八的心也仿佛被重重一擊。他咬緊牙床,攥緊拳頭,望著那扇禁閉的大門,以及門上刻著的「劉宅」二字,只覺得無比刺眼,心中五味雜陳。
這一刻,他深刻體會到了人間的冷暖與世態的炎涼,也更加堅定了他要改變命運的決心。
對於十六歲的他來說,親人的相繼離世,無異於天塌地陷,但對於親人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只是逝者已逝,生者還活在貧困的恐懼中,如深水中的漂浮者,沒有救命稻草可以抓。
他望著那刺眼的字,禁閉的門,他默默發下毒誓:如果這個世界是一個有生命的蛋,那麼,我所要做的,就是將自己打磨成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然後去砸碎這個世界,以此換來自己的重生。
對於發生在此間的事情,身處秘室的我毫不知情。
或許是因為天地乾旱原因導致蝗蟲成群,那些田地里的禾苗已被蝗蟲吃得個乾乾淨淨。
但要命的是一場席捲江淮大地的瘟疫,使本來屬於水深火熱的窮苦人陷入了滅頂之災。
此刻一戶破敗的農家的木門前有兩兄弟正在抱頭痛哭,哭聲甚是淒涼。
在他們的身旁還躺著兩具被用破布遮蓋臉部的屍體,從銀白色的頭髮可以看出是上了些年紀的男女,看樣子剛離世不久。
五官端正,天庭飽滿,圓臉正像,長得高大但瘦小的大約十六歲的年輕人擦了一把眼淚,說:「二哥,我們的父母走了,大哥、三哥也病倒了,我們不能哭,得想個辦法先安葬我們的父母。」
那個叫做二哥的人雖然年輕但容顏卻顯得憔悴蒼老,如果用現代的審美,他是未老先衰。
「重八,你說得對,我們得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困難,先讓我們的父母入土為安。」
「是的,二哥,我們去找我們的東家劉德老爺,希望他看在我們為他打工的份上給我們一塊地來安葬我們的父母。」
原來這兩兄弟,一個叫朱重八,另一個叫朱重六,他們的父母感染了瘟疫,沒錢醫治剛剛過世,正在發愁如何安葬他們的父母。因為他們腳下的地沒有一處是他們的。
兩兄弟擦乾眼淚,止住哭聲,踉踉蹌蹌地相互攙扶著向大地主劉德家走去。
走過田間依然能看到蝗蟲在飛,還有不時傳來的哭啼聲。
長時間的乾旱使腳下的田地泥塊結成像堅硬的石頭。
路旁零星的樹木,早已枯乾,也如一具具殭屍毫無聲息孤獨地立在那裡。
如果細看就會發現,那些枯木渾身傷痕累累,那都是人的牙齒啃噬的痕跡。
吃樹皮,啃野菜是當下唯一的活路。正如老子說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衣衫襤褸的兄弟倆來到劉德府邸的大門前,朱重八深吸一口氣,走到劉德家大門。
他鼓足勇氣,輕輕叩響了那沉重的銅環。
不一會兒,一位面露傲慢之色的家丁打開了門縫,不耐煩地問道:「有什麼事?」
朱重八懇求,說「我是朱重八,村頭的朱家小子,求見劉老爺。」
家丁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最終還是進去通報了。
不多時,劉德緩步走來,他身著錦袍,頭戴玉冠,滿臉肥肉,嘴角掛著淡淡的冷笑,仿佛早已預料到朱重八的來意。
「哦,是朱重八啊,我聽說你父母死了?」劉德故作關心,但眼神中卻沒有絲毫同情。
「是的,劉老爺,我父母不幸亡故,我和二哥,本應讓他們入土為安,但家裡實在困難,無力承擔安葬費用,特來求老爺慈悲,能否給我們一小塊土地,讓我們兄弟二人得以安葬父母。」朱重八說著,眼眶泛紅,聲音微微顫抖,卻仍努力保持著鎮定。
劉德聽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滿是輕蔑:「哼,你家那幾畝薄田,年年欠收,還指望我能施捨?這世道,人人自顧不暇,我又能有多餘的土地給你?你不是白日做夢吧還是頭腦發熱?」
朱重八心中一沉,但仍不放棄,他咬緊牙拉著朱重六一起跪下,再次懇求:「劉老爺,我知您家大業大,區區一塊土地對您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但對於我,卻是父母的最後歸宿。求您大發慈悲,我兄弟二人此生定銘記大恩大德,為您做牛做馬。」
「求劉老爺開恩,賜予我們土地……」朱重六一邊哭著,一邊爬到劉德的腳下。
劉德卻不為所動,揮了揮手,示意家丁將朱重六趕走:「別在想了,我是不會幫助你們的,去吧,去吧,別耽誤了我寶貴的時間。」
隨著大門「哐當」一聲關閉,朱重八的心也仿佛被重重一擊。他咬緊牙床,攥緊拳頭,望著那扇禁閉的大門,以及門上刻著的「劉宅」二字,只覺得無比刺眼,心中五味雜陳。
這一刻,他深刻體會到了人間的冷暖與世態的炎涼,也更加堅定了他要改變命運的決心。
對於十六歲的他來說,親人的相繼離世,無異於天塌地陷,但對於親人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只是逝者已逝,生者還活在貧困的恐懼中,如深水中的漂浮者,沒有救命稻草可以抓。
他望著那刺眼的字,禁閉的門,他默默發下毒誓:如果這個世界是一個有生命的蛋,那麼,我所要做的,就是將自己打磨成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然後去砸碎這個世界,以此換來自己的重生。
對於發生在此間的事情,身處秘室的我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