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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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我行走在江邊的石板路上,隨著一聲炸雷在耳邊響起,我抬頭看見絢爛的煙火正於天空綻放,這時我才想起原來今天正是新年,窮困潦倒的我也再沒有任何臉面回到那個溫暖的家,於是我便索性靠在江邊的護欄欣賞著這跨年的煙火,江邊的微風拂過面龐,回憶著過往的種種:

  我出生在一個貧困的家庭,父母在自己剛出生不久就因為一場意外離去,所以我從小就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在高考憑藉優越的成績考進了國公大學,就在我沉浸於過去的時候一通電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接起電話:「喂,您好這裡是陳懷事務所,請問有什麼能幫到您的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哽咽的聲音:「您好,陳懷先生,我丈夫前兩天在出差的路上失聯了,您能不能幫幫我?」

  聞言,我沉吟片刻,說道:「好的,關於您先生的事情我要先跟您當面了解一下情況才好方便承諾,請問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方便我們詳談呢?」

  電話那頭急切的說道:「我現在西河路的咖啡店等您。」

  三小時後,洛熙咖啡店,我看著面前的女人說道:「您的意思是說,您的丈夫在兩天前出差的時候突然失蹤了並且在此的前一天還跟你有什麼密切的聯繫,是嗎?」

  那女人一面抹著眼淚一面說道:「是的,我聽我朋友說陳懷先生您是是刑警隊上下來的,你一定有辦法幫助我的,對不對?」說著她便來拉起我的手。

  了解完大致情況後,我們互相留下了聯繫方式,我便走出了咖啡店。

  第二天,清晨,我驅車來到滄海高速公路,這裡正是他丈夫失蹤的地方在一個服務區停下車子之後在超市買了一個麵包啃了起來,隨後打開手機看著這幾天在滄海高速公路上發生的新聞,在他失蹤的那幾天並沒有出現什麼車禍事故。

  正想著,我繼續駕駛著汽車朝前開著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終於在下了滄海高速公路後的一條叉路口處發現了一條泥濘小道。

  我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在地上查看許久,發現近期的確好像有車輛行駛過的痕跡,隨後在原地等了許久,終於在夕陽西下的時候等到了一位司機想要從此進入,我問道:「您好,請問從這條路過去能到H市嗎?」

  說著,便從懷中拿出一包香菸遞了一根過去。那個司機接過香菸笑道:「從這條小路過去不能直達H市但是能縮短不少的時間,只有經常兩地跑的司機才知道這麼一條小路,你是從哪兒聽來的?」

  我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也不能告訴他是我猜的吧?於是隨便編了一個理由給他。

  他也沒有多問就說:「你既然也是聽說的話那我帶你走一遍。你可不要隨便告訴其他人,畢竟這條路有點危險的,一不小心可能會…所以啊,儘量不要隨便告訴其他人,不然可能就會好心辦了壞事。」他這句話其實也是在側面告訴我,教我這條路的人可能也不是什麼好人,讓我提防點。

  其實最開始我打算就在這裡等一天如果今天沒有人來的話那我就繼續往前面走走看,只不過運氣挺好的正好等來了這個司機,畢竟不可置否的是,運氣在探案的過程中從來都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就這樣,我們在這條泥濘的小路上從夕陽西下一直到了夜幕降臨,這時,前面的司機將車停了下來探出頭向我問道:「小兄弟,你很著急嗎?如果不急的話前面不遠處有一戶人家專門接待這路上的司機,我們就在那兒住一晚才走。」

  我聞言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畢竟我跟大哥的車都是專門運貨的下盤極穩,前面的路只要不是那種極為險峻的,我們都是能直接過去的,而且這一路走來也算平坦前面的路理應不會太難走,於是問道:「大哥,我倒也不是很急只不過前面的路很險嗎?」

  老司機大哥打開車門來到我窗前,附耳低聲,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前面的路其實不算難走,只不過很邪性,你往前面多走一段路你會看見,那路上有很多白骨,大多數都是人的和馬匹的,所以小兄弟,你如果不是太著急的話不妨跟大哥休息一晚上然後再過去。」

  聞言,我說道:「多謝大哥提醒我,這事兒其實也不是很急,就跟您你休息一晚上才過去。」

  我身為國安大畢業的畢業生對於鬼神之事自然是不信的,只不過呢,這條路我也是第一次走,如果那夫人的先生真是在這條路上消失的話,那我就更應該跟著這個大哥走,畢竟如果走錯路了的話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如果不是的話那就更不著急了。

  就這樣,當我們到了那戶人家的時候,那戶人家門口已經停著好幾輛車,等我們進去之後,隨便挑了一張桌子坐了下去,隨便點了兩個菜,我就和那位大哥倒了兩杯水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不多時我們的菜就上齊了。


  就在那位上菜的大姐剛準備走的時候我問道:「誒姐,你有在這條路上見到過這輛車嗎?」說著我就將那失蹤先生車子的照片給那位大姐看。

  那位大姐思索片刻說道:「見過,前兩天晚上見過,因為他是這幾年來唯一一個連夜走這條路的司機,而且我也有專門勸過他讓他休息一晚上再走,是他不聽非要走,所以我對他的印象很深。」

  我不禁疑惑橫生,於是便索性問道:「這條路晚上真的不能走嗎?」這時,後面的客人開始催了起來。

  那大姐也不再跟我廢話,索性道:「倒也沒什麼不能走的,只不過晚上這條路有鬼。」說著大姐就沒有再看我,轉身便回到後廚。

  聞言,我思索片刻,對那位大哥說道:「我這事突然有點急了,先走了。」說完我便轉身回到車上,驅車遠去。那位大哥見狀也沒有再勸阻什麼只對我說了一聲:「小兄弟,祝你好運,還有小心點真要出了什麼事,還是保命要緊。」畢竟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他也沒有必要陪我捨身犯險。

  這一路上越走越黑,甚至就算開著遠光燈也看不太清遠處的路,這時窗外一道黑影閃過,身為私家偵探的我自然捕捉到了這一點扭頭看去,只見窗戶上倒映著一道黑影,只能勉強看清是一個人的輪廓我猛地一轉頭看向副駕駛位,可是副駕駛位上並沒有人,這時我心中浮現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真的有鬼嗎?

  不過隨即這個念頭便被我打消了下去。但是如果不是鬼的話那剛剛那個究竟是什麼?

  這時,我耳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老七,他雖然的確該死,但就算要殺也輪不到我們來殺啊。」

  聞言我有些失神腦海失聲道:「老三?」

  但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不對老三不應該在這裡,究竟怎麼回事?還沒有等我想清楚原因究竟是什麼,我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李警官,我死的好慘啊,都怪你,都怪你!」我轉頭看過去,那張臉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這人正是當初被我失手打死的那個罪犯。

  這時,我怒上心頭,用盡全身力氣吼道:「李山,這世界上所有人他們都有資格喊冤唯獨你,沒有,因為你,該死,被你殘害,侮辱甚至因此跳樓了的那個少女,她也覺得你該死,無論是為了她還是為了我心中的那個正義,我都必須殺了你,我雖然因此被撤職了,但是如果讓我再來一次,那一槍我只會瞄準你的頭!」

  話音剛落,李山的並發出一聲怪笑,笑聲極其的陰柔,像極了一個女子,道:「陳警官,不,陳先生,但是我現在不還在你面前嗎?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再殺的死我嗎?」說著,李山便朝我撲了過來。

  但是,我並沒有因此而驚慌失措,而是迅速的冷靜下來,死者怎麼可能復活,這絕對是假的,於是我便任由李山朝我撲了過來。果然,他的身形穿透了我,而我,毫髮無損。

  還沒等我想明白李山究竟是怎麼回事,下一刻,我耳邊再次響起了一道聲音:「陳懷,那李山的確該死,但是你是刑警,你在開槍打他頭之前,你連三槍預警,這個最基礎的規定都忘了嗎?你入伍時的組織在哪裡?我們刑警隊的紀律又在哪裡?都被你忘光了,是嗎?現在,脫下你的衣服,從哪來的回哪去。」我望向四周,這裡又變成了當初局長的辦公室,而我還是那個身穿警服,意氣風發的警員。

  對於李山的事情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因為他就是該死,我唯一後悔的就是沒有把握住隊長他拼命給我求來的機會,當時我只要肯認錯我就可以繼續留下去,但是我沒有,到後來這股悔意逐漸演變成了懼怕,我並不怕再次被撤職我怕的是再次看見隊長臉上的失望……

  局長的話語還未在我耳邊消散,我便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拍了一下我肩膀,我轉頭望去,對上的正是那雙失望的眼神:「陳懷,你走吧,我們刑警隊不歡迎你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人。」我心跳好像猛的漏了一拍,我望向四周,是刑警大隊的門前,我身穿便服正是我離開刑警大隊的那天清晨。

  我猛的晃了晃腦袋,看向四周,星月當空的夜晚,四周陰暗無比,我望向前方,一個人影正在不遠處逃竄,我看著手中的那把64式手槍,又看了看遠方正在逃竄的李山。

  我的耳邊忽然響起極具蠱惑性的聲音:「這一次你又會做什麼選擇?還會讓你的隊長失望嗎?只要你在那之前先行三槍預警,李山會死,你也不會被撤職,不是嗎?……」

  我身後再次傳來了隊長聲嘶力竭的喊叫:「陳懷!住手!」這一刻我的內心猶如刀絞一般,握槍的手也不自覺的的顫抖了起來……準星也在此刻偏離了張山的頭顱

  「哥哥,你走吧,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原諒不了他,我更原諒不了我自己,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替我將他繩之以法,就當替我報仇了,好不好…」


  我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天夜晚,滿眼淚花的女孩一把推開了我,猛地沖向天台的邊緣,隨後在星海大樓一躍而下,二十八樓的寒風吹不走少女的求死之心,皎月的光輝撒在她的屍體上,我無法理解她的求死之心,但是我卻能體會到她那時有多麼的絕望……

  父母的責怪,那些流言蜚語的壓力,自己內心的譴責…而犯下暴行的罪犯卻逍遙法外,甚至就算落下法網他也不一定會是死刑,那時的她究竟會有多麼絕望?又是怎樣的絕望能壓迫一個正值韶華的少女在近百米的高空毫不猶豫的一躍而下…

  這一刻,我閉上雙眼。滿眼淚花的少女和隊長那滿是失望的臉龐在我的腦海交織不斷……

  「我原諒不了他,但是,我更原諒不了我自己…」

  「我們刑警隊不需要你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人…」

  這一槍……

  「砰!」

  …在李山死後的無數個夜裡我腦海都在迴響隊長的失望,是對我衝動過後的懊悔,我曾無數次詢問自己,陳懷,你當刑警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為了金錢?還是虛名?都不是,猶記得,當年那個從國安大學走出來的意氣風發少年郎說過:只為沉冤三尺雪,舍我此身又何妨?

  沒錯,我為的是我心中的正義,如果成為刑警無法伸張我心中的正義……

  前方的李山應聲倒下,血液浸透了他身下的石板。

  那我情願繼續擔任陳懷事務所的私家偵探……

  而我的汽車也因此撞到了一塊巨石上面,但是因為安全氣囊的正常彈出,導致我並沒有任何損傷,但我也因為強大的衝擊昏死了過去。

  等到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頂著昏沉的大腦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在我下車的一瞬間感覺身後有一道目光正在看著我猛地轉過頭去,剎那間,捕捉到了一道轉瞬即逝的白影,來自偵探警覺告訴我,那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時我抬起頭看向那塊巨石,只見上方用小篆刻寫著:悠魂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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