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下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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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昭,他過來找你幹什麼?」宋母看著齊志高背著手,垂頭喪氣的走出去,疑惑的問道。

  「想找我進副業隊,但我倆沒談妥呢,甭管他了。」宋昭掉頭看向陳瑤,「你今天什麼時候回去?」

  「我特意跟人換了課來的,晚上回公社就行。」

  「那正好,我先帶金虎去榆樹屯,等打了野豬再把你送回去。」

  昨天在水泡子那邊,王金虎休息的時候就在歸攏魚。

  剛剛宋母她們三個也跟著一起幹了一會兒,大頭都分出來了,留下小魚做魚醬。

  宋昭他倆吃過早飯,帶上狼王拖爬犁子,從花石子山抄近路去二道河子。

  「這回你也不少跟著忙活,這魚我得拿去換洋灰,等待會兒換成鯽瓜子算好錢,咱倆七三開,你那份我待會兒給你拿錢。」

  「那可不成。」王金虎趕緊擺擺手,「讓我爺知道了能給我腿卸了,再說哥你給我錢也得讓我媽整走…」

  「一碼歸一碼。」

  當時救他也只是順手的事,那天王家屯過後連子彈都給報銷了,他還特意要走了幾個狼頭讓張寶財帶給齊大姐。

  王炮他們也盡心盡力的幫他牽線換水泥,他沒想著挾恩求報,王金虎給他帶了路,跟著忙活了一天,親兄弟也得明算帳,以後用的上的地方才好開口。

  「給你你就拿著,行了,咱不爭論這個,先去給大爺送點兒魚。」

  徐炮就住在這片山上,他倆路過肯定要過來看看。

  王金虎自從宋昭說完要給他分錢後,一直不好意思抬頭看宋昭,眼睛東瞅瞅,西瞅瞅。

  沒一會兒,兩人再爬上一道坡就要走到徐炮家,他忽然停下盯著眼前的小道:「哥,你看這邊兒的雪是不是凸出來了。」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已經可以瞥見徐炮家的門斗。

  門斗斜下方五百米左右的坡上,就是王金虎手指的地方,那塊雪地凹凸不平,還反著微弱灰光。

  宋昭拿起爬犁子上的冰穿探著走過去,鐵頭兒探到硬物,被他挑出來,一個生了鏽的大鐵夾子崩出來。

  環顧四周,這塊是大伙兒上山下山常經過地方,怕傷到人,他把夾子撿起來:「你也在附近轉轉,肯定還得有。」

  兩人跟排地雷似得在地上探了一會兒,王金虎走著走著,冰穿直接深陷進雪裡。

  他用力一攪合,一個半人高,滿是尖刺的陷阱露出來,坑底散落著剛掉下去的樹枝和樹葉。

  「哪個缺德冒煙兒的玩意兒在人家門口挖閻王窖?」王金虎大聲喊道,眼睛快速掃視。

  「別喊了,咱倆先給坑填上。」

  「這坑挖這麼深,肯定是前幾天趁大爺下山打狼的時候,老兩口都不在山上,有人過來挖的,不然這麼大工程,他們肯定能瞅見。」

  「對,咱填完上去讓他們注意點,這癟犢子肯定還得再來。」

  宋昭填坑,王金虎把附近的翻了個遍,又找出來三個夾子:「我給這坑貨的夾子全拿走!」

  他隨手把幾個夾子堆在爬犁子上,兩個人把坑填整齊後,提著魚進屋。

  進屋一說,徐炮拿著夾子瞅了瞅:「生瓜蛋子弄得,這齒都磨平了,根本夾不著東西。」

  「老頭子,咱回來時候屋裡不是有人住過嗎?不會人挖完坑還住咱家了吧。」徐炮的老伴兒聽著他們說話,忽然想起來。

  山裡的房子即使主人不在家,也不會上鎖,供過路人行個方便。

  「保不齊,他覺得有地住順手挖這兒了。」

  「這活兒乾的,肯定不是附近的獵戶,等瞅見了知會一聲完了,不說他們了。」

  「小昭,上回拿你一個膽,昨天林場又有人發現倉子了。」

  「我讓他回頭上你們屯子找你去,你給打了,肉多分一份兒給他就行。」徐炮擺手制止了宋昭推辭的話,「你們哥倆也有事兒忙活,不留你們了。」

  ……

  給徐炮留下十條大魚,他倆拉著爬犁子下山,路上王金虎還在念叨著那個挖閻王窖的缺德。

  他們快到山下時,宋昭遠遠的看見劉連山和他大哥扛著傢伙進山。

  兩撥人擦肩而過,劉白水掃過他們的爬犁子,驚呼道:「你拿我們家夾子幹嘛?」


  他說完,伸手就要去夠夾子,王金虎一把撅住他的手指往後掰:「你還敢認?」

  「疼…疼。」劉白水痛的大口吸氣。

  「誤會…都是誤會。」

  「我們就下了幾個夾子,那坑可不是我們挖的,沒準兒是那老洞狗子挖的。」劉連山趕緊辯解道。

  他謹記劉會計臨走時的囑託,不想再和宋昭發生衝突。

  他已經慫了,看這樣子他們挖了一天的窖子肯定沒收穫,犯不上認下這事兒。

  「你別放屁,你到山下隨便打聽去,問問誰見過徐炮下的套子?」

  「有人搭理你我白給你一大野豬。」王金虎憤憤不平的說道,「附近正兒八經的獵人誰不知道那是我大爺家?」

  劉連山哥倆半天說不出話。

  劉白水的手指都快被撅斷了,顧忌著宋昭在一邊,劉連山始終不敢上前去拉架。

  「下回別掏那缺德冒煙兒的閻王窖。」王金虎也沒放過劉連山,兩人都收拾了一頓,才和宋昭繼續拉著爬犁子往榆樹屯裡走。

  劉家哥倆也不敢再往山上跑,生怕那老洞狗子也找他們麻煩,憋屈的跑回家裡。

  趙淑霞看哥倆兒回來,滿臉期待的走上前去:「套到野豬了嘛?」

  家裡的日子是越過越難。

  劉連山便想起了上次自己遇到野豬的林子,尋思著挖些陷阱,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肚子裡多少添點兒油水。

  他們手裡沒傢伙兒,只能削木頭加強殺傷力。

  正如徐炮所料,他倆在山上轉悠了半天,看見一處暖和的對子房,順帶著把陷阱挖到了附近。

  結果豬毛都沒撈到一根,反而還搭進去幾個夾子。

  「沒有,遇到宋家那混蛋了,身邊跟了一個傻小子,差點兒沒把我手指頭撅斷。」劉白水嘆了一口氣。

  趙淑霞看了一圈兒,發現夾子沒了,追問道:「咱借來的夾子呢?」

  「讓老洞狗子收拾走了。」劉白水心生怯意,怕媳婦兒找宋昭麻煩,隨口敷衍道,天寒地凍的,她一個人不敢上山。

  「那可是才從娘家借來的!這我咋交代啊!」

  「哥,咱下二道河子掏魚去吧。」劉連山也想揭過這一片兒,「我看宋昭那爬犁子上都是魚,咱也整點兒回來打打牙祭。」

  「去個屁,咱家哪兒有油供你嚯嚯。」趙淑霞沒好氣的說道。

  「誒,你說他撈那麼多魚,就三口人,他吃的完嗎他?」

  「這魚…你說他幹什麼使的?是不是賣到黑市去了,我見他老往公社跑。」劉白水喃喃自語道。

  劉連山撓撓頭:「他去公社不是找那個知青去了嘛?你可別尋思了,給他找麻煩就是給咱自己找麻煩。」

  炕桌邊,劉青禾來了精神:「不找他麻煩,明天咱去公社高中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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