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突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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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晚上的時候,我和念本父子倆在家,我正在收拾著剛疊好的衣服。被擺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突然響了,原本還在觀看著動畫片的念本順手抓起我的手機,並興沖沖地邀我接聽,我接過手機一看,原來是邴燕打過來的。

  「燕,都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呢?」我詢問著邴燕。

  可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在話機的另一頭傳來了邴燕痛哭的聲音:「思恩她……思恩她突然暈倒昏迷了,如今她在第二人民醫院住院樓11樓準備進行手術,你快點過來呀!」

  「做手術?做什麼手術呀?怎麼會這樣子的?」

  「我的心已經很亂了,你就不要再追問我了好嗎?你快點過來吧!」

  「好,我馬上來。」

  掛掉電話以後,我對孩子解釋說:「念本,妹妹病了,現在我就帶你去探望妹妹。」

  「好的。」念本一邊答應著我,一邊手腳麻利地換上了球鞋,我也把抽屜里的所有銀行卡攜帶在自己身邊。

  經過十來分鐘的車程以後,我們來到醫院。我拖著孩子行色匆匆地快跑在走廊里。一路上,我們碰上了幾個中年婦女在哀嚎著,估計是她們的親人剛剛去世的事實令到她們悲痛萬分,她們的哭聲響遍了走廊,這悲痛的聲音聽起來令人感覺發慌。也許孩子也懂得了這哭聲的含義,他鬆開我的手,他一邊用雙手捂住雙耳,一邊在邁開腳步催促著我快點走過這條漫長的走廊。

  終於走過走廊了,念本那緊張的心情興許放鬆了很多,但我的心情還不曾有一絲的懈怠,因為我的心想迫切地知道我的女兒如今的情況到底是怎樣?

  也許我已經不能再這樣子稱呼這個可愛的小女孩了,但我對待她的心是永遠不會改變的,那是一顆父親對待孩子的愛護之心。

  我和念本爺倆來到手術室那層樓梯的轉角位,我離遠就能聽到有人在爭吵的聲音,那是一聲來自於男人的怒吼:「我才離開不到兩天,為什麼你能把我的女兒弄成如今這昏迷的狀態?」

  「嗚嗚嗚……」女人的哭聲十分悽慘:「我怎麼會知道?她說她的頭有點暈乎乎的,我只以為她只是休息不夠,誰知道還沒過多久,她就說她的頭十分疼痛,並開始出現全身抽搐,最後她就暈過去了。」

  剛剛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熟悉,我來到才發現,在爭吵的主角確實是邴燕!還包括著那個如今和她在一起生活的中年男人。

  「你是誰呀?你幹嘛要把我媽媽弄哭呀?」念本像是一隻不畏猛虎的牛犢,氣沖沖地往男人的身上猛推一下,並朝著男人瞪眼,念本警告說:「你滾,我不歡迎你來這裡!」

  也許男人沒有意料到念本有這一舉動,以及年紀輕輕的他能說出這樣的一番連大人都未必能說出來的話,再加上有我在一旁看護著,男人更是不敢撒野,他只好把這股怨氣往他自己的肚皮里吞,他灰溜溜地躲到樓梯邊緣,並離遠地窺視著我們。

  這時候的邴燕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內心情感,她抱著念本失聲痛哭,念本也用自己衣服的袖角幫他媽媽拭去淚水。

  我不敢再問邴燕關于思恩的情況,我轉移方向詢問了解思恩目前狀況的醫生和護士,醫生說:「病人正在進行的是腦外科手術,由於病人腦部的畸形血管破裂,積血已經蔓延到蜘蛛網下腔了,目前的情況十分嚴重!幸好你們家屬發現得及時,病人才有被搶救的希望,但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容後再說!」

  腦出血!沒想到通常在電視劇里才會發生的劇情如今居然發生在我們這個小家庭身上,這事發生的太突然了,讓我們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醫生簡單地解釋完以後,他提醒我準備好足夠的押金以保證帳戶餘額的資金充裕,我對醫生的話會意地點了點頭。

  那位醫生離開以後,我回到邴燕身邊,也許邴燕暗中偷聽到了我和醫生的談話,她的淚再次忍不住流出來了。我從衣服里摸出一包紙巾,念本心領神會地馬上抽出其中的一張,並溫柔地為邴燕的臉擦乾淚痕。邴燕看見念本的這番舉動,她再次被孩子的真誠感動了,她把念本摟得更緊,久久沒有鬆開。

  在災難面前,能給予自己最有力的幫助以及最貼心的關懷的人始終都是自己的家人!有一段時間,邴燕曾把這顯淺的道理遺忘了,如今這樣的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再次把我們這個家團結起來。

  我曾經聽人說,心能被牽在一起的家人才算是家人,心不能與自己相連的人都只能被稱之為一些熟悉的路人罷了。能說出這番話的人不是涼薄,他僅僅是道出了事實而已。

  這一刻我深刻體會到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這種折磨就如古代的凌遲一樣,被服刑的犯人遭受痛苦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終於在次日半夜大約四點多的時候,被掛在手術室門外的、被印著「手術中」三個字的燈熄滅了,這場漫長的急救手術終於被劃上一個句號!醫生、麻醉師和護士等人悉數先後走出手術室,思恩也被移送至重症監護室繼續接受觀察。在由手術室通往重症監護室的短短几十步距離中,我和邴燕以及她的男友不斷地簇擁著這台載有思恩的手術對接車,邴燕不斷地呼喚著正處於昏迷狀態的思恩,直到我們被醫護人員阻隔於重症監護室門前。

  主刀醫生慢步地追上來,他和邴燕解釋說:「這位女士,您先不要慌張!這裡是醫院,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你用不著太擔心小女孩的安危了。坦白說,幸虧您夠果斷,若是時間再被延誤半小時,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拯救不了她了。」

  男人搶在我的前面問醫生說:「那我女兒還有被挽救的可能嗎?」

  主刀醫生說:「這個問題被問得太早了,如今得看她後續的生命體徵如何才能回答你的。目前來說小女孩的情況尚算平穩,但她還沒有脫離危險期,我們會儘自己的所能去挽救她的!」

  醫生走了,遺留下來的是一臉凝重的我們。

  我對邴燕說:「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這裡萬事有我,我留在這裡看守著就行了。」

  「不,」邴燕搖了搖頭說:「比起我,念本更需要休息的,畢竟他年紀還小,是長身體的時候。我和我的男朋友留在這裡就行了。」

  「好吧,我們先回去休息一會兒,而後再接替你!」

  「嗯。」

  我和邴燕相互約定好了。在凌晨破曉的時候,我便把念本喚醒並把他送到唐爸爸家。唐他老人家得知這一消息以後很是驚訝,他看見我一臉憔悴的樣子就勸我在他家休息好了,而且他把車鑰匙直接交到我手上,並說:「這車子我就交給你了,因為在今後的這段日子裡你比我更需要它!」

  我答謝了唐爸爸的好意並把車鑰匙放好以後,我就在他家的書房裡休息了一會兒。我深刻地明白到如今的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是一場消耗戰,為了女兒,我已經沒有任何能「倒下來」的資本了!我必須堅強,自己才有在這場持久戰中取得最後勝利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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