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光華門之戰之夜襲淳化3
南京城內距離光華門不遠的某處居民區，因為打仗，居住在此的老百姓害怕戰火會波及自身，早就收拾好細軟跑沒影了，只剩下一些跑不動也不想跑的老南京留在此地，鑑於位置不錯、交通便利、方便支援前線等原因，被退下來的517團徵收為部隊臨時駐地，傷員安置士兵休整。
傷員被師里統一安排到後方的醫院，517團的劉團座看著手裡白天團參謀送來人員裝備損失統計報告，紙上那一條條拉阿伯數字顯得是那麼的刺眼，扎的劉團座心裡像吃了黃連那般苦悶。
自己堂堂一個的主力團，中央政府的精銳部隊，只是一個白天就變成這個樣子！？
回想起白天城牆內外那炮火連天、震天撼地的末日景象，哪怕劉團長這樣身經百戰的沙場宿將，身體也不由得抖了一抖。
集中使用大規模炮群攻城洗地，這在亞洲戰場上雖說不算頭一遭，但絕不多見，以前軍閥混戰時，各家也投入過火炮參戰，但充其量也就幾門炮幾百發炮彈而已，原本以為淞滬會戰鬼子的炮火強度已經夠誇張了，誰曾想這回又被同一個對手刷新了認知。
見多識廣的團座大人尚且如此，就更別提下面白天活著回來的士兵了，那一個個全都是驚慌失措、驚魂未定的模樣，原德械師的老兵還好，雖然心慌但能及時調整過來，可那些新兵就不好說了，這些人前段時間還是南京周邊的老百姓，大部分拿槍不到一個月，頭一次上陣就遭遇到這麼大的場面，難免不會被敵人嚇得心態崩潰，剛撤入城中那會，丟槍跑路、哭著鬧著要退出軍伍的人比比皆是，好在下屬軍官得力，剩下的老兵也能暫時壓得住陣，劉團座自己又及時趕到做了收攏，這才穩住了局面，這才沒有造成大亂子。
劉團座知道這不能怪手下的士兵失態，新兵頭一次上陣被槍炮聲嚇破膽，搞出洋相很正常，從新到老都是這麼過來的。
尤其是自己的士兵已經表現很好了，不到一個月的軍事訓練，面對鬼子這樣的火力強度，能堅持到下達撤退命令後才亂很不錯啦，還要什麼自行車啊。
一想起鬼子的火炮，劉團座就難受的牙疼，刺撓的人寢食難安，大晚上在指揮室里來回踱步，煩躁的嘬牙花子。
雖說師部明確告知他上面已經從別的部隊抽調人手，在外又組織了一些新兵，用於補充進他的隊伍供他恢復戰力，可劉團座清楚，不搞掉鬼子的火炮，補充再多人進來也沒用，南京城的城牆雖然堅固，但總被轟也撐不了幾天。
「不行，必須打掉日軍的火炮，這樣南京才有希望守住。」
劉團座眼神一凝，他想到了上海攻防戰那時自己團派敢死隊成功端掉小鬼子火炮的行動，這讓他十分露臉，甚至委員長後來還特意褒獎了他。
他想再來一次。
可惜，現在不比上海那會，那時自己兵強馬壯，物資豐富，身後有無數兄弟部隊撐腰，掌握主動權，局面對己方有利。
現在呢，日軍圍困南京城，局勢不利而且517團還剛經歷一場傷筋動骨的大戰，能戰之人只剩下一個營，恐怕抽不出精幹人員執行這個任務，想要干成這件事恐怕要師里搭把手才行，正好上次執行突襲任務的人員都在師座身邊當警衛。
想來有著經驗老手在，計劃的成功率會提升不少。
說干就干，劉團座叫來副團長拜託他盯著部隊，自己帶著警衛火速面見師長王敬久，陳述自己的計劃。
八十七師王師長聽完自己屬下的計劃，第一個想法就是不靠譜，天還沒黑之前他特地登高望遠偵察敵情，發現日軍已經把光華門外圍的水泄不通了，即使是天黑小股部隊也很難通過去，而且日軍的後續是個什麼章程誰也不知道？在如此敵情不明的環境下執行這種任務，簡直跟派人送死沒區別。
但轉念一想，戰局現在的情況雖然和淞滬前期有差別，但自己的警衛之前一樣是在危機重重、孤立無援的環境下成功完成了任務，而現在是在南京，是黨國的京畿附近作戰，自己的人對周邊地區的地形地貌比上海了解多了，操作好的話未必完全沒有機會。
雖然這樣兇險的行動大概率不會有結果，但萬一成功了呢，那可是能占大便宜的，哪怕只毀掉鬼子幾門炮，對後續作戰都能起到不小的幫助。
反正就算失敗了也只是一點人手上的損失，可惜但不心疼，試一試也無妨嘛。
於是，王師長被說動了，馬上召集師里的作戰參謀和團一級的軍官過來商討行動的計劃和可行性。
深夜，517團臨時駐地某個寬闊的房間裡，小王正面無表情的細心保養手裡的槍枝，他身旁坐著王大三兄弟，而對面則是獨立班剩下的成員。
這些人誰都沒睡，房間裡的氣氛很是沉默詭異，好像一場無形的對抗，又像一場遲遲不下判決的審判。
回營前老徐就將獨立班的一些戰場表現告訴了小王，再結合當時情況和自己這些日子對這幫滾刀肉的了解，小王還是能分析出他們在作戰時拋離了自己這個班長臨陣脫逃的結果。
雖然他們幹的很雞賊，跑路時很有經驗的始終跟戰團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範圍，讓人把抓不住把柄、挑不出毛病，甚至小王還能腦補出來這些人以前可能不是自願參軍，是被部隊強行抓丁上來的，出於淫威心不甘情不願的扛槍吃餉，有的人當初剛當兵未必沒有保家衛國的信念，是舊社會的殘酷環境和長官們無數次的背信棄義，是接連不斷的毫無正義與良知的戰鬥讓他們變成如今這幅吊兒郎當、再也不願去相信什麼的模樣。
可就算腦補出無數的理由、找補的再怎麼情理之中、情況再怎麼迫不得已，可此時一直都與人為善、心慈仁厚的小王，還是想把他們都斃了！
小王自認待這些傢伙們不薄啊，看他們訓練辛苦一直好吃好的伺候著，他們是怎麼做到心裡毫無負擔的丟下自己跑路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還有沒有點感恩？有沒有道義？天理何在啊？
倒是一開始和小王有衝突的王大三兄弟在此戰的表現不俗，老徐還特地向小王褒獎了他們，倒也算是一點安慰。
現在，小王是又氣又糾結，氣的是這些傢伙不爭氣，糾結的是該以何種方式處理他們。
正所謂慈不掌兵，戰場逃兵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就是殺了，既有懲戒效果又能威懾其他士兵，但大戰當前，營里回來的人本就不多，再殺了他們對老徐乃至整個一營都是雪上加霜，同時你讓小王殺鬼子可以，但要一次性幹掉這麼多自己人他還真下不去那個手，他還做不到這麼殘忍。
這裡說一下，不知道算是好消息還是算壞消息，一營的正牌周營座白天時不小心被鬼子的炮炸死了，現在一營又是老徐當家了。
既然殺伐不可取，那就打軍棍吧，幾棍子輪下去也算是出氣了，可打到什麼程度呢？打重了人傷了參加不了以後的戰鬥，這多耽誤事啊，大敵當前呢，可打輕了對方估計也不在乎，依舊不長記性。
再說大晚上的，人都睡覺打給誰看啊，為這事把人都叫起來是不是太給人添麻煩了？關起門自己打這不是打了個寂寞嘛，被窩裡耍威風不光沒意思還招人恨，萬一有個記仇的以後打你黑槍怎麼辦？
難辦啊……
或許我一開始是不是就不該當這個官，一直當個大頭兵就沒這多操心事了，要不等會找老徐商量商量，把自己調回去繼續給他當警衛得了，換個人過來管他們，以後他們是死是活就跟我沒關係了，這樣他們自在自己也省心了，多好……
這下好了，小王不知不覺的直接從糾結轉陷入自我懷疑中了。
這可能是史上最慫、最沒用、最窩囊的班長了，沒辦法，身為現代打工人、從來沒當過領導、平常又很少堅持不懈的小王，從來都不知道管理學的那些彎彎繞，會知難而退很正常。
就在小王想著等會怎麼跟老徐說，正為自己那難以實現的將軍夢惋惜的時候，徐麟卻突然推開了獨立班的房門，出現在眾人面前。
「小王，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徐麟推門進來，見到所有人都沒睡，分坐在兩側怪異的大眼瞪小眼，驚詫了一下，然後就嚴肅的朝著正在感嘆說曹操曹操到的小王叫了出來，好像是有急事。
「團座剛才從師座那裡回來，一進門就把團里所剩的營連級軍官叫過去開會。」徐麟和小王出門後來到不遠處的某個角落，一張嘴就開門見山：「他讓我們從自家所剩不多的老兵里物色幾個精幹可靠的人手上報過去，隨時準備集合待命。」
說到這老徐特地壓低聲音，叫小王耳朵湊近了傾聽。
「經過團部人員篩選後，組成滲透部隊，可能是明晚或者是後晚，偷偷潛出城，滲透進鬼子的腹地，目的是端掉小鬼子的火炮！」
將老徐說的每個字都聽進耳朵里，聽到敢死隊三個字後，小王的瞳孔就是一縮。
之前那段東躲西藏猶如過街老鼠一樣的經歷瞬間歷歷在目起來，著實不是一段太美麗又記憶深刻的回憶。
瑪德！我們的劉團座這是之前那次偷襲嘗到甜頭了，還想照貓畫虎的再玩一次，而且根據目前這個戰況，他估計同樣沒有考慮好滲透部隊的撤退方案。
這跟指使別人去送死自己賺軍功有什麼區別？
「那……營座，你是什麼意思？」
大晚上的告訴我這種事，別告訴我你是因為閒得無聊。
「我想……親自參加這次行動，並且成為滲透部隊的帶隊指揮，端掉小鬼子的所有火炮！」
仿佛五雷轟頂，小王一下子呆愣在原地，眼前好像隱約間憑空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是自己的老班長巴老漢。
「我知道之前那次偷襲炮兵陣地的行動你也有份，所以我從團部回來後就迫不及待的過來找你，想聽聽你的意見看法。」
徐麟之前還好理直氣壯的教訓小王為將者要穩重，一名合格的指揮官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要和自己的部隊在一起，還不到幾個小時，他自己就把穩重和指揮官的素養拋到九霄雲外了。
可見這貨的軍事冒險主義一直都沒改正啊，之前的那些都是裝的。
「不是！營座！活著不好嗎？幹嘛幹這種送死的事？」
小王在排兵布陣、戰術戰略上不如徐麟，但說到偷襲敵人老家這種事，那就要比他在行多了，深知這其中的兇險小王隨便就能說一籮筐出來。
這完全就是個十死無生的活啊。
老徐是小王在軍隊裡的靠山，所以他不希望老徐這麼早就倒了，至少在他跑路到延安之前不希望他倒了。
傷員被師里統一安排到後方的醫院，517團的劉團座看著手裡白天團參謀送來人員裝備損失統計報告，紙上那一條條拉阿伯數字顯得是那麼的刺眼，扎的劉團座心裡像吃了黃連那般苦悶。
自己堂堂一個的主力團，中央政府的精銳部隊，只是一個白天就變成這個樣子！？
回想起白天城牆內外那炮火連天、震天撼地的末日景象，哪怕劉團長這樣身經百戰的沙場宿將，身體也不由得抖了一抖。
集中使用大規模炮群攻城洗地，這在亞洲戰場上雖說不算頭一遭，但絕不多見，以前軍閥混戰時，各家也投入過火炮參戰，但充其量也就幾門炮幾百發炮彈而已，原本以為淞滬會戰鬼子的炮火強度已經夠誇張了，誰曾想這回又被同一個對手刷新了認知。
見多識廣的團座大人尚且如此，就更別提下面白天活著回來的士兵了，那一個個全都是驚慌失措、驚魂未定的模樣，原德械師的老兵還好，雖然心慌但能及時調整過來，可那些新兵就不好說了，這些人前段時間還是南京周邊的老百姓，大部分拿槍不到一個月，頭一次上陣就遭遇到這麼大的場面，難免不會被敵人嚇得心態崩潰，剛撤入城中那會，丟槍跑路、哭著鬧著要退出軍伍的人比比皆是，好在下屬軍官得力，剩下的老兵也能暫時壓得住陣，劉團座自己又及時趕到做了收攏，這才穩住了局面，這才沒有造成大亂子。
劉團座知道這不能怪手下的士兵失態，新兵頭一次上陣被槍炮聲嚇破膽，搞出洋相很正常，從新到老都是這麼過來的。
尤其是自己的士兵已經表現很好了，不到一個月的軍事訓練，面對鬼子這樣的火力強度，能堅持到下達撤退命令後才亂很不錯啦，還要什麼自行車啊。
一想起鬼子的火炮，劉團座就難受的牙疼，刺撓的人寢食難安，大晚上在指揮室里來回踱步，煩躁的嘬牙花子。
雖說師部明確告知他上面已經從別的部隊抽調人手，在外又組織了一些新兵，用於補充進他的隊伍供他恢復戰力，可劉團座清楚，不搞掉鬼子的火炮，補充再多人進來也沒用，南京城的城牆雖然堅固，但總被轟也撐不了幾天。
「不行，必須打掉日軍的火炮，這樣南京才有希望守住。」
劉團座眼神一凝，他想到了上海攻防戰那時自己團派敢死隊成功端掉小鬼子火炮的行動，這讓他十分露臉，甚至委員長後來還特意褒獎了他。
他想再來一次。
可惜，現在不比上海那會，那時自己兵強馬壯，物資豐富，身後有無數兄弟部隊撐腰，掌握主動權，局面對己方有利。
現在呢，日軍圍困南京城，局勢不利而且517團還剛經歷一場傷筋動骨的大戰，能戰之人只剩下一個營，恐怕抽不出精幹人員執行這個任務，想要干成這件事恐怕要師里搭把手才行，正好上次執行突襲任務的人員都在師座身邊當警衛。
想來有著經驗老手在，計劃的成功率會提升不少。
說干就干，劉團座叫來副團長拜託他盯著部隊，自己帶著警衛火速面見師長王敬久，陳述自己的計劃。
八十七師王師長聽完自己屬下的計劃，第一個想法就是不靠譜，天還沒黑之前他特地登高望遠偵察敵情，發現日軍已經把光華門外圍的水泄不通了，即使是天黑小股部隊也很難通過去，而且日軍的後續是個什麼章程誰也不知道？在如此敵情不明的環境下執行這種任務，簡直跟派人送死沒區別。
但轉念一想，戰局現在的情況雖然和淞滬前期有差別，但自己的警衛之前一樣是在危機重重、孤立無援的環境下成功完成了任務，而現在是在南京，是黨國的京畿附近作戰，自己的人對周邊地區的地形地貌比上海了解多了，操作好的話未必完全沒有機會。
雖然這樣兇險的行動大概率不會有結果，但萬一成功了呢，那可是能占大便宜的，哪怕只毀掉鬼子幾門炮，對後續作戰都能起到不小的幫助。
反正就算失敗了也只是一點人手上的損失，可惜但不心疼，試一試也無妨嘛。
於是，王師長被說動了，馬上召集師里的作戰參謀和團一級的軍官過來商討行動的計劃和可行性。
深夜，517團臨時駐地某個寬闊的房間裡，小王正面無表情的細心保養手裡的槍枝，他身旁坐著王大三兄弟，而對面則是獨立班剩下的成員。
這些人誰都沒睡，房間裡的氣氛很是沉默詭異，好像一場無形的對抗，又像一場遲遲不下判決的審判。
回營前老徐就將獨立班的一些戰場表現告訴了小王，再結合當時情況和自己這些日子對這幫滾刀肉的了解，小王還是能分析出他們在作戰時拋離了自己這個班長臨陣脫逃的結果。
雖然他們幹的很雞賊，跑路時很有經驗的始終跟戰團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範圍，讓人把抓不住把柄、挑不出毛病，甚至小王還能腦補出來這些人以前可能不是自願參軍，是被部隊強行抓丁上來的，出於淫威心不甘情不願的扛槍吃餉，有的人當初剛當兵未必沒有保家衛國的信念，是舊社會的殘酷環境和長官們無數次的背信棄義，是接連不斷的毫無正義與良知的戰鬥讓他們變成如今這幅吊兒郎當、再也不願去相信什麼的模樣。
可就算腦補出無數的理由、找補的再怎麼情理之中、情況再怎麼迫不得已，可此時一直都與人為善、心慈仁厚的小王，還是想把他們都斃了！
小王自認待這些傢伙們不薄啊，看他們訓練辛苦一直好吃好的伺候著，他們是怎麼做到心裡毫無負擔的丟下自己跑路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還有沒有點感恩？有沒有道義？天理何在啊？
倒是一開始和小王有衝突的王大三兄弟在此戰的表現不俗，老徐還特地向小王褒獎了他們，倒也算是一點安慰。
現在，小王是又氣又糾結，氣的是這些傢伙不爭氣，糾結的是該以何種方式處理他們。
正所謂慈不掌兵，戰場逃兵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就是殺了，既有懲戒效果又能威懾其他士兵，但大戰當前，營里回來的人本就不多，再殺了他們對老徐乃至整個一營都是雪上加霜，同時你讓小王殺鬼子可以，但要一次性幹掉這麼多自己人他還真下不去那個手，他還做不到這麼殘忍。
這裡說一下，不知道算是好消息還是算壞消息，一營的正牌周營座白天時不小心被鬼子的炮炸死了，現在一營又是老徐當家了。
既然殺伐不可取，那就打軍棍吧，幾棍子輪下去也算是出氣了，可打到什麼程度呢？打重了人傷了參加不了以後的戰鬥，這多耽誤事啊，大敵當前呢，可打輕了對方估計也不在乎，依舊不長記性。
再說大晚上的，人都睡覺打給誰看啊，為這事把人都叫起來是不是太給人添麻煩了？關起門自己打這不是打了個寂寞嘛，被窩裡耍威風不光沒意思還招人恨，萬一有個記仇的以後打你黑槍怎麼辦？
難辦啊……
或許我一開始是不是就不該當這個官，一直當個大頭兵就沒這多操心事了，要不等會找老徐商量商量，把自己調回去繼續給他當警衛得了，換個人過來管他們，以後他們是死是活就跟我沒關係了，這樣他們自在自己也省心了，多好……
這下好了，小王不知不覺的直接從糾結轉陷入自我懷疑中了。
這可能是史上最慫、最沒用、最窩囊的班長了，沒辦法，身為現代打工人、從來沒當過領導、平常又很少堅持不懈的小王，從來都不知道管理學的那些彎彎繞，會知難而退很正常。
就在小王想著等會怎麼跟老徐說，正為自己那難以實現的將軍夢惋惜的時候，徐麟卻突然推開了獨立班的房門，出現在眾人面前。
「小王，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徐麟推門進來，見到所有人都沒睡，分坐在兩側怪異的大眼瞪小眼，驚詫了一下，然後就嚴肅的朝著正在感嘆說曹操曹操到的小王叫了出來，好像是有急事。
「團座剛才從師座那裡回來，一進門就把團里所剩的營連級軍官叫過去開會。」徐麟和小王出門後來到不遠處的某個角落，一張嘴就開門見山：「他讓我們從自家所剩不多的老兵里物色幾個精幹可靠的人手上報過去，隨時準備集合待命。」
說到這老徐特地壓低聲音，叫小王耳朵湊近了傾聽。
「經過團部人員篩選後，組成滲透部隊，可能是明晚或者是後晚，偷偷潛出城，滲透進鬼子的腹地，目的是端掉小鬼子的火炮！」
將老徐說的每個字都聽進耳朵里，聽到敢死隊三個字後，小王的瞳孔就是一縮。
之前那段東躲西藏猶如過街老鼠一樣的經歷瞬間歷歷在目起來，著實不是一段太美麗又記憶深刻的回憶。
瑪德！我們的劉團座這是之前那次偷襲嘗到甜頭了，還想照貓畫虎的再玩一次，而且根據目前這個戰況，他估計同樣沒有考慮好滲透部隊的撤退方案。
這跟指使別人去送死自己賺軍功有什麼區別？
「那……營座，你是什麼意思？」
大晚上的告訴我這種事，別告訴我你是因為閒得無聊。
「我想……親自參加這次行動，並且成為滲透部隊的帶隊指揮，端掉小鬼子的所有火炮！」
仿佛五雷轟頂，小王一下子呆愣在原地，眼前好像隱約間憑空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是自己的老班長巴老漢。
「我知道之前那次偷襲炮兵陣地的行動你也有份，所以我從團部回來後就迫不及待的過來找你，想聽聽你的意見看法。」
徐麟之前還好理直氣壯的教訓小王為將者要穩重，一名合格的指揮官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要和自己的部隊在一起，還不到幾個小時，他自己就把穩重和指揮官的素養拋到九霄雲外了。
可見這貨的軍事冒險主義一直都沒改正啊，之前的那些都是裝的。
「不是！營座！活著不好嗎？幹嘛幹這種送死的事？」
小王在排兵布陣、戰術戰略上不如徐麟，但說到偷襲敵人老家這種事，那就要比他在行多了，深知這其中的兇險小王隨便就能說一籮筐出來。
這完全就是個十死無生的活啊。
老徐是小王在軍隊裡的靠山，所以他不希望老徐這麼早就倒了，至少在他跑路到延安之前不希望他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