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蘑菇，人群，惡龍之母（下）
大地在震動，一個巨人也從遠處慢慢走了過來。
巨人向這邊投來了敵意的目光，那巨人比拿菲林要高個三四倍，看起來也比拿菲林要壯很多，皮膚也更粗糙。他堅毅如鋼鐵的身體上全是刀口，臉上更是傷疤密布。
那巨人剛想跟他說什麼話，但是被奈格爾提前打斷。
「哈哈哈，老哥你真是太醜了，哈哈哈哈哈。」不知道為什麼，他被那巨人歪七八張的大臉逗笑了。他一直狂笑，笑的合不攏嘴，笑得旁邊所有的矮人和精靈都不敢接近他。
那巨人立刻把整張臉都垮了起來。氣的直跺腳，然後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又接著往森林的深處走去。
「別啊哥，還不讓人笑了嗎？這就打破心理防線了？」他笑得更歡樂了。
就在這時，在森林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他的餘光瞥見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就在他身邊，有一些森森白骨屹立在那裡。只需要一眼，他的傳承記憶就告訴了他，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東西——那是巨龍的骨骼。
「兄弟們，起開些，對了對了，讓我看看這裡埋著設麼好東西。」奈格爾對著圍觀的矮人精靈說道。
人群立刻為他讓開了通路。
「哥哥……」身後有個聲音隱隱約約的喊道，但是被他忽略掉了。
「來，大家看過來，我給大家看些好康的。」說罷，他用前爪的食指指甲在土地上畫起了複雜的法陣。
他前世的記憶里超群，被推為神秘學會領導的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有這項無敵的本事——不用任何尺子、圓規的輔助，徒手畫魔法陣。他甚至不用書籍的輔助。這沒什麼，地球古代的鍊金術師和道士也跟他一樣厲害。
他在地上越畫越來勁，腦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晰過。這種感覺真的好極了。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越來越壯大。那些精靈和矮人都在好奇這看著他在地上的傑作。
他今天就特麼要表演一招徒手畫復活法陣。
「誰說我們就是世界上最後的巨龍了，老子今天就要再把巨龍復活過來。」他自言自語的說道，「嗯……法陣是畫好了，但還些東西，我需要足夠的能量做祭品。不過這些祭品的配置都太複雜了，要是有別的什麼東西就好了，比如上級生物的血液……咳咳咳……」
他忽然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的他肺都要咳出來了。用爪子遮都遮不住。
而此時他忽然感覺到爪子上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原來是自己把血給咳出來了。那些圍觀的群眾忽然感覺一陣騷亂。
「哈哈哈，這不就是上級生物的血液嗎？真是要什麼來什麼！這太棒了。」奈格爾立刻將血都塗在了法陣之上。
「哥哥……」
嗯，好像有什麼聲音。
「哥哥快趴下！」
不知怎的，他下意識遵循了那個聲音的囑託，趴下了身來。一柄被麻繩裹了好幾圈的長箭從他腦袋頂上穿了過去，那箭跟拿菲林用獵龍大弓時的箭很像。
奈格爾回頭看去，之間剛才那個奇醜無比的巨人，此時正在怒氣沖沖的瞪著他，然後準備第二隻弓箭。
「丫的，那天晚上我追別的龍的時候就是你在下面放暗箭對吧？」奈格爾的表情忽然又變成了嘲笑，「合著你這么小心眼？被我說幾句就回去拿弓箭要來射我了嗎，啊，哈哈哈，小心眼！」
圍觀群眾看到了激烈的打鬥此時紛紛散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的太著急了，那巨人遲遲沒有將弓箭搭上。
「哥，快跑啊。」那聲音又穿了過來。
「雅妮嗎？」奈格爾環視了一圈人群，卻沒有看見那小傢伙的身影。
「沒關係雅妮，我儀式就要完成了，你看我，我就要復活巨龍了！」說罷，他念出了咒語：「H-r-m————————」（注1）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咒語失靈了。而此時巨人的箭已經再一次瞄準了他。
「艹！這回完了。」奈格爾乾笑了幾聲。
奈格爾眼看著自己就要被大箭貫穿紅心。
然而就在那丑巨人箭飛過來的那一剎那。奈格爾忽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森林之中了。
他現在身處的是一片花園。（注2）
有黃色的紅色的花海，一隻蔓延到天邊。
而在花園的那頭，有一隻光芒萬丈的巨龍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那個頭不大，只有龍媽的一半，但是散發的光輝讓奈格爾只能眯著眼睛看她。
他發現自己認識眼前的這條龍，就在在傳承記憶里見過。
「孩子，你迷路了嗎？」她的聲音慈祥而溫柔。好像能治癒所有傷口。
「我認識你……」奈格爾嘟囔著。
「哦？我是誰？」她露出微笑。
「每條紅龍都認識你，你是惡龍之母提亞馬特。」奈格爾說，「但你跟傳承記憶里的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
「嗯……我不知道。」他遲疑了一下，「也許沒有那麼邪惡？我先祖記憶里的你殘暴不仁，但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卻是一位彬彬有禮的魅力女士。」
惡龍之母微微點了點頭。
「而且你還很美麗，以紅龍的審美來說。你真是美極了。」奈格爾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掛著痴痴的笑容，但他也沒想著要收斂什麼。
「哈哈，小可愛，你可真是直言不諱啊。」
「對一位女性的讚賞存來不需要吝嗇，尤其是對以為美麗的女士來說。」他咧著嘴說。
「噗，挺好的。」惡龍之母好像也被奈格爾逗樂了，「來吧孩子，你剛才的處境很危險，現在是時候讓我送你回家了。」她微笑著說，「但你現在回去可能會覺得有些難受，等我治好了」
「我沒病，我感覺很好。」
「你有病。」
「好吧，長得好看的說的都對，你說什麼我信什麼。」奈格爾點了點頭。
接著，他感覺了幾縷金光從他四周的小花上升起，它們像綢緞一樣籠罩這奈格爾，讓他感覺身體更輕了一些。
「我還有一個妹妹你看見了嗎？這麼點點大，這麼點高。」他用爪子和翅膀合力比劃了一下，「她也吃了那蘑菇湯，你能不能也把她治好？」
「本來沒有這個打算，但是既然你提到了，我就把她也順帶治好吧。可能要多花一些力氣。」惡龍之母說道。
「為什麼？你不是無所不能的惡龍之母嗎？治一下不是順手的事情？」奈格爾問。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你妹妹也不是真龍，所以我和她之間的連結會弱一些。」
「她不是？」
「對，她是混血，跟人類的混血，只不過龍血還比較純正罷了，所以才能一直保持龍的形態。」
「這……我是沒想到的。」奈格爾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就算是解釋了為什麼雅妮變成人類的魔法學的那麼快了，還算說得通。
但也說不通，龍媽那麼討厭人類，怎麼可能和人類生孩子呢……
「你妹妹先不急，她現在還沒有危險。」美麗的巨龍說道，「好了，現在我先送你回家吧。」
奈格爾一愣，啊，原來到了該離別的時間了嗎？
不知為何，他忽然感覺到一種沒有由來的悲傷從心中涌了出來。
「女士，我想跟你說見到你真的很高興。我媽告訴我，以為巨龍就我們3個了，所以我很孤獨。」他說道，「是直到見到了你我才知道原來還有龍，如果您也算是龍的話。」
說道這裡，他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淚水。一定是蘑菇的原因，他現在感情有些起伏不定，動不動就非常快樂，動不動就非常悲傷。
「請告訴我女士，外面還有別的龍嗎？」
「這就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了，這也是你生命中的歷練之一。」惡龍之母說道，「加油，孩子，我相信你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我們還會見面嗎？」
「會的，一定會。所有的惡龍在最後的時光里都會見到我。到時候我會帶你走完生命中的最後一程。不過你還不急，我相信你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
緊接著，那美麗的巨龍身影逐漸虛化，到看最後消失不見。
等奈格爾意識到的時候，身邊的花園也不見了，轉而成為他熟悉的龍穴。老媽的財寶堆安靜的躺在那裡。小雅妮也睡在他身邊，肚子隨著呼吸而起伏著。
這蘑菇真好，能讓我看見那些東西。我以後一定要多吃點。這是他睡前最後一個念頭。
……
注1：讀作he-ri-mu。可在做手印時為法術注入能量。
注2：我當時無意識寫下了「花園」這個詞，結果後來查閱資料發現，有些瀕死體驗者所看到的還真就是花園。
巨人向這邊投來了敵意的目光，那巨人比拿菲林要高個三四倍，看起來也比拿菲林要壯很多，皮膚也更粗糙。他堅毅如鋼鐵的身體上全是刀口，臉上更是傷疤密布。
那巨人剛想跟他說什麼話，但是被奈格爾提前打斷。
「哈哈哈，老哥你真是太醜了，哈哈哈哈哈。」不知道為什麼，他被那巨人歪七八張的大臉逗笑了。他一直狂笑，笑的合不攏嘴，笑得旁邊所有的矮人和精靈都不敢接近他。
那巨人立刻把整張臉都垮了起來。氣的直跺腳，然後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又接著往森林的深處走去。
「別啊哥，還不讓人笑了嗎？這就打破心理防線了？」他笑得更歡樂了。
就在這時，在森林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他的餘光瞥見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就在他身邊，有一些森森白骨屹立在那裡。只需要一眼，他的傳承記憶就告訴了他，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東西——那是巨龍的骨骼。
「兄弟們，起開些，對了對了，讓我看看這裡埋著設麼好東西。」奈格爾對著圍觀的矮人精靈說道。
人群立刻為他讓開了通路。
「哥哥……」身後有個聲音隱隱約約的喊道，但是被他忽略掉了。
「來，大家看過來，我給大家看些好康的。」說罷，他用前爪的食指指甲在土地上畫起了複雜的法陣。
他前世的記憶里超群，被推為神秘學會領導的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有這項無敵的本事——不用任何尺子、圓規的輔助，徒手畫魔法陣。他甚至不用書籍的輔助。這沒什麼，地球古代的鍊金術師和道士也跟他一樣厲害。
他在地上越畫越來勁，腦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晰過。這種感覺真的好極了。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越來越壯大。那些精靈和矮人都在好奇這看著他在地上的傑作。
他今天就特麼要表演一招徒手畫復活法陣。
「誰說我們就是世界上最後的巨龍了，老子今天就要再把巨龍復活過來。」他自言自語的說道，「嗯……法陣是畫好了，但還些東西，我需要足夠的能量做祭品。不過這些祭品的配置都太複雜了，要是有別的什麼東西就好了，比如上級生物的血液……咳咳咳……」
他忽然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的他肺都要咳出來了。用爪子遮都遮不住。
而此時他忽然感覺到爪子上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原來是自己把血給咳出來了。那些圍觀的群眾忽然感覺一陣騷亂。
「哈哈哈，這不就是上級生物的血液嗎？真是要什麼來什麼！這太棒了。」奈格爾立刻將血都塗在了法陣之上。
「哥哥……」
嗯，好像有什麼聲音。
「哥哥快趴下！」
不知怎的，他下意識遵循了那個聲音的囑託，趴下了身來。一柄被麻繩裹了好幾圈的長箭從他腦袋頂上穿了過去，那箭跟拿菲林用獵龍大弓時的箭很像。
奈格爾回頭看去，之間剛才那個奇醜無比的巨人，此時正在怒氣沖沖的瞪著他，然後準備第二隻弓箭。
「丫的，那天晚上我追別的龍的時候就是你在下面放暗箭對吧？」奈格爾的表情忽然又變成了嘲笑，「合著你這么小心眼？被我說幾句就回去拿弓箭要來射我了嗎，啊，哈哈哈，小心眼！」
圍觀群眾看到了激烈的打鬥此時紛紛散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的太著急了，那巨人遲遲沒有將弓箭搭上。
「哥，快跑啊。」那聲音又穿了過來。
「雅妮嗎？」奈格爾環視了一圈人群，卻沒有看見那小傢伙的身影。
「沒關係雅妮，我儀式就要完成了，你看我，我就要復活巨龍了！」說罷，他念出了咒語：「H-r-m————————」（注1）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咒語失靈了。而此時巨人的箭已經再一次瞄準了他。
「艹！這回完了。」奈格爾乾笑了幾聲。
奈格爾眼看著自己就要被大箭貫穿紅心。
然而就在那丑巨人箭飛過來的那一剎那。奈格爾忽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森林之中了。
他現在身處的是一片花園。（注2）
有黃色的紅色的花海，一隻蔓延到天邊。
而在花園的那頭，有一隻光芒萬丈的巨龍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那個頭不大，只有龍媽的一半，但是散發的光輝讓奈格爾只能眯著眼睛看她。
他發現自己認識眼前的這條龍，就在在傳承記憶里見過。
「孩子，你迷路了嗎？」她的聲音慈祥而溫柔。好像能治癒所有傷口。
「我認識你……」奈格爾嘟囔著。
「哦？我是誰？」她露出微笑。
「每條紅龍都認識你，你是惡龍之母提亞馬特。」奈格爾說，「但你跟傳承記憶里的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
「嗯……我不知道。」他遲疑了一下，「也許沒有那麼邪惡？我先祖記憶里的你殘暴不仁，但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卻是一位彬彬有禮的魅力女士。」
惡龍之母微微點了點頭。
「而且你還很美麗，以紅龍的審美來說。你真是美極了。」奈格爾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掛著痴痴的笑容，但他也沒想著要收斂什麼。
「哈哈，小可愛，你可真是直言不諱啊。」
「對一位女性的讚賞存來不需要吝嗇，尤其是對以為美麗的女士來說。」他咧著嘴說。
「噗，挺好的。」惡龍之母好像也被奈格爾逗樂了，「來吧孩子，你剛才的處境很危險，現在是時候讓我送你回家了。」她微笑著說，「但你現在回去可能會覺得有些難受，等我治好了」
「我沒病，我感覺很好。」
「你有病。」
「好吧，長得好看的說的都對，你說什麼我信什麼。」奈格爾點了點頭。
接著，他感覺了幾縷金光從他四周的小花上升起，它們像綢緞一樣籠罩這奈格爾，讓他感覺身體更輕了一些。
「我還有一個妹妹你看見了嗎？這麼點點大，這麼點高。」他用爪子和翅膀合力比劃了一下，「她也吃了那蘑菇湯，你能不能也把她治好？」
「本來沒有這個打算，但是既然你提到了，我就把她也順帶治好吧。可能要多花一些力氣。」惡龍之母說道。
「為什麼？你不是無所不能的惡龍之母嗎？治一下不是順手的事情？」奈格爾問。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你妹妹也不是真龍，所以我和她之間的連結會弱一些。」
「她不是？」
「對，她是混血，跟人類的混血，只不過龍血還比較純正罷了，所以才能一直保持龍的形態。」
「這……我是沒想到的。」奈格爾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就算是解釋了為什麼雅妮變成人類的魔法學的那麼快了，還算說得通。
但也說不通，龍媽那麼討厭人類，怎麼可能和人類生孩子呢……
「你妹妹先不急，她現在還沒有危險。」美麗的巨龍說道，「好了，現在我先送你回家吧。」
奈格爾一愣，啊，原來到了該離別的時間了嗎？
不知為何，他忽然感覺到一種沒有由來的悲傷從心中涌了出來。
「女士，我想跟你說見到你真的很高興。我媽告訴我，以為巨龍就我們3個了，所以我很孤獨。」他說道，「是直到見到了你我才知道原來還有龍，如果您也算是龍的話。」
說道這裡，他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淚水。一定是蘑菇的原因，他現在感情有些起伏不定，動不動就非常快樂，動不動就非常悲傷。
「請告訴我女士，外面還有別的龍嗎？」
「這就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了，這也是你生命中的歷練之一。」惡龍之母說道，「加油，孩子，我相信你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我們還會見面嗎？」
「會的，一定會。所有的惡龍在最後的時光里都會見到我。到時候我會帶你走完生命中的最後一程。不過你還不急，我相信你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
緊接著，那美麗的巨龍身影逐漸虛化，到看最後消失不見。
等奈格爾意識到的時候，身邊的花園也不見了，轉而成為他熟悉的龍穴。老媽的財寶堆安靜的躺在那裡。小雅妮也睡在他身邊，肚子隨著呼吸而起伏著。
這蘑菇真好，能讓我看見那些東西。我以後一定要多吃點。這是他睡前最後一個念頭。
……
注1：讀作he-ri-mu。可在做手印時為法術注入能量。
注2：我當時無意識寫下了「花園」這個詞，結果後來查閱資料發現，有些瀕死體驗者所看到的還真就是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