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雪中送炭
少陽穀洞府內，一片死寂。
老石低著頭，不知心中所想何事。
沒了十枚靈石，恐怕對方連掙扎的希望都失去了。
若是得不到幫助，修煉半生終究成一坯黃土。
哪怕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就在許負想要說話之時卻見老石已是抬起頭來，眼中竟是露出一抹平日少見的光亮。
就連聲音中，也帶著灑脫之意。
「公子，老石我已經想通了。」
「或許我本就不是修仙的命，卻自命不凡荒廢半生。」
「當年上有父母需要孝敬，下有妻兒需要陪伴。」
「結果卻因為一卷功法，辭別父母拋棄妻兒毅然決然踏上仙途，妄自認為肯定能闖出一番天地。」
「可惜時過數十年，以不孝父母不見妻兒的代價卻換來如今這般境地。」
「如今幡然醒悟，可想必也已經晚了。」
「所以老石我想好了，既然活不了幾天那便趁著還有時間回到家鄉去看看。」
「為父母的墳地除除草，再點上三柱清香磕頭賠罪。」
「若是妻兒尚在自然最好，如果不在那我也可以長眠墓前。」
「但凡能有下一世，定噹噹牛做馬以報。」
「天地固然寬廣，卻不是我等螻蟻可以遨遊。」
「這仙，不休也罷！」
眼見老石情緒比之前好了不少，眉眼間所有鬱結之氣更是消散而空，看樣子是真的看開了。
許負覺得若是換做自己，恐怕還沒有這樣的覺悟。
且都到了此等地步，都不願意央求於他。
不得不說，這樣的人才最放心。
抬手一揮將石台上所有靈石收入儲物袋，隨即目光放到對方身上。
「你在仙道一途上耗費這麼多年時間，就此放棄的話莫非不會心有不甘？」
「好不容易走到這步，豈能說放棄就放棄？」
「況且你現在回去，或許也什麼都見不到了。」
聞言老石只是搖頭笑了笑，又朝著許負行了一禮。
「老石我修煉多年，公子是我見過最平易近人的存在。」
「雖然不知公子身份，但肯定不是我這樣的螻蟻可以比較。」
「這段時間公子相幫不少已是感激不盡，今日這裡就算是給公子辭別了。」
「希望公子人中龍鳳，替老石我看看那虛空無垠的風景。」
「日後若是有空閒，可以到我墓前燒上那麼兩張黃紙告知一番，這樣我也能瞑目了。」
眼見越說越遠，許負隨即抬手將對方口中的話擋下。
「許某雜事繁多又要勤加修煉，哪有時間替你去看那什麼風景。」
「這種事情，還是要你自己去看更加合適。」
聞言老石眼眸微微一暗，但很快又滿臉疑惑。
下一刻只見許負身前靈光閃爍，一瓶丹藥已是出現在掌心之中。
「這是鍊氣境界可以使用的「培靈丹」，裡面共計有三枚。」
「我能幫的也就只有這麼多，如果你還是無法突破境界的話那也就只能說命該如此。」
「到那個時候，再收拾東西回去也不遲。」
「你我相識一場卻不曾欺我，這就算是你的機緣。」
「人生在世，總會遇到貴人不是？」
許負臉上掛著淡然笑意，仿佛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只是那手上的丹瓶，在老石眼中就像是一團熾烈的陽光般那麼耀眼。
喉結上下浮動，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閉眼默然片刻後，不由自主沉沉嘆息一聲。
未有多言輕輕接過丹瓶，然後屈膝朝著許負跪下。
隨即咬破舌尖，凝聚成一滴鮮紅血液懸於虛空。
「吾名石阡，從今日起願奉許負為主。」
「生相隨，死相伴。」
「許負劍尖所指，便是石阡道途所在！」
「若違此誓，願劫雷入體天火焚身神魂俱滅！」
「此誓天地可鑑日月可明……」
隨著老石誓言不斷發出，只見懸在空中的血液迅速淡化，最後竟然變成如同透明一般的狀態。
且當對方最後一道誓言落下，透明血液更是徹底消失在虛空之中。
而此刻許負整個人都處于震驚之中未曾回神，他沒想到老石竟是對自己如此之狠。
之所以拿出丹藥雪中送炭，也不過是希望對方對他更加感激涕零罷了。
畢竟日後停留山陰坊市的時間可能不會太短，因此手下總要有人替自己跑前跑後才行。
自己如果經常露面，耽擱修煉不說還可能會引起柳家注意。
雖然他從知道柳荀復生的事情開始，就已經將面容改換成前世模樣，且白髮也盡數染黑，可小心謹慎一點終歸沒錯。
老石如此老實，顯然就比較適合。
但如今感知到冥冥中與老石的聯繫，許負也說不清楚是個什麼滋味。
好不容易發次善心，結果怎麼賴上自己了？
廉頗已老，尚能飯否？
想到這裡許負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可看著對方滿臉真誠的模樣他又說不出話來。
只能是心中暗自嘆息，事已至此還能如何？
「其實你完全不必如此，許某又沒有想到要讓你怎麼樣。」
「區區幾枚丹藥而已，完全不值得！」
聞言老石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滿是感慨道：
「對於我來說，那是不一樣的。」
「恐怕公子永遠都不會明白，掉進深淵又被救起來的感覺。」
「所以今生能夠跟在公子身後，就是老石我最大的福緣。」
「不求能幫到公子多少，但作為僕人至少能幫公子處理一些雜事。」
「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有我在公子也能多一份逃生的機會不是？」
聽聞此話許負不再多言，老實人認定的事情多半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留下就留下吧，反正有個心腹之人也好。
日後賺取的靈石亦或是修煉資源，多多少少分點給對方就行，這也比其外出冒險要強上許多。
況且就算沒有發生此事，日後他在讓對方做事之時，同樣也會付出一定靈石。
這般看來，結果倒也相差不大。
「既然如此，你就在此地突破境界吧。」
「我觀你身上氣息距離鍊氣四層不遠，無非就差臨門一腳而已。」
「三枚培元丹，應該可以讓你突破境界。」
「既然想看看高處的風景，那麼你就要為之拼盡全力。」
「別讓我失望！」
聽到許負讓他可以在洞府中進行突破，老石眼裡的感激神色更加濃郁。
這一次只是朝著許負點了點頭，隨即盤膝坐在石台上便開始準備沉入修煉進行突破。
見狀許負咂了咂嘴，他也不知自己這筆生意是賺了還是虧了。
只希望老石這人，真有廉頗之勇。
年歲固然大了一點，但以後未嘗沒有展露自己價值的機會。
站在原地默然少許時間，隨後也在距離老石數尺外盤膝坐下沉入修煉。
腦海中一道念頭不由浮現，這洞府是不是小了一點？
老石低著頭，不知心中所想何事。
沒了十枚靈石，恐怕對方連掙扎的希望都失去了。
若是得不到幫助，修煉半生終究成一坯黃土。
哪怕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就在許負想要說話之時卻見老石已是抬起頭來，眼中竟是露出一抹平日少見的光亮。
就連聲音中，也帶著灑脫之意。
「公子，老石我已經想通了。」
「或許我本就不是修仙的命，卻自命不凡荒廢半生。」
「當年上有父母需要孝敬，下有妻兒需要陪伴。」
「結果卻因為一卷功法，辭別父母拋棄妻兒毅然決然踏上仙途，妄自認為肯定能闖出一番天地。」
「可惜時過數十年，以不孝父母不見妻兒的代價卻換來如今這般境地。」
「如今幡然醒悟，可想必也已經晚了。」
「所以老石我想好了，既然活不了幾天那便趁著還有時間回到家鄉去看看。」
「為父母的墳地除除草，再點上三柱清香磕頭賠罪。」
「若是妻兒尚在自然最好，如果不在那我也可以長眠墓前。」
「但凡能有下一世，定噹噹牛做馬以報。」
「天地固然寬廣，卻不是我等螻蟻可以遨遊。」
「這仙，不休也罷！」
眼見老石情緒比之前好了不少，眉眼間所有鬱結之氣更是消散而空，看樣子是真的看開了。
許負覺得若是換做自己，恐怕還沒有這樣的覺悟。
且都到了此等地步，都不願意央求於他。
不得不說，這樣的人才最放心。
抬手一揮將石台上所有靈石收入儲物袋，隨即目光放到對方身上。
「你在仙道一途上耗費這麼多年時間，就此放棄的話莫非不會心有不甘？」
「好不容易走到這步，豈能說放棄就放棄？」
「況且你現在回去，或許也什麼都見不到了。」
聞言老石只是搖頭笑了笑，又朝著許負行了一禮。
「老石我修煉多年，公子是我見過最平易近人的存在。」
「雖然不知公子身份，但肯定不是我這樣的螻蟻可以比較。」
「這段時間公子相幫不少已是感激不盡，今日這裡就算是給公子辭別了。」
「希望公子人中龍鳳，替老石我看看那虛空無垠的風景。」
「日後若是有空閒，可以到我墓前燒上那麼兩張黃紙告知一番，這樣我也能瞑目了。」
眼見越說越遠，許負隨即抬手將對方口中的話擋下。
「許某雜事繁多又要勤加修煉，哪有時間替你去看那什麼風景。」
「這種事情，還是要你自己去看更加合適。」
聞言老石眼眸微微一暗，但很快又滿臉疑惑。
下一刻只見許負身前靈光閃爍，一瓶丹藥已是出現在掌心之中。
「這是鍊氣境界可以使用的「培靈丹」，裡面共計有三枚。」
「我能幫的也就只有這麼多，如果你還是無法突破境界的話那也就只能說命該如此。」
「到那個時候，再收拾東西回去也不遲。」
「你我相識一場卻不曾欺我，這就算是你的機緣。」
「人生在世，總會遇到貴人不是？」
許負臉上掛著淡然笑意，仿佛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只是那手上的丹瓶，在老石眼中就像是一團熾烈的陽光般那麼耀眼。
喉結上下浮動，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閉眼默然片刻後，不由自主沉沉嘆息一聲。
未有多言輕輕接過丹瓶，然後屈膝朝著許負跪下。
隨即咬破舌尖，凝聚成一滴鮮紅血液懸於虛空。
「吾名石阡，從今日起願奉許負為主。」
「生相隨，死相伴。」
「許負劍尖所指，便是石阡道途所在！」
「若違此誓，願劫雷入體天火焚身神魂俱滅！」
「此誓天地可鑑日月可明……」
隨著老石誓言不斷發出，只見懸在空中的血液迅速淡化，最後竟然變成如同透明一般的狀態。
且當對方最後一道誓言落下，透明血液更是徹底消失在虛空之中。
而此刻許負整個人都處于震驚之中未曾回神，他沒想到老石竟是對自己如此之狠。
之所以拿出丹藥雪中送炭，也不過是希望對方對他更加感激涕零罷了。
畢竟日後停留山陰坊市的時間可能不會太短，因此手下總要有人替自己跑前跑後才行。
自己如果經常露面，耽擱修煉不說還可能會引起柳家注意。
雖然他從知道柳荀復生的事情開始，就已經將面容改換成前世模樣，且白髮也盡數染黑，可小心謹慎一點終歸沒錯。
老石如此老實，顯然就比較適合。
但如今感知到冥冥中與老石的聯繫，許負也說不清楚是個什麼滋味。
好不容易發次善心，結果怎麼賴上自己了？
廉頗已老，尚能飯否？
想到這裡許負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可看著對方滿臉真誠的模樣他又說不出話來。
只能是心中暗自嘆息，事已至此還能如何？
「其實你完全不必如此，許某又沒有想到要讓你怎麼樣。」
「區區幾枚丹藥而已，完全不值得！」
聞言老石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滿是感慨道：
「對於我來說，那是不一樣的。」
「恐怕公子永遠都不會明白，掉進深淵又被救起來的感覺。」
「所以今生能夠跟在公子身後，就是老石我最大的福緣。」
「不求能幫到公子多少，但作為僕人至少能幫公子處理一些雜事。」
「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有我在公子也能多一份逃生的機會不是？」
聽聞此話許負不再多言，老實人認定的事情多半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留下就留下吧，反正有個心腹之人也好。
日後賺取的靈石亦或是修煉資源，多多少少分點給對方就行，這也比其外出冒險要強上許多。
況且就算沒有發生此事，日後他在讓對方做事之時，同樣也會付出一定靈石。
這般看來，結果倒也相差不大。
「既然如此，你就在此地突破境界吧。」
「我觀你身上氣息距離鍊氣四層不遠，無非就差臨門一腳而已。」
「三枚培元丹，應該可以讓你突破境界。」
「既然想看看高處的風景，那麼你就要為之拼盡全力。」
「別讓我失望！」
聽到許負讓他可以在洞府中進行突破，老石眼裡的感激神色更加濃郁。
這一次只是朝著許負點了點頭，隨即盤膝坐在石台上便開始準備沉入修煉進行突破。
見狀許負咂了咂嘴，他也不知自己這筆生意是賺了還是虧了。
只希望老石這人，真有廉頗之勇。
年歲固然大了一點，但以後未嘗沒有展露自己價值的機會。
站在原地默然少許時間，隨後也在距離老石數尺外盤膝坐下沉入修煉。
腦海中一道念頭不由浮現，這洞府是不是小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