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幾道神秘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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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大漠簡陋的土屋,在夕陽的照射下,房檐渾然薰染出金色光彩,但影子被西斜的夕陽拉長,等不了多久,夕陽的影子,就會融入漸近夜色。

  神色有些沉鬱的卡拉揚,目光凝重地看著窄癟的池子裡,那正受苦受難的鱷魚,仿佛看著一個被命運囚禁的囚犯。

  「我要給它挖一個修心養性的坑。」卡拉揚不知道那根兒筋抽了,這個平素被視為壞蛋的人,此刻忽然心血來潮,更改了人設,變成了一個心善之人。

  他愣怔地看著鱷魚在這惡劣中生不如死的環境中,以及明天可能會面臨的厄運,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一陣不忍。

  為了讓鱷魚能夠先活著,不至於脫水而痛苦地死去,哪怕是能死得稍微舒服一些,他拿著一把破舊的鐵鍬,毅然決定在屋裡挖一個不大的小坑。

  在土屋的一角幹活兒的時候,他下得去苦,吭哧吭哧,他賣力地挖了一會兒,額頭上沁出了汗珠,終於挖出一個能讓鱷魚容身的淺坑。

  隨後,他極其細心地在小坑裡邊鋪上塑膠袋,反覆檢查著,確保不會滲水。

  搞好這一切,卡拉揚又像一個好媽咪一樣,抱著被捆綁的鱷魚,像放進嬰兒床一樣,就這樣,溫暖如春十里春風,把鱷魚被放進了這個臨時為它準備的「安身之所」。

  一直在一旁觀察著哥哥一舉一動的卡拉梅,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哥哥,審視著他,一直發懵。

  她目不轉睛地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親哥哥,就像看一個外星怪物,不認識他一樣,滿臉的疑惑與不解。她真心懷疑鰥夫會懷孕一樣,懷疑哥哥這突如其來慘不忍睹的好心。

  而卡拉揚心裡其實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想著這鱷魚養上一夜,等到明天上路之前把它放回湖水裡,或者把它給那個了。

  在坑裡的鱷魚一動不動,宛如死了一般。

  別人或許是求知慾強,可這鱷魚卻是求死欲強。

  它死死地閉著眼,儘管外表看似平靜,但它的內心卻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它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落得如此境地,從自由自在的水域來到這狹窄逼仄的坑中,生死完全不由自己掌控。

  卡拉揚的突然轉變,讓人不禁深思。

  是他真的突然心生憐憫,還是僅僅為了滿足自己後續的食物需求?

  這種看似善良的行為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動機?

  而卡拉梅的疑惑,也反映出人性的複雜。

  在生存的壓力面前,我們的選擇往往充滿了矛盾和掙扎。

  再看看這隻鱷魚,它的命運此刻完全掌握在卡拉揚兄妹手中。

  它曾經在廣闊的水域中威風凜凜,可如今卻被困在這裡,等待著或慘或好的未知的結局。

  因為那條繩子還死死地捆住它的嘴,讓它感到極度的不適。

  好在繩子沒有捆住它的鼻子,呼吸孔還算暢通。

  這樣一來,呼吸能夠順暢,也就暫時不會被活活憋死,只是能夠苟延殘喘罷了。

  但即便如此,它也活得很不痛快。

  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成為了一個失去自由的「囚犯」,還想活得舒暢,那真是白日做夢,貽笑大方。

  可誰又能真正理解鱷魚此刻的絕望呢?

  它曾經在自己的水域裡自由遨遊,自己捕殺生靈果腹,活得有滋有味,花一樣五彩斑斕,如今卻被困在這小小的坑裡,生死完全掌握在他人手中。

  它或許在回憶曾經在水中暢快嬉戲的時光,又或許在懊悔自己為何會落入這般境地。

  但對於卡拉揚來說,怎麼處置這隻鱷魚,還未做出最後的江山定奪。

  他貌似在思考,自己這種為了生存而剝奪其他生命的行為,是否真的無可厚非?

  在這荒無人煙的大漠環境中,食物極度短缺,生存的壓力確實巨大,但這是否就能成為無情對待其他生命的理由呢?

  鬼才知道。

  用過晚膳以後,兄妹兩個無事可做,就看著鱷魚在臨時的池子裡發呆。

  卡拉梅看著看著,忽然想起關於鱷魚的咒語,就有心無心地跟哥哥說道:「鱷魚那廝,在佛經中稱為「金毗羅」,是眾生的守護神,可以降伏魔王,令眾生遠離三途之苦。鱷魚在經中稱為「金毗羅」,又叫作金毗囉、禁毗羅、俱毗羅、俱吠嚕、軍毗羅、宮毗羅,譯作蛟龍、龍王、鱷魚。為中印度王舍城的守護神,藥師十二神將之一,般若守護十六善神之一。主領夜叉,誓願守護佛法,為夜叉神王之上首。據《金毗羅童子威德經》記載,佛於忉利天歡喜園中放大光明,顯現金毗羅童子形,身長千尺,千頭千臂,降伏魔王,令眾生遠離三途之苦,成世間的大醫王,以訶梨勒果救療諸種之病患等。」


  卡拉揚聽了妹妹的一通說,就笑笑問道:「你說了這五五六六,七七八八,是不是想讓鱷魚給你看看什麼病?」

  「我沒病。」

  「不對,我們每個人都有病。」卡拉揚嘴角上揚出一個狡黠的弧度,十分肯定地說,「在咱們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個沒有病的人,你也有病,我也有病,都特麼是病人。」

  卡拉揚這廝精神貌似錯亂了,輕而易舉地做出了草率結論。

  「我突然發現你是一個長著壞根兒的人,我們不要討論這個高深不可預知的問題好嗎,我不想跟你吵架。」卡拉梅揶揄地撇著小嘴說,「吃飽飯,就想輕鬆一下,發發呆也好,發呆也是一種幸福。」

  她說著,微閉雙眼,進入了冥想模式,不再想理自己的哥哥。

  「發呆就會真呆。」卡拉揚警告著自己的妹妹。

  他好像突然開啟了藤慫模式,貌似蛇經病早期症狀。

  是不是家族有近似的遺傳基因,就不得而知。

  與此同時,卡拉揚忽然有了很強的說話欲望,繼續騷擾妹妹說:「閒得無聊,我們講講跟鱷魚有關的笑話吧。」

  笑話就是生活的味精。

  或者是調味品。

  卡拉梅忽然睜開眼,來了興趣說:「你先講,我洗耳恭聽。」

  她說著,假意洗洗耳朵,姿態很溫順地靜等卡拉揚給她講鱷魚的笑話。

  「我先講,我講完,你講。」卡拉揚搜刮著大腦里關於鱷魚的笑話,搜索到了,開始講,「一隻壁虎,在證券公司門口遇到一隻鱷魚,見鱷魚正準備一口吃掉它,馬上跑上前抱著鱷魚的大腿說:『娘,你終於來了!』鱷魚一聽,老淚縱橫:『兒啊,想不到你炒了半個月的股票,就瘦成這樣,炒股真減肥啊,立竿見影!』」

  笑話很短,但也影射了不堪的現實。

  卡拉揚片刻就講完了,該卡拉梅講了。

  卡拉梅也在大腦中搜索到了笑話,就給哥哥繪聲繪色地講起來:「有一個人,看到自己的好朋友,穿了一雙鱷魚皮鞋,十分漂亮,大為羨慕,一問價格,昂貴非凡,買不起。他決定自己親自去獵殺一隻鱷魚,他找到一個沼澤,看到裡面有讓他十分滿意的鱷魚,喜不自禁。他跳下水去,和一隻鱷魚惡鬥許久,好不容易才把鱷魚拖上岸,卻大嘆一聲喊道,浪費了那麼多時間,這隻鱷魚竟然沒有穿鞋。」

  「這個故事有內涵。」卡拉揚忽然恢復正常了一樣,讚美了妹妹一句。

  在卡拉揚兄妹講笑話的時候,困在淺池裡似假寐的鱷魚姑娘,它也特麼蛇精病了一樣,忽然浮想聯翩著自己美好的未來,它幻想著自己在某個春天的早晨,聽著布穀鳥崔春的歡叫,自己也突然發春了,春心蕩漾,渾身的荷爾蒙無處釋放,就跟雄性鱷魚在水裡打撲克以後,就有了身孕。母性十足的它,母愛泛濫,就會選擇適合產卵的地點,如河岸、湖泊邊緣或沼澤地等出產卵。在產卵前,會挖掘一個淺坑,然後一顆顆卵,一一排列在坑中。它的鱷魚卵通常呈橢圓形,外表堅硬,可以保護胚胎免受外界傷害。

  在孵化時期,它這隻雌性鱷魚會保護好產下的卵,孵化出鱷魚寶寶的時間因種類而異,一般在數月到一年之間。

  這是雌鱷魚生命中最後的美好遐想罷了。

  這時候卡拉梅看著坑裡的鱷魚,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她有些擔心地對哥哥說:「這個囚犯不會逃跑吧,怎麼可能?」

  卡拉揚一臉篤定地回答道:「它的嘴巴和腿都被繩子捆住了,不會越獄的,插翅難逃。」

  他的監獄工程是一個優質工程,不是是豆腐渣工程,穩穩妥妥,毫無疑問地可以拿到諾貝爾建築工程金獎。

  卡拉梅還是有些不放心,繼續追問:「但是我聽說鱷魚本事很大,如果它掙脫開了,我們半夜睡覺的時候,它不會咬我們報仇吧?」

  卡拉揚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撫她說:「不會放心啦,就算它醒了,掙脫了,也不可能竄到炕上來,它肯定會逃逸,會爬到湖泊裡邊去。」

  卡拉揚接著說道:「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們把門兒給它插死,它就不會跑掉了。等我們閒下來的時候,乾脆明天,就把這條鱷魚烤了,烤好以後路上帶著吃會給我們解決不少困惑。」

  「你沒有變好啊。」卡拉梅忽然發現哥哥打回原形。

  「我一直就是一個好人,從來就沒有壞過,只是這個世界太壞了,為了對付這個很壞的世界,我不得不壞那麼一點點,一丁點兒,可以忽略不計的一點兒。」卡拉揚忽然有沒有正行起來,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對鱷魚好,只是讓我的狼心,不,讓我的良心安妥一點兒,我可不想壞得很徹底。哼,無論如何,我最後還要把鱷魚烤著吃,對它來說,這很殘忍,但對於我們來說,這就是對自己生命的最大仁慈。」

  「嗯。」卡拉梅搖搖頭,又點點頭,「你真是……一個有些擰巴的靈魂。」她不想否定哥哥,「烤著吃了也好,但是我們的調料不多了。」

  「沒事兒。」卡拉揚寬慰地說,「有點兒調料也行,沒有調料,干烤撒把鹽也行。」

  就這樣,他們兄妹倆認真地商量著如何處置這條命運多舛的鱷魚。

  卡拉揚望了望窗外莽莽蒼蒼的大漠,十分感慨地說:「我們明天就要告別這裡了,在這裡住了一些日子,離開了真有些戀戀不捨。」

  使勁兒點頭如搗蒜的卡拉梅,也附和道:「是啊,哥哥,不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她也是一個特別懷舊的女生。

  「今晚好好休息,補充一下體力。」卡拉揚臉色平靜地說,「今天晚上一過,我們明天就烤好鱷魚,就要開拔了,帶著豐富的食物和水,相信我們這次一定能夠順利地走出大漠,找到熙來攘往的城市,融入城市的生活,那將是別有一番天地。」

  兄妹倆的眼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仿佛已經看到了城市的繁華和熱鬧。

  就在他們講跟鱷魚有關的笑話的時候,遠處正有幾道神秘的黑影,在向土屋這裡行進著,行進著,也許會不刻就會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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