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局勢不妙
清晨6點，兵工廠罕見的沒有響起廣播。
7點鐘的時候，本來晴朗的天空陰雲密布。
蘇天雄身著常服站在辦公室的窗前，出神的望著窗外。
他站的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昨天晚上，上級發來電報，一個工作組將在今天早上從省城乘坐火車出發，預計在10點左右抵達兵工廠。
得到這個消息的蘇天雄一夜沒有睡好，他整夜都在思考要怎麼面對工作組，以及周強的反應。
這次工作組的到來，將決定兵工廠的未來。
他不得不慎重。
與此同時，李涯坐在家裡的餐桌邊，不緊不慢的喝著粥。
工作組要來的消息他也收到了，他也一夜沒有睡好，早早就起了床。
「老李，衣而美公司什麼時候再開？都多少天了！」李涯的老婆從廚房裡出來，端出來一碟青菜問道。
「今天過後便知道。」李涯夾了一筷子青菜說道。
「那個新來的政委真不是東西！一來就搞這種！春妞家已經斷炊了，急的直上火！」
「你待會拿300塊錢過去，先安撫他們幾天吧。」
「嗯。誒，好容易有個謀生的事。」
李涯聽著老婆絮絮叨叨的抱怨，他也不生氣，和言相勸。
「要不是我們兒子認了個好大哥，否則我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李富春認的好大哥，便是林虎。
「這個叫林虎的年輕人，還是非常有能耐的。」老李老婆感嘆道。
此時此刻，周強也起了床。
他在得知工作組將於今天抵達的消息後，非常的激動。
房間裡忽然響起聲音：「今日痛飲慶功酒，壯志未酬誓不休。來日方長顯身手，甘灑熱血寫春秋。」
周強站在衣櫃的鏡子前，一邊整理著裝一邊輕聲哼著歌。
為了迎接工作組的到來，他特意穿上了軍裝。
轟隆隆，窗外響起了悶雷聲。
周強扭頭朝窗外望去，天空的烏雲越發厚重。
「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而在兵工廠一個偏僻的家屬樓里，潘帥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抽著煙。
8點，9點。
時間分秒而逝。
9點33分，電話聲響起。
蘇天雄條件般的轉身看向桌上的電話，然後走到桌前，鎮定的拿起話筒。
「廠長，工作組的火車將在10點05分到站！」
同樣的消息也傳達給了李涯等三人。
「終於來了！」
蘇天雄放下話筒，整理了一下衣領的扣子後，推門下樓前往車站，準備迎接工作組。
一路上，廠里的老人年輕人，見到蘇天雄都上前焦急的詢問衣而美公司什麼時候再開張。
廠里都知道，衣而美公司的負責人，就有蘇天雄的女兒。
蘇天雄好言安慰眾人，不說有工作組的到來，只說過幾天就能明確下來。
「蘇廠長，您是知道的，如果衣而美公司關了，我們能去哪裡？」一個滿臉愁容的工廠老人憂慮的說道。
「老張，相信廠里，會有辦法的。」蘇天雄心中微微嘆氣，老張的情況他很清楚，他給老張發了一根煙安慰幾句。
恰在這時，周強也在四個保衛的護送下出現在眾人面前。
「快看，那個讓大家丟掉飯碗的傢伙露面啦！」人群里有人高聲喊道。
很快人群一陣騷動，氣勢洶洶的圍了過去。
周強心中有些害怕，但此刻也只能強自鎮定，面子上決不能拉垮。
一群人瞬間將周強和四個保衛圍的水泄不通，人們怒氣沖沖，若不是四個保衛在拼命阻攔，否則人們早就將他揍一頓。
「你們要幹什麼？」周強覺得不能失去面子，一臉陰沉的喝道。
他不說話還好，說話後人們的怒氣更甚。
「幹什麼？還我們飯碗！」老張沖在前面，怒氣沖沖的伸手就朝周強臉上打去。
「你敢！」周強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但他不能在臉上流露出分毫。
「老張！」蘇天雄不能讓老張陷入困境，他張口喝道。
老張的右手掌猛地停下，離周強的臉只有幾公分，他甚至能感受到周強臉上的熱氣。
「廠長，我，我們憋屈啊！」老張收回手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老張一哭，讓眾人感同身受，心有戚戚然。
兵工廠已經很久沒有開工，有門路的人早就調走，只有他們這幫人沒有辦法留下來。
幸好有個衣而美公司，能夠養活全廠七八百號人。
現在好了，公司關停，只靠廠里發的那點錢只能勉強溫飽。
「今天上級派了一個工作組下來，待會就到車站。大家先散了，不要給工作組難堪。等工作組調查清楚後，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蘇天雄緩緩說道。
什麼？
有工作組下來？
眾人呼啦一下圍到蘇天雄面前，有人焦急的喊道：「廠長，您一定要爭取啊！」
「放心吧，我相信工作組一定查清楚的！」蘇天雄微笑著揮揮手，「大家先散去，好不好？」
蘇天雄的威望還是很高的，眾人猶豫了一會，還是聽從他的話慢慢散去。
嗚！
火車的汽笛聲驀的響起，蘇天雄一驚，扭頭朝車站的方向看去。
一道白煙已經在兵工廠外面的山裡升起，工作組就快到了。
蘇天雄臉色微變，連忙快步朝車站而去。
周強見狀也顧不上保衛，也急匆匆的向車站跑去。
當蘇天雄和周強跑到站台的時候，火車的車頭剛好從山後面鑽出來。
呼！
趕上了！
蘇天雄暗暗鬆了口氣，扭頭看到李涯站在一根柱子邊對著自己微微點頭。
嗤！
火車頭冒出濃厚的白煙，緩緩停靠在站台邊。
一節客車車廂里，率先走出一個梳著中分頭，身材稍胖，一臉嚴肅的中年男子。在他胸口的左口袋上，夾著一個小牌子，上面寫著組長二字。
緊接著的是一個國字臉，戴著黑框大眼鏡，嘴角帶著和藹笑容的中年男子。通過他的小牌子，得知他是副組長。
在他們身後，還有隨行的兩個年輕人。一個是秘書，另一個是機要記員。
工作組一行四人，抵達了兵工廠。
眾人互報家門，簡單的寒暄後，一起前往會議室。
路上一行人都沒有說話，畢竟接下來的會議將會有一場唇槍舌戰。
倒是戴著黑框眼鏡的副組長，一路上左顧右盼，將兵工廠的現狀一一看在眼裡。
進入會議室，眾人分別坐定。
工作組組長不緊不慢的從口袋裡翻出三份文件，分別放在桌上。
「這三份文件，分別是三位匯報上來的。今天工作組前來，便是核實三位匯報的情況。」
蘇天雄和李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微微點頭。
周強自從見到工作組後，便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
「這個事，誰先說呢？」組長掃了蘇天雄三人一眼後慢慢問道。
「我。」蘇天雄率先開口道，「作為兵工廠的廠長，我先說吧。」
「好，蘇廠長請說。」組長點點頭。
「作為從建廠開始，就擔任廠長的我，對廠里的情況非常了解。」蘇天雄簡單的介紹了一會後，話題一轉，「但自從周政委到後，不顧廠里的實際情況，以安全為由，不顧廠里剩餘員工的生活，逼停了衣而美服裝公司。」
蘇天雄心裡有火，一開始就火力全開，矛頭直指周強。
但周強相當鎮定，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
「周政委，你有什麼話要說的嗎？」組長聽完蘇天雄的話後，扭頭朝周強問道。
「有。」周強扶了扶眼鏡，開始說道，「我不同意蘇廠長的話。兵工廠作為保密單位，首要的責任便是保密。蘇廠長本末倒置，放任外人隨意進出兵工廠，嚴重危害了兵工廠的安全。」
二人你來我往，爭鋒相對。
組長並沒有阻止二人的爭論，在他看來，真理是越辯越明的。
蘇天雄和周強的爭論足足進行了半個小時，組長才出聲終止了他們。
「好了，李副廠長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李涯點點頭，「副業上交的租金不僅維持了兵工廠的正常運行，還改善了廠里員工的生活。」
與蘇天雄和周強兩人空洞的理論爭論不同，李涯說的各種數據非常詳細。
這是蘇天雄和李涯商量後的分工，他們相信有理論有數據，必定能戰勝周強。
事情也確如二人期望的方向發展，周強在聽到李涯的話後臉色煞白，不復剛才的自信。
組長和副組長低聲交流一會後，一直沒有說話的副組長開口了，他第一句話就讓會議室的氣氛為之一變：
「我有不同意見！」
7點鐘的時候，本來晴朗的天空陰雲密布。
蘇天雄身著常服站在辦公室的窗前，出神的望著窗外。
他站的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昨天晚上，上級發來電報，一個工作組將在今天早上從省城乘坐火車出發，預計在10點左右抵達兵工廠。
得到這個消息的蘇天雄一夜沒有睡好，他整夜都在思考要怎麼面對工作組，以及周強的反應。
這次工作組的到來，將決定兵工廠的未來。
他不得不慎重。
與此同時，李涯坐在家裡的餐桌邊，不緊不慢的喝著粥。
工作組要來的消息他也收到了，他也一夜沒有睡好，早早就起了床。
「老李，衣而美公司什麼時候再開？都多少天了！」李涯的老婆從廚房裡出來，端出來一碟青菜問道。
「今天過後便知道。」李涯夾了一筷子青菜說道。
「那個新來的政委真不是東西！一來就搞這種！春妞家已經斷炊了，急的直上火！」
「你待會拿300塊錢過去，先安撫他們幾天吧。」
「嗯。誒，好容易有個謀生的事。」
李涯聽著老婆絮絮叨叨的抱怨，他也不生氣，和言相勸。
「要不是我們兒子認了個好大哥，否則我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李富春認的好大哥，便是林虎。
「這個叫林虎的年輕人，還是非常有能耐的。」老李老婆感嘆道。
此時此刻，周強也起了床。
他在得知工作組將於今天抵達的消息後，非常的激動。
房間裡忽然響起聲音：「今日痛飲慶功酒，壯志未酬誓不休。來日方長顯身手，甘灑熱血寫春秋。」
周強站在衣櫃的鏡子前，一邊整理著裝一邊輕聲哼著歌。
為了迎接工作組的到來，他特意穿上了軍裝。
轟隆隆，窗外響起了悶雷聲。
周強扭頭朝窗外望去，天空的烏雲越發厚重。
「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而在兵工廠一個偏僻的家屬樓里，潘帥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抽著煙。
8點，9點。
時間分秒而逝。
9點33分，電話聲響起。
蘇天雄條件般的轉身看向桌上的電話，然後走到桌前，鎮定的拿起話筒。
「廠長，工作組的火車將在10點05分到站！」
同樣的消息也傳達給了李涯等三人。
「終於來了！」
蘇天雄放下話筒，整理了一下衣領的扣子後，推門下樓前往車站，準備迎接工作組。
一路上，廠里的老人年輕人，見到蘇天雄都上前焦急的詢問衣而美公司什麼時候再開張。
廠里都知道，衣而美公司的負責人，就有蘇天雄的女兒。
蘇天雄好言安慰眾人，不說有工作組的到來，只說過幾天就能明確下來。
「蘇廠長，您是知道的，如果衣而美公司關了，我們能去哪裡？」一個滿臉愁容的工廠老人憂慮的說道。
「老張，相信廠里，會有辦法的。」蘇天雄心中微微嘆氣，老張的情況他很清楚，他給老張發了一根煙安慰幾句。
恰在這時，周強也在四個保衛的護送下出現在眾人面前。
「快看，那個讓大家丟掉飯碗的傢伙露面啦！」人群里有人高聲喊道。
很快人群一陣騷動，氣勢洶洶的圍了過去。
周強心中有些害怕，但此刻也只能強自鎮定，面子上決不能拉垮。
一群人瞬間將周強和四個保衛圍的水泄不通，人們怒氣沖沖，若不是四個保衛在拼命阻攔，否則人們早就將他揍一頓。
「你們要幹什麼？」周強覺得不能失去面子，一臉陰沉的喝道。
他不說話還好，說話後人們的怒氣更甚。
「幹什麼？還我們飯碗！」老張沖在前面，怒氣沖沖的伸手就朝周強臉上打去。
「你敢！」周強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但他不能在臉上流露出分毫。
「老張！」蘇天雄不能讓老張陷入困境，他張口喝道。
老張的右手掌猛地停下，離周強的臉只有幾公分，他甚至能感受到周強臉上的熱氣。
「廠長，我，我們憋屈啊！」老張收回手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老張一哭，讓眾人感同身受，心有戚戚然。
兵工廠已經很久沒有開工，有門路的人早就調走，只有他們這幫人沒有辦法留下來。
幸好有個衣而美公司，能夠養活全廠七八百號人。
現在好了，公司關停，只靠廠里發的那點錢只能勉強溫飽。
「今天上級派了一個工作組下來，待會就到車站。大家先散了，不要給工作組難堪。等工作組調查清楚後，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蘇天雄緩緩說道。
什麼？
有工作組下來？
眾人呼啦一下圍到蘇天雄面前，有人焦急的喊道：「廠長，您一定要爭取啊！」
「放心吧，我相信工作組一定查清楚的！」蘇天雄微笑著揮揮手，「大家先散去，好不好？」
蘇天雄的威望還是很高的，眾人猶豫了一會，還是聽從他的話慢慢散去。
嗚！
火車的汽笛聲驀的響起，蘇天雄一驚，扭頭朝車站的方向看去。
一道白煙已經在兵工廠外面的山裡升起，工作組就快到了。
蘇天雄臉色微變，連忙快步朝車站而去。
周強見狀也顧不上保衛，也急匆匆的向車站跑去。
當蘇天雄和周強跑到站台的時候，火車的車頭剛好從山後面鑽出來。
呼！
趕上了！
蘇天雄暗暗鬆了口氣，扭頭看到李涯站在一根柱子邊對著自己微微點頭。
嗤！
火車頭冒出濃厚的白煙，緩緩停靠在站台邊。
一節客車車廂里，率先走出一個梳著中分頭，身材稍胖，一臉嚴肅的中年男子。在他胸口的左口袋上，夾著一個小牌子，上面寫著組長二字。
緊接著的是一個國字臉，戴著黑框大眼鏡，嘴角帶著和藹笑容的中年男子。通過他的小牌子，得知他是副組長。
在他們身後，還有隨行的兩個年輕人。一個是秘書，另一個是機要記員。
工作組一行四人，抵達了兵工廠。
眾人互報家門，簡單的寒暄後，一起前往會議室。
路上一行人都沒有說話，畢竟接下來的會議將會有一場唇槍舌戰。
倒是戴著黑框眼鏡的副組長，一路上左顧右盼，將兵工廠的現狀一一看在眼裡。
進入會議室，眾人分別坐定。
工作組組長不緊不慢的從口袋裡翻出三份文件，分別放在桌上。
「這三份文件，分別是三位匯報上來的。今天工作組前來，便是核實三位匯報的情況。」
蘇天雄和李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微微點頭。
周強自從見到工作組後，便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
「這個事，誰先說呢？」組長掃了蘇天雄三人一眼後慢慢問道。
「我。」蘇天雄率先開口道，「作為兵工廠的廠長，我先說吧。」
「好，蘇廠長請說。」組長點點頭。
「作為從建廠開始，就擔任廠長的我，對廠里的情況非常了解。」蘇天雄簡單的介紹了一會後，話題一轉，「但自從周政委到後，不顧廠里的實際情況，以安全為由，不顧廠里剩餘員工的生活，逼停了衣而美服裝公司。」
蘇天雄心裡有火，一開始就火力全開，矛頭直指周強。
但周強相當鎮定，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
「周政委，你有什麼話要說的嗎？」組長聽完蘇天雄的話後，扭頭朝周強問道。
「有。」周強扶了扶眼鏡，開始說道，「我不同意蘇廠長的話。兵工廠作為保密單位，首要的責任便是保密。蘇廠長本末倒置，放任外人隨意進出兵工廠，嚴重危害了兵工廠的安全。」
二人你來我往，爭鋒相對。
組長並沒有阻止二人的爭論，在他看來，真理是越辯越明的。
蘇天雄和周強的爭論足足進行了半個小時，組長才出聲終止了他們。
「好了，李副廠長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李涯點點頭，「副業上交的租金不僅維持了兵工廠的正常運行，還改善了廠里員工的生活。」
與蘇天雄和周強兩人空洞的理論爭論不同，李涯說的各種數據非常詳細。
這是蘇天雄和李涯商量後的分工，他們相信有理論有數據，必定能戰勝周強。
事情也確如二人期望的方向發展，周強在聽到李涯的話後臉色煞白，不復剛才的自信。
組長和副組長低聲交流一會後，一直沒有說話的副組長開口了，他第一句話就讓會議室的氣氛為之一變：
「我有不同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