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禍事
辰虎稍稍聽了一會。
客棧外的鎮民說的禍事，似乎是說小廟裡發生了慘絕人寰的命案。
小廟，不就是那胖大和尚待的地方麼。
辰虎本就對昨夜那個面帶微笑、偏又讓所有人談之色變的胖大和尚有興趣。
心中直覺此事，多半和昨夜的鬼物脫不了干係。
立刻決定去看看。
走到廟外時，才發現小廟外已經圍了一小堆人，不過大多數都不敢靠近，只在遠處張望，竊竊私語。
辰虎將妖力集中雙耳。
聲音斷續傳來：
「太噁心了，晦明大師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變成那副一塌糊塗的模樣了？」
「狗屁大師！多半是他活該，旁人都說這幾個和尚在廟裡養那東西，定是反噬了，遭了報應！」
「噓，你罵人可小聲兒的，當心那東西聽到了，晚上來尋你……」
左右看看。
辰虎沒有看見任何維持秩序的差役、巡檢，說起來，自從進入鎮子後，他好像就沒瞧見半個公人。
反正也沒人攔著，辰虎走入廟中。
幾個膽子頗大的老鄉，正在大雄寶殿門口，掩住口鼻，探頭張望。
辰虎走到幾人身旁，朝里看去。
殿內，朱漆雕梁，帷幔低垂，兩側各燃著一盞長明佛燈。
可殿中主位，供奉的並非慈悲佛陀，竟是一尊青面獠牙、透著兇惡的神像。
畫面詭異。
但與神像前的東西相比，這不算什麼。
神像前，慘象怵目驚心！
一名僧侶直挺挺地躺倒在地，齊腰而斷，上半身竟已不知所蹤，僅餘一個肥碩臀部，兩條臃腫雙腿。
從他腰間斷面，蜿蜒出一大灘可怖血痕，飛濺四散，潑在帷幔、殿柱之上，猶如九幽惡鬼肆意潑灑的猙獰畫作！
辰虎目光微凝。
從血液飛濺的無序程度來看，這名僧人很大概率不是被人腰斬而死。
倒很像是生生自爆的！
「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會突然間自爆？」
結合老鄉的話，這僧人似乎就是那名笑容和煦的胖大和尚——「晦明大師」。
這晦明……
該不會是見鬼物沒能帶走自己，把自己給氣炸了吧？
辰虎抬腿邁過門檻。
打算湊近看看。
「老兄，你可別進去！」一位看熱鬧的老鄉拽住辰虎。
「為什麼？」
「這廟……有些邪乎。」
「可以說說嗎？」
辰虎想了想，將趙二麻子那拿來的錢袋拎起來，在老鄉眼前晃了晃。
老鄉聽著銅板清脆的撞擊聲，咽了咽口水。
……
辰虎已從老鄉口中得知，這尋香鎮裡的小廟本來也是有名字的。
但自從那幾名終日面帶微笑的胖和尚來了後，廟宇的匾額就給人拿去了，成了一尊無名廟。
大雄寶殿裡的慈悲佛陀，也換了成了一尊五官扭曲，面相醜惡的凶神。
尊號「不厄欽佛」，聽著就不像中土神祇的名諱。
所有人，每逢周一，都需要進廟裡虔誠供奉香火，當然，線香也是要用錢買的。
賣那線香的，自然就是那名眉眼彎彎的胖大和尚『晦明』。
若是有人粗心，不慎忘了此事，就會有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登門拜訪』，而隔天后，他的宅子便會空下來，本人則彷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有人謠傳，如果深夜去寺面後面轉悠，會聽到消失之人悽苦啜泣。
「這些我已見識了一點。」
辰虎聽完點點頭。
「可惜，那東西我還沒見過，就被小強一巴掌拍死了。」
那老鄉只當他在吹牛，正要出口笑話，身後傳來一陣喧鬧嘈雜的人聲。
轉頭看去。
幾個挎刀好漢沖了進來，人人眉眼獰惡。
為首那名惡漢，黑髮束起，卻在額前垂著一束花白的劉海，看起來有點中二。
不及走近，已端著手中的鋼刀，指著辰虎等人，呼喝道：
「白頭幫辦事！」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老子滾出去！」
除了辰虎外，周圍看熱鬧的老鄉頃刻走了個乾乾淨淨。
「讓你走，沒聽見嗎！」
辰虎輕笑一聲，也邁開腳步。
卻不朝廟外走去，反而踱步走近大雄寶殿裡。
為首惡漢嗤笑一聲：
「哈！媽個巴子的，這小子聽不懂人話，要知道這正殿裡可是沒後門的！」
……
辰虎盤腿坐在不知生死的惡漢頭領身上，一根手指頭無聊把玩著他的劉海。
四周橫七豎八躺著白頭幫的凶漢，均陷入了嬰兒般的睡眠。
掂了掂手中的錢袋，鼓鼓的，很充實。
「不愧是成組織的幫派，錢袋子果然沉多了。」
「這尊神像……頭頂怎麼尖尖的……
嗯，似乎有東西？」
妖真在赤瞳流轉。
辰虎打量寶殿正中這尊面容扭曲的凶神。
只見其頭頂尖角處，有一絲極細微的靈炁，絲線般延伸，向著某個方向遠去。
那個方向，好像是衛遲城？
「小強……你怎麼看。」
寬袍大袖的老道人蹲下身子，掌腹撩過地上的血污，放在眼前細細查看：
「不像是道術反噬。」
「這和尚身上沒有半點真炁。」
「一身精血微微發臭，聞起來不似人血。」
石堅強又嗅嗅血污，做出肯定回答：
「有些像是，魔種。」
「魔種是什麼東西？」
「魔種就是魔……恩主，我陽身已失，有一些事物好像已記不清了。」
「沒關係，我覺得以後在衛遲城會弄清楚的。」辰虎站起身子，「走了。」
掏出樹芯，稍稍揮舞，石堅強身影寸寸褪去。
辰虎走出殿門。
「救命，救命！」
一個八九歲大孩竄進了廟裡，滿頭大汗順著髮絲滾落，雙眼紅腫，臉上儘是未乾的淚痕。
辰虎微微錯愕。
這小孩他認識。
「冬子？」
「大哥，大哥救命！」
他躲至辰虎身後，拽住褲腿，身子止不住地顫抖，明顯是在逃避什麼可怕人物。
「哈哈，陰月出生的小子，你真是跑錯地方了！那裡面也有我們白頭幫的兄弟！」
廟門「哐當」一聲被撞開，又闖進來幾名挎刀凶漢。
為首那名惡漢，黑髮束起，卻在腦後繫著一綹花白的馬尾，看起來也有點中二。
「嗯？怎麼有人，白頭幫辦事，小孩留下，你給老子滾出去！」
牽著冬子的手，辰虎再次踏進大雄寶殿中。
「哈哈哈！這小子居然進正殿，要知道正殿可是沒有後門的！」
「……」辰虎。
辰虎坐在不知生死的惡漢頭領身上，一根手指頭無聊把玩著他的馬尾——
「陳老漢怎麼樣了？」
人牙子真夠囂張。
冬子的回答在辰虎意料之中。
「嗚嗚嗚，陳爺爺給他們抹了脖子了！」
……
客棧外的鎮民說的禍事，似乎是說小廟裡發生了慘絕人寰的命案。
小廟，不就是那胖大和尚待的地方麼。
辰虎本就對昨夜那個面帶微笑、偏又讓所有人談之色變的胖大和尚有興趣。
心中直覺此事，多半和昨夜的鬼物脫不了干係。
立刻決定去看看。
走到廟外時，才發現小廟外已經圍了一小堆人，不過大多數都不敢靠近，只在遠處張望，竊竊私語。
辰虎將妖力集中雙耳。
聲音斷續傳來：
「太噁心了，晦明大師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變成那副一塌糊塗的模樣了？」
「狗屁大師！多半是他活該，旁人都說這幾個和尚在廟裡養那東西，定是反噬了，遭了報應！」
「噓，你罵人可小聲兒的，當心那東西聽到了，晚上來尋你……」
左右看看。
辰虎沒有看見任何維持秩序的差役、巡檢，說起來，自從進入鎮子後，他好像就沒瞧見半個公人。
反正也沒人攔著，辰虎走入廟中。
幾個膽子頗大的老鄉，正在大雄寶殿門口，掩住口鼻，探頭張望。
辰虎走到幾人身旁，朝里看去。
殿內，朱漆雕梁，帷幔低垂，兩側各燃著一盞長明佛燈。
可殿中主位，供奉的並非慈悲佛陀，竟是一尊青面獠牙、透著兇惡的神像。
畫面詭異。
但與神像前的東西相比，這不算什麼。
神像前，慘象怵目驚心！
一名僧侶直挺挺地躺倒在地，齊腰而斷，上半身竟已不知所蹤，僅餘一個肥碩臀部，兩條臃腫雙腿。
從他腰間斷面，蜿蜒出一大灘可怖血痕，飛濺四散，潑在帷幔、殿柱之上，猶如九幽惡鬼肆意潑灑的猙獰畫作！
辰虎目光微凝。
從血液飛濺的無序程度來看，這名僧人很大概率不是被人腰斬而死。
倒很像是生生自爆的！
「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會突然間自爆？」
結合老鄉的話，這僧人似乎就是那名笑容和煦的胖大和尚——「晦明大師」。
這晦明……
該不會是見鬼物沒能帶走自己，把自己給氣炸了吧？
辰虎抬腿邁過門檻。
打算湊近看看。
「老兄，你可別進去！」一位看熱鬧的老鄉拽住辰虎。
「為什麼？」
「這廟……有些邪乎。」
「可以說說嗎？」
辰虎想了想，將趙二麻子那拿來的錢袋拎起來，在老鄉眼前晃了晃。
老鄉聽著銅板清脆的撞擊聲，咽了咽口水。
……
辰虎已從老鄉口中得知，這尋香鎮裡的小廟本來也是有名字的。
但自從那幾名終日面帶微笑的胖和尚來了後，廟宇的匾額就給人拿去了，成了一尊無名廟。
大雄寶殿裡的慈悲佛陀，也換了成了一尊五官扭曲，面相醜惡的凶神。
尊號「不厄欽佛」，聽著就不像中土神祇的名諱。
所有人，每逢周一，都需要進廟裡虔誠供奉香火，當然，線香也是要用錢買的。
賣那線香的，自然就是那名眉眼彎彎的胖大和尚『晦明』。
若是有人粗心，不慎忘了此事，就會有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登門拜訪』，而隔天后，他的宅子便會空下來，本人則彷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有人謠傳，如果深夜去寺面後面轉悠，會聽到消失之人悽苦啜泣。
「這些我已見識了一點。」
辰虎聽完點點頭。
「可惜，那東西我還沒見過，就被小強一巴掌拍死了。」
那老鄉只當他在吹牛，正要出口笑話，身後傳來一陣喧鬧嘈雜的人聲。
轉頭看去。
幾個挎刀好漢沖了進來，人人眉眼獰惡。
為首那名惡漢，黑髮束起，卻在額前垂著一束花白的劉海，看起來有點中二。
不及走近，已端著手中的鋼刀，指著辰虎等人，呼喝道：
「白頭幫辦事！」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老子滾出去！」
除了辰虎外，周圍看熱鬧的老鄉頃刻走了個乾乾淨淨。
「讓你走，沒聽見嗎！」
辰虎輕笑一聲，也邁開腳步。
卻不朝廟外走去，反而踱步走近大雄寶殿裡。
為首惡漢嗤笑一聲：
「哈！媽個巴子的，這小子聽不懂人話，要知道這正殿裡可是沒後門的！」
……
辰虎盤腿坐在不知生死的惡漢頭領身上，一根手指頭無聊把玩著他的劉海。
四周橫七豎八躺著白頭幫的凶漢，均陷入了嬰兒般的睡眠。
掂了掂手中的錢袋，鼓鼓的，很充實。
「不愧是成組織的幫派，錢袋子果然沉多了。」
「這尊神像……頭頂怎麼尖尖的……
嗯，似乎有東西？」
妖真在赤瞳流轉。
辰虎打量寶殿正中這尊面容扭曲的凶神。
只見其頭頂尖角處，有一絲極細微的靈炁，絲線般延伸，向著某個方向遠去。
那個方向，好像是衛遲城？
「小強……你怎麼看。」
寬袍大袖的老道人蹲下身子，掌腹撩過地上的血污，放在眼前細細查看：
「不像是道術反噬。」
「這和尚身上沒有半點真炁。」
「一身精血微微發臭，聞起來不似人血。」
石堅強又嗅嗅血污，做出肯定回答：
「有些像是，魔種。」
「魔種是什麼東西？」
「魔種就是魔……恩主，我陽身已失，有一些事物好像已記不清了。」
「沒關係，我覺得以後在衛遲城會弄清楚的。」辰虎站起身子，「走了。」
掏出樹芯，稍稍揮舞，石堅強身影寸寸褪去。
辰虎走出殿門。
「救命，救命！」
一個八九歲大孩竄進了廟裡，滿頭大汗順著髮絲滾落，雙眼紅腫，臉上儘是未乾的淚痕。
辰虎微微錯愕。
這小孩他認識。
「冬子？」
「大哥，大哥救命！」
他躲至辰虎身後，拽住褲腿，身子止不住地顫抖，明顯是在逃避什麼可怕人物。
「哈哈，陰月出生的小子，你真是跑錯地方了！那裡面也有我們白頭幫的兄弟！」
廟門「哐當」一聲被撞開，又闖進來幾名挎刀凶漢。
為首那名惡漢，黑髮束起，卻在腦後繫著一綹花白的馬尾，看起來也有點中二。
「嗯？怎麼有人，白頭幫辦事，小孩留下，你給老子滾出去！」
牽著冬子的手，辰虎再次踏進大雄寶殿中。
「哈哈哈！這小子居然進正殿，要知道正殿可是沒有後門的！」
「……」辰虎。
辰虎坐在不知生死的惡漢頭領身上，一根手指頭無聊把玩著他的馬尾——
「陳老漢怎麼樣了？」
人牙子真夠囂張。
冬子的回答在辰虎意料之中。
「嗚嗚嗚，陳爺爺給他們抹了脖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