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赤陽河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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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吱吱。

  大洪山,一人粗樹的上,幾隻黃鸝鳥來回蹦跳叫個不停。

  山下的大坳中,一條自北向南流淌一條大河,大河從大虞國最北部豐州起源,一直貫穿至最南部的南川州,從最南邊入大淵海。沿岸的村落都叫她赤陽河。

  河東村,位於南川州清溪郡,一個不大的村子,一百來戶人家,就坐落在赤陽河的東岸。

  若川在這個村子生活了十幾年,十幾年前村裡的老李頭,在赤陽河發現了還是嬰兒的若川。

  一直和老李頭生活到前幾年,幾年前老李頭因年紀太大,已經病逝,村裡的村民一起幫忙辦的葬禮。

  傍晚,若川在靈位前上完香,拜了拜,起身就去了灶房。

  若川十七的年紀,一頭烏黑的頭髮盤在頭上,少年已經長的英武挺拔,劍眉星目。

  這和他已經初入氣行境有關,多年前老李頭知道自己時日不多給了他一本名叫《納氣術》的修練書。

  「這本修煉法門,是當年在你的襁褓中一起留下來的,你的身世肯定還需要你自己去探尋的,本應該在你小時候懂事的時候給你,但是想想,你那么小給你了,讓你的負擔太大了。現在給你,也還不算遲。」老李頭那天躺在床上從被褥下拿出並說道。

  若川宛若天生就是修行人,拿到後,幾個月就參悟了,並達到了開化鏡。最近不久已經突破到了氣行鏡。

  收拾完碗筷,門口就響起了熱鬧聲,一大群孩子蹦蹦跳跳來到若川的院前。

  「若川哥,今天還去修行不?我昨天進步很大,感覺有點納氣入體的感覺了」

  一個用手背擦著鼻涕的小男孩笑嘻嘻說道。

  「對啊,對啊,我也有感覺。」很多小孩附和。

  若川面帶微笑說道:「去啊,等我去闖蕩江湖後,你們達到我現在的境界,後面才有點自保的能力,你們都去打穀場等我。」

  「好嘞」

  隨後他們又蹦蹦跳跳來到了打穀場。

  打穀場在村口,很大。

  村民們在外忙完,都會在打穀場休息。傍晚他們也會端著飯碗,一大群人在石墩上邊吃邊聊著一天的趣事。

  「常喜常樂,又來修行啊,川子還沒來呢,你們倒是積極的。」一個滿臉胡茬的大漢說道。

  「川子哥,馬上就來了,今天我就要踏入開化境了。」名叫常樂的小男孩握拳,抬了抬頭。

  打穀場的邊緣,藤椅上半躺著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

  老人半眯著眼睛像是睡著了,時不時拿著竹製的煙杆嘬兩口。

  他叫陸良也是河東村的老村長。雖然滿頭白髮,看樣子七十多歲,但是看不出老態。

  咳..咳...咳..

  陸村長將煙杆在藤椅上磕了磕對那些孩子喊道:「那你們還不趕緊打坐,將昨天小川子交給你們的口訣,好好參悟。」

  這時,村中的小路上,若川一路小跑過來,順手扔出壺酒給到石墩上的男人們。

  「喲,川子,哪來的酒,氣味醇正啊」滿臉鬍子的大漢笑眯著眼。

  鬍子大漢名叫陸雄,滿臉鬍渣倒是他特有的特徵。特別好酒,時常若川去鎮上後,順帶讓若川沽酒。

  「前幾天,去鎮上帶回來的,知道你們饞酒,我這不給你們殺殺酒蟲麼。」

  「大手筆啊,川子,聞著這味,我猜一定是沽酒齋的十年老陳釀」

  一個眯眯眼的漢子一臉陶醉的說道。

  眯眯眼的漢子名叫陸峰,是個妻管嚴,媳婦說一不敢說二,往東不敢往西。美其名曰尊妻重道。

  「阿峰啊,你就不要喝了,防止弟媳過來給酒壺收了,大家都沒得喝。」陸雄嘿嘿道。

  「去你的,給我先來一口,喝完我就回去。」陸峰上前走去。

  「哎,哎,川子,川子,不著急走,家裡還有不?我出銀子。」陸峰趕忙拉住準備走的若川。

  若川指了指他的耳朵,陸峰瞬間明了,把耳朵湊上前去。

  「小嬸說了,不准讓我給你帶酒。」若川小聲在他耳邊說起。

  「為啥啊?」

  「你們家裡的桌椅板凳,哪一個不是你睡覺的地,小嬸說你不嫌丟人,她嫌丟人。後面再醉醺醺回家,給你鎖外面。」若川笑眯眯的說道。


  「噓。」陸峰抬頭看了看四周確信沒人聽到,才安心的拍了拍心口。

  「吶,快去,十年老陳釀快喝完了。」若川提了提下巴看向石墩上的酒壺。

  陸峰迴頭瞬間拍拍大腿,屁顛屁顛的跑向石墩。

  老村長抬頭看了看,笑著搖搖頭。

  「納氣入體,打坐如鐘,感受自身小天地與大天地之別,以大天地之氣,於體表凝結。所謂開化境,以自身之力打開體表穴脈,接納天地之氣,化為自身之氣,所謂之開化。」若川對著一群打坐的孩子說道。這也是若川在《納氣術》上看到的。

  「開化境圓滿後,突破後即是氣行境。所謂氣行,自身靈氣行於體內,延體內脈絡遊走,化體內之雜質,強身健體,行五臟,走六腑,游七竅。強五感六識,是之氣行。」

  一群孩子聽得雲裡霧裡,不過也是心裡照做,也有幾個孩子周身泛起朦朦白霧。還有幾個在那邊抓耳撓腮。

  若川說完就徑直來到老村長這邊。

  「老菸頭,我們村外的世界,我就去過縣城,匆匆而回。其他地方聽過,不勝了解。給我說說唄」若川問道。

  老村長喜歡抽菸,很多村民都稱他老菸頭。

  老村長抬頭怔怔的看著天說道:「怎麼說呢。」

  「就從小的往大了說。」若川手裡拿出來兩張菸葉。

  老菸頭高興的伸手就把菸葉放在藤椅旁邊:「虞國二十八州,河東村只是淮通縣下面的小村落。虞國之外還有三大國伍國,桓國,梁國。我年輕的時候,幾國經常打仗,不過近二十多年倒是相安無事。」

  「修士的世界您知道?」

  老菸頭搖搖頭:「不是很清楚了。不過年輕的時候遇見過修士,聽他說起過,修士稱我們這裡是凡間界,多凡人,少修士。主要下界修煉資源,靈氣匱乏,無法支撐大量的修士修行。」

  「那還有修士的世界麼?」若川愣愣的說。

  「怎麼?想要出去了?老李頭還在世的時候說你來歷神秘,他也曾經探尋過,不過沒有結果。」說完,老菸頭嘬了兩口煙。

  「我的身世,您知道的比我爹多麼?」

  老村長搖了搖頭。

  「川子哥,氣行境下個境界是啥啊?」

  遠處打穀場一個小胖墩喊問道。

  「煅骨境,開化境都沒有入門呢,不要好高騖遠。」

  若川看著遠方怔怔出神。不過他總覺得自己有種快要離開河東村的感覺在心底縈繞。

  這時石墩處傳來了聲音。

  「川子,再過幾年,等老菸頭百年後,我們推薦你做村子頭,讓你成為第二個老菸頭。」石墩上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大聲說道。

  其他人都附和道,我同意我也同意。

  「這群兔崽子,吃飽了飯,就想把鍋給扔了。咒我呢,」老菸頭罵道。

  「不過,這個主意我也能接受,小川子,你覺得呢?」老菸頭轉過身對若川說。

  「老菸頭,你知道的,村里人對我都很好。但是心裡有個結,總想要去解開它。」若川指了指心口說。

  「唉,難啊。過幾天你來我這,有東西給你。」

  老村長站起身,甩了甩袖子。提著小藤椅向村里走去邊走邊說道。

  「早點回去休息,看看遠方的天,黃朦朦的像要下雨的樣子。」老村長指了指大河上游的天。

  所有人都抬頭看了看,不一會,打穀場的村民們都散完了歸家了。

  ——————

  此時,離河東村兩百多里地的大河上游,岸邊的卵石堆中,陣陣黃煙瀰漫,整個山谷都充斥著黃色的煙氣。

  周邊的村落人都逃離了附近。都站在大山頂上,臉上充滿心驚的表情。

  「這是什麼?」有人問道。

  「誰知道啊,看著煙氣沒有啥危險啊。」

  「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地底下出來。」

  「不會是地龍翻身吧?這地方太近了,一定能禍及到我們啊。」

  有人說完這句話,唰的一聲,山頂上的人全部都散了。去鎮上的去鎮上,投靠親朋的投靠親朋。

  這些人剛走,一個小土堆樣的小山從地底下一下子頂了出來,小山上面沒有綠色,全都是赤紅色的岩石。山體上鵝卵石亂飛,帶起滔濤濃郁的黃色煙氣四起。


  ——————

  此時下游的很多村落都不知道上游變故,像往常一樣,休息的休息,玩耍的玩耍。

  若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體內的血液感覺和某種東西共鳴了一樣。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在老菸頭的耳邊響起。老

  菸頭開門一看,是若川。

  「這麼晚,還沒有睡呢?」老村長疑惑的問道。

  「老菸頭,我總感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心中有種悸動。」若川焦急的說道。

  「進來說吧」村長轉身把門給掩上了。

  若川坐在茶桌旁,說著自己的預感。

  「像某種東西在召喚一樣,像在大河的上游。」若川用手指了指上遊方向。

  老村長聞言一驚,急忙跑到裡屋拿來一個小木盒。

  「這是?」若川疑惑。

  「老李頭去世之前給我的,說是有關你的身世的,準備等你哪天決定要離開,我再準備給你的。不過今天你既然有不好的預感,也準備要走了,我提前給你吧」說著老菸頭把木盒遞了去。

  若川接過木盒,盒子不大,黑色方形,三寸見方大小。木盒很古樸,周邊雕刻著草木花卉。若川在手中顛了顛,感覺裡面有東西在響。

  「打開吧,裡面有關於你身世的信息。」老菸頭看著若川說道。

  「嗯」

  木盒最上一面有推拉蓋。若川慢慢打開一道縫隙,縫隙中有黃色的光透出。

  若川隨即抽開蓋子。

  一枚銅錢?不像,像是玉佩。

  「這是什麼?銅錢還是玉佩?」若川問道。

  「是玉佩,做成了銅錢的模樣。」老菸頭解釋道。

  「可為何只有一半?像是人為分開的。另一半會在哪裡?」若川說道。

  白色的玉佩,散發著黃朦朦的光。

  若川提起系在上面的繩子,玉佩在空中轉動。一閃一閃很有規律。

  若川很驚訝:「這種感覺,和我體內共鳴,有種熟悉感。」

  「之前老李頭給我那時,只是普通的玉佩,並沒有發光。」

  「還有一封信。」老菸頭指了指盒子。

  若川把玉佩放在一旁,另一隻手拿出一張紙。

  是老李頭留下來的,若川慢慢的坐回椅子上,雙手拿著信封。慢慢看著上面的內容。紙上內容不多,老李頭是個不善表達情感的人。只是寫上了發現若川的過程,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老去,小川子獨自踏上尋找身世的途中,肯定要困難重重。他在自己走之前把,自己知曉的全部知曉都寫了下來。不過他還是希望小川子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生活。不希望小川子背負太多。

  若川沉默著看著信,雖然他是心智堅定的人。但是此時眼角還是有些濕潤了。

  「老菸頭,我們這次應該要搬離這裡了。」若川著急起身對村長說道。

  「為何這樣說?」

  「來不及解釋,我自己也有感覺,加上看到了這封信,我覺得危險的感覺是真的。」若川把信遞給老菸頭。

  老村長接過信,快速看了一下。心裡的疑惑瞬間明了。

  「會有大河改道,淹沒村莊,十七年前,也有發生過,正是老李頭在河邊把你抱回家之後。那時候玉佩也是發光狀態。」老菸頭看著信嚴肅的說道。

  「我們要儘快通知村民們,要撤離,不管是不是真要發生,先全部撤離到洪山山頂。」老村長對若川說道。

  兩個人邊說著邊走出門外。若川順手將木盒和古銅錢玉佩收到身上。村長拿出很多年未用的驚鑼使勁的敲。

  鏘.…鏘.鏘.

  整個村子都響起了驚鑼的聲音。

  「鄉親們,大河改道,速速去後山山頂」老村長每敲一聲鑼就竭力嘶喊一次。

  若川則是一家一戶的去敲門告知。

  以他氣行境的修為,速度著實很快。腳下生風,如蜻蜓點水般,敲過每一家門,說明緣由。

  不一會大部分村民都集中在後山山腳。

  「大河又要改道了,為啥沒有徵兆?」一些人疑惑道。

  「誰知道啊,好像是十幾年前也有改道,不過那次是白天,很多村子都避免了損失。」一個年歲較大的村民說道。

  若川回到家中收拾好必要的東西也來到了山腳。

  若川前腳到,後面從遠處傳來一陣悶雷聲。

  轟隆隆,大地都在搖晃。

  「所有人上山。」老村長焦急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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