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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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鑫大廈頂層的行政酒廊,浪漫舒緩的法式音樂若隱若現地流淌著,寬敞明亮的空間裡擺放著一排排柔軟舒適的沙發,燈光在玻璃裝飾牆和水晶杯的折射下更顯得夢幻而絢麗。酒吧檯上擺放著各種亮晶晶的酒瓶和調酒器具,調酒師指尖起舞,各種酒液充分融合,酒香瀰漫在空氣中。

  周墨穿著裁剪細緻合體的灰色的休閒西裝,腳下是輕盈地白色板鞋,洋溢著健康的活力,頭髮整理的一絲不亂,顯得他乾淨而儒雅。今日的約會是周瑞欽給他安排的,主題當然不言自明,原本周墨是拒絕的,可聽說對方是耿氏的當家人耿天鳳,周墨的心裡便有了另外一重盤算。最近幾個棘手的案子查來查去都沒有方向,汪世琦、汪雨、耿天亮,包括父親周瑞欽似乎都跟這些事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近距離接觸過的只有耿天鳳,這樣的見面雖說不是周墨喜歡的,但是比起以警察身份找上門調查,這樣的見面方式或許更能讓對方放下戒備。

  周墨的目光在酒廊四周的沙發間徘徊,酒廊的侍者走上前,低聲詢問他要坐在拿,當周墨說出耿天鳳的名字時,侍者立刻滿臉笑意,引著他往酒廊角落處一個半包裹的獨立卡座走去,顯然這裡是耿天鳳的專屬。

  「耿總,你好。」周墨走進卡座,用富有磁性地聲音不卑不亢地打著招呼。

  耿天鳳依舊是法式慵懶復古捲髮,一條大溪地珍珠地項鍊泛著高級的螢光墨灰色纏繞在她修長的脖頸,一襲黑色的長裙,腳下是一雙鑲嵌碎鑽的高跟鞋,整個人看上去骨幹又魅惑。聽到周墨的聲音,她抬頭望了一眼周墨,眼前一亮,顯然周墨的外形是符合她的喜好的,她微笑了一下,指著對面的座位,聲音清冽地說:「請坐。」

  耿天鳳對於今日的會面原本沒抱有更多的期待,父親逝世後,她越來越覺得自己需要一個生活上的伴侶和事業上的助力,也有很多人涌到她身邊,懷著各種目的,但是她始終有自己的衡量標準。自從跟周瑞欽合作之後,周瑞欽幾次介紹過周墨的情況,對於周瑞欽的人品她其實並不看好,可是如今耿天亮步步緊逼,他身邊有汪雨出謀劃策,而自己就顯得勢單力孤,這次周瑞欽審時度勢地再度提起此事,耿天鳳也覺得此時需要一個幫手,與周墨見面能夠穩住周瑞欽的心,讓他更好的為自己效力,只要周墨不是跟周瑞欽一樣算計,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顯然,在她看到周墨的一瞬間,她似乎感受到了周墨眼神中與他父親完全不同的通透和明澈,是正氣麼?耿天鳳說不清楚,但是這種氣質是她在商海中難得見到的,她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她竭力保持著表面的冷靜理性,可內心中早已起了波瀾。

  周墨坐下,正琢磨著要如何開始今日的話題,侍者突然拿著酒單上前詢問他喝什麼,這樣的緩衝讓周墨頓時覺得鬆口氣,「一杯氣泡水。」周墨答道。雖然不是工作日,可是他覺得初次見面喝酒總是不好的。

  「不喝酒是怕違反規定?」耿天鳳笑著問道,顯然她也希望開場白能夠輕鬆些。

  「不,我比較愛喝氣泡水。」周墨答道。

  「冷靜理性,這算是職業特性吧。」耿天鳳像是對周墨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耿總對汪雨的評價如何?」周墨斟酌了一下,還是把話題引到了案子上。

  耿天鳳愣怔了一下,顯然她還沒適應周墨的跳躍思維,略思考了一下,說:「挺能幹的,可惜了,她是耿天亮的人。」耿天鳳的臉上閃過一絲輕蔑。

  「耿天亮不是你弟弟麼。」周墨追問。

  耿天鳳換了一個坐姿,冷若冰霜的地說:「弟弟,誰知道他是那女人跟誰生得野種。」

  「你認為他不是你父親親生的?」周墨已經回到了問詢的節奏,而不自知。

  「反正我不認,其實我覺得我爸也沒多心疼這個兒子,不然怎麼會把絕大多數的資產都給了我,還讓我掌家。老頭子大約心裡也有懷疑吧。」耿天鳳奚落般得陳述著事實。

  「耿天亮的母親呢?」

  「死了,比我爸還早兩年。」耿天鳳像是甩出去什麼包袱似的,用慶幸得口吻說,「虧她死的早,不然老爺子走了,她在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兒。」

  「你見過耿天亮的母親麼?」

  「沒有,我見她做什麼,她配麼?」

  「那她生前住在哪?」

  「馬來西亞,我爸給她在那買了一處房產,她死了之後,房產變賣了給她買了墳地,我爸也算是有情有義。」耿天鳳端起面前的紅酒,呷了一口,丹寧微酸的口感刺激著她,她突然反應過來,剛才一直被周墨牽著鼻子走,回答了他各種問題,她的臉色有些不悅,抗議似的問道:「周警官,你是來調查的吧。」

  周墨見耿天鳳意識到自己被拐進了問詢的溝里,忙強行解釋道:「抱歉抱歉,職業病犯了。」

  「一般人相親都是風花雪月,我們倆竟然在談工作。」耿天鳳半是自嘲地說,別的女人在她這個年紀或是談情說愛,或是相夫教子,而她只能在商海中浮沉,表面風光地躲著各種明槍暗箭。

  「耿總,並非一般人,口中談論的也一定不會是生活中的雞毛蒜皮。」周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雖有恭維之意,可聽起來確是至誠可信。耿天鳳的臉上似有找到知音的動容之色,可終又將情緒掩藏起來,化為了一汪波瀾不驚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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