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劉邦、任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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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扶搖心下頓覺暈暈轉轉:

  「停停停!李兄,這些事情我一個靠關係得來的守城裨將,真心聽不明白。」

  「以後只需要李兄你說要怎麼做,咱們照做便是。」

  趙扶搖心想,這後世之人的心眼也太多了些,把什麼事情都弄得頭頭是道的。

  套路太深了。

  怪不得許多人都想要回到上古時期小國寡民,無為而治的時代。

  大家腦子裡一天除了吃吃喝喝,根本沒有其他心思。

  在老四忙著點田造冊,李景隆抓緊機會大搞科研的時候。

  扶蘇還在讀書。

  沒有一個人會拒絕劇透。

  更不用說是自己所處的世界的劇透

  這無異於所謂重生之後,能夠預知未來,為自己帶來利益的爽快感覺。

  因此,扶蘇讀完《陳涉世家》之後,便專心閱讀《高祖本紀》。

  希望能夠從漢代建國的政策上,獲取足夠的策略。

  而他所讀到的劉邦,此時年四十七歲,正在被人從酒肆中驅趕出去。

  他穿著一身簡陋的麻布衣裳,腰上帶著一把劍,面貌已有風霜之色。

  但眉眼之間卻流淌著一股奇怪的、足夠年輕的朝氣。

  今日巡視完畢,正要來喝些酒暖暖身子。

  但被哄趕出來。

  「亭長大人明日帶夠錢財了,再來喝酒!」

  「實在不行,去您老丈人家籌措一些!」

  店小二高聲叫喊著,引得坐席之間一眾鬨笑聲。

  劉邦笑了兩聲,並無拘謹,拍打著自己的袖口灰塵:

  「大丈夫怎麼能跟女人要錢、更不用說,跟老丈人要錢!」

  「這酒不讓咱喝,就不喝了!」

  劉邦拍好袖子衣袍,拉緊腰間的束帶,摸了摸劍柄,正要邁步離開。

  又回頭道:

  「唉,列位。這幾日朝廷動盪,裡面不安實。」

  「大家都別出遠門,小心鬧起來戰事。」

  劉邦是泗水這一處的亭長,約莫等於二十里內的治安長官。

  背上的劍並非裝飾,勇猛的時候,也是拔出來追砍過小賊的。

  說完這些,正要扭頭就走,就有一人沖將出來,扯住他的袖子。

  來人體貌寬大,臉卻有些小:

  「劉季,你這又是從哪來的消息?別搞什麼滑頭,快快說來。」

  「今日要押送一些囚犯到縣裡去哩。」

  此人喚作任敖,乃是沛縣的獄卒。

  才從附近鄉下收押囚犯,這幾天就要送到縣裡面去。

  兩人是老相識,也是酒友。

  只不過劉邦兜里始終沒幾個錢,都是他請客。

  瞧著對方那嬉笑的模樣,任敖知道今日又得出點血了:

  「還不細細說來,今日這酒咱請了。」

  他拉著劉邦要回到位置上去。

  劉邦笑嘻嘻起來,反過來親切地抓住任敖的袖子:

  「咱就知道你這老朋友不捨得咱在外面吹了一天風,結果晚上連口酒都吃不下去。」

  說罷,竟然是反客為主,拉著任敖的手走在最前面。

  這便是劉邦的秉性,附近幾個酒肉朋友都知道的。

  即便是別人請喝酒,或者召開宴席。

  這老小子到了,便一副主人的模樣,看誰都是熟人。

  兩人落座,任敖臉色便擰巴起來,著急問道:

  「你可是從哪個朋友那,又聽到什麼消息?」

  他素知劉邦結交甚廣,雖然平日裡,即便是鄉野農夫也能調笑他幾句。

  但廣大朋友之中,難免有些寶貴的消息流傳出來。

  也不知為何,這些朋友見了劉邦,就掏心掏肺把事情說了出來。

  好像這老劉家的人,天然有個什麼魅力一樣。


  七年之前,呂家把女兒嫁給這混蛋,七年了,他們家連口肉都快吃不上。

  要不是老丈人家接濟,這會兒就要去喝西北風。

  鬼知道那老丈人當年看見這老小子之後,著了什麼魔。

  非說這傢伙有前途。

  呵、

  這七年來,都有人暗自猜測,是不是真正看上劉季的人,其實是老丈人。

  劉邦倒也不推辭,喝了口熱酒,就扯著任敖的袖子,道:

  「那人你認得,蕭何,咱們沛縣的主吏。前幾日我去述職,他說京城變動,鬧得厲害。」

  「聽說是公子胡亥繼位了,又說是公子扶蘇帶著大軍南下。哎喲,亂糟糟的。」

  「你是不知道,大澤鄉那邊,有一批押送徭役到漁陽戍邊的,時間趕不上咯。」

  「本來要造反起事,但一時間又聽聞,咸陽派出的使者在傳播公子扶蘇繼位的消息。要改革苛政。這下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老哥我實話實說,要真是胡亥繼位,咱都打算著把你這一批人直接放了。」

  任敖聞言,扯著自己袖子要拽回來,壓低嗓門:

  「你不要命啦!」

  劉邦喝著酒,滿不在乎道:

  「這送去縣裡的囚犯還不是要拉出來,送回到我這裡來,由我安排著送去徭役。」

  「這哪裡來得及嘛,沒有按時間送到,我的項上人頭就要沒了。」

  「到時候我就得往那山上一躲,嘿,誰都找不到。也免得牽扯到你身上。到時候,萬一我全家老小被抓進去。」

  「還得靠老弟你多照顧照顧。」

  任敖忍著拍桌而起的念頭,看著劉邦侃侃而談的身體,不由得督促起來:

  「你這平日裡沒個正形,好歹是個亭長。安心經營,總能積攢下來一些財物,和嫂子好好過日子不是。」

  劉邦喝下第三口,杯子裡面沒了個乾淨:

  「咱就是這樣的性子,其實也沒犯渾,沒做啥壞事勾當,又不動老婆嫁妝。」

  「現在京師那邊情況是否明朗,還不知道。如果真是公子扶蘇撥亂反正,繼位稱帝。這荒唐事不就不用做了?」

  「但是像咱這樣想法的人有,那就有不願意自在,就要鬧事的人。」

  「這些人難免起事,糾集起來。咱們還是小心點,不要牽扯進去。」

  喝完了酒,也說完了話,劉邦站起身子,滿意地打了個酒嗝,隨便拱了拱手算是答謝:

  「今日謝過老弟了,若是明日繼續出發,有需要哥哥我幫忙的,屆時開口便是。」

  從泗水亭到縣裡面去,走路也就半日路程。

  奈何路程上要經過芒碭山的山腳。

  那山腳路程還算是齊整,能容納馬車過路。

  可要是躲在山裡面去,便是鹽巴進了水盆子,啥都撈不著。

  近來其他郡縣路過的押送徭役的隊伍,也有失聯的。

  雖然沒有明確起事,但終究是個隱患。

  免得明日走在路上,被山裡面衝下來的人給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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