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有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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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夫羅微微皺眉,道:「拉定,我為左賢王,阿爸歸天前有令,我為王。你帶兵廝殺,實屬叛逆……。」

  「哈哈哈……,自古草原,勇者為王!既然你一意孤行,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衝鋒!」拉定喝道。

  兩萬騎兵化作滾滾洪流,衝出。

  於夫羅自知不敵右賢王與右谷蠡王聯手,然昨日圖塞傳來消息,這才領兵廝殺。為了王位,他也是賭上了身家性命,亦是喝道:「兒郎們,消滅叛逆,衝鋒!」

  兩支騎兵絞殺在了一起,一時間殺的難分難解,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於夫羅的部隊數目銳減,漸漸不敵。

  半個時辰後,於夫羅只剩下不足三成的兵馬,他遙望東方,露出懊悔的神色,「圖塞,汝的部隊到底在哪裡!」

  又半個時辰,想要逃跑的於夫羅被圍,被拉定無情的殺死。

  「從今日起,吾為匈奴王!哈哈哈……。」拉定興奮的大叫。

  然而遠處突然出現隆隆馬蹄聲,矚目遠望,便見東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一道黑線。

  「此必定是左谷蠡王的兵馬!」哈爾才說道。

  草原三大部落,分別在王庭,左右谷蠡王手中。其他部落較為弱小,人口多著也就數千人而已。

  殺了左谷蠡王才能夠鞏固王位,拉定素與圖塞有怨,便說道:「吾軍大勝,士氣高昂,當一戰擊殺圖塞……。」

  他便率領族中剩餘的勇士,衝殺了過去。

  一望無際的戰場,到處皆是屍體,馬屍。受傷者的嘶喊,受傷馬匹的悲鳴不絕於耳。圖塞見戰場中不再有左賢王的旗幟,大喜。然而確焦急悲涼的喊道:「左賢王!」

  「哈哈哈……,圖塞,你的主子已經死了!」迎上來的拉定囂張喝道。

  圖塞熱淚盈眶,悲喝道:「左賢王,圖塞晚來一步。今日定當殺死這叛逆賊子,為汝報仇!」

  拉定還有一萬餘人,與圖塞的部眾數量相當,然而他自持有武力,高呼著口號領兵衝殺了過去。

  「子龍賢婿,就靠你了!」圖塞說完,便高呼道:「拉定叛亂,草原勇士人人得而誅之,衝鋒!」

  就見他身邊一名身穿匈奴服飾的小兵,策馬首先疾馳而出,徑直向拉定奔去。

  草原勇者拉定都認識,見只是一員小兵,十分不屑,隨意揮舞大刀,喝道:「無名之輩,也敢與吾交手,受死!」當頭向那小兵砍去。

  誰知那小兵十分靈巧,只是微微側身便躲開了這一刀,單臂夾住刀柄,喝道:「吾乃常山趙子龍是也,納命來吧!」只見趙雲手中銀槍電射而出,瞬間洞穿了拉定的胸口。

  「什麼!汝是趙雲!」拉定無法置信,驚呼一聲墜馬而死!

  趙雲刺死拉定,馬不停蹄,撞進敵方戰陣,直往右谷蠡王哈爾才而去。

  「滾開!擋吾者死!」

  一柄銀槍,動若游龍,虛光連閃中,一名名匈奴騎兵墜馬。

  無雙單驅騎,竟無一人是一合之敵。

  剛剛衝鋒起來的王庭軍隊,見拉定墜馬,心驚中不戰先亂。

  「趙子龍真乃天神將也!吾若是有如此戰將,何愁草原一統!」圖塞趁機揮軍掩殺。

  科爾沁部落的兵馬見趙雲如此神勇,士氣大漲,接戰後頓時將群龍無首的王庭部隊殺的人仰馬翻。

  「哈爾才,納命來!」趙雲幾息之間,連挑三十名騎兵,透陣而入。

  「是趙子龍,是漢人的天神將!快退,快……。」哈爾嚇屁滾尿流,撥馬便走。

  然而他是在戰陣之中,四周皆是交錯密集的騎兵,一時間哪裡能夠脫離。

  趙雲趕上去,只是一槍,便取了他的性命。

  「右賢王死了,右谷蠡王也死了!」消息轉眼間傳遍戰場。剩餘的兵馬六神無主,頓時四散而逃。

  此時,甘寧才帶著陷陣營,四面合圍,攔住了這些想要逃跑的散騎。

  圖塞的臉上,是難言的喜悅,喝道:「投降者免死,抗拒著以叛逆處死!」

  王庭加右谷蠡王部落還有七八千人,首領以死不想抵抗,紛紛下馬投順。

  三日後,圖塞在王庭召開部落聯盟會議,他吸收王庭和右谷蠡王的部落,麾下人口十萬,帯甲三萬,成為了草原最強大的超級部落。於是順理成章,成為了新的匈奴王。


  交州南海郡,劉康的親衛楊勇,作為新任南海郡太守,來到交州有段時間了。

  雖然劉康能從現代世界購買各種藥品,但開發交州這種辛苦活,劉康自然不會親力親為了。

  楊勇是呂布的親衛出身,忠誠自然是不用懷疑的。而且他這幾年跟著劉康學到了不少東西,再加上甘寧開發遼東的成功經驗,所以楊勇對於接下這份重任,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至於南海郡太守,自然也是如甘寧那樣,由袁紹幫忙運作來的。

  這天上午,楊勇和往常一般,來到議事廳,他的謀士葛東和沈定正面對面的坐著,沈定一手支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葛東,葛東卻全神貫注的在看霹靂車的圖紙。聽到腳步聲,這兩人同時抬起頭來,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將軍。」

  「別急,一個個的來。」楊勇擺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燥。他坐在案前,沈定給他倒了一杯茶送了過來,葛東卻扯過圖紙,急不可耐的說道:「這圖不對,如果按照這個做,做出來的霹靂車最多一百多步。」

  楊勇笑了,沈定看了他片刻,也笑了。葛東見他們發笑,反倒有些蒙了,以為自己說錯了。

  「葛東,把這圖複製一份,然後把原圖封好。」楊勇輕描淡寫的吩咐道:「沈定,你也別閒著,發揮你的特長,寫一封上霹靂車書給朝廷,爭取再給我撈點好處回來。」他停頓了一下,又指了指沈定:「提一下我們的懷疑,提一下就行,不要說太多。」

  「喏。」沈定頜首領命。

  「葛東,哪兒覺得不對,你就改。」楊勇含笑道:「不要急著往船上裝,先試幾台,什麼時候你覺得滿意了,什麼時候再裝備戰船。」

  「喏。」葛東仿佛也明白了什麼,點頭應是。楊勇想了想,又道:「挑一些腦子活一點的做砲手,多培養幾個,以後就以他們為骨幹力量,訓練一隻砲營出來。不要怕花錢,我有的是錢。」

  葛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連連點頭。他喜歡在楊勇後面做事的原因就是楊勇捨得花錢,只要他認為值得的,錢像水似的往裡撒,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沈定,從明天開始,我們倆的任務,就是廣交朋友,特別是那些從西夷來的。」他撓了撓鼻翼,「請一個通譯,要好的,當然了,最好是你自己能把西夷話學通了,那才方便。」

  沈定翻了翻眼睛,有些不以為然:「將軍真想做海商啊?」

  「嘿嘿,遲早的,現在先做些準備。我跟你說,我們現在要打聽的,不僅是航道,各國的方物、習俗,更重要的是要了解航海的困難究竟是哪些,打聽得越清楚,準備越充分,我們成功的可能姓就越大。不打無準備之仗,這是以後做任何事的宗旨。」

  「嗯,這個我明白,孫子十三篇,第一篇就是廟算。」沈定點點頭。

  「這就對了,任何事,都要當成一場戰爭來打。」楊勇滿意的點頭示意,他呷了一口茶,想了一會,又說道:「你認識的人裡面,有沒有精通星象的?」

  「星象?」沈定眼前一亮:「你是說災異嗎?」

  「星象跟災異有個屁關係。」楊勇啼笑皆非,他連連搖頭,解釋道:「大海之中,最重要的就是辨別方位。海里水天一線,無山川河流可以辨認,只有星空才是可以最可靠的地圖,常年在海里行船的人漁民大多知道一點星象,但是他們只是憑口耳相傳,遠遠不夠,我要找幾個水平高的。」

  「噢。」沈定有些怏怏,手轉著茶杯想了片刻,然後看著葛東道:「那還用找嗎,葛東不就是箇中高手?」

  「他是懂,可是他的事情多,忙不過來。」

  「有幾個,我想辦法將他們請來。」

  「好!」

  「將軍,我把交州的情況向你通報一下吧。」沈定岔開了話題,從袖籠里掏出幾張紙攤在案上,楊勇接過來看了一下,是幾個人名,前面幾個全姓士,士燮排第一,交州刺史步騭排到了後面。

  「交州七郡,士家勢力最大,左將軍士燮是交阯太守,其弟士壹為合浦太守,士有為九真太守,剩下的四郡,南海太守之前由交州刺史步子山代領,陸公緒是鬱林太守,剛才已經說過了,他無心政事,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蒼梧太守步睿,是步子山的從弟,曰南太守黎景黎仲明,巴郡墊江人,是士燮之父士賜的故吏。」

  楊勇掰著指頭數了一下,感慨道:「七郡之中士家占了四郡,士家果然是土皇帝啊。」

  「不止四郡。」沈定搖搖頭,「南海郡雖然現在是步子山代領,可是士家的勢力依然不小。太守府中的人,大部分都是前任太守士武留下的故吏,士武的兒子士盛雖然只是交州水師中的一個定海中郎將,可是他手下有三百條船,是整個交州水師中實力最強的中郎將,就是交州水師都督也要讓他三分。」


  「是嗎?」楊勇吃了一驚,隨即又笑了:「比我這個盪海將軍可闊多了。」

  沈定也笑了,心道你就別提你那個盪海將軍了,這根本就是個笑話,就是曹操挖的一個坑。他停頓了片刻,見楊勇並無緊張的神色,倒有些吃不透楊勇在想什麼,只好繼續說道:「除了士家之外,交州最有實力的就是刺史步子山了。他控有南海和蒼梧兩郡,再加上鬱林,他的實力比士家稍遜一籌,但是他占有大義,士燮也很給他面子,所以大家相安無事,就算有什麼爭鬥,也不會撕破臉。」

  「怪不得他要把南海郡太守讓給我,是想拿我當刀使吧?」

  「將軍如果想做個真正的南海太守,必然要與士家發生衝突,縱使能贏,也是兩敗俱傷,曹操只要以南海不安為理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奪回南海控制權,而如果你輸了,那就更不用說了。」

  「果然是個坑。」楊勇摸起腰間那個南海太守印,撇了撇嘴。

  「時間倉促,我能打聽到的就是這麼多,還請將軍留意。」沈定將紙放到楊勇的面前,然後靜靜的看著他。楊勇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把紙折好收了起來,誇了一句:「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打聽到這麼多消息,沈定有功了。你趕緊收拾一下,回去休息吧。」

  「喏。」沈定心裡有些糊塗,他本來以為面對如此為難的局面,楊勇肯定會愁腸百結,向他問計的,可是現在看楊勇好象並不上心,倒讓他摸不著底了。

  安排好了沈定和葛東,楊勇這才回到內室。他的妻子張蘭疲憊的靠在榻上,臉色很難看,嘴角還有一些穢物,張小雲正忙著打水給她漱口,房間裡瀰漫著一股酸腐的味道。楊勇連忙趕上兩步,將張蘭摟在懷裡,輕輕的撫著她的背,關切的問道:「又吐了?」

  「唉。」張蘭有氣無力的點點頭,摸著還沒有任何跡象的肚子,眼神中既有幸福,又有一些不安,還有一些埋怨:「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怎麼不是時候。」楊勇知道張蘭在想什麼,連忙安慰道:「你不知道,阿母可等急了,等她收到我的家書,知道你有了身子,指不定多高興呢。」

  「可是……」張蘭抬起臉看著楊勇,眼神中掠過一絲擔心之色:「夫君現在遇到這麼多困難,我不僅不能幫你,還要勞你分心照顧我,這讓我如何能安啊。」

  「且。就那些貨色還算困難?」楊勇揮揮手,象是趕走一隻蒼蠅:「我隨隨便便想個辦法,就能捏死他們,哪裡還需要夫人出手幫忙。你安心的養身體,順順利利的給我生個大胖兒子,這比什麼都重要。我說你以後活動歸活動,可不能象以前一樣練武了,練練拳法就行,安全重於泰山。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要擔心錢,夫君有的是錢。就是吃不下去,也要勉強吃點……」

  張蘭看著絮絮叨叨的象個老太婆似的楊勇,心裡涌過一陣甜蜜,輕輕的倚在楊勇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仿佛一切都有了保障,心裡的擔憂漸漸的淡了些,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下來,不知不覺的沉入了夢鄉。

  楊勇撫著張蘭的肩,小心的理順一綹亂發,看著她疲憊而舒心的笑容,心情平靜得如風暴前的大海,他看向窗外,帶有海腥味的風輕輕的吹進來,帶著一絲絲暖意,可是他的心卻越來越冷。

  張小雲端著水盆走了進來,見楊勇象摟個孩子似的將張蘭樓在懷裡,連忙走上前去:「將軍,我來吧。」

  「沒事,你把手巾給我,我來給她擦。」

  張小雲猶豫了一下,將手巾上的水擰掉,遞到楊勇的手裡,楊勇接過來抖開,小心翼翼的擦去張蘭嘴角的嘔吐物,這才將她放在榻上躺好,蓋上一條薄被。「小雲,南方悶熱,你們可能不太習慣,可是夫人有孕在身,不能太貪涼,你要適時的提醒她。」

  「唉。小雲知道了。」張小雲連連點頭。

  「夫人胃口不好,可能不太想吃飯,你要多勸勸她,就算吃了就吐,也比不吃要強。第一次有孕,總是難熬的,現在沒有其他人在身邊,新買來的僕人也未必用得順手,你們兩個要費心些,不能再象以前一樣使小姓子,要不然我可饒不了你們。」說到最後,楊勇的臉色變得嚴厲起來,張小雲和剛剛走進來的張小月互相看了一眼,連忙點頭應是。楊勇平時很少這麼說話,猛然間沉下了臉,讓他們十分緊張。

  「好了,你們做事吧,有什麼粗活重活的,就讓外面那些小子做,你們安心照顧好夫人就行。」

  「喏。」

  士盛四十多數,身材高大壯實,和矮小精瘦的交州土著並不相同,看起來就有一股威勢。士家從王莽亂政時遷到蒼梧算起,成為交州人已經兩百年了,可是很奇怪,雖然他們家族中娶了不少交州本地的女姓,但是家族遺傳的高大身材卻一直沒有受到影響。士盛的母親就是土生土長的南海人,身高不足六尺,士盛卻足有七尺五寸,在南方人當中,這算得上高大了。


  憑著這一副身板,士盛天生的就有自信,父親士武已經死了快十年了,可是他在南海的威信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如果說有點遺憾的話,那就是他沒能繼承父親的南海太守之位,雖然領南海太守的刺史大人對他很客氣,但是沒有那顆印,他還是覺得不夠圓滿。

  他因此對伯父士燮有些不滿,如果當初士燮振臂一呼,封鎖五關,把步騭擋在五嶺以北,交州就是他士家的天下,士家完全可以建立起又一個南越王國,哪會象現在這樣,每年還要進貢馬匹、細葛等方物?

  這兩天他心情不太好,因為他聽說南海太守那顆印雖然不在步騭身上了,卻落到了楊勇的手中。楊勇?就是那個北邊來的小子?他不是來經商的嗎,怎麼又做上官了?什麼官不好做,偏偏做南海太守?難道步騭不知道這是他士盛的心病嗎?還有什麼盪海將軍,士盛一想起這個盪海將軍就渾身不自在。他士盛手下有三百多條船,近萬名將士,占了交州水師近八成的家當,不過才是個中郎將,那小子毛都沒長齊,卻是個將軍。憑什麼?

  將軍?老子看你這個將軍能做幾天。士盛惡狠狠的咬了咬牙,粗重的眉毛抖了抖,惡聲惡氣的問道:「那個什麼盪海將軍這幾天在幹什麼呢?為什麼一直沒露面?」

  他的親信幕僚吳敦暗自皺了皺眉,心道你雖然是南海一霸,可是人家是將軍,你是中郎將,官職比人低,你不去拜見他,還想他來拜見你?這話藏在他的心裡,可是他不敢說出來,他知道這兩天士盛心情不好,誰敢保證他不會一個大耳刮子扇過來?

  「將軍,聽說楊勇這兩天忙著查看夷市,一去就是一天,和那些西夷商人說些貨物的事。」

  「夷市?」士盛嘴角抽了抽,不屑的哼了一聲:「和那些蠻夷能有什麼好說的。還有呢?他有沒有去軍營?」

  「沒去。」吳敦搖了搖頭,「撥給他的五條船,三百人,他一直沒去領。也許,他也知道這只是敷衍他的吧。」

  「嘿嘿嘿……」士盛咧著嘴樂了,露出一口大黃板牙,他扯著嘴角一根特別長的鬍鬚,輕蔑的說道:「那可不行,他不到軍營去,怎麼知道誰是交州水師的當家人。吳敦,備一份厚禮,我們去請他。」

  「張君,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拖了這麼長時間,我一時半會又走不了了,耽誤了你的船期,真是慚愧。」楊勇充滿歉意的對張雋說道:「你看,要是實在著急的話,你就先一步?」

  張雋哈哈一笑:「不妨事,不妨事。我知道將軍現在公務纏身,肯定是走不開的,再說了,夫人有孕在身,也行不得遠路,是該靜養才是。將軍就安心的在番禺住一陣子吧,等下次來,再和將軍敘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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