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熱夜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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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騎乘赫拉米特的荒原牧人會給他們經過的地區帶來黃熱病!

  在歌利亞的帝國宣傳機構曾經常常這麼說,那些被國教劃歸為異端的人群常常會與罪惡和疾病掛鉤,為的是讓帝國公民們遠離他們。

  儘管最終某位生物賢者通過基因儀式確定那些讓人發燒並且身上長癤子的病完全是礦場的工業廢氣和垃圾的混合氣體濃度過高所引起的,再經由奴隸商人販賣到各個巢都,瘟疫就這麼傳播開來。

  但是這些真相除了上巢和中巢的某些官員知道,下巢的愚昧民眾依舊認為疾病都是外來者導致。

  他們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也很簡單,歧視其他巢都的遷徙者和從其他世界運輸過來的新歌利亞人,然後在帝皇升天節和焚罪節上多用自己的口糧錢買一些國教抄寫的贖罪劵。因為國教的贖罪劵在節日打折。

  不過在機械修會控制的索勒姆巢都周邊並不是如此,因為這裡只有永不停歇的工作,沒有人有精力會去細看那些國教的宣傳。在礦場周邊的小鎮上除了牧師每周會過來講講帝皇聖言錄,其他消息更是封閉,所以臨近荒原的小鎮居民們並不排斥與荒原牧人部落接觸,就連駐守的技術神甫也會與那些遊牧部落換取一些對他們來說有價值的東西。

  由癲狂的礦工們組成的混沌邪教隊伍被徹底消滅,小鎮的居民們高呼帝皇庇佑歡迎他們的荒原客人們帶著新的商品前來。要問為什麼他們不像技術神甫們一樣讚頌歐姆彌賽亞,機械神甫們總是讓他們幹活,而國教的牧師每一次來他們就都能休息一陣。

  暴風散去,恆星的光芒在地平線之下熄滅,黑暗重新籠罩住了小鎮。人們在鎮中心機械修會聖殿前的帝皇像下點燃了鉕素篝火,與荒原的客人們圍坐一起交換他們看得上眼的其他巢都商品。

  遠處機械修會運送礦石的列車時不時呼嘯而過,每次都能聞到一股硫磺和燒焦的味道。小鎮居民的工作之一就是幫助機械修會維護帝皇的鐵路,然後根據神甫們的指示亮起交通燈。

  外來者們的到來對這個閉塞的小鎮來說就像是節日,裝在曾經盛放劇毒物質鐵桶中的那些烈性的化合物飲品讓馬里斯想到了很早以前自己的副官提爾從黃昏突擊者軍團中帶來的一小壺難喝的酒,據說是他們剛剛回歸原體帶來的習俗。

  「那根本不能喝,簡直就是會讓人產生幻覺的毒藥。」

  馬里斯對那瓶他喝了一口就吐出來的東西這麼評價。

  「或許可以用來當做吐真劑,我的酷刑需要這東西。」

  一位軍團內的鞭笞之主如此說道。

  在讓荒原牧人和小鎮居民將混沌邪教徒的頭顱插在小鎮門口的鐵刺圍欄上之後,馬里斯確信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人會來襲擊了,那些鎮民乃至是那個聖殿裡的技術神甫都把埋在灰色披風裡的他當成了大一號的荒原遊牧民,因為那些遊牧民對於巢都人來說是神秘的部落,他們幾乎從不露出自己的面貌和皮膚,就連死去同伴的屍體都會儘可能回收。

  雖然有人會對他們感到好奇,但是由於這些部落人經常出入危險的輻射污染區,所以巢都人對這些蠻荒部落更多的是恐懼,加上語言不通更是難以讓他們對其有更深的了解。

  在黑暗的遮蓋下,帝皇像下的鉕素篝火是唯一的光明,除了那些遊牧民和鎮民,在巢都間來回奔波的奴隸行會也帶著自己商品在此歇息。

  他們的載具是一個八輪的巨型陸行器,但是仔細看時會發現那壓根不是用科技來驅動的,而是在四對輪子間各有幾名機仆推拉搖杆讓輪子轉動來保證陸行器的行駛,在發現了這一秘密後就連一旁的惡魔也大聲嘲笑那些愚蠢的凡人。

  馬里斯和惡魔以及他的僕人藏身在機械聖殿對面的簡陋棚戶樓頂,在一片黑暗中向下望著凡人們,他們的晚餐是烤蟲卵、烤蠕蟲加一大勺屍體澱粉。

  為機械修會神甫們工作的唯一好處就是不愁餓肚子,索勒姆巢都的各處都不缺鉕素冶煉裝置,所以這些屍體澱粉的鉕素精煉副產物反而占比更多,但也讓那一勺勉強可被稱為食物的物質口味變得更不像食物,更像是燒焦的塑料或者無味的木屑。

  蠕蟲是荒原常見的物種,在有機物堆積的地方常常能夠抓到,雖然味道像皮革但是總比屍體澱粉好一些。有很多倒霉蛋想捕捉蠕蟲為自己填飽肚子,但是倒霉到被少見的大個蠕蟲從地底鑽出吃掉也是常有的事。

  「哦,我的忠僕,你怎麼不去讓底下那個機油佬給你重新安裝一隻胳膊?只有一隻手臂可不好服侍你的主人。」

  惡魔大口撕咬著第三份烤蠕蟲,開心的問自己的僕人,曾經的巢都賞金獵人老鯊嘴。


  「我的主人,我沒有錢。」

  老鯊嘴趴在地上小聲回答道。

  「那我去跟通靈者談一談吧,領主的僕人怎麼能只有一隻手。」

  惡魔漏出一口陰森的白牙,馬里斯看到自己對面的暗夜猛禽已經徹底沒有了扎貝克的面部特徵,更像那些混沌邪教徒。

  「別做多餘的事,惡魔,索勒姆巢都就在眼前了。」

  馬里斯將自己的普羅特斯型動力斧浸入了一桶裝滿劇毒渣滓河毒液的塗料,那些原本來自諾斯特拉莫行刑官的儀式長戟斧如今是午夜領主手中的斬首利器。

  「不會的,放輕鬆。」

  惡魔站起身來眺望遠處的鉕素篝火,那裡的奴隸商人正在進行拍賣。惡魔的黃色豎瞳中映射出奴隸商人抓著電子鐐銬一個又一個向圍觀的牧人、技術神甫、還有小鎮居民展示他們所抓獲奴隸的牙齒。帝皇神像之下買家們的好奇目光盯著那些奴隸、他們有女人也有男人。

  奴隸商人向眾人展示他們的基因特徵和純潔度,往往純潔度越高的奴隸越能賣出好價錢。惡魔啜飲著可憐奴隸們的視線,在那目光掠過一名打扮精緻的奴隸少女之時,惡魔用分叉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那些還不上債又不願去勞動的人會被幫派販賣,提取他們的基因序列進行下一代奴隸的繁殖,然後經由被稱作鮮血行會的奴隸行會販賣到各地。有傳言說巢都角斗場的大部分角鬥士都是通過基因配對繁殖而來的特化人類個體,那些位高權重者最喜歡坐在高處看自己腳下的原始而血腥的搏殺。

  「她走在美的光彩中,像夜晚皎潔無雲而且繁星滿天;明與暗之間最美妙的色澤,在她的儀容和秋波里呈現;耀目的白天只嫌光太強,它比那光亮柔和而幽暗...

  ...嗤嗤嗤,我想要享用鮮血。」

  惡魔激動的搓了搓手掌,念了幾句難懂的詩。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不介意自己的腰間多一顆瘋子的頭顱。」

  馬里斯停止了用灰色披風擦拭動力斧,轉過頭去看向惡魔。

  「你的文化程度就像個歐格林,這甚至是泰拉的詩句,到底誰才是人類?」

  惡魔的語氣聽起來即懊惱又嫌棄,它頓時感到自己的食慾和興致都消失了。

  「哦,我的錯,諾斯特拉莫人不是泰拉人,你們壓根不知道什麼叫做白天,也不理解什麼是光的色澤。」

  惡魔擺了擺手,卸下自己血紅色的手甲,露出變得青灰色死屍一般的手掌,在一陣蠕動下,手掌的正中間微微凸出一個鼓包,幾秒後鼓包從中裂開,那是一隻琥珀色的眼睛。它把自己有眼睛的手掌高舉,對準底下的人群。

  「愚蠢的惡魔,像虛空艦的光矛一樣從那隻噁心的眼睛裡射出雷射,然後沐浴在那些凡人的鮮血中享受快感並不符合吾父的願望,不要做出沒有意義的事情。」

  「別用那個稱呼了,嚴格來說這具身體受到了我的祝福,我現在是受瑪基利亞布羅斯賜福的人類,亞空間的勇士。我已經找見通靈者了,在這裡等我。」

  惡魔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中,礦場小鎮和機械神教的殘酷壓榨讓馬里斯想起了自己渡過童年時期的精金礦場,那時也是這樣一個小鎮,礦場的工人們飽受大企業家和幫派的壓榨,自殺率遏制了人口的增長。

  他仇恨他的童年,還有他的家鄉,因為那是罪惡。馬里斯慶幸午夜幽魂的到來終結了諾斯特拉莫的罪惡,但是他不能忍受紋面伯爵和他的家族讓諾斯特拉莫又變回犯罪世界。遠處的奴隸拍賣聲刺激著他的神經,原本應該更加文明的第 41千年現在變得越發落後封建並且愚昧,到處充滿著狂信徒。

  帝國這該死的環境甚至害死了午夜幽魂,每當想到這裡馬里斯對腐敗帝國的仇恨就越深,到處都是酷刑和恐懼,這不是第八軍團承擔劊子手任務後還會出現的事情。如果罪惡和沾滿鮮血的手由午夜領主承擔了,那現在這些是什麼呢?

  要讓這個世界感受恐懼,摧毀這些腐朽世界的統治核心,把位高權重者的罪惡軀體拖到廣播顯現屏前直播行刑,要系統性的剝去一個社會的皮,痛擊他們掩蓋在暴政下的弱點。

  只有這樣,這個世界的人才會在破碎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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