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魔神子嗣？
這裡是隆吉的國境線外。
與核州市西區邊境的綠色矮山和五顏六色的難民帳篷不同，這裡更加的荒涼。
正是酷暑時節，偌大的太陽曬得稀薄的草地皺縮起來，低矮的樹木隨意生長，但占據大部分視野的還是焦黃的土地。遠處的地平線因為熾熱而顫動著。
「往那邊走是安國，」喊鮑爾下來的是一名地位更高的典獄官，他負責這次的押送，此刻他伸出手指指向前方道，「從這裡出發到安國邊境大概要100公里。」
不等鮑爾開口，他繼續道：「怎麼過去是你的事，你想去其他地方也是你的自由。但是，如果你還敢來隆吉的話……」
他冷冷地看著鮑爾·巴里道：「就小心你的腦袋吧。」
鮑爾低下頭，用沉默回應他。
鮑爾·巴里在監獄裡也是這副德行，即便拿棍子抽他也是一聲不吭，典獄官已見怪不怪，招呼兩名獄警把車廂門關上，接著回到副駕上。
兩輛裝甲車飛速駛離，只留下飛揚的塵土。
見裝甲車在遠處消失成一個小點，鮑爾才抬起胳膊舒展了一下身體。
太陽很大。
在沒有任何補給的情況下徒步走一百公里到安國是不現實的。
他打算先在周圍尋找水源。
這時，不遠處的樹叢里走出幾個人。
他們不知從何時就藏在那兒了，待裝甲車駛離後他們也跟著出來。
鮑爾·巴里有些警惕地看著他們。
一共五個人都是男性，穿著黑袍，在八月的大太陽下也不嫌熱。
這副怪異的打扮，加上信徒之間能互相感應的氣息……
這五人和自己一樣是熔岩魔神的信徒。
雖同為魔神的信徒，但鮑爾不覺得他們是來救自己的。
他們的面色看著可不善。
「鮑爾老兄，」五人為首的一名男人走到他面前，陰惻惻地開口道，「我們協助你完成了復仇，現在那件東西該給我們了吧？」
他說的是鮑爾·巴里原本承諾要給核州魔神教派的鱗片信物。
鮑爾·巴里並不意外，開口道：「東西不在我這裡，它被一個小嬰兒拿走了。」
他知道自己這話說出來很可笑。
一個小嬰兒居然拿走了他的信物還把他弄個半死，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他絕對不相信這種事會發生。
他也做好了這五人惱羞成怒然後毒打他一頓，甚至殺了他的準備。
不料，為首的那個男人臉色卻是一變。
「小嬰兒？」他皺著眉頭道，「你仔細和我說說當時發生了什麼。」
鮑爾·巴里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他還真相信自己的話了？還要聽具體細節？
鮑爾·巴里慢慢地將三個月前在查德伯恩婦保院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他說的十分詳細，比在審訊室和法庭上詳細許多。
鮑爾·巴里從昏迷中醒來時，一開始是迷茫。
在回憶起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後，他就逐漸開始感到害怕了。
一個嬰兒，看他的樣子應該才剛出生不久。
會吐人言，能奪走他的信物，甚至還能使用賜福……
種種跡象表明他絕對不是普通的嬰兒。
他甚至可能是……
熔岩魔神的子嗣。
這個念頭一冒出，鮑爾·巴里就無法停止不去想了。
那個小嬰兒使用信物賜福時，念的也是禱詞，但是內容和自己的有不少差別。
難道他念的才是對的？
自己這麼多年念下來難道都是錯的？
他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
如果他是魔神的子嗣，為什麼要襲擊作為教徒的自己。
難道是因為自己不夠虔誠？
因此觸怒了魔神，祂才會讓自己的子嗣降臨人間施加懲罰？
鮑爾·巴里回憶了一下自己的人生。
很遺憾，他好像確實不夠虔誠。
比如有好幾次他在準備祭祀儀式時就心慈手軟，放走了幾個本該作為祭品的人。
以及他沒讓自己的家人一同信奉魔神大人。
這樣還不足以觸怒魔神嗎？
或許自己失去心愛的女兒也是因為祂的懲罰。
不過鮑爾·巴里並不敢有絲毫怨恨，在典獄官和法官審問他時，他都將與小嬰兒有關的事隱去，只說自己當時是被什麼東西偷襲了，具體是什麼他還沒看清就昏死過去。
因為醫院走廊里的監控被他提前破壞了，所以沒有其他人知道當時走廊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也就不會懷疑到舒暢和舒俊身上。
但在同樣是魔神信徒的五人面前，鮑爾覺得自己終於可以開口了。
將那天發生的事說完之後，鮑爾猶豫了一下接著開口道：「我認為，這個小嬰兒或許就是魔神的子嗣或是祂在人間的化身，我們是不是應該……」
「子嗣？化身？」黑袍男人打斷了他的話，冷笑道，「別開玩笑了，鮑爾老兄。你在監獄裡或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袁副主教都死在了他手裡，他若真是魔神子嗣，為什麼要和我們這些忠實的信徒過不去？」
「這……」鮑爾有些驚訝。
核州教派的袁副會長他也是見過的，是位實力非常強大的老者，一根手指就能把自己滅了的恐怖存在。
而他居然死在了那個小嬰兒手裡？！
在和自己戰鬥時，那個小嬰兒的實力還不及自己，這才過多久他就能擊殺副主教級別的人物了？
鮑爾·巴里感到驚訝的同時，不由得更加相信那個嬰兒就是魔神的子嗣。
「不過，他或許確實和魔神有某些關係，」這時五人中的另一人突然開口道，「否則主教大人的態度也不會如此奇怪。」
「或許吧，」為首的黑袍男人恨恨道，「總之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後殺了他！」
「請帶上我吧！」鮑爾·巴里有些激動道，「我也想找到他！」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也想再看一眼那個小嬰兒。
如果他真是魔神的子嗣，那麼自己有必要保護好祂，免受核州市這幫數典忘祖的魔神教徒的迫害。
以及他也有些私心，如果能討好魔神之子，祂說不定能讓自己的女兒復活。
身為神明，復活一個凡人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你也想找到他？」黑袍男人有些玩味地看著他道，「可以，到時候有些危險的任務可以交給你來辦吧？」
「當然。」
……
查德伯恩婦保院最近來了幾個年輕人。
他們應聘的是安保之類的崗位，所以很輕鬆地就入職上崗了。
因為醫生罷工的事，醫院現在亂糟糟的。
沒人注意幾個新來的保安離開巡邏崗位，往資料室走去。
與核州市西區邊境的綠色矮山和五顏六色的難民帳篷不同，這裡更加的荒涼。
正是酷暑時節，偌大的太陽曬得稀薄的草地皺縮起來，低矮的樹木隨意生長，但占據大部分視野的還是焦黃的土地。遠處的地平線因為熾熱而顫動著。
「往那邊走是安國，」喊鮑爾下來的是一名地位更高的典獄官，他負責這次的押送，此刻他伸出手指指向前方道，「從這裡出發到安國邊境大概要100公里。」
不等鮑爾開口，他繼續道：「怎麼過去是你的事，你想去其他地方也是你的自由。但是，如果你還敢來隆吉的話……」
他冷冷地看著鮑爾·巴里道：「就小心你的腦袋吧。」
鮑爾低下頭，用沉默回應他。
鮑爾·巴里在監獄裡也是這副德行，即便拿棍子抽他也是一聲不吭，典獄官已見怪不怪，招呼兩名獄警把車廂門關上，接著回到副駕上。
兩輛裝甲車飛速駛離，只留下飛揚的塵土。
見裝甲車在遠處消失成一個小點，鮑爾才抬起胳膊舒展了一下身體。
太陽很大。
在沒有任何補給的情況下徒步走一百公里到安國是不現實的。
他打算先在周圍尋找水源。
這時，不遠處的樹叢里走出幾個人。
他們不知從何時就藏在那兒了，待裝甲車駛離後他們也跟著出來。
鮑爾·巴里有些警惕地看著他們。
一共五個人都是男性，穿著黑袍，在八月的大太陽下也不嫌熱。
這副怪異的打扮，加上信徒之間能互相感應的氣息……
這五人和自己一樣是熔岩魔神的信徒。
雖同為魔神的信徒，但鮑爾不覺得他們是來救自己的。
他們的面色看著可不善。
「鮑爾老兄，」五人為首的一名男人走到他面前，陰惻惻地開口道，「我們協助你完成了復仇，現在那件東西該給我們了吧？」
他說的是鮑爾·巴里原本承諾要給核州魔神教派的鱗片信物。
鮑爾·巴里並不意外，開口道：「東西不在我這裡，它被一個小嬰兒拿走了。」
他知道自己這話說出來很可笑。
一個小嬰兒居然拿走了他的信物還把他弄個半死，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他絕對不相信這種事會發生。
他也做好了這五人惱羞成怒然後毒打他一頓，甚至殺了他的準備。
不料，為首的那個男人臉色卻是一變。
「小嬰兒？」他皺著眉頭道，「你仔細和我說說當時發生了什麼。」
鮑爾·巴里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他還真相信自己的話了？還要聽具體細節？
鮑爾·巴里慢慢地將三個月前在查德伯恩婦保院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他說的十分詳細，比在審訊室和法庭上詳細許多。
鮑爾·巴里從昏迷中醒來時，一開始是迷茫。
在回憶起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後，他就逐漸開始感到害怕了。
一個嬰兒，看他的樣子應該才剛出生不久。
會吐人言，能奪走他的信物，甚至還能使用賜福……
種種跡象表明他絕對不是普通的嬰兒。
他甚至可能是……
熔岩魔神的子嗣。
這個念頭一冒出，鮑爾·巴里就無法停止不去想了。
那個小嬰兒使用信物賜福時，念的也是禱詞，但是內容和自己的有不少差別。
難道他念的才是對的？
自己這麼多年念下來難道都是錯的？
他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
如果他是魔神的子嗣，為什麼要襲擊作為教徒的自己。
難道是因為自己不夠虔誠？
因此觸怒了魔神，祂才會讓自己的子嗣降臨人間施加懲罰？
鮑爾·巴里回憶了一下自己的人生。
很遺憾，他好像確實不夠虔誠。
比如有好幾次他在準備祭祀儀式時就心慈手軟，放走了幾個本該作為祭品的人。
以及他沒讓自己的家人一同信奉魔神大人。
這樣還不足以觸怒魔神嗎？
或許自己失去心愛的女兒也是因為祂的懲罰。
不過鮑爾·巴里並不敢有絲毫怨恨，在典獄官和法官審問他時，他都將與小嬰兒有關的事隱去，只說自己當時是被什麼東西偷襲了，具體是什麼他還沒看清就昏死過去。
因為醫院走廊里的監控被他提前破壞了，所以沒有其他人知道當時走廊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也就不會懷疑到舒暢和舒俊身上。
但在同樣是魔神信徒的五人面前，鮑爾覺得自己終於可以開口了。
將那天發生的事說完之後，鮑爾猶豫了一下接著開口道：「我認為，這個小嬰兒或許就是魔神的子嗣或是祂在人間的化身，我們是不是應該……」
「子嗣？化身？」黑袍男人打斷了他的話，冷笑道，「別開玩笑了，鮑爾老兄。你在監獄裡或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袁副主教都死在了他手裡，他若真是魔神子嗣，為什麼要和我們這些忠實的信徒過不去？」
「這……」鮑爾有些驚訝。
核州教派的袁副會長他也是見過的，是位實力非常強大的老者，一根手指就能把自己滅了的恐怖存在。
而他居然死在了那個小嬰兒手裡？！
在和自己戰鬥時，那個小嬰兒的實力還不及自己，這才過多久他就能擊殺副主教級別的人物了？
鮑爾·巴里感到驚訝的同時，不由得更加相信那個嬰兒就是魔神的子嗣。
「不過，他或許確實和魔神有某些關係，」這時五人中的另一人突然開口道，「否則主教大人的態度也不會如此奇怪。」
「或許吧，」為首的黑袍男人恨恨道，「總之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後殺了他！」
「請帶上我吧！」鮑爾·巴里有些激動道，「我也想找到他！」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也想再看一眼那個小嬰兒。
如果他真是魔神的子嗣，那麼自己有必要保護好祂，免受核州市這幫數典忘祖的魔神教徒的迫害。
以及他也有些私心，如果能討好魔神之子，祂說不定能讓自己的女兒復活。
身為神明，復活一個凡人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你也想找到他？」黑袍男人有些玩味地看著他道，「可以，到時候有些危險的任務可以交給你來辦吧？」
「當然。」
……
查德伯恩婦保院最近來了幾個年輕人。
他們應聘的是安保之類的崗位，所以很輕鬆地就入職上崗了。
因為醫生罷工的事，醫院現在亂糟糟的。
沒人注意幾個新來的保安離開巡邏崗位，往資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