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準備工作
從邱高陽家到梁茵家，需要四十分鐘的車程。
路上的時間足夠盧冰俊向梁茵解釋清楚情況。
邱高陽沒去管盧冰俊是怎麼編的，他總不可能把事情全盤托出吧。
想讓一個謊言合理就只能再編造其他謊言。
不過邱高陽只管把舒暢先送回去。
要是梁茵女士不同意明早自己來接舒暢，他也樂得如此。
沒必要把一個月大的孩子捲入危險。
舒暢安靜地坐在邱高陽懷裡，把他放副駕或者是后座邱高陽都不放心。
儘管有幫派在西區混戰，但西區平日裡本來也就亂糟糟的，地廣人多，所以也看不出有太多變化。
邱高陽循著記憶將車停在梁茵家小區的門口，接著抱著舒暢下車。
盧冰俊和梁茵一家住在同一棟樓，而且是上下樓的鄰居，這他已經聽盧冰俊說過了。
在巷子裡轉了好幾圈，又向坐在自家門口納涼的老頭老太太問路後，邱高陽總算找到了梁茵一家所在的小樓。
按了按門鈴，迎接他的居然是舒俊。
邱高陽向他解釋了一下情況：盧叔叔有事情，他來送舒暢回家。
舒俊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盧叔叔每天都看著很累的樣子，可能又在加班吧。
「你母親還沒回來嗎？」
「老媽還在加班，她說最近有好多訂單，好像是什麼遊行拉橫幅用，要忙到很晚呢。」
邱高陽點了點頭，估計又是和難民相關的遊行，這事的動靜可比幫派混戰大多了。
隨後他便告辭離開。
順著樓梯往下走，一樓是盧冰俊家。
窗戶一片漆黑，似乎沒人在家。
邱高陽繞著筒子樓轉了一圈，沒看到有盯梢的。
幫派的人不來就算了，連警方都不來嗎？
這時一輛私家車開到不遠處的空地上，接著熄火停下。
沒人走下來。
邱高陽目不斜視，轉了個身神色自若地往外走。
前面也有輛車不知什麼時候停在那裡，老破小的光線昏暗，看不清車裡到底有沒有人。
原來包圍圈已經形成了。
邱高陽離開小區，驅車離開。
……
盧冰俊拿起電話聽筒，想了想還是先給女兒打過去。
女兒的電話號碼他還是記得的。
悅穎還在排練，盧冰俊在電話里還能聽到有電吉他聲傳出，他告訴她公司還有些事他得回去加班，晚上就不回來了。
「今晚有陌生人來找過你，或者打電話給你嗎？」盧冰俊問道。
「沒有，挺正常的啊。老爸你不用太擔心啦。」盧悅穎笑道。
「沒有就好，」盧冰俊也不清楚警方現在對自己是什麼態度，還沒通緝自己嗎，接著問道，「對了，你能把小茵的電話號碼報給我嗎？我手機現在沒電了，用的是單位的座機，我想打個電話給她。」
在記下樑茵的電話號碼後，盧冰俊打電話給梁茵，用的也是類似的理由，表示明天會找個朋友來接舒暢。
梁茵表示不用這麼麻煩吧，不過在盧冰俊的勸說下還是接受了。
盧冰俊掛斷電話，接著來到衛生間洗了把臉。
能把舒暢接回來，是建立在警方既沒有將警情向公眾通報，也沒發布對自己的通緝令的情況下的。
雖然核州警方確實不咋靠譜。
自己沒有像騰飛那樣遮住面容，警方很快就能確定他的身份。
而他又在直升機的鏡頭下使用了義體右臂。
普通人私自安裝義體，這種重罪警方肯定不會放過他。
殺死袁浩南就像推倒了第一張多米諾骨牌，後續的連鎖反應讓盧冰俊有些應接不暇。
儘管終點都是死，但他多少還是想死得有價值些。
可惜核州市的壞人太多，而他的力量太小。
把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全圖圖了，核州市就會變得更好了……嗎？
盧冰俊搖了搖頭，停止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義體抑制劑的持續時間比他想像的要短。
他的視線又開始有些模糊了。
還有一個人的電話沒有打。
是自己的妻子，也是他唯二記住的電話長號之一。
他的父母以及祖輩早已去世，老盧家到他這代只剩盧冰俊一人。
盧冰俊撥通了妻子的電話。
「歌仙嗎？是我。」盧冰俊道。
他妻子的名字叫歌仙。
「冰俊？怎麼這麼晚了還打電話給我？」
還沒等盧冰俊開口，歌仙又問道：「你是不是又喝酒了？我不在家你又亂來，上次體檢報告……」
「我沒喝酒，」盧冰俊笑著打斷她道，「今天真沒喝。」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接著道：「那你是要和我說什麼嗎？」
相處多年，她也差不多摸透盧冰俊的性子了。
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盧冰俊換了個話題道。
「嗯哼？」歌仙笑道，「輪到你來考我了？」
「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那時候你在加油站當臨時工賺學費吧，然後我離家出走結果在山裡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了山下的公路，我就順著路走到了加油站，結果看到了呆頭呆腦的你。」
「還說我呢，你那時候突然冒出來，我還以為是哪裡的野人呢，渾身破破爛爛，頭髮上還掛著樹葉。」盧冰俊笑道。
「有我這麼美的野人嗎？」歌仙不滿道。
二人同時笑出聲。
歌仙回娘家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兩人煲了許久的電話粥。
盧冰俊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邱高陽應該快回來了。
最後他開口道：「我接下來可能要出差一段時間。悅穎，你把她帶回娘家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接著開口道，「你有和悅穎說過這事兒嗎？」
「沒有，她肯定不願意吧，所以希望你來勸勸她。」盧冰俊笑道。
「你會回來嗎？你要出去多久？」
「可能會有點長呢，」盧冰俊抬頭望天，接著緩緩道，「我愛你，歌仙。」
「別整得跟生離死別一樣啦，不就出個差嘛，」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也愛你。」
掛斷電話後，盧冰俊舒了口氣。
好了，道別完該寫遺書了。
說不出口的話就寫下來吧。
這麼一看死前要做的準備還挺多。
……
林奇和蘇淳來到核州市警局。
了解完情況後二人來到整裝待發的警員和審判官們面前。
「林sir，我們先去安慶港嗎？自主會總部在那裡。」一名警員問林奇道。
「不，我們的工作重點是抓住以盧某為首的犯罪團伙！」林奇握拳道。
自主會？他才不蹚這趟渾水。
路上的時間足夠盧冰俊向梁茵解釋清楚情況。
邱高陽沒去管盧冰俊是怎麼編的，他總不可能把事情全盤托出吧。
想讓一個謊言合理就只能再編造其他謊言。
不過邱高陽只管把舒暢先送回去。
要是梁茵女士不同意明早自己來接舒暢，他也樂得如此。
沒必要把一個月大的孩子捲入危險。
舒暢安靜地坐在邱高陽懷裡，把他放副駕或者是后座邱高陽都不放心。
儘管有幫派在西區混戰，但西區平日裡本來也就亂糟糟的，地廣人多，所以也看不出有太多變化。
邱高陽循著記憶將車停在梁茵家小區的門口，接著抱著舒暢下車。
盧冰俊和梁茵一家住在同一棟樓，而且是上下樓的鄰居，這他已經聽盧冰俊說過了。
在巷子裡轉了好幾圈，又向坐在自家門口納涼的老頭老太太問路後，邱高陽總算找到了梁茵一家所在的小樓。
按了按門鈴，迎接他的居然是舒俊。
邱高陽向他解釋了一下情況：盧叔叔有事情，他來送舒暢回家。
舒俊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盧叔叔每天都看著很累的樣子，可能又在加班吧。
「你母親還沒回來嗎？」
「老媽還在加班，她說最近有好多訂單，好像是什麼遊行拉橫幅用，要忙到很晚呢。」
邱高陽點了點頭，估計又是和難民相關的遊行，這事的動靜可比幫派混戰大多了。
隨後他便告辭離開。
順著樓梯往下走，一樓是盧冰俊家。
窗戶一片漆黑，似乎沒人在家。
邱高陽繞著筒子樓轉了一圈，沒看到有盯梢的。
幫派的人不來就算了，連警方都不來嗎？
這時一輛私家車開到不遠處的空地上，接著熄火停下。
沒人走下來。
邱高陽目不斜視，轉了個身神色自若地往外走。
前面也有輛車不知什麼時候停在那裡，老破小的光線昏暗，看不清車裡到底有沒有人。
原來包圍圈已經形成了。
邱高陽離開小區，驅車離開。
……
盧冰俊拿起電話聽筒，想了想還是先給女兒打過去。
女兒的電話號碼他還是記得的。
悅穎還在排練，盧冰俊在電話里還能聽到有電吉他聲傳出，他告訴她公司還有些事他得回去加班，晚上就不回來了。
「今晚有陌生人來找過你，或者打電話給你嗎？」盧冰俊問道。
「沒有，挺正常的啊。老爸你不用太擔心啦。」盧悅穎笑道。
「沒有就好，」盧冰俊也不清楚警方現在對自己是什麼態度，還沒通緝自己嗎，接著問道，「對了，你能把小茵的電話號碼報給我嗎？我手機現在沒電了，用的是單位的座機，我想打個電話給她。」
在記下樑茵的電話號碼後，盧冰俊打電話給梁茵，用的也是類似的理由，表示明天會找個朋友來接舒暢。
梁茵表示不用這麼麻煩吧，不過在盧冰俊的勸說下還是接受了。
盧冰俊掛斷電話，接著來到衛生間洗了把臉。
能把舒暢接回來，是建立在警方既沒有將警情向公眾通報，也沒發布對自己的通緝令的情況下的。
雖然核州警方確實不咋靠譜。
自己沒有像騰飛那樣遮住面容，警方很快就能確定他的身份。
而他又在直升機的鏡頭下使用了義體右臂。
普通人私自安裝義體，這種重罪警方肯定不會放過他。
殺死袁浩南就像推倒了第一張多米諾骨牌，後續的連鎖反應讓盧冰俊有些應接不暇。
儘管終點都是死，但他多少還是想死得有價值些。
可惜核州市的壞人太多，而他的力量太小。
把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全圖圖了，核州市就會變得更好了……嗎？
盧冰俊搖了搖頭，停止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義體抑制劑的持續時間比他想像的要短。
他的視線又開始有些模糊了。
還有一個人的電話沒有打。
是自己的妻子，也是他唯二記住的電話長號之一。
他的父母以及祖輩早已去世，老盧家到他這代只剩盧冰俊一人。
盧冰俊撥通了妻子的電話。
「歌仙嗎？是我。」盧冰俊道。
他妻子的名字叫歌仙。
「冰俊？怎麼這麼晚了還打電話給我？」
還沒等盧冰俊開口，歌仙又問道：「你是不是又喝酒了？我不在家你又亂來，上次體檢報告……」
「我沒喝酒，」盧冰俊笑著打斷她道，「今天真沒喝。」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接著道：「那你是要和我說什麼嗎？」
相處多年，她也差不多摸透盧冰俊的性子了。
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盧冰俊換了個話題道。
「嗯哼？」歌仙笑道，「輪到你來考我了？」
「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那時候你在加油站當臨時工賺學費吧，然後我離家出走結果在山裡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了山下的公路，我就順著路走到了加油站，結果看到了呆頭呆腦的你。」
「還說我呢，你那時候突然冒出來，我還以為是哪裡的野人呢，渾身破破爛爛，頭髮上還掛著樹葉。」盧冰俊笑道。
「有我這麼美的野人嗎？」歌仙不滿道。
二人同時笑出聲。
歌仙回娘家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兩人煲了許久的電話粥。
盧冰俊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邱高陽應該快回來了。
最後他開口道：「我接下來可能要出差一段時間。悅穎，你把她帶回娘家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接著開口道，「你有和悅穎說過這事兒嗎？」
「沒有，她肯定不願意吧，所以希望你來勸勸她。」盧冰俊笑道。
「你會回來嗎？你要出去多久？」
「可能會有點長呢，」盧冰俊抬頭望天，接著緩緩道，「我愛你，歌仙。」
「別整得跟生離死別一樣啦，不就出個差嘛，」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也愛你。」
掛斷電話後，盧冰俊舒了口氣。
好了，道別完該寫遺書了。
說不出口的話就寫下來吧。
這麼一看死前要做的準備還挺多。
……
林奇和蘇淳來到核州市警局。
了解完情況後二人來到整裝待發的警員和審判官們面前。
「林sir，我們先去安慶港嗎？自主會總部在那裡。」一名警員問林奇道。
「不，我們的工作重點是抓住以盧某為首的犯罪團伙！」林奇握拳道。
自主會？他才不蹚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