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日曜東方 陽落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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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趙所嚴厲威脅,及張七意味深長眼神示意,李三四卻輕輕一笑,毫不在意挺直腰板,道:「信與不信,自在人心,但話說回來,你們單位近來諸事不宜,怕是那風水布局真出問題!」

  趙所一聽,頓時怒目圓睜,正欲發作,卻被突如其電話鈴聲打斷。

  接完電話,趙所一臉愕然,嘴裡喃喃自語:「真是邪門,幾十個馬桶,好端端的,怎全給堵上了?」

  趙所心中對李三四所言,仍是不屑一顧。

  李三四見狀,無奈搖頭,心中暗嘆:「信則有,不信無,世間奧秘,又豈是凡人能輕易參透」

  陰陽世界,玄妙莫測,真相如霧中花,只可輕描淡寫勾勒一二,卻難全然鋪陳。

  李三四深知此理,故不強求趙所全然信服自己言辭。

  畢竟當前李三四,尚未擁有足以撼動人心之力。

  而因果輪迴,乃是天地間最為莫測力量,遵循古老嚴格法則,有因方有果,無緣之果,猶如空中樓閣,終歸虛無。

  哪怕李三四道行已臻化境,面對浩渺因果之力,亦只能敬畏三分,不敢有絲毫輕慢。

  李三四踏入侷促之地,是因果之線牽引起始,慧眼如炬,洞察此地風水之弊,則是因果輪迴中,水到渠成結果。

  李三四已將所見所感,坦誠相告,至於趙所心中,信與不信天平,已非李三四所能左右。

  一切如同潺潺流水,順其自然,李三四心中明了,而真正智者,不在強加於人,在於點亮心燈,至於燈火能否照亮他人心田,皆看各自造化。

  因果既定,織就無形之網,如何巧妙使果與因交織圓滿閉環,全系趙所一人之身。

  風水之術,微妙深邃,非一眼即可洞穿奧秘。

  李三四匆匆一瞥,僅得院大概輪廓,但從那錯落有致擺設,已隱約窺見風水之局暗藏瑕疵。

  若不速速對這方寸之地加以梳理,李三四心中暗忖,趙所麾下或將有數人無辜受累,遭受無妄之災。

  正思忖間,一名警員神色慌張,腳步踉蹌闖入,面色如紙,急切言道:「趙所,緊急情況!市區發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肇事車輛疑似為我們局裡新購置那輛車!」

  話音未落,另一位本被指派調取監控錄像警員,一臉惶急撞開辦公室鐵門,喊道:「趙所,出事了!」

  趙所眉頭緊鎖,心中雖已波濤洶湧,面上卻保冷靜威嚴,厲聲道:「慌什麼!天大的事,也得沉得住氣!」

  話音未落,那警員聲音顫抖更加厲害:「老林他……他從二樓意外墜落,後腦勺受了重傷,滿地都是鮮血」

  此言一出,趙所臉色凝重無比,一旁張七,聽得心驚肉跳。

  儘管李三四所言句句屬實,趙所臉上,卻寫滿質疑。

  人生無奈之處,本就世事難料,非李三四一己之力所能左右。

  「你且在此守候,我前去探看一番」

  趙所話音未落,人已衝出辦公室,臨行之際,趙所眼神複雜難辨望向李三四,似藏千言萬語。

  僅這匆匆一瞥,李三四便心知肚明,趙所定會再度尋上門來。

  此刻,辦公室內僅餘一名警察值守,門扉大開,透進絲縷外界氣息。

  救護車刺耳鳴笛,劃破寧靜,捎帶些許,李三四與張七二人,被趙所引至他那獨立辦公室內。

  趙所輕車熟路,為李三四斟上一杯溫熱水,語氣中帶著好奇與急切:「方才辦公室人多口雜,你提及我們這風水不佳,能否細細道來?」

  李三四未及言語,徑直邁向窗邊,目光穿透玻璃,細細審視院落布局,道:「來,你先瞧瞧這個!」

  院中兩株參天大樹巍然矗立,高度直逼雙丈,其形宛若古塔,一左一右,對稱而設,枝葉伸展,如鋒銳劍,直指蒼穹。

  風水學玄妙邏輯中,此景被視作劍煞,單樹為鎮,雙樹兵戈,交加之勢,暗含衝突,隱有不和。

  樹冠如傘,遮天蔽日,自晨曦初露,至夕陽西下,再由皓月當空,局子主樓門戶,皆被繁葉密枝緊緊封鎖,仿佛日月之光,至此黯然失色,謂之日月無光。

  人本萬物之靈,吮日月精髓,調和陰陽,生生不息。

  若連續三朝,未得日光月華洗禮,便易陷混沌,精神萎靡。

  世間有那連綿陰雨之地,日月難覓,百姓受其影響,面容憔悴,神思恍惚,根源便在於此。

  張七聽聞此言,不禁愣在原地,對李三四身懷秘術,本就傾佩,不曾想李三四對風水之道,亦是行家裡手,見解獨到。

  趙所眉頭緊鎖,似對風水之說,既有疑惑,又含幾分思量。

  李三四適時打斷趙所言語:「我料先前那位風水大師,必定斷言此地風水格局,乃日曜東方之兆!」

  趙所聞言,不禁側目,而李三四繼續道:「那位風水大師所言非虛,劍煞與局中無雙盾牌,實則相生相剋,主樓以玻璃面朝東方,恰應日曜東方之說」

  「然而,只知日曜東方,卻不知其後尚有陽落西山之局,而這,才是整個風水布局精髓所在,需知風水之道,絕非走馬觀花所能洞悉」

  李三四話語,如同點破迷霧利劍,讓趙所神色變得凝重

  正所謂細微之處,見風水之聚,廣袤之間,藏風水全貌。

  浩瀚風水大局,無數小風水,如繁星點點,既相生相剋,又彼此依存,織就微妙自然圖譜。

  一草一木,皆蘊風水奧秘,一山一脈,亦訴風水語言。

  真正風水大師,若要洞悉一方水土吉凶禍福,必在兩個特定時刻,各施妙法,細細觀察。

  正午時分,烈陽高懸,金光灑落,熾熱之陽,萬物沐浴,風水之局,顯露無遺。

  亥時之夜,明月皎潔,銀輝傾灑,月光輕撫,大地柔和,風水之韻,別有風味。

  局子大門正朝東方,寓意迎接新生希望,當第一縷晨曦穿透薄霧,輕拂局子門檻,照射局子大院,為金光平坦大道。

  但世間萬物,皆有陰陽兩面,正如日出東方,輝煌大道,於晨曦鋪展,卻也預示日落西山,黃昏漸近。

  夕陽最後一抹餘暉,寓意居住於此的人,雖能沐浴片刻光明,卻需面對隨之而來的漫長黑夜,如此周而復始,構成歲月輪迴。

  若逢天狗食日奇景,天象異變,暗含不祥之兆,牢獄之災,緊隨其後。

  李三四心中暗自思量,自那新衙門落成以來,趙所麾下眾人,便陷入連綿不絕霉運之中,挨批受訓,處分連連,檢討報告,堆積如山。

  趙所本名趙飛,其名與院中景樹相映,形成對沖之局。

  單名為飛,凌雲之志,直上九霄,本翱翔天際雄鷹,卻被無形鎖鏈羈絆於此。

  局內正職,向來雙設,二人辦公室,窗欞各對一樹,古語云:一山不藏二虎,此景之下,即是雙正並立,雙樹為伴,也難讓吉事成雙。

  因飛之一字,孤雁南飛,獨翼凌雲,院落方正,人立其中,恰似「囚」字之形。

  趙飛雖身居高位,辦公室凌駕樹梢之上,看似超脫塵世,實則難逃方寸之地束縛。

  且那「口」字,栽下一木,便成「困」字,雙木成林,局限在此,難以逾越。

  日月之光,雖明亮耀眼,卻難透主樓大門,預示無法擺脫、自我囚禁。

  這般風水布局之下,若非趙飛身為正義之師,肩扛金甲冑,手持正義之劍,背靠無雙之盾,恐其麾下手足,所受不僅僅皮肉之苦,後續則性命之憂。

  趙飛眉頭緊鎖,神色焦慮,開口問道:「你可有破此困局之法?」

  此言一出,便知趙飛已全然信李三四言辭。

  既定世界,遵循軌跡,趙飛喬遷新署,本應春風得意馬蹄疾,踏仕途新高峰。

  然世事無常,麾下接連發生意外,如同冬日寒風,侵蝕趙飛前程,平添陰霾。

  李三四輕抬手指,引向庭院深處,趙飛只見兩株古樹,依舊矗立院中深處。

  李三四語帶玄機,道:「轉機,就藏綠意盎然之中。」

  提及昔日,為這新署布局風水高人,雖不能言全然無稽,但在李三四那洞悉世事天眼,此人不過略通皮毛,能繪日出東方,金光鋪就輝煌路,卻對日落西山,黃昏暮色視而不見,終究失之偏頗。

  然而,那風水先生,竟吩咐趙飛,在庭院中植下兩株景觀樹,以無聲之處,借上司仕途氣運,為麾下眾人擋去諸多災厄。

  李三四暗自揣測,這位風水師,怕是自知能力有限,半瓶子醋晃蕩,這才有讓趙飛植樹之舉,只是這般做法,反倒是刻意掩飾,透著此地無銀三百兩微妙。

  兩樹日出時分汲陽氣,日落之時染陰翳,表面陰陽和諧共生,實則既非純粹之陽,亦非幽深之陰,顯得不倫不類,頗有幾分四不像之意。

  最佳解決之道,莫過於將象徵趙飛那株古木,遷往東門之外,另一棵則妥善移植西牆之畔。

  如此布局,方能順應天時,日出之時,東門之樹,熠熠生輝,日落之際,西牆之影,安然歸寧,恰似世間萬物,皆循自然之軌,安然無恙,自在不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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