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順應時勢 聽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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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老僧身形一晃,如夜色幽靈,驟然向李三四疾沖而去,手中金剛杵閃爍寒光,攜著雷霆萬鈞之勢,直擊李三四天靈蓋,企圖一舉將其擊潰。

  李三四武藝超群,豈會坐以待斃,身形輕盈一閃,輕而避開老僧凌厲一擊。

  只見李三四身形如風,與老僧展開對決。

  兩人你來我往,拳風呼嘯,掌影翻飛,招式之間,皆蘊含千鈞之力,稍有不慎,便血濺當場。

  戰鬥愈發激烈,只留拳腳交加聲,迴蕩廟宇大殿。

  李三四拳法,如疾風驟雨,透萬千變化。

  拳影翻飛間,似蛟龍騰空,如穿雲裂日。

  李三四每招擊出,皆精準無誤,直取老僧要害,令其防不勝防。

  但老僧手持金剛杵,宛若山嶽沉穩,招式皆施展行雲流水,出神入化,反擊不急不緩,總能千鈞一髮之際,恰到好處化解李三四攻勢,既穩防線,又步步為營,逐漸壓縮李三四活動空間,令李三四難以覓得一絲破綻。

  就在這激烈交鋒緊要關頭,李三四眼神一閃,身形驟變,凌厲如風攻勢中,巧妙融入一招「猴子偷桃」。

  只見李三四右掌化為利爪,形如滿月,渾圓飽滿,蘊藏足以撼動山河力量,以近乎詭譎角度,向老僧下腹要害猛抓而去,企圖以此奇招打破僵局。

  老僧雖已傾盡全力,力圖抵擋那洶湧而來攻勢,奈何歲月不饒人,體力與往昔較之,已是雲泥之別。

  只聽老僧發出悽厲慘叫,身形不由自主地一晃,踉蹌向後退卻數步,雖拼盡全力欲穩身形,卻未能如願,重重跌坐在地。

  「阿彌陀佛」

  老僧輕嘆一聲,目光中滿是釋然,道:「施主道行之深,武藝之強,實乃老衲生平罕見,更令老僧欽佩的是,施主行事果斷,不拘一格,老衲今日算是開了眼界,此戰,老衲甘拜下風」

  老僧語氣,並無不甘怨懟,只因老僧深知,從李三四不顧一切,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招式之中,便已窺見李三四非凡之處。

  此刻老僧,強弩之末,鬥法中所受內傷,更是難以治癒。

  老僧本欲憑藉深厚武藝,在最後關頭力挽狂瀾,卻終究未能如願。

  然李三四亦未占到便宜,左肋遭老僧手中金剛杵重擊,好在未傷筋動骨。

  回溯至四載春秋前,張七義父溘然長逝,此變故如烏雲蔽日,讓張七老父終日沉浸哀愁,難以自拔。

  一日,張七老父,風聞附近有一座隱匿於偏遠山巒古剎,靈驗異常,老父毅然攜全家老小,前往燒香祈福,以求心靈慰藉。

  但世事無常,恰在那時,老僧已暗中接下了某位步入仕途之人密令,要對張七施展詭譎之術。

  那委託人許以重諾,一旦事成,張七財產,願分三成予老僧,作為酬謝。

  老僧面容,如暮靄灰燼,失全生彩,他深知自己油燈,將燃至盡頭,無法再見明日曙光。

  老僧嗓音低沉,緩緩言道:「步入仕途之人,心中皆有桿秤,深知強行扭轉他人命運之河,必將激起滔天巨浪,引來不可預知的災禍,正因如此,才將這逆天之舉,託付於老僧這把老骨頭」

  李三四眉頭緊鎖,滿心困惑,他不解望著老僧。

  老僧道行,亦算佼佼者,即便在八宗萬佛寺,或是二宗佛國寺內,雖難登住持之尊,但長老之位,定是手到擒來。

  李三四問道:「你既洞若觀火,明此路兇險異常,為何還要踏上這逆天改命荊棘之路?」

  若老僧以韋馱菩薩莊嚴法相為依歸,於香客虔誠許願之際,悄然施以微末慈悲,一願傳十,十傳百,口碑載道,香火定盛。

  且老僧又在古寺茶園邊緣,精心布置,遍植四季花卉,引得遊人紛至沓來,只為賞那花團錦簇美景。

  若此行事,香火錢自是絡繹不絕,如細流匯成江海。

  老僧面露慘然之笑:「自古道高一尺,佛高一丈,佛光普照,民心所向,而民心所向,又能撼動道統之基,帝王之氣,匯聚九州龍脈,其威嚴之下,官府中人,手握權柄,對世間高人隱士多有掣肘,老衲亦不能免俗,只得順應時勢,聽令行事」

  香火錢雖每日不絕於耳,於老僧而言,卻如同杯水車薪。

  老僧道:「茶園蔥鬱,花園芬芳,佛像莊嚴,廟宇古樸,一切維護,連同日常起居飲食,乃至鎮上孤兒院中,百名孩童嗷嗷待哺生計,每月所需龐大,單憑廟宇里稀疏香火供奉,斷然支撐」


  那步入仕途者,早已洞察老僧心中憂慮,兩人心意相通,不謀而合。

  仕途者承諾提供關於張七之父,及其摯友行蹤信息,作為交換,老僧則需施展神秘莫測幻象之術。

  「張七雖天生福澤深厚,命運多祿,然而,他命中貴人已然遠去,以他一家性命,換取數百孤兒未來光明,這權衡之下,又有何不妥?」

  老僧言畢,身形一晃,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染紅衣襟,他強忍劇痛,艱難盤腿坐下,目視前方莊嚴肅穆韋馱菩薩神像。

  神像此刻展現慈悲之容,其目仿佛穿透塵世迷霧,洞悉所有罪惡苦難。

  老僧心中卻如狂風巨浪般,翻騰不息,他雙眼充血赤紅,嘴角微微顫抖。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李三四都找不到反駁老僧絲毫理由。

  張七所積財富,確是足以造福一方百姓,老僧不過是順水推舟,無需背負任何因果之責。

  待張七百年後,自會投胎轉世,步入善道輪迴。

  那些孤兒,也因得善緣,後行善積德,至那天罰,自有曾遺棄孤兒無情父母承擔。

  李三四眉頭緊鎖,語氣帶幾分憂慮:「你已深陷執念,無法自拔,張七一家來世福報,誠然是遙遠未來慰藉,但眼下這塵世悲喜,他們又該如何承受?」

  老僧聞言,嘴角勾起笑,眼中閃爍超脫光芒:「老衲此生修行,不正是為鋪墊來世安寧嗎?紅塵紛擾,唯有心向菩提,方能覓得一絲清淨」

  話鋒一轉,老僧語氣中,卻流露不甘悵然:「老衲虛度光陰四十餘載,較之於你,資歷深厚,為何卻在修行之路,反倒落後於你這後起之秀?想當年,老衲如你年紀,足跡早已遍布天下,以佛法普度眾生」

  言罷,老僧緩緩起身,步伐蹣跚,朝著莊嚴韋馱菩薩神像,踉蹌走去,雙手微微顫抖,似在尋求神靈慰藉。

  心魔所困,老僧難除,欲行大道,棄小眾利,得大眾生,卻失初心,難成佛果。

  紅塵世間不平事,縱是高人亦難掌。

  老僧道:「油盡前,還請施主大發慈悲心腸,老衲小徒,不過聽命行事,張七一家,皆老僧施法所致,與小徒無多因果,老衲已命小徒下山還俗,煩請高人,莫為難老衲徒兒,留他性命」

  馬若知亡,其鳴則哀,人若將死,其言也善。

  老僧所求,李三四自是不會應允。

  山中多年,所積經驗,李三四深知斬草需除根,否則定是後患無窮。

  巨蟒有情可諒,刀疤心慈手軟,若非龍虎相爭,李三四尋道之路,尚未下山便已夭折。

  而今時逢律法,科技充斥世間,縱道行高深,也難擅取他人性命。

  古時武林,快意恩仇,高人鬥法,精彩絕倫,只載勝負,不錄終局。

  對死法怪異,官府不乏能人異士,開壇做法,十之八九,能循查相。

  殿外,李三四見天色已暗,對張七道:「老僧與入仕者為主謀,小僧輔之,那小僧已逃下山,我要用廟宇開壇做法,讓小僧受天罰因果!」

  老僧無力回天,廟宇結界已破,韋馱菩薩神識消散,難阻李三四斬盡殺絕。

  李三四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咒語加深,溫度驟降,陰冷寒氣,瀰漫開來。

  那小僧曾得老僧命,觀張七之子面相,因果交聯,李三四可輕而易舉追蹤。

  古人有云,和尚若逃,廟宇難跑。

  廟宇存,氣息存,道行高深者,可用廟宇施法,於千里之外,取敵首級。

  若是尋常,李三四施法,需沐浴更衣,尋黃道吉日,戒葷腥,香禱告,叩日月,禮天地,貢品奉,方能乾坤借法。

  此番鬥法,老僧逆天而行,天道相助李三四,倒是省去不少事,但天道已察李三四,故李三四亦需儘快前往滬市,尋太虛真人庇護。

  腰系二錢串,步踏妙演法,李三四所施之術,可將焚靈魂業火,以因果之力點燃。

  小僧道行不高,定難以抵禦,智力若被抽空,只可成衣衫襤褸、目光呆滯少年。

  若李三四取小僧性命,官府高人定會現身,尋李三四麻煩。

  雖將老僧肋骨盡數打斷,但其之死,官府高人亦難尋蹤跡,且從科學而言,老僧屬於正常器官老齡衰竭。

  話說李三四所系銅錢,為民間聖人所用,依道行層級,串銅錢數枚,懸於腰間。

  仙家道士,道袍區分,佛門弟子,頭頂戒疤。

  老僧屋中,尋得一張定金支票,金額千萬,定是那入仕者所予酬勞。

  山腳下,李三四將支票遞給張七,道:「於你曾經家產而言,此千萬微不足道,若你使用得當,下半生亦衣食無憂,此財你自留,無需與我瓜分之!」

  張七難料,自己一念之差,竟能結識高人,更是大仇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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