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變法·和天子同拒諸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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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司寇都不敢念出來。

  光是第一個,他都覺得腦袋離家。

  祈新卻是無所謂道:「只是寫一寫,又沒有傳播出去,是商議嘛,又不是全都適合此時的祈國。」

  「就第一個,尊……」

  「不可言!」大司寇緊忙攔住祈新。

  祈新無奈,只得道:「那鄭伯不就是如此?」

  「咱們祈國難道在鄭伯眼中,比蠻夷能好多少,不也是除之而後快?」

  「果然,諸國之君在面對違背《周禮》的事情,敢做而不敢說,更不敢當!」

  大司寇一啞。

  鄭伯為天子左卿,且鄭國幾乎包圍了成周之地。

  還經常打著天子的旗號,討伐不臣,會盟攻打國家,排除異己,增長自己的威望……

  這,誰能說不是尊王攘夷的一種呢?

  「不,應當說是挾天子以討不臣……他還沒有真的尊王之心。」

  「雖為王之左卿,可天子卻不滿他許久。」

  祈新可是知道不久之後,天子與鄭伯戰,鄭伯手下的將領箭射天子,使得天子威望大減的。

  而那個地方……很巧。

  正是長葛!

  祈國北方被鄭國吞吃的一塊土地!

  這正是祈國改變現狀的一次機會!

  如果能把握,雖說不能真的『尊王攘夷』,但卻可與天子搭話。

  在天子與鄭伯交惡中,趁機奪回長葛,更甚是鄢地、汝陽!

  可是……難度極大……

  「叔新在憂愁何事?」

  史伯此刻睜開雙眸,眸光晦朔不定,好似看破歲月,看見了未來。

  他道:「若是也想行『尊王攘夷』之事,或許老夫有法。」

  殿內眾人一驚。

  只見史伯周身八氣流轉,道韻升騰,其氣勢漲了又漲!

  極位大能!

  史伯竟然是一位極為大能!

  霎時,史伯就收斂了道韻,回歸一質樸老頭樣。

  他道:「尊王攘夷,祈國還做不到,而挾天子以討不臣,不說做不到,這也不是長遠之計。」

  「不若……和天子同拒諸國?」

  和天子同拒諸國!

  何解?

  史伯扶須道:「和實生物,同則不繼。」

  「咱們和天子,兩人不同心,一個為自己的天子尊位,一個為祈國的延續發展;以此產生共同的利益,也可稱作合作。」

  「而這份合作的內容,就是一同擋住充滿野心的諸國!」

  「當然,合作終有結束之時。」

  「只需記得以利益相交,皆大歡喜就是。」

  殿內無聲。

  大司寇與大司徒都在思索。

  這似乎,可行!

  大司寇突而道:「有餓意了,一會飯菜皆涼,吃了有傷食的風險,咱們先入座。」

  祈新一夜思索,傷神費腦,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聞聲就找了一桌坐下,也不含蓄,大口開吃。

  「沒個規矩。」

  大司寇瞪目,但大司徒卻是拉住大司寇。

  「少年人多吃多長,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別去惱他。」

  大司寇這才依言坐下。

  「您怎能縱容他……」

  本還欲說,但看祈新吃得開懷,也就暫且住嘴,他心中還是想著史伯之言——和天子同拒諸國!

  這更為重要!

  大食無言。

  而等吃畢後,讓近侍撤去。

  史伯先是拿出一卷帛書,遞給祈新,道:「昨夜有一近侍來尋我,言說叔新在找《周易》,此書我看過,也細看,不過《周易》的那些註解卻是記不清了,只記得總綱數百字罷了。」

  「至於我自己領悟的,到時能註解一份……不過我並不認為自己註解的是對的。」


  「所以,我就寫了總綱,至於能領悟什麼,只能靠叔新自己。」

  帛書懸飛,被一股清風托舉,落入祈新手中。

  祈新先不看,只拿出佩劍善長。

  「不瞞諸位,叔新能新到竹簡上的東西,與此物有關。」

  祈新指著善長劍身上的紋路。

  「革?」

  三人雖然相距幾丈,但卻看得清楚,那流光溢彩的紋路,正是一個『革』字。

  「革故鼎新,怪不得是要變法。」

  史伯道:「倒是符合《三兆》之言,是大道對叔新的一種預示,提點。」

  聞言,大司寇心中對祈新變法的事情,也不由遲疑。

  他羞赧道:「叔新,之前我言說不可,只是激動之語,還請恕之。」

  「但是,咱們可絕不能照搬竹簡上寫的。」

  「應當如史伯之策,依照祈國情況而定言。」

  祈新聞聲,古怪道:「叔父難道認為新是一個衝動之人,不會思考?」

  大司寇一啞。

  祈新說自己不衝動,誰還能比他更衝動的?

  「叔新自醒則可。」

  言畢,不再說話。

  大司徒在一側哈哈一笑。

  「好了,咱們都是為祈國而謀,一二衝突並不礙事,先來說說這變法之事吧。」

  變法之事?

  不是和天子同拒諸國嗎!

  怎麼一躍就到要變法了!

  大司寇一愣。

  可史伯也出聲道:「這竹簡上的條例,都是好東西,惜哉!」

  「咱們祈國還不能用盡!」

  還想用盡!

  大司寇瞪目!

  這竹簡上的一套下來,先不說祈國如何,其餘諸國必定先將祈國挫骨揚灰,焚燒個乾淨!

  祈新適時道:「對於變法之事,我有一條底線。」

  「優待好人,善待普通人,懲處惡人!」

  「勞者多得,能者高位!」

  「所以竹簡上的一些東西我暫時還不想啟用。」

  「比如那廢除爵位世襲之事。」

  「此刻祈國中,君主與貴族皆逃,而留下的人中,只有幾位可以稱得上貴族。」

  「能與國同存者,國必與其同存!」

  「我之後會對諸位進行封賞,與國同存。」

  祈新並不準備廢除爵位,把祈國弄成……人人一等的國家,因為這個春秋戰國決定了,沒有平等。

  對於祈新的言論。

  史伯孤身一人,倒是沒有什麼舉動。

  而大司徒雖說是許氏同族,但他的族人逃離,只有他一人留下,也無多說。

  只有大司寇的百里家,與此相關。

  大司寇蹙眉。

  他道:「百里家雖然留下,但功不足以得高位,我也不過是一戰俘,不敢受之!」

  祈新笑笑不言。

  「至少保證,國不滅,百里家不滅,至於興盛與否,要看百里家自己。」

  聽聞此言,大司寇才鬆了眉頭。

  祈新繞開這個話題,面色變得鄭重。

  「隨著《周禮》的崩塌,祈國只會越來越危險,不肖幾年,怕是日日能聞兵伐之聲!」

  「與其日日提心弔膽,不如搏一搏!」

  祈新目光明亮,炯炯有神地望向史伯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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