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雲灣上下，後果自負！
「反正誰愛嫁嫁！我！章五娘！這回兒！不嫁！」
夕陽下，小碼頭，被漁民少女指著罵的那群中壯年人有些惱羞氣急——這群人隱隱以三人為首，從站位來看，麻子臉絡腮鬍的威嚴中年人是老大，富家翁模樣慈眉善目的是老二，三角眼的壯漢是老三。
老大厲聲訓斥道：「你這妮子怎麼跟長輩們說話呢？反了天是吧？」
章五娘背對著夕陽哼了一聲。
老二打圓場道：「五娘啊，不嫁就不嫁，咱們和你爹再商量就是，但六合寨的人還在呢，這樣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誰在意誰笑不笑！」
老三以長輩的語氣板著臉道：「五娘，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不知道什麼叫顧全大局？事情也不是就指望在你身上那麼兒戲！」
「顧全大局？」
章五娘呵呵冷笑一聲道：
「若是顧全大局，花承弼那老王八蛋那麼多小妾生的女兒，邵三叔怎不以身作則去求娶一個，結兩家姻親之好？即便邵三叔有心無力，認不了那老泰山，怎不去認作義父？邵三叔的身份，不是比我四哥去認，顯得更有誠——」
「夠了！」
老大氣得絡腮鬍發抖，擼起袖子怒聲大步朝章五娘而去——
「混帳東西！還識得禮數嗎？怎麼跟長輩說話呢？立刻，給你三叔道歉！不然看老子不抽死你！」
一旁的三角眼壯漢老三，臉色隱隱難看。
漁民少女章五娘靈巧拔腿就跑出小碼頭，一邊跑一邊大叫：「小杖受大杖走，道歉的事下回兒再說，反正，誰愛嫁誰嫁，有本事就把我綁著嫁過去！」
「這女子氣死我了！」老大似是顧及顏面，沒法去追，只能一臉怒氣望著章五娘跑開的背影，然後回到人群里，滿臉歉意地跟那臉色難看的老三說些什麼。
這一群人頓時七嘴八舌，吵哄哄的，也聽不清誰在說什麼了。
好一陣說完後，便也散開了。
…
…
小碼頭外，映著夕陽的水波中，沒人能發覺，一條鱷雀鱔微微將頭探出水面，打量著他們———曾在雙流黑市有過一面之緣的章修文，陪著那威嚴中年人，將其他人大半送走後，朝著章五娘跑開的方向而去。
而那被嗆的壯漢老三，則是走向了疤臉漢子泊船的那處小碼頭。
甄皓仁望著這一伙人，若有所思：
「花東城交代，雲灣水匪有三位當家，大當家是章麻子，三當家名叫邵智沖，眼下看著不像是一條心。」
「盯我的人，回來是跟三當家邵智沖復命。」
「是章麻子把追拿我的這事，交給了三當家邵智沖負責？還是，只是邵智沖自己的主意？」
「如何才能先確保最大程度安全地救出李二柱？若他還活著的話。」
甄皓仁一路思索，跟著那三當家邵智沖，回到了東邊小碼頭，只是其便進了木屋院落里，沒法再打探消息。
他便在附近找了一圈，果真在眾多船隻里，找到了李二柱的烏篷船。
『不出所料，不過，將人撈出來前，還是先不要動手，防止事態惡化，增加撈人的難度。』
甄皓仁漸漸有了些思路，他冷冷望了一眼三當家的碼頭屋子，魚尾一擺，重新繞回到灘涂前方。
日落前，在灘涂西南角落，找到了章修文，應是他妹子的章五娘，正在一處棚子前幫忙收拾晾曬的漁獲，章修文邊幫著收、邊不知道跟他妹子說些什麼…………那棚子處離水邊太遠，甄皓仁只能遠遠地看，聽不到。
『最大程度確保李二柱安全的法子，只能是交涉談判了，先跟那章修文接洽看看。』
甄皓仁冷眼收回目光，復潛回水中，魚尾輕擺，往霧瘴灘的方向……今日時辰不合適，變換形態的食物衣服等，他也要進行準備。
…
…
翌日。
薄霧欲退，日光漸盛。
雲灣灘涂，西南角，昨日傍晚一起同章家兄妹、在棚子裡收漁獲的一老婦，走到灘涂水邊的一艘烏篷船前，正欲取些什麼東西，卻見———粗布麻衣的一個清秀少年郎，正坐在烏蓬下的船艙里，大口吃著幾個大苞米餅子。
「你……是誰家的？」老婦一愕，以為是營地里誰家的人，卻很是面生，她根本不認識。
甄皓仁沒廢話，給這老婦扔過去幾錢碎銀，道：「勞煩嬸子去幫忙通稟章修文兄弟一聲，就說………十月初五，雙流黑市買寶魚的主顧，謝過章修文兄弟的提醒，今有要事來尋，煩請一見。」
「你——」
老婦面色一變，知道了不是自己人，拿著銀子轉身就跑。
不一會兒，烏篷船周圍，來了好幾個漢子，戒備地提防著。
甄皓仁照常吃餅，船邊就是渾水，在這湖澤上，他無懼之。
待他吃完餅子，薄霧退去，日頭東升——
烏篷船外的灘涂邊上，一道人影急匆匆走來，正是章修文。
章修文先是令那幾個從旁戒備的漢子散去，才走進灘涂泥地，踩進澤水裡，來到了烏篷船頭處………自雙流黑市後，兩人這是再次碰面，不過當時甄皓仁蒙著面，對章修文來說，卻是初次相見。
章修文快速掃了一眼甄皓仁的面容，面上不動聲色，卻是比當時神情鄭重客氣，他站在船邊水裡，略一拱手道：
「可是……甄兄弟？」
人名樹影，不說甄皓仁的一系列事跡，就說那日，章修文可是知道，花東城出動了不少人手，竟沒抓到甄皓仁………這本事可是實實在在的，特別對於在澤上討活的人來說…………而實力，就是讓人尊重的前提。
如今，更是神不知鬼不覺，來到了他們一夥的老巢。
…
甄皓仁淡聲道：「那日先謝過章兄的提醒了。」
「沒有沒有，不值一提。」章修文頓了頓，道：「卻不知，甄兄弟今日特地來尋，是為何事？」
甄皓仁面無表情盯著他看，好一會兒，才道：「章兄不知？」
章修文心下一沉，道：「確實不知，還請甄兄弟相告。」
「那還請章兄上船來坐著說。」
待其從水裡上船，甄皓仁與他分坐船艙靠近頭尾的兩端，才緩緩沉聲道：「敢問章兄，不知甄某，可有得罪過雲灣上下？」
「自是沒有。」
甄皓仁當即一字一句冷聲道：「既然甄某沒有得罪過雲灣，那不知雲灣為何要動甄某的人、覓甄某的蹤？章兄，我這人做事前，習慣先把話撂在前頭，我今日過來，一為要回我的人、二為要一個交代！若我的人有所閃失，雲灣今日最好讓甄某葬身於此，不然，雲灣上下，後果自負！」
音聲鏗鏘，章修文驟然色變。
夕陽下，小碼頭，被漁民少女指著罵的那群中壯年人有些惱羞氣急——這群人隱隱以三人為首，從站位來看，麻子臉絡腮鬍的威嚴中年人是老大，富家翁模樣慈眉善目的是老二，三角眼的壯漢是老三。
老大厲聲訓斥道：「你這妮子怎麼跟長輩們說話呢？反了天是吧？」
章五娘背對著夕陽哼了一聲。
老二打圓場道：「五娘啊，不嫁就不嫁，咱們和你爹再商量就是，但六合寨的人還在呢，這樣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誰在意誰笑不笑！」
老三以長輩的語氣板著臉道：「五娘，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不知道什麼叫顧全大局？事情也不是就指望在你身上那麼兒戲！」
「顧全大局？」
章五娘呵呵冷笑一聲道：
「若是顧全大局，花承弼那老王八蛋那麼多小妾生的女兒，邵三叔怎不以身作則去求娶一個，結兩家姻親之好？即便邵三叔有心無力，認不了那老泰山，怎不去認作義父？邵三叔的身份，不是比我四哥去認，顯得更有誠——」
「夠了！」
老大氣得絡腮鬍發抖，擼起袖子怒聲大步朝章五娘而去——
「混帳東西！還識得禮數嗎？怎麼跟長輩說話呢？立刻，給你三叔道歉！不然看老子不抽死你！」
一旁的三角眼壯漢老三，臉色隱隱難看。
漁民少女章五娘靈巧拔腿就跑出小碼頭，一邊跑一邊大叫：「小杖受大杖走，道歉的事下回兒再說，反正，誰愛嫁誰嫁，有本事就把我綁著嫁過去！」
「這女子氣死我了！」老大似是顧及顏面，沒法去追，只能一臉怒氣望著章五娘跑開的背影，然後回到人群里，滿臉歉意地跟那臉色難看的老三說些什麼。
這一群人頓時七嘴八舌，吵哄哄的，也聽不清誰在說什麼了。
好一陣說完後，便也散開了。
…
…
小碼頭外，映著夕陽的水波中，沒人能發覺，一條鱷雀鱔微微將頭探出水面，打量著他們———曾在雙流黑市有過一面之緣的章修文，陪著那威嚴中年人，將其他人大半送走後，朝著章五娘跑開的方向而去。
而那被嗆的壯漢老三，則是走向了疤臉漢子泊船的那處小碼頭。
甄皓仁望著這一伙人，若有所思：
「花東城交代，雲灣水匪有三位當家，大當家是章麻子，三當家名叫邵智沖，眼下看著不像是一條心。」
「盯我的人，回來是跟三當家邵智沖復命。」
「是章麻子把追拿我的這事，交給了三當家邵智沖負責？還是，只是邵智沖自己的主意？」
「如何才能先確保最大程度安全地救出李二柱？若他還活著的話。」
甄皓仁一路思索，跟著那三當家邵智沖，回到了東邊小碼頭，只是其便進了木屋院落里，沒法再打探消息。
他便在附近找了一圈，果真在眾多船隻里，找到了李二柱的烏篷船。
『不出所料，不過，將人撈出來前，還是先不要動手，防止事態惡化，增加撈人的難度。』
甄皓仁漸漸有了些思路，他冷冷望了一眼三當家的碼頭屋子，魚尾一擺，重新繞回到灘涂前方。
日落前，在灘涂西南角落，找到了章修文，應是他妹子的章五娘，正在一處棚子前幫忙收拾晾曬的漁獲，章修文邊幫著收、邊不知道跟他妹子說些什麼…………那棚子處離水邊太遠，甄皓仁只能遠遠地看，聽不到。
『最大程度確保李二柱安全的法子，只能是交涉談判了，先跟那章修文接洽看看。』
甄皓仁冷眼收回目光，復潛回水中，魚尾輕擺，往霧瘴灘的方向……今日時辰不合適，變換形態的食物衣服等，他也要進行準備。
…
…
翌日。
薄霧欲退，日光漸盛。
雲灣灘涂，西南角，昨日傍晚一起同章家兄妹、在棚子裡收漁獲的一老婦，走到灘涂水邊的一艘烏篷船前，正欲取些什麼東西，卻見———粗布麻衣的一個清秀少年郎，正坐在烏蓬下的船艙里，大口吃著幾個大苞米餅子。
「你……是誰家的？」老婦一愕，以為是營地里誰家的人，卻很是面生，她根本不認識。
甄皓仁沒廢話，給這老婦扔過去幾錢碎銀，道：「勞煩嬸子去幫忙通稟章修文兄弟一聲，就說………十月初五，雙流黑市買寶魚的主顧，謝過章修文兄弟的提醒，今有要事來尋，煩請一見。」
「你——」
老婦面色一變，知道了不是自己人，拿著銀子轉身就跑。
不一會兒，烏篷船周圍，來了好幾個漢子，戒備地提防著。
甄皓仁照常吃餅，船邊就是渾水，在這湖澤上，他無懼之。
待他吃完餅子，薄霧退去，日頭東升——
烏篷船外的灘涂邊上，一道人影急匆匆走來，正是章修文。
章修文先是令那幾個從旁戒備的漢子散去，才走進灘涂泥地，踩進澤水裡，來到了烏篷船頭處………自雙流黑市後，兩人這是再次碰面，不過當時甄皓仁蒙著面，對章修文來說，卻是初次相見。
章修文快速掃了一眼甄皓仁的面容，面上不動聲色，卻是比當時神情鄭重客氣，他站在船邊水裡，略一拱手道：
「可是……甄兄弟？」
人名樹影，不說甄皓仁的一系列事跡，就說那日，章修文可是知道，花東城出動了不少人手，竟沒抓到甄皓仁………這本事可是實實在在的，特別對於在澤上討活的人來說…………而實力，就是讓人尊重的前提。
如今，更是神不知鬼不覺，來到了他們一夥的老巢。
…
甄皓仁淡聲道：「那日先謝過章兄的提醒了。」
「沒有沒有，不值一提。」章修文頓了頓，道：「卻不知，甄兄弟今日特地來尋，是為何事？」
甄皓仁面無表情盯著他看，好一會兒，才道：「章兄不知？」
章修文心下一沉，道：「確實不知，還請甄兄弟相告。」
「那還請章兄上船來坐著說。」
待其從水裡上船，甄皓仁與他分坐船艙靠近頭尾的兩端，才緩緩沉聲道：「敢問章兄，不知甄某，可有得罪過雲灣上下？」
「自是沒有。」
甄皓仁當即一字一句冷聲道：「既然甄某沒有得罪過雲灣，那不知雲灣為何要動甄某的人、覓甄某的蹤？章兄，我這人做事前，習慣先把話撂在前頭，我今日過來，一為要回我的人、二為要一個交代！若我的人有所閃失，雲灣今日最好讓甄某葬身於此，不然，雲灣上下，後果自負！」
音聲鏗鏘，章修文驟然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