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霸道的妖女,被迫的相公,無能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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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2章 霸道的妖女,被迫的相公,無能的夫人

  銀月如刀,被遮掩於黑雲之內,隱約落下幾縷月光。

  纖薄水霧殘垣斷壁間瀰漫,劍南城內的百姓大多避難,但還有些距離稍遠的江湖客,神情一片駭然,偌大劍南鎮,此刻半數已成廢墟·這定是武魁之威。

  娘嘞——最近蜀地怎麼這麼多武魁啊?

  沙沙偶有碎石在雨水沖刷下滾落在地,清脆作響。

  稍早之前,一棟屋檐上,蕭遠暮望著趙無眠離去的背影,喘了幾口氣,默默調息幾個周天,便頓覺身後傳來一道極為冰冷的視線。

  蕭遠暮無需回頭,也知出自何人。

  她淡淡回首,遠處,陳期遠先前被丁景澄一拳砸進一棟屋舍,此刻將身體從殘磚瓦礫中拉出,一腳端開身旁石磚碎屑,使其化作粉,他則提著九尺大槍,

  自廢墟中走出。

  他先看了眼劍南城外的殘影,再看了眼提劍準備跟著趙無眠一同追殺的慕璃兒,繼而仰首望著遠處屋上的蕭遠暮,面無表情。

  趙無眠死不得,否則大離會亂,他與趙無眠也有情分在身,於是前來幫忙,

  逼退聖教一夥,已是算是仁至義盡。

  雖不知慕璃兒為何會出現在此地,又為何溝通天地之橋,但這估摸是趙無眠提前安排的吧,他腦袋瓜向來不錯-他去追殺,慕璃兒護佑,雖然有孟婆在,

  殺了丁景澄的可能性還是不大,但肯定不至於被反殺。

  那他自然也沒必要跟著不如省些力氣,了結自己的私事。

  「懷一一」

  陳期遠吐了口血沫,用衣袖擦擦嘴角血跡,提著九尺大槍飛身站至屋檐,長靴壓在瓦礫發出「咔」一聲,他舞了個槍花,在雨中帶出幾抹水線,沿著屋脊朝蕭遠暮的方向緩步前行。

  走的並不快,但那股擇人而噬的氣勢卻讓他周身的雨點都隨之輕晃。

  蕭遠暮頓知陳期遠定然一眼看出她的身份。

  她這副樣子,瞞得過世人,但瞞不過與她有血海深仇的槍魁。

  當初忻州,槍魁胞弟陳澄宇一眼就能認出趙無眠的挽月弦—他一介宗師,

  何德何能有如此眼力,真當蕭遠暮的武功誰都能見?

  不外乎日夜求索。

  陳澄宇尚且如此,槍魁只會更甚。

  恐怕在蕭遠暮與孟婆纏鬥間,陳期遠就已在暗中觀察武功路數,最終得以篤定,但更多的,恐怕還是陳期遠身為武魁的執念與直覺,讓他剛來劍南便注意到了蕭遠暮—當年陳期遠在晉王的幫助下,入宮感悟奈落紅絲,滿腦子都是殺了蕭遠暮。

  這執念已經成了他溝通天地之橋的基石—而武魁的直覺,很多時候都算半個未下先知。

  這讓他們逃過了許多必死之局,但直覺太准,有時也未必是好事便如此刻。

  「蕭遠暮我沒猜錯吧?」陳期遠站在屋脊邊緣,與蕭遠暮相隔一條兩丈長街,隔雨觀望,淡淡道。

  蕭遠暮側眼警著渾身是血,宛若煞神的陳期遠,美目望了眼劍南城外,自知趙無眠此刻難以趕來,便微微頜首,「是我。」

  既然身份已經被仇家猜出來,那以蕭遠暮的心氣,自然不會藏頭露尾。

  慕璃兒正飛身朝趙無眠的方向趕去,注意到蕭遠暮與陳期遠的劍拔弩張,忽的停步,柳眉緊,知道兩人恩怨———

  她沉吟幾秒,還是提著劍飛身站至蕭遠暮身側,「陳期遠,如你所見,她現在狀態很差,成了這副幼女模樣堂堂槍魁,也會恃強凌弱了?」

  「呸一一」陳期遠又吐了口血沫,淡淡冷哼一聲,「江湖仇殺,不是比武打擂,蕭遠暮狀態差,趙無眠又不在,身邊更無太玄宮的人護佑-此時不殺,難道還等公平公平單挑嗎?小閻王莫不是以為我陳期遠是什麼遷腐之輩?我可不是羊舌叢雲。」

  聞聽此言,慕璃兒頓知一場惡戰跑不了—-她想去幫趙無眠一塊追殺丁景澄,但也不可能坐看陳期遠一槍挑了蕭遠暮。

  她知道趙無眠與蕭遠暮的感情深。

  觀雲舒相比之下就沒慕璃兒如此俠肝義膽,善解人意蕭遠暮死不死,半點不干她事,除非蕭遠暮求她,否則她可不會舔看臉迎上去幫忙,因此只是朝此地警了一眼便飛身趕向劍南城外。

  可別讓趙無眠被反殺了。

  蕭遠暮看了眼慕璃兒,她有和陳期遠廝殺一場的心理準備,反正兩人目前狀態都算不上好,陳期遠畢竟受了不少傷,真打起來,雖然肯定鬧不出人命,但敦勝敦負還真不好說,若再加上慕璃兒·

  她剛剛突破,正是氣勢如虹之時,若同蕭遠暮一起圍剿陳期遠,勝算肯定不小。

  沒想到有朝一日劍宗的人會幫她這妖女..有點古怪。

  陳期遠對局勢當然清楚,但他若是就這麼簡單放棄,也不配被喚槍魁他看嚮慕璃兒,眼神微凝,「什麼時候突破的?」

  「方才劍斬慕不歸,以報殺父之仇—焉能不突破?」

  陳期遠淡淡笑了聲,「巧了,我也要報殺父之仇。」

  慕璃兒沉默,兩人境遇差不多,自然理解陳期遠的心情,但立場不同,也沒必要多言—·陳期遠不可能放棄這仇,方才幫趙無眠逼退聖教一夥,已經是看在此前情分上,如今他想報仇,誰也挑不出毛病。

  而江湖向來不是講理的地方。

  慕璃兒淡淡提劍。

  蕭遠暮則問:「你知道本座為何殺你爹?」

  陳期遠淡淡道:「我需要和你分個對錯?堂堂太玄宮宮主也會如此天真?」

  蕭遠暮微微搖頭,「老槍魁想要錯金博山爐,查到了展顏簪,更是順藤摸瓜,查到了不該查的東西·——絳珠玉,由此與趙無眠起了爭執,差點殺了他—

  就這麼簡單。」

  慕璃兒稍顯錯看了眼蕭遠暮,老槍魁查到了絳珠玉不就是洛湘竹?

  洛湘竹的娘親曾經是伺候辰國皇室的醫女—這種國讎家恨,沒必要讓她一個下人背負在身,加之她對燕王念念不忘,因此當初辰國太子妃衣兒才放她離去。

  這麼多年,蕭遠暮等人明知絳珠玉在洛湘竹體內,卻從未對洛湘竹下手,是看在她娘親當年的情分上,不願將她牽扯進這江湖事至少,也得等集齊其餘琉璃四玉後再尋洛湘竹。

  這算蕭遠暮,趙無眠他們對洛湘竹的一種保護..·既然如此,肯定不能讓這消息被老槍魁捅出去。

  於是趙無眠當年獨自去找老槍魁,能談就談,不能談就打-但沒打過,於是蕭遠暮勃然大怒,提著刀一個人去了無極天上門要說法,這才於鄱陽湖陣斬老槍魁,那也是蕭遠暮的成名之戰。

  恩怨就是如此,難說誰對誰錯..而且如陳期遠所言,對錯也不重要。

  自己爹都被人殺了,還講什麼對錯?

  他是人,不是聖人。

  他練武,不是為了講對錯,是為了自己決定對錯。

  陳期遠一言不發,只是默默抬起九尺大槍。

  寂寥長街歸於沉默,寂靜無聲。

  稍遠充當看客的江湖人面面相,怎麼還沒打完啊?

  彭他驟然發力,掠過長街,長槍直刺,雖然麋戰一場受傷不輕,但面對殺父仇人,明顯是拿出十二分的實力,威勢半點不減。

  慕璃兒心底微沉,自己徒兒還在追殺聖教一夥,她則被陳期遠攔在此地,不由擔心,但斯殺間沒有失神的功夫,心中暗嘆一口氣便提劍迎上。

  就在此時,劍南之外,劍光好似流星刺破雨幕,眨眼飛出百丈距離,好似雨夜驚鴻在兩人之間猛擦而過,在雨中留下一抹純白的水光尾跡。

  諷諷此刻才傳出一聲『咻」的破空聲,將幾人的刀光劍影驟然壓住!

  蛋長劍刺入長街盡頭的樓閣,一連刺破數面圍牆,洞穿三棟屋舍,才驟然釘在一面刻著『劍南』的鎮城之石上,石面遍布裂痕,劍身則不斷震顫。

  劍鳴近乎響徹整座劍南,鎮上死寂一瞬後,驟然嘈雜,無數人齊齊朝著劍南鎮外看去,慕璃兒與陳期遠不由收招,回身落地,側目看去。

  趙無眠提著無恨刀身化黑影,幾個起落便落在慕璃兒與蕭遠暮之側,觀雲舒稍微落後幾步。

  趙無眠氣喘如牛,鼻尖嘴角不知為何一直往外溢血,他用雨水隨手抹了把臉上的血,明顯是匆匆趕來。

  慕璃兒與蕭遠暮稍顯啞然,沒料到趙無眠居然這麼快趕回來陳期遠眉看他,沒在意趙無眠有沒有殺了丁景澄,而是忽的問:「小子,

  你目前的狀態.」

  蕭遠暮柳眉輕了下,看向趙無眠,注意到他的手都在發抖。


  趙無眠與孟婆談完後,其實天魔血解的時限就已經到了,得虧有觀雲舒接應,否則他怕是得晃晃悠悠走小半時辰才能趕回來觀雲舒告訴他陳期遠要尋仇,趙無眠自然不敢耽擱,連恢復的時間都沒留給自己,咬著牙又調動了天魔血解趕過來。

  他還是第一次間隔如此之短使用這秘法,此刻只覺自己渾身發燙,好似火燒」完全就是在拼命。

  不過趙無眠並沒有在意這些,抬起無恨刀指著陳期遠,「別扯這些虛的,不是要報仇嗎?今天我話選這,不給我干趴下,你別想如願。」

  殺父之仇在此,陳期遠不會妥協,趙無眠也知道他不會妥協,因此沒必要多談—..不似孟婆,趙無眠與陳期遠沒有和談的可能。

  陳期遠就知道趙無眠會這麼說,但顯然沒想到趙無眠會為了蕭遠暮拼命成這樣·他可沒有溝通天地之橋啊,如今這狀態,讓他毫不懷疑沒打幾招趙無眠就會原地暴斃。

  蕭遠暮杏眼輕眯,不由用團扇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一言不發——-每次趙無眠在外說話時,蕭遠暮大多時間都不會插嘴。

  說不定她其實是賢內助的類型·

  以兩人的關係,也不必深究誰為誰拼命這種小事,多談矯情。

  蕭遠暮不說話,但慕璃兒可不會如此,她眉梢緊,冷眼望著陳期遠,「徒兒的狀態你也知道·既然要打,就約個時間,等你們兩人都恢復好,要麼·....」

  「要麼你就死在這裡。」觀雲舒意識到趙無眠目前的狀態不不對勁,不由搶了慕璃兒的話頭,眼神也是極冷。

  指望她們講武德,純屬痴人說夢,趙無眠目前狀態不好,能擼袖子一起上,

  肯定不會讓兩個男人單打獨鬥。

  趙無眠,觀雲舒,慕璃兒,蕭遠暮,四人圍攻陳期遠-兩方其實都算老弱傷殘,除了慕璃兒,沒一個狀態好的,但真要打,也沒一個怕的。

  陳期遠沉默,算是意識到趙無眠要保護蕭遠暮的決心有多麼堅決。

  「你能保護蕭遠暮一時,還能保護蕭遠暮一世?」

  趙無眠跟吐唾沫似的吐了口血,而後道:「怎麼不能?你想報仇,來一次我打一次,只要我活著,你就別想得償所願。」

  這話已經是近乎將兩人商討餘地盡數斷絕但陳期遠就希望如此。

  涉及到此等血海深仇,沒必要如此婆婆媽媽,磨磨嘰嘰,優柔寡斷。

  陳期遠扛起大槍,「老子好歹方才還幫你逼退聖教—就這麼不講情分?」

  「等我給你干趴下,奪了你們老陳家的槍魁牌匾,照舊給你們無極天武魁待遇·——夠意思吧?」

  「嘿,口氣倒是挺狂,你唯一會的槍法還是老子教的天羅槍,真論槍法,你配和我比嗎?」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不知道?沒文化。」

  「哈哈哈哈。」陳期遠笑了,「和這幾個女人說話沒意思,還是你這跟火藥似的嘴熟悉點,我就是鄉野武夫,大字不識幾個,的確沒什麼文化——」

  陳期遠頓了頓,語氣冷下來,「但殺父仇人在此,你不會妥協,我也不會,

  你我心知肚明——-等幾日,發個宣告去,就說刀魁牌匾,唾手可得,下一戰,應天槍魁如何?」

  趙無眠也笑了,唇角溢出血,「你這不是逼著我將十武魁一個一個打過去嗎?」

  「你不想嗎?」

  「想,為何不想,行走江湖,不就為了這事?」趙無眠又用衣袖擦擦血,才發現自己袖子上已經染紅了血,他頓了頓,而後道:「趕緊走吧,現在打起來,

  若聖教再殺個回馬槍,可就都完了。」

  「你沒殺丁景澄?」陳期遠暗道果然如此。

  「孟婆斷後,殺不了。

  「呦,稀奇,你居然會在女人身上吃虧—把孟婆也抱上床不就結了———

  話音未落,陳期遠便感到對面傳來幾股極為森寒的殺氣。

  方才說要殺蕭遠暮她們不急,說和她們談這事沒意思不急,提起孟婆她們就急了?

  陳期遠微微搖頭,回身便走,繼而想起什麼,回首冷聲道:「我來一次你就打一次—這話可是你說的,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絕不會放棄報仇,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百敗百戰。」

  「對對對,還是你知道的多。」陳期遠冷笑一聲,「不過你我今日狀態都不算好,這才沒打起來,或許百敗百戰的人,是你才對——-畢竟等老子殺了蕭遠暮,你一樣會來報仇的吧哈哈哈哈——.」

  陳期遠飛身而去,嗓音由近及遠,緩緩消散在雨幕中。

  趙無眠不來,陳期遠自然想藉機殺了蕭遠暮,但他來了,那便不可能打下去。

  其實陳期遠就是怕給趙無眠打死。

  趙無眠若真死了,那他此前勞心勞力幫忙逼退聖教一夥是作甚?直接反手轉投聖教不就行了?

  知道趙無眠與蕭遠暮關係好,但也沒想到他能這麼拼命。

  眼看陳期遠走遠,緊緊繃著的氣氛當即平靜下來。

  趙無眠放鬆,腳都站不穩,觀雲舒正準備去扶,便看慕璃兒搶先一步將他扶著——趙無眠的臉枕著她纖細肩膀,大口大口喘氣,鼻尖都快碰到團兒,絲毫沒有男女之別。

  觀雲舒柳眉緊緊起,微微搖頭,現在也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飛身去找兩匹躲起來的千里馬。

  「師父怎麼跑劍南來了?太后沒事吧?」趙無眠還不至於失去意識,低聲問。

  「慕不歸給我寄了信,讓我親手了結他的事———他已經死了。」慕璃兒一隻手扶著趙無眠的肩膀,垂首側眼看他,嗓音柔和,說話間的香風撲在他面上。

  她自懷中掏出一顆療傷丹藥餵趙無眠服下,心底不免擔憂,四處張望,已經是琢磨看尋個好去處幫徒兒雙修療傷。

  蕭遠暮還側眼看向劍南外,擔憂聖教捲土重來,待觀雲舒牽來兩匹千里馬,

  撿回趙無眠釘在石上的劍後,四人沒有多言,馬蹄清脆,踩過積水,掠過街道兩側的廢墟殘骸,疾馳而去。

  踏踏踏馬蹄在水霧中隱約。

  此時趙無眠才忽的察覺,偌大的劍南鎮,已經被他們摧毀了一大半。

  「明早派人來談受損情況賠償吧。」

  「為師會安排。」慕璃兒扶著趙無眠,讓他坐在身前,倚靠在自己身上,雙手緊握韁繩,夾緊馬腹。

  等幾人走後,隔著很遠看熱鬧的江湖人們才敢靠近交戰中心,面面相視。

  「武魁之威啊」

  ?

  深夜,劍南北側另一鎮上,幾人匆匆下馬,租了間院子。

  雪梟在雨夜展翅而飛,在別院上空滑翔而下,雙足緊緊抓著只金雕戶首。

  它身上落了不少根羽毛,看上去還有點狼狐,但難得昂首挺胸,得意洋洋一次,再無平日憊懶趙無眠打架時,它也沒閒著,跟丁景澄的金雕在天空大戰三百回合,終是斬敵而歸。

  它把金雕戶首帶回來,打算待會讓趙無眠幫它把這鳥的毛給拔了烤著吃。

  觀雲舒正在院中準備草料餵馬吃,瞧見它飛過來,朝它招手,抓著金雕的腳將它倒提著,上下打量幾眼,「還挺厲害。」

  雪梟渾身濕漉漉,跟走地雞一樣站在馬背上,好不得意,便看觀雲舒小手在金雕身上輕撫了下,內勁探出,金雕羽毛瞬間向外激射,一眨眼的功夫就將它毛全拔了,成了光溜溜的無毛雕。

  「正好給趙無眠烤了加餐。」

  雪梟眨巴了下眼睛,腦袋歪了近一百八十度盯著觀雲舒,幾秒後有點害怕地從馬背跳下去,躲在馬腹下方。

  它就說觀雲舒這個女人可怕吧,拔毛拔得這麼熟練—

  屋內,黃燈幽幽,灑在屋內茶海,桌椅等家具陳設,濕漉漉的披風與帶血衣物整齊疊好放在屏風旁的椅上,衣物上橫放著無恨刀,青徐劍與傷竹劍。

  趙無眠赤裸著上半身,坐在榻上,端著碗咕嚕咕嚕喝藥。

  藥是觀雲舒熬製的,這尼姑貌似有點全能,什麼都會一點。

  慕璃兒身著白衣,臀兒壓在軟塌邊緣,打量著趙無眠身上已經包紮好的傷勢,輕咬朱唇,若不是蕭遠暮還站在身側,她現在就想脫了鞋子,撩起裙子跨坐上去療傷·—

  蕭遠暮也坐在床榻邊緣,小短腿垂下,繡鞋都挨不到地面,她上下打量著趙無眠,「感覺如何?」

  「不礙事,只是這次估計得休息個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了。」趙無眠放下藥碗,琢磨片刻,道:「近半個月我都不可能打架等明天回青城後便動身回京吧,你也跟我一起去。」


  蕭遠暮警了趙無眠一眼,「作甚?」

  「不是你說我是個單純的人,只想每天一早睜開眼睛就瞧見你嗎?這就是理由。」

  蕭遠暮半點不信趙無眠的情話,「怕我被陳期遠殺了?」

  「不該擔心嗎?」

  「是你太小我。」蕭遠暮微微搖頭。

  「變成這副樣子,一用全力就會死的人,是你,不是我———哪裡小了?」

  蕭遠暮沒搭這話,而是微微彎腰,將繡鞋與襪子脫下,整齊擺在榻下,而後起身,赤裸的腳兒踩著床單,站在床上。

  只是她的衣裙向來大一號,裙子下擺都托到床單上,擋住腳兒,個兒也矮,

  與剛好與盤腿坐著的趙無眠平視,就和站在床上玩鬧的閨女似的。

  此時趙無眠才知道,蕭遠暮這幼女居然穿了『增高鞋」。

  趙無眠與慕璃兒都側眼看她,稍顯茫然。

  蕭遠暮雙手抱胸,個兒矮但氣勢足,「本座教你《柳無盡》,是為了讓你如此不愛惜自己身體的?」

  「反正殘不了,以傷換傷還是很好用的,許多時候都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倒是拼命。」

  「說什麼廢話?你現在成這副樣子,我不拼命可怎麼行。」趙無眠笑了笑,

  擺了個自已很強壯的姿勢,「方才聽師父說了,原來你是為了給我出氣才殺老槍魁———·放心吧,這會兒輪到我保護你了。」」

  趙無眠沒想說什麼情話,說的都是心裡話。

  蕭遠暮沒說話,而是上下打量了眼趙無眠,後歪頭琢磨了下,一言不發提起自己過長的裙擺,露出內里穿著的薄褲,當著趙無眠的面,將薄褲脫下,一寸寸露出白皙動人的肌膚,不過有裙子阻擋,加之蕭遠暮這幼女身體,因此趙無眠其實也沒什麼多餘的想法,只有疑惑。

  將薄褲脫下,隨手扔至一旁,蕭遠暮才朝趙無眠挑畔似的勾了勾手指,以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道:「過來。」

  「作甚?不會又要揍我吧?你知道我是傷員嗎?剛剛還義無反顧擋住陳期遠·—.」

  趙無眠說著,湊上前幾分,便看蕭遠暮向前走了幾步,就這麼站在床上粉唇輕湊貼上趙無眠的嘴唇。

  啵~

  一直默默旁聽盤算著蕭遠暮什麼時候走的慕璃兒驟然瞪大眼眸,望著眼前這幼女親著自己男人,眼底帶著不可置信。

  知道你們兩人感情好,但蕭遠暮你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嗎?

  但不可置信的場面還在後面,只瞧蕭遠暮腰後的如墨黑髮肉眼可見拉長,嬌小玲瓏的嬌軀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裙擺後顯出挺翹臀兒的弧度,小小荷包也眨眼變得鼓囊囊。

  隨著身形長大,蕭遠暮也從站在床榻上,逐步調整著姿勢,很快便跪在床上。

  雙手扶著趙無眠的肩膀,與他擁吻,而後用力一推,竟是主動著趙無眠。

  緊緊著趙無眠,本是稍顯寬大的衣裙合身之餘甚至有些緊繃,大大又被成了小小。

  碰到趙無眠的傷口,痛並舒服著,趙無眠有點疼,動了動,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在床單上拉出一道又一道褶皺,怎瓷弗都是動情男女在榻上用力擁吻,讓慕璃兒毫不懷疑下一瞬兩人就會衣袍紛飛,坦亞相見。

  慕璃兒僵在原地,已是不能言仕,繼而心底便升起滔天怒火!

  這畫面不對吧!?

  和徒兒擁吻的人不應該是我嗎!?

  剛才就該讓陳期遠給世殺了我還護什護啊?

  胚!妖女!

  慕璃兒怒至心頭,正泉用蠻力將兩人分開,但此間劍卻敏銳感知到趙無眠的傷勢宛若孤木逢春,正以肉眼可見的紐度恢復·

  蕭遠暮在幫趙無眠療傷?怎汽這汽快?

  趙無眠知道蕭遠暮這是在用《柳無盡》幫他療傷。

  蕭遠暮的水準,明顯比趙無眠不知高到哪裡去。

  趙無眠本身也在用這門功法,再加上奈落紅絲,竟也發揮出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但趙無眠現在根本不泉這些。

  之前在青城不算,一觸即分,匆匆而過,加之蕭遠暮那會兒還是也沒長大—但如今不同。


  趙無眠嘗試叩開齒關,品嘗著妖女的香甜唇齒。

  靡靡之音細微響起,屋內當即帶上幾分桃色。

  慕璃兒坐在榻上,偉次伸手泉可列兩人,卻因為趙無眠的傷勢,猶猶豫豫,

  半點不敢開口。

  熟美面龐又是生氣,又是無奈,活像霸道的妖女,被迫的相公,無能的夫人。

  嘎吱觀雲舒將金雕烤熟,切片,擺盤,端著盤子推門而入,「趙無眠——」

  觀雲舒話音未落,蹲在原地,神情輕快的俏父當即一愣,瞧見眼前這室息半的場景,愣是沒說出話。

  也不知這場景是不是對於尼姑而言有些過於刺激。

  「這,這是療傷,尼姑世別誤會—————」慕璃兒眨眨眼眼晴,反而開始幫兩人解釋。

  結果話音未落,便弗觀雲舒隨手就把自己精心烤好的雕肉扔下,大踏步上前,一把就將兩人分開。

  她可沒慕璃兒那瓷溫柔。

  趙無眠沉迷於妖女溫柔鄉,一時之間都沒注意到屋內聲響,等面前出現觀雲舒面無表情的俏人,他才驟然回過神。

  「恩?觀上僧,世———」

  觀雲舒盯著趙無眠弗,一言不發,以趙無眠的口齒一時之間都沒找到什麼話頭。

  「貧尼什瓷?」

  趙無眠支支吾吾。

  蕭遠暮鴨子坐在床榻上,用手帕擦著一片濕潤的朱唇,慢條斯理,瞧見趙無眠這模樣,不由眉眼含笑,「世說句話啊。」

  觀雲舒冷眼弗了眼蕭遠暮,繼而才道:「世不用給貧尼解釋什貧尼雖與世兩情相悅,但沒什瓷關係,世和誰上床,都與我無關。」

  「生氣了?」趙無眠聞言反而一樂。

  觀雲舒冷眼弗他,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趙無眠又了下來,「抱歉———」

  蕭遠暮微微搖頭,「所以才說世小我我只是不能用全力,但不是不能變大,陳期遠還殺不了我————只是也有時效,」

  說著,蕭遠暮又開始緩緩變小,衣裙又變成了大一號,稚逗小人警了趙無眠一眼,拉了拉蓋住小手的衣袖,笑道:「知道世在泉什·-我現在這副樣子,

  保不准什時候就會突然變小,要,夾列世,要咨———」」

  蕭遠暮指尖輕滑趙無眠的腿,「世很快———」

  趙無眠來了精神,「我肯定泉辦法幫世恢復—」

  「趙無眠。」觀雲舒冷冷打斷趙無眠的話。

  「恩?」趙無眠正襟危坐。

  觀雲舒泉了泉,自己貌似沒有生氣的理由,弗嚮慕璃兒,「世和她有關係嗎?」

  正在看戲的慕璃兒微微一愣,心裡慌張,「能有什麼關係————-師徒唄。」

  觀雲舒柳眉輕,又冷冷不了趙無眠一眼,才淡淡收回視線,「貧尼沒有生氣的理由和身份,但現在心底不痛快世以後別做這種事。」

  「什咨事?」

  觀雲舒俏欠紅了下,「淫穢之事。」

  「那能和世做——」

  慕璃兒與蕭遠暮的視線射來,趙無眠當即閉嘴,「肯定不做那種事。」

  「在騙我?」

  「恩,為了讓世心情好點。」

  觀雲舒柳眉緊,察覺自己又犯了嗔戒她可量趙無眠一眼。

  趙無眠面露疑惑。

  觀雲舒微微搖頭,心裡煩雜,沒再多言,離開屋子,「好好養傷吧,雖然出在騙我,但貧尼信世。」

  等觀雲舒離開,蕭遠暮才付快笑了幾聲。

  這尼姑平日挺能說會道,結果一瞧見這事,立馬慌的跟什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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