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日記（二）
看起來，日記似乎還有後半部分。
林凌先是放下日記，仔細觀察外面一段時間。
為了避免自己暴露，林凌並沒有使用身上攜帶的終端自帶的照明功能，只是借著月光閱讀著日記，與查看周圍的情況。
還好，在他加點的這幾個屬性里，似乎有一種可以帶來視力的提升。
哪怕光線非常微弱，林凌還是能勉強看清。
此刻，外面仍然是和之前一樣，一片死寂。
就仿佛有什麼東西的存在，讓小蟲都能本能的發現危險，不敢發出聲音，唯恐引起它的注意。
雖然氛圍非常壓抑，但畢竟與剛才相比，並沒有什麼變化發生。
既然沒有變化，就說明還沒到林凌可以行動的時機。
召喚能力的冷卻也還需要一段時間，林凌沒有什麼可做的，索性繼續閱讀起日記的後半部分。
林凌並不知道，在寫下那番長篇大論後，日記的作者究竟隔了多久，才繼續他的記錄。
和前面凌亂的字跡相比，再次出現的文字極為乾淨，完全不像是經受了這種遭遇的人能寫出來的字。
看到這麼賞心悅目的字跡，林凌的心情並沒有變好，反而是猛地一沉。
果然，文字里描述的內容印證了他的猜測。
【今天是.......想不起來了。奇怪，我最近明明精力非常充沛，為什麼記憶力卻會變得這麼差？
就連為什麼要寫下這些，我都忘了。
不過，寫都寫了，就讓我繼續把這些寫完吧。
也許是因為，我已經太久沒有聆聽到祂的指導了。
啊，我終於想起來了。
有在日曆上留下標記真是太好了。
今天，是我獲得不眠的超能力的第7天。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擁有正常人1.5倍的時間，而且永遠都不會感覺疲倦。如果是之前的我擁有這種超能力，想必我也不會過著如此平凡的生活吧。
我會功成名就，抱得美人歸？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無所謂了。
我已經找到了，更值得我為之奮鬥的東西。】
日記寫的語焉不詳，但林凌還是看出了大概發生了什麼。
那個克服了自己的恐懼，在日記上留下關鍵信息的人，終究還是被蠱惑了。
不過，哪怕他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卻還是給後人留下了另一條信息。
「被徹底蠱惑的人，會失去睡眠的能力嗎？」
林凌輕聲自語著。
雖然日記的作者相信，他是獲得了無需睡眠的超能力，但很明顯，他並不是無需睡眠，而是無法睡眠。
記憶力減退，思維混亂，都是很明顯的缺乏睡眠的症狀。
也許，螺湮之主唯一的真正的恩賜，就是讓他失去了感受痛苦的能力。
實際上，在發現這一點時，林凌第一時間就想起了他在第一個營地處碰到的人：馬林。
當時，他用來誘惑林凌的其中一個說辭，就是可以讓人用更短的睡眠換來更多的精力。
「難道，馬林當時指的就是這個？」
「在他的組織者，存在著螺湮之主的信徒？甚至，很有可能，他的那個組織，就是供奉螺湮之主的邪*團？」
這是很自然的推論。
不過，在仔細推敲過後，林凌覺得，這種可能性雖然有，但卻並不大。
因為，到現在為止，林凌就沒聽說過，接受過螺湮之主的呼喚之後，還有人能夠保持正常，除了他自己。
雖然林凌不能保證，神明和人類的思維方式是一樣的，但螺湮之主既然能做出有目的性的行為，就說明，最起碼的邏輯能力祂還是擁有的。
按理來說，祂的這種呼喚行為，應該是隨機培養自己最忠實的教徒。
但是，現實卻是，沒有人能夠抗住祂的這套轟炸。
或許是因為，螺湮之主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以至於祂根本不知道具體情況，也掌握不好究竟該用什麼樣的力度。
當然，也有可能，單純只是因為，祂就是這樣混亂無序的。
而當時的馬林，邏輯清晰，而且也提出了一套完整的「修煉」體系。
林凌並不認為，一群瘋子能夠編造的這麼完美。
「也許，只是巧合吧。」
也有可能，是馬林曾經親眼見過被螺湮之主的夢境籠罩的人。
為了讓林凌動心，馬林依照著他的狀態，隨意編造出一個能力。
像這種沒有證據的猜測，林凌可以編出無數個。
「算了，還是繼續往下看吧。」
林凌決定放棄思考這個問題。
翻過連續幾頁的空白後，林凌才找到下一篇日記。
【隨著與祂的距離越來越近，我感覺，我似乎能發現，祂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了。
那是......光，是我從未見過的，極為耀眼與聖潔的光芒。
大多數光都離我很遠，可其中有一團光芒竟然恰好在我的身邊。
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正變得越來越明亮。
我能感覺到，我能發揮作用的日子，就要到了。】
......
【在今天我正在聆聽神明的啟示的時候，似乎有什麼別的東西發現了我，並且試圖打擾我。
啊，他們是多麼的骯髒，多麼的卑劣，竟然還妄想染指我和至高無上的神明之間的聯繫。
他們雖然如此的狂妄，可卻又如此脆弱。我不過輕輕揮揮手，他們便不知道哪裡去了，只是地上多出了很多垃圾。
真是噁心的生物啊......哪怕是在消失之前，也要用盡全力給我留下麻煩。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身上肩負著重要的使命，我真想把附近的這種噁心的東西都給清理掉。
不過，我的理智提醒我，現在是最緊要的時候，我一定不能離開自己的位置。
清理的事情，就等事情辦完再說吧。】
【奇怪，我為什麼要寫下這些？我的眼睛裡流出的這些又是什麼？看來，我不明白的事還有很多啊。】
【希望，至高無上的神明能夠原諒我今天突然打斷祈禱的罪惡，繼續賜下對我的指引。】
......
「......」
看到這，林凌心情略有些複雜。
他大概能猜到，所謂的「骯髒卑劣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回想起前面記錄的東西，林凌更加難受了。
「放心吧。」
「我會替你報仇的。」
林凌對那個早已不在的人，做出了承諾。
日記只剩下最後一小段，雖然召喚的能力已經冷卻好了，但林凌卻並不著急。
都已經看了這麼久，總得等到把結局看完，再說其他的事。
【我的直覺告訴我，時候已經到了。
只是，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曾經那麼美麗的光，如今卻變得如此渾濁？
我能感覺到，神明已經收回了對這裡的關注，對祂來說，這東西已經不重要了。
甚至，對於我的祈禱，祂也不再做出回應。
可，如果是這樣的結局，我又算是什麼？
我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不，我不甘心。
我一定要看看，那團無暇的光究竟是什麼，而它如今又為什麼變得如此黯淡。
光芒的位置，就在我的附近！
找到了，它就在這裡，就在那片湖裡！
我來了！】
到這，日記便突然結束了。
最後幾行字終於不再像之前那樣，整齊的令人害怕，而是恢復了潦草的樣子。
看起來，就像是有人邊跑邊寫寫成的，有很多筆劃都完全飛了。
林凌的腦中，已經出現了一個場景。
一個表情癲狂，身材瘦削，眼睛布滿紅血絲的人，一邊瘋狂的大叫著，一邊沖向了湖中。
而在此之前，或許是因為潛意識，或許是因為身體的記憶，他將這本日記扔到了木屋裡。
最終，這本在不知多少年前便已經被完成的日記，終於到了林凌的手上。
雖然在林凌看日記的過程中，裡面的內容都已經被記錄在了他手腕上佩戴著的終端里。
理論上來說，哪怕他現在就丟掉日記，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林凌還是將它帶在了身上。
雖然，在過去的那個時代里，這本日記的作者就是真真正正的無名小卒，而且連意識清醒時留下的最後的願望都沒能實現。。
但是，他卻似乎做到了，那個年代的許多傳奇人物都沒能做到的事。
他跨越了時代，將警告傳遞給了林凌。
不知為何，明明林凌已經被死靈法師用「實驗記錄」給騙過一次，但他這次仍然想相信這本日記里所寫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林凌的心中早就有了許多零零散散的猜測，只是缺少了一根將它們串起來的線。
而這本日記里所寫的東西，就是那根線。
林凌並不知道，在沉寂了那麼長時間之後，為什麼螺湮之主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嘗試重獲自由。
但是，他知道，自己需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破壞祂的圖謀。
......
雖然召喚術已經冷卻完成了，但林凌卻沒有急著立刻在木屋裡就使用技能。
原因很簡單，木屋裡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
雖然容納個深潛者之類的怪物是沒什麼問題，但這也太沒有夢想了。
林凌這次，可是抱著召喚一個大傢伙的期望。
同來的時候一樣，林凌輕輕推開了房門，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雖然氣氛仍然十分壓抑，但看起來，暫時似乎仍然不會有什麼事發生。
至少，在林凌輕輕前進了幾十米時是這樣。
不管是林凌之前出於常理的推斷，還是那本日記里的描述，無疑都說明了，不管是問題的關鍵，還是最危險的地方，都在湖中。
因此，這次林凌選擇的方向，是暫時遠離湖泊。
等他先看看，這次召喚出來的怪物是什麼再說。
不過，林凌倒是沒有選擇筆直的路線。
畢竟，沿途上，樹木的濃密程度是不同的，林凌還是仔細選擇了一條，相對來說最不容易被發現的路線。
但是，林凌的本來還算流暢的行動，卻突然被打斷了。
原因很簡單。
在林凌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條極其突兀的真空地帶。
真空地帶看上去極其寬闊，林凌第一時間都有些估算不出，它具體有多寬；並且，那裡的地面很明顯比其他的地方要矮上一塊。
在那上面，別說是樹木與花草，就連一絲灰塵都沒有。
本是土質的地面，現在卻竟然如鏡子一般，反射著從天而降的月光。
林凌看著倒映在地面上的圓月，只覺極為邪異。
「這是......什麼？」
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真空地帶，林凌犯了難。
他犯難的原因，並不只是走在沒有掩體的地方，會讓他有些沒有安全感；
除此之外，更大的原因是，這片真空地帶出現代表的意義。
究竟是什麼東西，才能製造出這可怖的景象？
實際上，林凌並不是完全沒有頭緒。
在無光海中，他也曾經見過類似的景象。
雖然當時只是匆匆一瞥，但他的記憶力還算不錯，記住了那個景象。
沒錯，林凌說道，就是那隻曾經把他吞進體內的怪物。
只是，他曾經見過的那隻怪物，絕對製造不出這麼寬闊的......奇景。
想要製造出這麼龐大的真空地帶，體型大概需要達到林凌曾經見過那隻的幾倍才行。
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林凌終於探查出，這次行動的一大威脅是什麼了。
壞消息是，如果從這個痕跡來推斷怪物的體型，很明顯，以林凌現在的實力，絕對打不過它。
「冷靜，冷靜。」
林凌抑制住了自己立刻離開去叫增援的想法。
畢竟，他還沒看，這次能召喚出什麼怪物呢。
萬一，和上次不同，這次能讓他召喚出一隻強大的怪物呢？
他停在了原地。
雖然按照原定計劃，他應該再多走一段距離之後再召喚，才比較保險。
但是，有這麼寬的一條真空地帶擋在他的面前，如果他硬要走過去，很明顯會更危險。
而且走在上面，會讓林凌產生一種「自己很快就會被發現」的感覺。
既然如此，還不如就站在原地開始召喚。
畢竟，他也走出一段距離了，現在所處的位置並不算是最危險的地方。
林凌打開了面板，再次確認了一遍自己的技能與屬性。
深吸了一口氣，他選擇了召喚。
「？」
林凌先是放下日記，仔細觀察外面一段時間。
為了避免自己暴露，林凌並沒有使用身上攜帶的終端自帶的照明功能，只是借著月光閱讀著日記，與查看周圍的情況。
還好，在他加點的這幾個屬性里，似乎有一種可以帶來視力的提升。
哪怕光線非常微弱，林凌還是能勉強看清。
此刻，外面仍然是和之前一樣，一片死寂。
就仿佛有什麼東西的存在，讓小蟲都能本能的發現危險，不敢發出聲音，唯恐引起它的注意。
雖然氛圍非常壓抑，但畢竟與剛才相比，並沒有什麼變化發生。
既然沒有變化，就說明還沒到林凌可以行動的時機。
召喚能力的冷卻也還需要一段時間，林凌沒有什麼可做的，索性繼續閱讀起日記的後半部分。
林凌並不知道，在寫下那番長篇大論後，日記的作者究竟隔了多久，才繼續他的記錄。
和前面凌亂的字跡相比，再次出現的文字極為乾淨，完全不像是經受了這種遭遇的人能寫出來的字。
看到這麼賞心悅目的字跡，林凌的心情並沒有變好，反而是猛地一沉。
果然，文字里描述的內容印證了他的猜測。
【今天是.......想不起來了。奇怪，我最近明明精力非常充沛，為什麼記憶力卻會變得這麼差？
就連為什麼要寫下這些，我都忘了。
不過，寫都寫了，就讓我繼續把這些寫完吧。
也許是因為，我已經太久沒有聆聽到祂的指導了。
啊，我終於想起來了。
有在日曆上留下標記真是太好了。
今天，是我獲得不眠的超能力的第7天。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擁有正常人1.5倍的時間，而且永遠都不會感覺疲倦。如果是之前的我擁有這種超能力，想必我也不會過著如此平凡的生活吧。
我會功成名就，抱得美人歸？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無所謂了。
我已經找到了，更值得我為之奮鬥的東西。】
日記寫的語焉不詳，但林凌還是看出了大概發生了什麼。
那個克服了自己的恐懼，在日記上留下關鍵信息的人，終究還是被蠱惑了。
不過，哪怕他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卻還是給後人留下了另一條信息。
「被徹底蠱惑的人，會失去睡眠的能力嗎？」
林凌輕聲自語著。
雖然日記的作者相信，他是獲得了無需睡眠的超能力，但很明顯，他並不是無需睡眠，而是無法睡眠。
記憶力減退，思維混亂，都是很明顯的缺乏睡眠的症狀。
也許，螺湮之主唯一的真正的恩賜，就是讓他失去了感受痛苦的能力。
實際上，在發現這一點時，林凌第一時間就想起了他在第一個營地處碰到的人：馬林。
當時，他用來誘惑林凌的其中一個說辭，就是可以讓人用更短的睡眠換來更多的精力。
「難道，馬林當時指的就是這個？」
「在他的組織者，存在著螺湮之主的信徒？甚至，很有可能，他的那個組織，就是供奉螺湮之主的邪*團？」
這是很自然的推論。
不過，在仔細推敲過後，林凌覺得，這種可能性雖然有，但卻並不大。
因為，到現在為止，林凌就沒聽說過，接受過螺湮之主的呼喚之後，還有人能夠保持正常，除了他自己。
雖然林凌不能保證，神明和人類的思維方式是一樣的，但螺湮之主既然能做出有目的性的行為，就說明，最起碼的邏輯能力祂還是擁有的。
按理來說，祂的這種呼喚行為，應該是隨機培養自己最忠實的教徒。
但是，現實卻是，沒有人能夠抗住祂的這套轟炸。
或許是因為，螺湮之主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以至於祂根本不知道具體情況，也掌握不好究竟該用什麼樣的力度。
當然，也有可能，單純只是因為，祂就是這樣混亂無序的。
而當時的馬林，邏輯清晰，而且也提出了一套完整的「修煉」體系。
林凌並不認為，一群瘋子能夠編造的這麼完美。
「也許，只是巧合吧。」
也有可能，是馬林曾經親眼見過被螺湮之主的夢境籠罩的人。
為了讓林凌動心，馬林依照著他的狀態，隨意編造出一個能力。
像這種沒有證據的猜測，林凌可以編出無數個。
「算了，還是繼續往下看吧。」
林凌決定放棄思考這個問題。
翻過連續幾頁的空白後，林凌才找到下一篇日記。
【隨著與祂的距離越來越近，我感覺，我似乎能發現，祂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了。
那是......光，是我從未見過的，極為耀眼與聖潔的光芒。
大多數光都離我很遠，可其中有一團光芒竟然恰好在我的身邊。
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正變得越來越明亮。
我能感覺到，我能發揮作用的日子，就要到了。】
......
【在今天我正在聆聽神明的啟示的時候，似乎有什麼別的東西發現了我，並且試圖打擾我。
啊，他們是多麼的骯髒，多麼的卑劣，竟然還妄想染指我和至高無上的神明之間的聯繫。
他們雖然如此的狂妄，可卻又如此脆弱。我不過輕輕揮揮手，他們便不知道哪裡去了，只是地上多出了很多垃圾。
真是噁心的生物啊......哪怕是在消失之前，也要用盡全力給我留下麻煩。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身上肩負著重要的使命，我真想把附近的這種噁心的東西都給清理掉。
不過，我的理智提醒我，現在是最緊要的時候，我一定不能離開自己的位置。
清理的事情，就等事情辦完再說吧。】
【奇怪，我為什麼要寫下這些？我的眼睛裡流出的這些又是什麼？看來，我不明白的事還有很多啊。】
【希望，至高無上的神明能夠原諒我今天突然打斷祈禱的罪惡，繼續賜下對我的指引。】
......
「......」
看到這，林凌心情略有些複雜。
他大概能猜到，所謂的「骯髒卑劣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回想起前面記錄的東西，林凌更加難受了。
「放心吧。」
「我會替你報仇的。」
林凌對那個早已不在的人，做出了承諾。
日記只剩下最後一小段，雖然召喚的能力已經冷卻好了，但林凌卻並不著急。
都已經看了這麼久，總得等到把結局看完，再說其他的事。
【我的直覺告訴我，時候已經到了。
只是，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曾經那麼美麗的光，如今卻變得如此渾濁？
我能感覺到，神明已經收回了對這裡的關注，對祂來說，這東西已經不重要了。
甚至，對於我的祈禱，祂也不再做出回應。
可，如果是這樣的結局，我又算是什麼？
我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不，我不甘心。
我一定要看看，那團無暇的光究竟是什麼，而它如今又為什麼變得如此黯淡。
光芒的位置，就在我的附近！
找到了，它就在這裡，就在那片湖裡！
我來了！】
到這，日記便突然結束了。
最後幾行字終於不再像之前那樣，整齊的令人害怕，而是恢復了潦草的樣子。
看起來，就像是有人邊跑邊寫寫成的，有很多筆劃都完全飛了。
林凌的腦中，已經出現了一個場景。
一個表情癲狂，身材瘦削，眼睛布滿紅血絲的人，一邊瘋狂的大叫著，一邊沖向了湖中。
而在此之前，或許是因為潛意識，或許是因為身體的記憶，他將這本日記扔到了木屋裡。
最終，這本在不知多少年前便已經被完成的日記，終於到了林凌的手上。
雖然在林凌看日記的過程中，裡面的內容都已經被記錄在了他手腕上佩戴著的終端里。
理論上來說，哪怕他現在就丟掉日記，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林凌還是將它帶在了身上。
雖然，在過去的那個時代里，這本日記的作者就是真真正正的無名小卒，而且連意識清醒時留下的最後的願望都沒能實現。。
但是，他卻似乎做到了，那個年代的許多傳奇人物都沒能做到的事。
他跨越了時代，將警告傳遞給了林凌。
不知為何，明明林凌已經被死靈法師用「實驗記錄」給騙過一次，但他這次仍然想相信這本日記里所寫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林凌的心中早就有了許多零零散散的猜測，只是缺少了一根將它們串起來的線。
而這本日記里所寫的東西，就是那根線。
林凌並不知道，在沉寂了那麼長時間之後，為什麼螺湮之主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嘗試重獲自由。
但是，他知道，自己需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破壞祂的圖謀。
......
雖然召喚術已經冷卻完成了，但林凌卻沒有急著立刻在木屋裡就使用技能。
原因很簡單，木屋裡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
雖然容納個深潛者之類的怪物是沒什麼問題，但這也太沒有夢想了。
林凌這次，可是抱著召喚一個大傢伙的期望。
同來的時候一樣，林凌輕輕推開了房門，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雖然氣氛仍然十分壓抑，但看起來，暫時似乎仍然不會有什麼事發生。
至少，在林凌輕輕前進了幾十米時是這樣。
不管是林凌之前出於常理的推斷，還是那本日記里的描述，無疑都說明了，不管是問題的關鍵，還是最危險的地方，都在湖中。
因此，這次林凌選擇的方向，是暫時遠離湖泊。
等他先看看，這次召喚出來的怪物是什麼再說。
不過，林凌倒是沒有選擇筆直的路線。
畢竟，沿途上，樹木的濃密程度是不同的，林凌還是仔細選擇了一條，相對來說最不容易被發現的路線。
但是，林凌的本來還算流暢的行動，卻突然被打斷了。
原因很簡單。
在林凌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條極其突兀的真空地帶。
真空地帶看上去極其寬闊，林凌第一時間都有些估算不出，它具體有多寬；並且，那裡的地面很明顯比其他的地方要矮上一塊。
在那上面，別說是樹木與花草，就連一絲灰塵都沒有。
本是土質的地面，現在卻竟然如鏡子一般，反射著從天而降的月光。
林凌看著倒映在地面上的圓月，只覺極為邪異。
「這是......什麼？」
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真空地帶，林凌犯了難。
他犯難的原因，並不只是走在沒有掩體的地方，會讓他有些沒有安全感；
除此之外，更大的原因是，這片真空地帶出現代表的意義。
究竟是什麼東西，才能製造出這可怖的景象？
實際上，林凌並不是完全沒有頭緒。
在無光海中，他也曾經見過類似的景象。
雖然當時只是匆匆一瞥，但他的記憶力還算不錯，記住了那個景象。
沒錯，林凌說道，就是那隻曾經把他吞進體內的怪物。
只是，他曾經見過的那隻怪物，絕對製造不出這麼寬闊的......奇景。
想要製造出這麼龐大的真空地帶，體型大概需要達到林凌曾經見過那隻的幾倍才行。
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林凌終於探查出，這次行動的一大威脅是什麼了。
壞消息是，如果從這個痕跡來推斷怪物的體型，很明顯，以林凌現在的實力，絕對打不過它。
「冷靜，冷靜。」
林凌抑制住了自己立刻離開去叫增援的想法。
畢竟，他還沒看，這次能召喚出什麼怪物呢。
萬一，和上次不同，這次能讓他召喚出一隻強大的怪物呢？
他停在了原地。
雖然按照原定計劃，他應該再多走一段距離之後再召喚，才比較保險。
但是，有這麼寬的一條真空地帶擋在他的面前，如果他硬要走過去，很明顯會更危險。
而且走在上面，會讓林凌產生一種「自己很快就會被發現」的感覺。
既然如此，還不如就站在原地開始召喚。
畢竟，他也走出一段距離了，現在所處的位置並不算是最危險的地方。
林凌打開了面板，再次確認了一遍自己的技能與屬性。
深吸了一口氣，他選擇了召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