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殺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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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7章 殺威風

  世家貴族想要展現一下自己的勢力能能力,但好像玩砸了。

  馬周不語,只是一個勁兒的批准。

  好了,現在那邊三天後要軍管,嚴格來說還不到三天,應該是兩天後的子時就開始全城臨時軍管,而這裡八千多個各級官吏的辭呈被馬周全部核准了,他當下在朝堂上宣布了下去,只要再過了中樞,三省覆核之後這件事就算是覆水難收。

  這下可把一眾世家弄得騎虎難下,他們嚴格來說就是想要用撒潑打滾之術來維持一貫以來那種「沒了我們,你都沒法運轉」的人設。

  但這下,玩砸手裡了。新版本下老版本玩法已經行不通了,他們現在必須要做出選擇,這個局面對方就是在逼自己下場對線,逼自己一方先開第一槍,接不接這個招、怎麼接這個招、能不能接這個招,現在似乎都不是最主要的問題了。

  贏,肯定是贏不了,但以現在的局勢值不值得他們去與魚死網破,這才是最值得討論的問題。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對面也並沒有徹底撕破臉的打算,不然也不會給個三天的緩衝期。

  但人家的態度也很堅決,就是考核制的施行是底限,沒有任何人能超越這個底限。

  眾多宗門長老這麼一碰頭,覺得這個事不該怎麼來,但要說直接服軟也怪沒面子的,所以他們又陷入到了一種進退兩難的狀態。

  這最後出來的終究還是高士廉,他作為南方士族的臉面和發言人,這個時候他的意見價值就很高了。

  「進,那便是要玉石俱焚,你我千百年基業毀於一旦,倒叫北佬們占盡了便宜,你們可別忘了,五姓七望八柱國可都是北人。遷都之後我等之根基若是盡毀,呵呵……」

  「那你倒是仔細說來。」

  高士廉用手指捻著一撮鬍鬚沉聲說道:「倒也不是沒有法子。大伙兒都是體面人,自然要辦體面事說體面話,當下人家來來回回已經足夠體面了,但我們卻不夠體面。」

  「這樣,各退一步。你看如何?」

  「如何退法?」

  高士廉將手頭的一個小冊子推上前去,起身道:「公卿王侯,多與國家有功,可憑功績推家中一名子嗣去各衙門任職,但我以為即便是如此還差一些,畢竟那三年之考核卻是雷打不動。」

  「一名?在座諸位誰家不是子嗣滿院,就一名?」

  「那不知你還想要幾名?」高士廉快速反問:「族中子弟若是有能者,何懼之有?」

  高士廉倒是跟他們在旁邊權衡利弊了一番,當下只有這樣各退一步,大家才能得到更廣闊的出路,而最關鍵的是若是真起了衝突,南方士族可能會被沖得七零八落,好處就全給了那些北佬。

  北佬強了,那夏林的日子也不好過,如果這麼耗下去,不管最後是誰贏了,最終的贏家都會是北佬。

  都是門閥士族,但南北之爭似乎要比當下的形勢還要嚴峻。

  在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之後,南方門閥集團終究還是同意了高士廉的方案,那些遞上辭呈的官吏在第一時間也派出了代表前去說情。

  不過這會兒已經晚了,已經有三千多名官吏經過了三省覆核,審批下崗。他們縱使是捶足頓胸如今卻也已經木已成舟。

  剩下的五千來人倒是被退回審核,不同意他們的辭呈。

  而到這裡,這場幾乎要釀成政變的大事才算是逐漸的平息了下來,代價就是門閥那頭損失了三千個名額和朝堂之內世襲罔替的能力,當然隨後的考核會叫他們損失更多,但當下已經無人在意了,只是知道這一次大家也都還比較體面,並沒有鬧得說你死我活水火不容。

  只是刺殺張仲春的人肯定是要交上去了,因為這個案子跟學子案還不同,那個事情其實是可以有轉機的,畢竟那死者是被踩踏而亡並非被人殺死,頂多是處理一下雙方涉事的人,各打五十大板,然後賠些錢就算能給一個交代了。

  但刺殺張仲春,這若是不把人交出去,恐怕是沒法善終。

  可是交誰不交誰呢,這就是一個大問題,本來高士廉的打算是叫他們自己出去認了,該怎麼處置怎麼處置,但他們護犢子,而自己這邊也跟夏林那說了三日給一個交代。

  現在眼看就剩下兩天了,但這些人顯然也並沒有打算把這件事吃下來的打算,那高士廉總不能自己再去求人吧,而且這個事必然不可能有迴旋餘地,那他也只能愛莫能助了,剩下的便交給天意,讓閻王爺來點卯吧。


  「我早就跟他們說過,來文的試探一下就行了,他們偏偏要上武行。當下這件事,你們最好能在明日之前給出個答覆,否則到時人頭落地時的血勢必會濺到你等一身。」

  「高太尉這是不打算護住下頭的人了?」

  這話一出,高士廉勃然大怒:「護!我用什麼護!我還不夠護?我拼著我這張老臉去跟一個能當我孫子的人求情,人家答應只要抓著兇手便不再要更多。你們還要如何?當時我便勸過,你們可有人聽?但凡你們肯聽一句我的話,也不至於落到今日這地步。好,我不管了,你們隨意。」

  高士廉起身便走,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而在另外一邊,夏林抱著魚竿正在釣魚,身邊的許敬宗釣了一條大的,拎著魚正在來回溜達,甭管是販夫走卒還是達官顯貴,他見著之後第一句話都是「你怎麼知道這條魚四斤二兩」。

  過了好一會兒,許敬宗終於消停了,那魚都快被他秀臭了,這會兒他才重新坐回到了夏林身邊。

  「你說高士廉這次幹了這麼多事,有用麼?」

  「有用啊,當然有用。如果不是他周旋,衝突早就爆了。」

  「那敢情他在世家裡的地位不是越來越穩了?」許敬宗皺起眉頭:「老高這人可不好對付啊。」

  「不,世家不會感謝高士廉。」夏林擺手道:「他們只知道自己還要付出代價,而不知道這代價已經是高士廉能做到的極限,他們太傲慢了,傲慢到已經無法理解常識二字該怎麼寫了。所以他們既不會覺得自己有錯,同樣也不會覺得高士廉有恩,不但不會感謝他,反而會責怪他。」

  「責怪他?這有點太過於離譜。」

  「當然啦。」夏林見自己久久沒有動靜,索性把杆子一扔:「不玩了。」

  身後的侍衛連忙上前收拾漁具,而夏林則走過來坐在老許左手邊:「有些事是反直覺的,他們覺得這件事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事,你高士廉連這個都搞不好,肯定是跟那夏道生沆瀣一氣了,而且老高這人很強但過分謹慎,他早早的轉移了資產和家人,就一個孤老頭子在京城,這讓他在世家裡頭更是站不住腳,只要他們哪怕退上半步,這幫人都會懷疑是老高在裡頭跟我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乖乖,你老說我是陰人陰人,要我看你才是這天下第一陰人。」

  「我怎麼陰了,我都是走陽的。」夏林瞥了許敬宗一眼:「你這人才是典型的腸穿肚爛一身膿呢。」

  「那下一步該如何,你也知道我的,我這人小事還行,大事上就看不透了。」許敬宗嘆氣道:「說真的,當下最厲害的人,除了你恐怕就是我馬相國了。」

  「別急,還有一個高手沒來呢。」

  「誰?」

  「岑文本。」夏林心中默默計算了一下:「算算日子,岑文本應當是夠格入京了。」

  「他啊!好好好,那也是個頂厲害的傢伙,都還是我的同窗好友,顯得我這人便有些無用了。」

  「放心,你有用的時候還在後頭呢。方才你問我什麼?」

  「我問現在我們怎麼辦?」

  「三天之後他們會來妥協,但這只是恢復正常朝綱運轉,案子可還沒結,繼續查。你察事司察事使可就該你登場了。」

  許敬宗輕輕點頭道:「我其實都大概知道是誰了,只是沒有證據。」

  「莫須有。」夏林擺了擺手:「先斬後奏吧,快一些,你處置之後他們反倒會安心。我要把這動不動就刀人的不正之風給掰過來,以後誰刀人之前都要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是不是三頭六臂。」

  「是哦,你好像從不行暗殺之事。」

  「太低級太下作。」夏林擺手:「跟我身份不配。而且這種事幹了一次,就再也沒信譽可言了,你想想誰家沒有妻兒老小朋黨羽毛,今日殺一個明日殺一個,殺到最後紅了眼,那豈不是亂了大套。」

  「對,這等風氣不可助長。」

  「不是不可助長,是要徹底掐滅。」夏林側過頭看了一眼許敬宗:「這次抓到了人,匪首直接拉到街頭腰斬之刑,讓天下都知道什麼叫他不要體面我便不給他體面。」

  「腰斬啊,好好好,廢除了一百多年的刑又要重見天日了。」許敬宗說完摸著下巴說道:「那為何不直接弄個大鍋給他油炸了去,炸他個外焦里嫩。」

  「倒也不必這麼不體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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