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懷疑
原以為裴珩之熬不過幾日，甚至新婚夜，沒曾想李鈺剛嫁過去他就醒了，行動自動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之前是病入膏肓的人，李鈺可真是命好，從村姑搖身一變成了相府千金，如今還是侯府世子妃，生生壓自己一頭。
做了多年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女，她怎甘願為個鄉野女人彎腰低頭。
李錦微微仰著下巴，好似能高過對方一等。
裴珩之本不想與個女子計較，想到相府的人把不待見沈玉寫在臉上，心口堵得慌，陰陽怪氣開腔：「聽聞李小姐體弱多病，今日一見果然，連眼睛都快瞎了。」
沈玉差點笑了，這人看上去翩翩有禮，嘴卻毒辣。
李錦秋水般的眸閃爍了下，訝異從眼底淌過，「世子.....」
裴珩之眉眼冷了幾分：「不然怎麼只看到我，看不到我夫人。」
話說到這份上，李錦要是再裝傻便顯得愚蠢，擠出一抹端莊而僵硬的微笑，沖沈玉覆身行禮：「見過世子妃。」
遂迅速看向裴珩之，岔開話題以掩飾方才的不愉快，「世子和世子妃才回門，怎麼這麼快便要走了？」
裴珩之突然往沈玉身上歪倒，虛弱咳道：「咳咳，有勞夫人扶我一把。」
沈玉攙住他精瘦的胳膊，「世子身體不適，就不陪姐姐閒聊了。」
「好，世子、世子妃慢走。」李錦欠身，挑不出錯處。
等二人走遠，李錦遠遠望著裴珩之似被一陣風就能吹走的高大背影，臉上扭曲的快意一下子劃破了她平日處心積慮的偽裝。
裴珩之恢復，不過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等他咽氣，李鈺便失了庇護，到時再收拾她也不遲。
上了侯府馬車，裴珩之坐姿端正，絲毫沒有身體不適之狀，懶懶倚著車壁，視線好以整暇落在沈玉的臉上。
沈玉摸了摸臉，「夫君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裴珩之認真道：「你那嫡姐表面純善，實則心思不正，夫人莫輕信她。」
沈玉沉默剎那乖巧點頭：「我記得了。」
裴珩之繼續說，「你如今是侯府世子妃，身份比大多數人都尊貴，該硬氣時得硬氣，方能不被人欺辱。」
聲音宛如天籟，溫柔到骨子裡，沈玉內心不免觸動，也聽得懂他的話外意，挪到他身側，歪著腦袋問道：「夫君這般縱容我，不怕我闖禍，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嗎？」
裴珩之微頓，溫和柔潤的眉眼撐出淺淺的笑意，「夫人闖禍，自有為夫扛著。」
沈玉看著他雋秀清俊的面龐，男人沉靜的墨眸中漾開層層水波，好像要把人狠狠融化；長而卷翹的眼睫微微顫動，仿佛掃在她心尖；磁性撩人的話語穿透耳膜，激得她靈魂戰慄。
她懷疑裴珩之故意勾引她。
若不是裴沈兩家隔著滅門之仇，沈玉不能保證自己不淪陷在他春風化雨的柔情里。
「既然夫君都這麼說了，那我以後只做沈玉。」裴珩之有意引導正合她意，省得她隨時隨地演戲，時刻擔心自己露出什麼馬腳。
裴珩之微笑鼓勵：「嗯。」
沈玉沖他莞爾一笑，然後挑開窗簾觀望著熱鬧的大街，感慨道：「早就聽聞福緣齋的點心很好吃，我想買些嘗嘗。」
裴珩之喊停了馬車，吩咐長庚去買。
「我想自己去。」沈玉要求道，見裴珩之有配她之意，按住他的手阻攔，「我速去速回，夫君身體將好，還是在車裡等我吧。」
裴珩之叮囑她小心，又讓長庚給了她錢袋子。
沈玉進入福緣齋，徑直去了後堂，把事先寫好的書信交給了掌柜。
不到半盞茶，她提著兩盒糕點回了馬車，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見她吃的滿嘴碎屑，裴珩之掏出錦帕給她擦拭，「慢點吃，小心噎著。」
沈玉眉眼彎彎，拿了塊送到他嘴邊，「福緣齋的糕點果然名不虛傳，夫君可要嘗嘗？」
裴珩之就著她的手吃下，「味道確實不錯，夫人若是喜歡，我讓長庚日日來買。」
濕潤溫熱的軟唇咬碰到她指尖，沈玉燙到似縮回手，埋頭繼續吃糕點。
裴珩之凝注著她因羞赧染紅的小臉，突然喚出了系統。
【007：宿主，攻略進度1％，請繼續加油。】
裴珩之，「？？？」
苦思冥想了一路，裴珩之都沒想通自己努力扮演體貼入微的夫婿竟沒得到妻子半分好感，她的反應不會騙人，除非.....
和他一樣。
兩人回到紫藤苑，壽蔭堂那邊便派人請沈玉過去學習規矩。
沈玉進屋淨過手，喝了杯茶就去了壽蔭堂。
刁嬤嬤領她進了主屋，裴老夫人正靠著大迎枕閉目養神。
沈玉欲上前行禮，刁嬤嬤攔住，帶她去了旁邊擺放著小几、蒲團、矮榻等東西的地方直接教學。
「世子妃，站要有站相，不可隨意歪斜。」刁嬤嬤拿著手裡的戒尺按在沈玉的脊背和肩膀處，又拍了兩下她的膝蓋，「雙腳並齊，收腹挺胸，目不斜視，方顯端莊之姿。」
沈玉照做，「刁媽媽，是這樣嗎？」
刁嬤嬤趁機用戒尺打她的手背，「雙手交疊置於腰身，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切不可隨意擺動。」
沈玉瑟縮了一下，然後調整成正確姿勢。
見她的站姿比起府上兩位大小姐做得還要標準，刁嬤嬤不好再動手，便改教坐姿，親自示範，「坐下時需先移動裙擺，緩緩入座，身體只能坐少半，腰背挺直，不能懶散。」起身道：「世子妃請吧。」
沈玉依言坐下。
刁嬤嬤站在一旁不再出聲。
一盞茶過去，沈玉扭頭瞟了她一眼。
刁嬤嬤趁機打她手板，繼續教她行姿，「走路時步伐要輕盈，步子不能邁太大，落腳要穩，如行雲流水，雙臂隨著步伐自然擺動，目視前方.....」
沈玉有些僵硬地學了兩遍，第三遍就行雲流水了。
接下來刁嬤嬤又教了她端茶敬茶、跪拜躺臥等規矩，剛開始兩遍很差，挨了幾下手板，但頂多四五遍就非常標準，不容挑錯。
沈玉離開後，刁嬤嬤對裴老夫人道：「老夫人，世子妃大智若愚，領悟力驚人，老奴實在找不到機會嚴懲她。」
裴老夫人全程看在眼裡，眼中折射出深深的懷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咱侯府絕不能混入什麼腌臢東西，你派人去查查她入京認親前的事，事無巨細。」
做了多年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女，她怎甘願為個鄉野女人彎腰低頭。
李錦微微仰著下巴，好似能高過對方一等。
裴珩之本不想與個女子計較，想到相府的人把不待見沈玉寫在臉上，心口堵得慌，陰陽怪氣開腔：「聽聞李小姐體弱多病，今日一見果然，連眼睛都快瞎了。」
沈玉差點笑了，這人看上去翩翩有禮，嘴卻毒辣。
李錦秋水般的眸閃爍了下，訝異從眼底淌過，「世子.....」
裴珩之眉眼冷了幾分：「不然怎麼只看到我，看不到我夫人。」
話說到這份上，李錦要是再裝傻便顯得愚蠢，擠出一抹端莊而僵硬的微笑，沖沈玉覆身行禮：「見過世子妃。」
遂迅速看向裴珩之，岔開話題以掩飾方才的不愉快，「世子和世子妃才回門，怎麼這麼快便要走了？」
裴珩之突然往沈玉身上歪倒，虛弱咳道：「咳咳，有勞夫人扶我一把。」
沈玉攙住他精瘦的胳膊，「世子身體不適，就不陪姐姐閒聊了。」
「好，世子、世子妃慢走。」李錦欠身，挑不出錯處。
等二人走遠，李錦遠遠望著裴珩之似被一陣風就能吹走的高大背影，臉上扭曲的快意一下子劃破了她平日處心積慮的偽裝。
裴珩之恢復，不過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等他咽氣，李鈺便失了庇護，到時再收拾她也不遲。
上了侯府馬車，裴珩之坐姿端正，絲毫沒有身體不適之狀，懶懶倚著車壁，視線好以整暇落在沈玉的臉上。
沈玉摸了摸臉，「夫君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裴珩之認真道：「你那嫡姐表面純善，實則心思不正，夫人莫輕信她。」
沈玉沉默剎那乖巧點頭：「我記得了。」
裴珩之繼續說，「你如今是侯府世子妃，身份比大多數人都尊貴，該硬氣時得硬氣，方能不被人欺辱。」
聲音宛如天籟，溫柔到骨子裡，沈玉內心不免觸動，也聽得懂他的話外意，挪到他身側，歪著腦袋問道：「夫君這般縱容我，不怕我闖禍，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嗎？」
裴珩之微頓，溫和柔潤的眉眼撐出淺淺的笑意，「夫人闖禍，自有為夫扛著。」
沈玉看著他雋秀清俊的面龐，男人沉靜的墨眸中漾開層層水波，好像要把人狠狠融化；長而卷翹的眼睫微微顫動，仿佛掃在她心尖；磁性撩人的話語穿透耳膜，激得她靈魂戰慄。
她懷疑裴珩之故意勾引她。
若不是裴沈兩家隔著滅門之仇，沈玉不能保證自己不淪陷在他春風化雨的柔情里。
「既然夫君都這麼說了，那我以後只做沈玉。」裴珩之有意引導正合她意，省得她隨時隨地演戲，時刻擔心自己露出什麼馬腳。
裴珩之微笑鼓勵：「嗯。」
沈玉沖他莞爾一笑，然後挑開窗簾觀望著熱鬧的大街，感慨道：「早就聽聞福緣齋的點心很好吃，我想買些嘗嘗。」
裴珩之喊停了馬車，吩咐長庚去買。
「我想自己去。」沈玉要求道，見裴珩之有配她之意，按住他的手阻攔，「我速去速回，夫君身體將好，還是在車裡等我吧。」
裴珩之叮囑她小心，又讓長庚給了她錢袋子。
沈玉進入福緣齋，徑直去了後堂，把事先寫好的書信交給了掌柜。
不到半盞茶，她提著兩盒糕點回了馬車，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見她吃的滿嘴碎屑，裴珩之掏出錦帕給她擦拭，「慢點吃，小心噎著。」
沈玉眉眼彎彎，拿了塊送到他嘴邊，「福緣齋的糕點果然名不虛傳，夫君可要嘗嘗？」
裴珩之就著她的手吃下，「味道確實不錯，夫人若是喜歡，我讓長庚日日來買。」
濕潤溫熱的軟唇咬碰到她指尖，沈玉燙到似縮回手，埋頭繼續吃糕點。
裴珩之凝注著她因羞赧染紅的小臉，突然喚出了系統。
【007：宿主，攻略進度1％，請繼續加油。】
裴珩之，「？？？」
苦思冥想了一路，裴珩之都沒想通自己努力扮演體貼入微的夫婿竟沒得到妻子半分好感，她的反應不會騙人，除非.....
和他一樣。
兩人回到紫藤苑，壽蔭堂那邊便派人請沈玉過去學習規矩。
沈玉進屋淨過手，喝了杯茶就去了壽蔭堂。
刁嬤嬤領她進了主屋，裴老夫人正靠著大迎枕閉目養神。
沈玉欲上前行禮，刁嬤嬤攔住，帶她去了旁邊擺放著小几、蒲團、矮榻等東西的地方直接教學。
「世子妃，站要有站相，不可隨意歪斜。」刁嬤嬤拿著手裡的戒尺按在沈玉的脊背和肩膀處，又拍了兩下她的膝蓋，「雙腳並齊，收腹挺胸，目不斜視，方顯端莊之姿。」
沈玉照做，「刁媽媽，是這樣嗎？」
刁嬤嬤趁機用戒尺打她的手背，「雙手交疊置於腰身，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切不可隨意擺動。」
沈玉瑟縮了一下，然後調整成正確姿勢。
見她的站姿比起府上兩位大小姐做得還要標準，刁嬤嬤不好再動手，便改教坐姿，親自示範，「坐下時需先移動裙擺，緩緩入座，身體只能坐少半，腰背挺直，不能懶散。」起身道：「世子妃請吧。」
沈玉依言坐下。
刁嬤嬤站在一旁不再出聲。
一盞茶過去，沈玉扭頭瞟了她一眼。
刁嬤嬤趁機打她手板，繼續教她行姿，「走路時步伐要輕盈，步子不能邁太大，落腳要穩，如行雲流水，雙臂隨著步伐自然擺動，目視前方.....」
沈玉有些僵硬地學了兩遍，第三遍就行雲流水了。
接下來刁嬤嬤又教了她端茶敬茶、跪拜躺臥等規矩，剛開始兩遍很差，挨了幾下手板，但頂多四五遍就非常標準，不容挑錯。
沈玉離開後，刁嬤嬤對裴老夫人道：「老夫人，世子妃大智若愚，領悟力驚人，老奴實在找不到機會嚴懲她。」
裴老夫人全程看在眼裡，眼中折射出深深的懷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咱侯府絕不能混入什麼腌臢東西，你派人去查查她入京認親前的事，事無巨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