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們的晚餐
晚上六點出頭，林然回到家裡洗了個澡，換了身尋常的T恤加黑色休閒褲，就準備出門。
崔相赫的建議，他聽了一半。
Emm，或許也能當做聽了九成。
什麼帥氣的衣服？
可能相赫哥更需要那些包裝。
「永登浦道林路？」
林然下電梯的時候看著徐賢給自己發來的餐廳地址，思考幾秒，不太明白為什麼她會挑那麼遠的地方。
隨手回復一條準備出發的消息，確認一眼時間情況，便把手機揣回兜里。
走出公寓大樓，慢悠悠朝著不遠處的bus站走去。
阿嘟！阿嘟！
永登浦道林路的復古小巷中，一家小巧精緻的半戶外裝修風格餐廳。
全景天窗的玻璃棧台錯落有致地分布著幾張歐式小圓桌，綠瑩瑩的裝飾藤蔓纏繞著乳白膠漆的木質橫架，小小的圓弧燈泡藏在其中，散發著暖洋洋的光亮。
Kakao提示音響起。
獨自坐在棧台座位的長髮身影，拿起手機。
看著另一頭回復已經出發的消息，潤色唇瓣挑起無言淺笑，輸入回復。
【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一個人不要迷路了。】
至於這裡為什麼是用「去」，當然是因為約會前她告訴林然自己要七點才能結束練習啦。
這會兒的她「理論」上，應該還在練習室里揮灑汗水。
「oi，徐珠賢。」
「今晚包場費記得給我。」
一個身前穿著廚師圍裙，亮棕色長髮紮成馬尾的女生，一手拿著pos機，一手拿著菜單。
走到徐賢身旁，把菜單放在小圓桌上，表情嚴肅的提醒一句。
「哎呀~我還能賴帳嗎？」
徐賢泄氣地下巴抵在桌面，嘟起小嘴，一臉哀怨地扯著身旁女生的雙手晃了起來。
「英珠啊~你不要一直提這個好不好？太掃興了~」
有些揉捏撒嬌的可愛動作。
若是被外人看見，多半是要驚掉了下巴。
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總是一本正經嚴肅的徐賢。
「呀？掃興的是你吧？」
吳英珠點了點桌子，撇開徐賢的手坐在她邊上位置。
「我這家店開了多久？整整兩年！」
「你來了幾次？開業一次，我生日一次……」
「然後還有嗎？沒有！！」
吳英珠自問自答，伸著手指頭一個一個數，結果發現自己才伸了兩根手指就伸不出手了。
看著認識快13年的同窗好友，表情霎時有些氣急敗壞：「一個兩年來我店裡光顧兩次的人，今天一大早打電話說要包場？」
「讓我這個開墨西哥餐廳的人，給你準備中餐？！」
「徐賢xi，Are you kidding？！」
吳英珠雙手叉著腰，一臉氣憤地瞪著徐賢：「而且最重要的是，有男人你還不跟我說？！」
我叫你，你不來。
有事兒了頭一個想到壓榨我，這麼多年的姐妹情，終究是錯付了。
算了，累了。
「我都不想說你……」
「一會兒不就見到了嘛。」徐賢不服氣的小聲嘟囔一句。
「明明你自己說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學過中餐的。」
「不然我還不找你呢。」
吳英珠一臉荒唐的看著理不直，氣也壯的徐賢。
塞上誒，你是怎麼有勇氣當著我面這樣說的？
徐賢自覺失言，連忙捂著小嘴，跟林然待久了，都被他傳染壞習慣了。
但看見吳英珠準備離開，徐賢在結尾還是小聲請求一句：「你一會兒千萬不要亂說話哦，英珠。」
「莫？」
吳英珠下意識回頭，以為徐賢不信任自己，真的有些生氣了。
剛想說什麼，又聽見徐賢支支吾吾的聲音響起。
「他……應該還不知道我喜歡他的。」
「莫拉古？！」
知道是自己剛剛理解錯誤，但吳英珠的語氣卻更加詫異和震驚，一手貼上徐賢的腦門兒。
「你生病了？！」
「說什麼胡言亂語呢？」
「什麼時候徐珠賢喜歡別人還要藏著掖著了？」
徐賢輕輕拿開好朋友的手指，盈盈一笑：「阿尼，我沒生病，也沒藏著掖著。」
「只是他太笨了，看不出來呢。」
……
那個被徐賢隔空說笨的人，這會兒在永登浦區的一條綜合商業街里左兜兜，右轉轉。
最終停留在花店門前，一副舉棋不定的猶豫模樣。
「昨天才送過花，今天再送會不會很奇怪？」
「而且我只是和鄰居朋友吃個飯而已，又不是約會……」
林然說服自己兩句，遲疑地挪著步子轉身，嘀咕著：「要真單獨送一束花給徐賢，她應該會覺得我很突兀吧？」
「如果被別人看見，對她影響也不太好？」
「淦！我想什麼呢？！」
林然敲敲腦袋，離開的腳步逐漸堅定：「崔相赫這嗶絕對有問題，腦子都被他影響了。」
「時間都快到了，我還是不要遲到比較好。」
剛提快腳步的林然，餘光忽然瞥見什麼，腳步又逐漸慢了下來，朝著一家餐廳門前走去。
「為什麼哭？」
林然看著坐在餐廳門外台階，肩膀顫抖著，小珍珠不停往下掉的小女孩，半蹲下來，遞出一包紙巾。
頭上突然響起詢問的聲音。
小女孩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紙巾，抬頭望了眼林然，連忙兩隻小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淚眼汪汪的眸子裡，不由對眼前的陌生人有些緊張和防備。
林然看著她突然停下抽泣，因為鼻骨未長開，還有些扁扁的小鼻子上冒出一個透明鼻涕泡泡，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看起來很像壞人吧？」
「……」
小女孩看著林然一副失笑，故意自詡壞人的「嚇人」表情，委屈地癟了癟嘴。
林然見自己沒嚇著小屁孩，聳聳肩，自顧自地抽出一張紙巾，給面前這個小鼻涕蟲擦了擦泡泡。
「這樣子不漂亮的。」
「啊爸偶媽不給你買玩偶公主？還是你不喜歡吃飯，所以自己跑出來了？」
「你、你怎麼知道？」
小女孩乖乖沒動，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面前幫自己擦鼻涕的大哥哥。
林然瞥了眼窗邊一直盯著這邊的青年男女，笑道：「我是神仙，你信嗎？」
「騙人精。」小女孩噘了噘嘴。
「好吧，被你發現了，只是我小時候也是這樣。」
第一下沒騙著，林然也沒硬要逗小孩兒，歪了歪頭，湊到小女孩身邊小聲嘀咕兩句。
半分鐘不到，小女孩眨眨眼：「真噠？」
「真的！」林然肯定點頭：「沒有用的話，你找我麻煩。」
「好！要是這個辦法沒有用，我下次就咬你！」
小女孩拍拍屁股起身，小臉滿是認真，轉身就準備朝餐廳裡面走去。
林然起身撇了撇嘴，還咬我？
找得著我嗎你？小屁孩。
剛轉身準備離開，突然手臂傳來一陣小小的牽扯力度。
林然下意識回頭，低頭，納悶道：「不是吧？這麼快就試完了？」
「歐巴，康桑哈密達~」
小女孩見林然轉頭，兩隻小手置於身前，很認真地福了福小小身體道謝。
「你是個好歐巴呢~」
說完，從頭上摘下什麼往林然手裡一塞，就蹦蹦跳跳地朝著餐廳里跑去。
林然看著手裡莫名多出來的粉色蝴蝶夾愣了一愣，下意識望向餐廳落地窗內。
小女孩正指著自己，和父母一個勁巴拉巴拉地動著小嘴巴，而青年夫婦摟著小女孩，臉上掛著溫柔笑容。
很幸福吧，這樣子。
林然無言笑笑，打消了破壞人家溫馨氛圍的想法，握緊手裡的粉色蝴蝶夾放進口袋，轉身離開。
崔相赫的建議，他聽了一半。
Emm，或許也能當做聽了九成。
什麼帥氣的衣服？
可能相赫哥更需要那些包裝。
「永登浦道林路？」
林然下電梯的時候看著徐賢給自己發來的餐廳地址，思考幾秒，不太明白為什麼她會挑那麼遠的地方。
隨手回復一條準備出發的消息，確認一眼時間情況，便把手機揣回兜里。
走出公寓大樓，慢悠悠朝著不遠處的bus站走去。
阿嘟！阿嘟！
永登浦道林路的復古小巷中，一家小巧精緻的半戶外裝修風格餐廳。
全景天窗的玻璃棧台錯落有致地分布著幾張歐式小圓桌，綠瑩瑩的裝飾藤蔓纏繞著乳白膠漆的木質橫架，小小的圓弧燈泡藏在其中，散發著暖洋洋的光亮。
Kakao提示音響起。
獨自坐在棧台座位的長髮身影，拿起手機。
看著另一頭回復已經出發的消息，潤色唇瓣挑起無言淺笑，輸入回復。
【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一個人不要迷路了。】
至於這裡為什麼是用「去」，當然是因為約會前她告訴林然自己要七點才能結束練習啦。
這會兒的她「理論」上，應該還在練習室里揮灑汗水。
「oi，徐珠賢。」
「今晚包場費記得給我。」
一個身前穿著廚師圍裙，亮棕色長髮紮成馬尾的女生，一手拿著pos機，一手拿著菜單。
走到徐賢身旁，把菜單放在小圓桌上，表情嚴肅的提醒一句。
「哎呀~我還能賴帳嗎？」
徐賢泄氣地下巴抵在桌面，嘟起小嘴，一臉哀怨地扯著身旁女生的雙手晃了起來。
「英珠啊~你不要一直提這個好不好？太掃興了~」
有些揉捏撒嬌的可愛動作。
若是被外人看見，多半是要驚掉了下巴。
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總是一本正經嚴肅的徐賢。
「呀？掃興的是你吧？」
吳英珠點了點桌子，撇開徐賢的手坐在她邊上位置。
「我這家店開了多久？整整兩年！」
「你來了幾次？開業一次，我生日一次……」
「然後還有嗎？沒有！！」
吳英珠自問自答，伸著手指頭一個一個數，結果發現自己才伸了兩根手指就伸不出手了。
看著認識快13年的同窗好友，表情霎時有些氣急敗壞：「一個兩年來我店裡光顧兩次的人，今天一大早打電話說要包場？」
「讓我這個開墨西哥餐廳的人，給你準備中餐？！」
「徐賢xi，Are you kidding？！」
吳英珠雙手叉著腰，一臉氣憤地瞪著徐賢：「而且最重要的是，有男人你還不跟我說？！」
我叫你，你不來。
有事兒了頭一個想到壓榨我，這麼多年的姐妹情，終究是錯付了。
算了，累了。
「我都不想說你……」
「一會兒不就見到了嘛。」徐賢不服氣的小聲嘟囔一句。
「明明你自己說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學過中餐的。」
「不然我還不找你呢。」
吳英珠一臉荒唐的看著理不直，氣也壯的徐賢。
塞上誒，你是怎麼有勇氣當著我面這樣說的？
徐賢自覺失言，連忙捂著小嘴，跟林然待久了，都被他傳染壞習慣了。
但看見吳英珠準備離開，徐賢在結尾還是小聲請求一句：「你一會兒千萬不要亂說話哦，英珠。」
「莫？」
吳英珠下意識回頭，以為徐賢不信任自己，真的有些生氣了。
剛想說什麼，又聽見徐賢支支吾吾的聲音響起。
「他……應該還不知道我喜歡他的。」
「莫拉古？！」
知道是自己剛剛理解錯誤，但吳英珠的語氣卻更加詫異和震驚，一手貼上徐賢的腦門兒。
「你生病了？！」
「說什麼胡言亂語呢？」
「什麼時候徐珠賢喜歡別人還要藏著掖著了？」
徐賢輕輕拿開好朋友的手指，盈盈一笑：「阿尼，我沒生病，也沒藏著掖著。」
「只是他太笨了，看不出來呢。」
……
那個被徐賢隔空說笨的人，這會兒在永登浦區的一條綜合商業街里左兜兜，右轉轉。
最終停留在花店門前，一副舉棋不定的猶豫模樣。
「昨天才送過花，今天再送會不會很奇怪？」
「而且我只是和鄰居朋友吃個飯而已，又不是約會……」
林然說服自己兩句，遲疑地挪著步子轉身，嘀咕著：「要真單獨送一束花給徐賢，她應該會覺得我很突兀吧？」
「如果被別人看見，對她影響也不太好？」
「淦！我想什麼呢？！」
林然敲敲腦袋，離開的腳步逐漸堅定：「崔相赫這嗶絕對有問題，腦子都被他影響了。」
「時間都快到了，我還是不要遲到比較好。」
剛提快腳步的林然，餘光忽然瞥見什麼，腳步又逐漸慢了下來，朝著一家餐廳門前走去。
「為什麼哭？」
林然看著坐在餐廳門外台階，肩膀顫抖著，小珍珠不停往下掉的小女孩，半蹲下來，遞出一包紙巾。
頭上突然響起詢問的聲音。
小女孩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紙巾，抬頭望了眼林然，連忙兩隻小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淚眼汪汪的眸子裡，不由對眼前的陌生人有些緊張和防備。
林然看著她突然停下抽泣，因為鼻骨未長開，還有些扁扁的小鼻子上冒出一個透明鼻涕泡泡，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看起來很像壞人吧？」
「……」
小女孩看著林然一副失笑，故意自詡壞人的「嚇人」表情，委屈地癟了癟嘴。
林然見自己沒嚇著小屁孩，聳聳肩，自顧自地抽出一張紙巾，給面前這個小鼻涕蟲擦了擦泡泡。
「這樣子不漂亮的。」
「啊爸偶媽不給你買玩偶公主？還是你不喜歡吃飯，所以自己跑出來了？」
「你、你怎麼知道？」
小女孩乖乖沒動，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面前幫自己擦鼻涕的大哥哥。
林然瞥了眼窗邊一直盯著這邊的青年男女，笑道：「我是神仙，你信嗎？」
「騙人精。」小女孩噘了噘嘴。
「好吧，被你發現了，只是我小時候也是這樣。」
第一下沒騙著，林然也沒硬要逗小孩兒，歪了歪頭，湊到小女孩身邊小聲嘀咕兩句。
半分鐘不到，小女孩眨眨眼：「真噠？」
「真的！」林然肯定點頭：「沒有用的話，你找我麻煩。」
「好！要是這個辦法沒有用，我下次就咬你！」
小女孩拍拍屁股起身，小臉滿是認真，轉身就準備朝餐廳裡面走去。
林然起身撇了撇嘴，還咬我？
找得著我嗎你？小屁孩。
剛轉身準備離開，突然手臂傳來一陣小小的牽扯力度。
林然下意識回頭，低頭，納悶道：「不是吧？這麼快就試完了？」
「歐巴，康桑哈密達~」
小女孩見林然轉頭，兩隻小手置於身前，很認真地福了福小小身體道謝。
「你是個好歐巴呢~」
說完，從頭上摘下什麼往林然手裡一塞，就蹦蹦跳跳地朝著餐廳里跑去。
林然看著手裡莫名多出來的粉色蝴蝶夾愣了一愣，下意識望向餐廳落地窗內。
小女孩正指著自己，和父母一個勁巴拉巴拉地動著小嘴巴，而青年夫婦摟著小女孩，臉上掛著溫柔笑容。
很幸福吧，這樣子。
林然無言笑笑，打消了破壞人家溫馨氛圍的想法，握緊手裡的粉色蝴蝶夾放進口袋，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