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Kakao，我家的
「名字？」
「崔尚敏。」
「性別？」
夜幕初上。
以往時常清冷的陽川警察署審訊大廳內，少見地出現一問一答的筆錄場面。
面相和藹，年紀約莫五十歲的中年大叔端著保溫茶杯，吹氣嗦了一口滾燙茶水，慢悠悠開口。
一旁掛著實習標誌的青年警員，一絲不苟地伏案在筆錄本上記錄信息。
身穿高中生校服，外套黑色寬大連帽衫的崔尚敏雙手環胸，悠閒翹著二郎腿，一臉不以為意的對答。
聽到對面這個老頭問自己性別，晃悠的小腿頓了頓，放下。
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右手指著自己，左手揪起身前過肩的長髮：「阿加西？這看不出來？！」
「哈，你這話說的，別人警官怎麼知道你去沒去過泰國？」
沒等中年警官開口，一道節奏慢悠，但嘲諷拉滿的嗤笑聲飄飄響起。
青年警員不知所措地抬頭，看著左手邊襯衣沾著五顏六色彩彈水漬和些許雞蛋殼留痕印記的男生。
很顯然，目前厚點臉皮，勉強還能和林然能夠計入同一年齡段的他，聽懂了這句暗諷內容。
一時間不知道該出聲制止面前出言不遜的少女，還是阻止面前有意挑火的少年，避免警局裡出現刑事案件，眼神求助地投向自己師傅。
中年警官喝水動作一頓，眉頭微鎖，若無其事地繼續重複一句：「性別。」
沒有暴露自己遇見知識盲點，跟不上年輕人時代潮流的破綻。
崔尚敏眼神惡狠狠瞪向邊上雞蛋烘乾後，氣味有些「隱隱發臭」的林然：「女！」
「年齡。」
「17。」
聽到面前女孩才17歲，和自己女兒一般大的年紀，中年警官下意識看了眼邊上的林然，眼裡閃過一絲猶豫。
看向崔尚敏內穿卡其色的校服，有意把矛盾化小，緩緩開口：「看你還在上學，哪個學校的？」
半小時前他們接到報警電話，出警抵達現場。
看見有些雞飛蛋打的現場環境，結合原本受害人和一旁圍觀粉絲群眾的描述補充，大概明白事件的來龍去脈。
無非就是小女生追星追魔怔了。
然後因為一些道聽途說的風言風語，對正主「死對頭」女愛豆進行的報復行為。
但基於那位半島名氣正熱的女愛豆，在林然這個工作人員的及時保護下，並沒有受到實際危害和影響。
而眼前這個男生既年輕，也沒受傷，最多就是形象有些狼狽。
所以他才會出現這種惻隱之心。
林然不以為然地靠在座椅靠背上，並沒有意外中年警官問話里有失偏頗的語氣。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種情況又不是只有韓國才有。
「斯麥爾科。」
崔尚敏見林然一副「拽拽」的模樣，同樣高傲地昂起脖頸，自信飄然報出自己學校。
「斯麥爾科？」
這回輪到青年警員觸及知識盲區了，中年警官眉頭鎖了又鎖，再次猶豫地看向神情放鬆的林然。
這次他倒不擔心面前的小女孩了，反而有些替林然這個不知情況的外國人擔心起來。
斯邁爾科高中，在他們家長口中又被稱作財閥子女集散中心。
全校三百個人里，來自中產階級的績優學生占比不足百分五，剩下的全都是含著金湯匙出聲的財閥子，又或者是他們下屬管理階層的子女。
可以說是完全家族化模式的社交體系。
眼前這個女高來自斯邁爾科，加上這副有恃無恐的大小姐姿態，顯然和成績優異不太搭邊。
「前輩nim，斯邁爾科是哪個學校？」青年警員見中年警官似乎知道，好奇開口。
「富人的搖籃。」中年警官眼睛看著林然，認真回答，沒有故意壓著聲音。
林然挑眉會意，歪頭看眼表情滿是自得不屑的崔尚敏。
崔尚敏留意到林然盯著自己，傲嬌哼哼一聲：「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真下頭。」林然撇撇嘴，收回目光，看向中年警官：「警官，我趕著回家吃飯，能不能快一點？」
中年警官見林然不太在意的模樣，雖然不知道崔尚敏家裡情況，但想了想有錢人都好面子，而年輕少年大多氣盛，遲疑著向面前兩人解釋道。
「正常來講，民事糾紛都通常調解為主，受害人可以要求對方道歉加賠償。」
「道歉？不可能！！」
崔尚敏神色略顯激動地拍了拍桌子，指著林然：「他要多少錢我給多少，道歉沒門兒！」
聽見崔尚敏這副滿是抗拒，土豪氣息拉滿的蔑視語氣，總算有股子財閥錢通萬法的味道了。
對味兒。
林然懶洋洋抬了抬眼皮：「那我只要道歉。」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要不叫她家長也行，叫老師就算了，他們老師應該得聽他們的吧？」
說完後半句話，林然似是不經意地瞥了眼面前兩個警官。
「……」x3
在座的三個韓國人突然有一種被眼前這個中國人冒犯到的感覺。
中年警官：小伙子，你當著公職人員的面影射國情，有點不太禮貌了。
青年警員：可惡，被小瞧了呢！我這拳拳報國赤子心，豈是韓劇劇情可以玷污的？！
忠！誠！思密達！
崔尚敏：是不是男人？動不動就叫家長？不就想多要點錢嗎？
「五百萬！」崔尚敏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有點耳熟，林然挑了挑眉：「韓元？」
「廢話！」崔尚敏翻了個白眼：「做什麼白日夢呢？」
給你美金你敢要啊？
最重要的是，她又不是傻子。
林然嗤笑一聲，真假財閥九折水平？不如我蔥少一根，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一道急切、深情而又熟悉的聲音。
「忙內啊~~！」
林然臉上笑容頓時消失。
動作神情急迫的崔相赫提著一袋衣服衝進警局，一個弓步剎車來到林然面前，托舉雙手：「忙內，肯恰那？」
西八男人，能不能不要用這麼逗比的方式出場？
勞資氣場給你整沒了都。
「鬆手！」
林然面無表情，看著一雙手在自己身上亂摸兩下，又虛撫自己頭髮想要整理的崔相赫，咬咬牙，語氣儘可能溫和。
「阿西，就是這個女孩朝你和允……朝你扔臭雞蛋？！」
崔相赫把服裝袋放到一旁座椅，氣勢洶洶地指著崔尚敏。
大有一副忙內別怕，今天哥這個韓國土著兼高麗大堂堂優秀畢業生在場，指定不可能讓你吃虧的架勢。
「阿嘟！阿嘟！」
突然一道Kakao提示音響起，眾人下意識看向聲音來源。
只見崔相赫一邊瞪著崔尚敏，一邊從褲兜里掏出手機，臉色一變，瞬間換上笑臉接通電話：「恩靜鴨~」
諂媚至極！
林然了無生趣的閉上雙眼，到底是哪個呆瓜叫這個麻瓜給我送衣服的？
此刻正在公司會議室，聽經紀人和金大海匯報意外過程的林允兒和徐賢突然眉頭皺了一下。
片刻後，崔相赫和他家親愛的匯報完行程，手機揣進兜里，惡狠狠看向崔尚敏：「呀！小妹妹，把你家長叫來！不然你今晚就等著在拘留室里待一晚上吧！」
崔尚敏斜睨一眼「凶神惡煞」的崔相赫，嘴角輕挑一抹不屑嘲笑，淡淡開口：「我家的。」
「什麼你家的，我家的。」
崔相赫嫌厭的擺擺手，看向眼前中年警官：「民事糾紛事件中，如當事人不同意和解，按照大韓民國《民事訴訟法》第xx條xx小則，可以……」
「Kakao，我家的。」
嘰里呱啦的說什麼呢？
崔尚敏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報出自家大門。
崔相赫孜孜不倦的聲音戛然而止。
臥槽？瓦達西……
不是，阿西。
咔、咔咔，Kakao？
你是說，那個今年位列韓國第3大市值產業集團，僅次於三星和SK的新晉財閥巨頭……
我剛剛才用過的Kakao？！（崔相赫抓瞎，後背微微冒汗）
崔尚敏深感無趣地撇撇嘴。
要真叫來，你又不樂意了。
林然皺眉思索。
「阿尼啊賽喲~」
突然一道柔柔弱弱的問好聲響起。
除了默然無言的林然，其他眾人舉目望去。
只見一個穿著高檔黑色西裝，戴著金絲眼鏡，讓人一眼就能得出「他是律師」這個結論的男人單手推扶著玻璃門。
一個長相乖順溫柔，穿著斯邁爾科百褶裙校服，外搭小西服外套的黑長直女孩，沖他微微點頭致謝，輕盈邁步走進警局。
「崔尚敏。」
「性別？」
夜幕初上。
以往時常清冷的陽川警察署審訊大廳內，少見地出現一問一答的筆錄場面。
面相和藹，年紀約莫五十歲的中年大叔端著保溫茶杯，吹氣嗦了一口滾燙茶水，慢悠悠開口。
一旁掛著實習標誌的青年警員，一絲不苟地伏案在筆錄本上記錄信息。
身穿高中生校服，外套黑色寬大連帽衫的崔尚敏雙手環胸，悠閒翹著二郎腿，一臉不以為意的對答。
聽到對面這個老頭問自己性別，晃悠的小腿頓了頓，放下。
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右手指著自己，左手揪起身前過肩的長髮：「阿加西？這看不出來？！」
「哈，你這話說的，別人警官怎麼知道你去沒去過泰國？」
沒等中年警官開口，一道節奏慢悠，但嘲諷拉滿的嗤笑聲飄飄響起。
青年警員不知所措地抬頭，看著左手邊襯衣沾著五顏六色彩彈水漬和些許雞蛋殼留痕印記的男生。
很顯然，目前厚點臉皮，勉強還能和林然能夠計入同一年齡段的他，聽懂了這句暗諷內容。
一時間不知道該出聲制止面前出言不遜的少女，還是阻止面前有意挑火的少年，避免警局裡出現刑事案件，眼神求助地投向自己師傅。
中年警官喝水動作一頓，眉頭微鎖，若無其事地繼續重複一句：「性別。」
沒有暴露自己遇見知識盲點，跟不上年輕人時代潮流的破綻。
崔尚敏眼神惡狠狠瞪向邊上雞蛋烘乾後，氣味有些「隱隱發臭」的林然：「女！」
「年齡。」
「17。」
聽到面前女孩才17歲，和自己女兒一般大的年紀，中年警官下意識看了眼邊上的林然，眼裡閃過一絲猶豫。
看向崔尚敏內穿卡其色的校服，有意把矛盾化小，緩緩開口：「看你還在上學，哪個學校的？」
半小時前他們接到報警電話，出警抵達現場。
看見有些雞飛蛋打的現場環境，結合原本受害人和一旁圍觀粉絲群眾的描述補充，大概明白事件的來龍去脈。
無非就是小女生追星追魔怔了。
然後因為一些道聽途說的風言風語，對正主「死對頭」女愛豆進行的報復行為。
但基於那位半島名氣正熱的女愛豆，在林然這個工作人員的及時保護下，並沒有受到實際危害和影響。
而眼前這個男生既年輕，也沒受傷，最多就是形象有些狼狽。
所以他才會出現這種惻隱之心。
林然不以為然地靠在座椅靠背上，並沒有意外中年警官問話里有失偏頗的語氣。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種情況又不是只有韓國才有。
「斯麥爾科。」
崔尚敏見林然一副「拽拽」的模樣，同樣高傲地昂起脖頸，自信飄然報出自己學校。
「斯麥爾科？」
這回輪到青年警員觸及知識盲區了，中年警官眉頭鎖了又鎖，再次猶豫地看向神情放鬆的林然。
這次他倒不擔心面前的小女孩了，反而有些替林然這個不知情況的外國人擔心起來。
斯邁爾科高中，在他們家長口中又被稱作財閥子女集散中心。
全校三百個人里，來自中產階級的績優學生占比不足百分五，剩下的全都是含著金湯匙出聲的財閥子，又或者是他們下屬管理階層的子女。
可以說是完全家族化模式的社交體系。
眼前這個女高來自斯邁爾科，加上這副有恃無恐的大小姐姿態，顯然和成績優異不太搭邊。
「前輩nim，斯邁爾科是哪個學校？」青年警員見中年警官似乎知道，好奇開口。
「富人的搖籃。」中年警官眼睛看著林然，認真回答，沒有故意壓著聲音。
林然挑眉會意，歪頭看眼表情滿是自得不屑的崔尚敏。
崔尚敏留意到林然盯著自己，傲嬌哼哼一聲：「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真下頭。」林然撇撇嘴，收回目光，看向中年警官：「警官，我趕著回家吃飯，能不能快一點？」
中年警官見林然不太在意的模樣，雖然不知道崔尚敏家裡情況，但想了想有錢人都好面子，而年輕少年大多氣盛，遲疑著向面前兩人解釋道。
「正常來講，民事糾紛都通常調解為主，受害人可以要求對方道歉加賠償。」
「道歉？不可能！！」
崔尚敏神色略顯激動地拍了拍桌子，指著林然：「他要多少錢我給多少，道歉沒門兒！」
聽見崔尚敏這副滿是抗拒，土豪氣息拉滿的蔑視語氣，總算有股子財閥錢通萬法的味道了。
對味兒。
林然懶洋洋抬了抬眼皮：「那我只要道歉。」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要不叫她家長也行，叫老師就算了，他們老師應該得聽他們的吧？」
說完後半句話，林然似是不經意地瞥了眼面前兩個警官。
「……」x3
在座的三個韓國人突然有一種被眼前這個中國人冒犯到的感覺。
中年警官：小伙子，你當著公職人員的面影射國情，有點不太禮貌了。
青年警員：可惡，被小瞧了呢！我這拳拳報國赤子心，豈是韓劇劇情可以玷污的？！
忠！誠！思密達！
崔尚敏：是不是男人？動不動就叫家長？不就想多要點錢嗎？
「五百萬！」崔尚敏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有點耳熟，林然挑了挑眉：「韓元？」
「廢話！」崔尚敏翻了個白眼：「做什麼白日夢呢？」
給你美金你敢要啊？
最重要的是，她又不是傻子。
林然嗤笑一聲，真假財閥九折水平？不如我蔥少一根，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一道急切、深情而又熟悉的聲音。
「忙內啊~~！」
林然臉上笑容頓時消失。
動作神情急迫的崔相赫提著一袋衣服衝進警局，一個弓步剎車來到林然面前，托舉雙手：「忙內，肯恰那？」
西八男人，能不能不要用這麼逗比的方式出場？
勞資氣場給你整沒了都。
「鬆手！」
林然面無表情，看著一雙手在自己身上亂摸兩下，又虛撫自己頭髮想要整理的崔相赫，咬咬牙，語氣儘可能溫和。
「阿西，就是這個女孩朝你和允……朝你扔臭雞蛋？！」
崔相赫把服裝袋放到一旁座椅，氣勢洶洶地指著崔尚敏。
大有一副忙內別怕，今天哥這個韓國土著兼高麗大堂堂優秀畢業生在場，指定不可能讓你吃虧的架勢。
「阿嘟！阿嘟！」
突然一道Kakao提示音響起，眾人下意識看向聲音來源。
只見崔相赫一邊瞪著崔尚敏，一邊從褲兜里掏出手機，臉色一變，瞬間換上笑臉接通電話：「恩靜鴨~」
諂媚至極！
林然了無生趣的閉上雙眼，到底是哪個呆瓜叫這個麻瓜給我送衣服的？
此刻正在公司會議室，聽經紀人和金大海匯報意外過程的林允兒和徐賢突然眉頭皺了一下。
片刻後，崔相赫和他家親愛的匯報完行程，手機揣進兜里，惡狠狠看向崔尚敏：「呀！小妹妹，把你家長叫來！不然你今晚就等著在拘留室里待一晚上吧！」
崔尚敏斜睨一眼「凶神惡煞」的崔相赫，嘴角輕挑一抹不屑嘲笑，淡淡開口：「我家的。」
「什麼你家的，我家的。」
崔相赫嫌厭的擺擺手，看向眼前中年警官：「民事糾紛事件中，如當事人不同意和解，按照大韓民國《民事訴訟法》第xx條xx小則，可以……」
「Kakao，我家的。」
嘰里呱啦的說什麼呢？
崔尚敏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報出自家大門。
崔相赫孜孜不倦的聲音戛然而止。
臥槽？瓦達西……
不是，阿西。
咔、咔咔，Kakao？
你是說，那個今年位列韓國第3大市值產業集團，僅次於三星和SK的新晉財閥巨頭……
我剛剛才用過的Kakao？！（崔相赫抓瞎，後背微微冒汗）
崔尚敏深感無趣地撇撇嘴。
要真叫來，你又不樂意了。
林然皺眉思索。
「阿尼啊賽喲~」
突然一道柔柔弱弱的問好聲響起。
除了默然無言的林然，其他眾人舉目望去。
只見一個穿著高檔黑色西裝，戴著金絲眼鏡，讓人一眼就能得出「他是律師」這個結論的男人單手推扶著玻璃門。
一個長相乖順溫柔，穿著斯邁爾科百褶裙校服，外搭小西服外套的黑長直女孩，沖他微微點頭致謝，輕盈邁步走進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