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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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綱手完全愣住,她無法去反駁,事實就是這樣。

  她對繩樹的愧疚,轉移到宇智波秋身上,並試圖彌補。這不是陰謀詭計,她只是想讓自己內心好受一些。

  宇智波秋鼓動面部肌肉,和煦一笑,蒼白的臉色、憔悴的面龐,有種破碎的美感,引人憐惜。

  他像是一個安慰鄰居妹妹的大哥哥,溫和地安慰綱手:

  「那些失敗、遺憾、不甘,已經永久地定格在過去,是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可時間會抹去一切,早晚有一天你會習慣他的存在,甚至在釋懷後,能夠當做一個玩笑講出去。」

  「放下過去,接受過往的一切,接受當時那個沒有如果的自己,她同樣脆弱,她已經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最好的,原諒她,原諒自己。」

  綱手無言,對自己的苛責已經壓得她無法喘氣,她想去彌補些什麼,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讓自己被壓垮。

  她以為自己很堅強,最後的親人離開後,她仍能出色地完成身為忍者的任務,仍可以面不改色地將繩樹殘破的屍體下葬。

  偽裝一層層包裹她,而宇智波秋的話將她像洋蔥一般層層剝開,讓她無處躲藏。

  宇智波秋緩緩起身,食指處已不再滴血,身體很差,他仍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一隻乾淨的手伸出牢房,放在綱手的頭上,手很涼,像是一塊冰,卻猶如太陽般溫暖,

  「無法原諒自己,沒關係。無法彌補已經逝去的親人,也沒關係。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如穿行馬路一般,迅速走出過往的陰霾,你已經做得很棒了。」

  綱手鼻頭一酸,眼淚匯聚成淚滴,她微微仰起頭儘量克制。

  真正的崩潰從來不是自己一個人承受著痛苦,走了多遠的路,花費了多久時間才從其中出來。

  而是當你默默承受,自認為內心強大時,他人一句平常地安慰。

  大蛇丸讓過身子,看著宇智波秋為綱手解開心結,心裡多了幾分好感。

  「不,我只是···只是這幾天有點累···。」

  綱手語無倫次,哽咽中帶著哭腔。

  宇智波秋微笑著搖頭,

  「你已經很努力了,不必這樣懲罰自己,更不必為我做些什麼。不幸就是我人生的基調,註定要經歷比別人更多的痛苦、災難,已經習慣了。你沒必要試圖去幫助我,一次傷害代表不了什麼,我依舊活著。像那些曾傷害我的人一樣就好,沒有負擔的轉身離開。」

  宇智波秋眼角適時流出淚水,他勉強地笑著,像是一個被強行刻上笑臉的苦瓜,

  「我的人生很短,短短的一生中遇見過很多人,沒有人給與我很大的幫助。你的關心讓我害怕,害怕某一天真的在乎你、信任你。在乎越多的人,越容易受到傷害。」

  愧疚感沒有隨著宇智波秋的話消失,如病毒一般在綱手體內繁殖,她的淚水洶湧控制不住,卻不是為自己而流,而是為宇智波秋。

  她憐惜地看著眼前懂事的少年,一時無言,滿腔話語灼燒著她的喉嚨。

  綱手不知如何去解釋。

  在宇智波秋的眼中,她的行為與三代等人又有什麼區別?

  相較綱手,大蛇丸的表現冷靜許多,他側過頭,只露出一個冷峻的側臉,衣服底下,雙手緊緊拉住衣擺,內心遠不如表面平靜。

  他知曉的更多,宇智波救援隊的內情,宇智波秋手下部隊的覆滅,宇智波秋被捕的內情。

  而同樣,他也是孤兒,同樣父母雙亡,對宇智波秋的話更能共情。

  又怎麼不讓他動容,自己深陷泥潭,卻還盡力幫助造就他困境的人。

  大蛇丸鬆開衣擺,即便如此,他仍要帶走綱手。

  這是任務!他依舊信任自己的老師,木葉的未來與繁榮需要人付出代價!

  「走吧,時間很晚了。」

  大蛇丸努力克制,聲音也難免有些顫抖。

  綱手不知所措,卻見宇智波秋笑著朝她揮手告別。

  她嘴唇微動,正欲開口,宇智波秋像是讀懂了她的想法,輕輕搖頭。

  再見,不需要抱歉。

  綱手走了,由猿飛日斬一方派出的大蛇丸勸走,宇智波秋的死期似乎也已經確定。

  縮回地上,釋放的小人已將監獄地形探索完畢,正趕回牢房。


  他靠在牆上,對自己剛剛的演技還算滿意。

  綱手離開已成定局,不如發揮一下餘熱,再收割一波同情,日後也有用處。

  不過,這一次說不定沒有日後了。

  小人一個個跑回來,在宇智波秋身邊匯聚形成一灘血跡。

  地下的第四層,牢房門口的暗部被綱手趕走,第四層門口四個暗部,第三層門口兩個,第二層忍者太多,沒有細探,大概是暗部忍者的訓練場等功能性場所的整合,第一層是明面上的建築,似乎是一個荒廢的礦洞,更上方則是碎石堆。

  第四層只有我一個人,卻派了四個暗部,大手筆。

  逃?等待明天的審判?

  鐵證如山···團藏不可能將繩樹的事情露出去,是什麼證據?

  宇智波秋靠在牆上,寂靜的走廊中忽然出現第二個心跳。

  綱手回來了?

  不對,這個大大咧咧的女人,沒必要隱藏自己的腳步。

  暗殺?

  明天審判,今天動手,落人把柄的愚蠢事情。

  心跳聲越來越近,最終停在牆邊。

  位於死角,宇智波秋看不見,只能借著走廊盡頭的燈,發現一道模糊的黑影。

  來人目的不明,貼在牆邊,一言不發。

  宇智波秋神經緊繃,緩緩退後,拿起一塊陶瓷碗碎片,等待著。

  兩人像是在玩誰先說話誰就輸的遊戲,隔著一扇牢門對峙。

  呼——

  門外的人先忍不住,他長出一口氣,下定決心,緩緩走出。

  熟悉的容貌,熟悉的衣物。

  神秘來客不是別人,正是下午時來過,卻一言不發的宇智波賢仁。

  兩人視線稍一接觸,宇智波賢仁便轉過視線,將頭轉到另一邊去。

  宇智波秋放下碎瓷片,沿著牆壁滑落坐下。

  他的養父,宇智波鷹派掌權者,足以逆轉局勢的力量。

  該怎麼抓住這股力量?

  宇智波秋努力回想原身關於宇智波賢仁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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