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戰線向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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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1章 戰線向西(上)

  夜。

  聖尤圖城郊區。

  光影扭曲,肉眼不可見。

  刑天鯉站在一株大樹上,靜靜的看著前方規模龐大的機場。

  步伐隆隆,一隊身穿易多利王國軍制服,但是體型魁梧異常,遠超西陸男子正常水準的聖羅斯壯漢,扛著造型粗獷,口徑只能以『炮」來形容的自動槍械,

  步伐整齊的行了過來。

  這些傢伙的體重,顯然也超乎尋常。

  他們穿著牛皮靴子,剛剛下了雨,土地濕潤,他們每一腳,都深深的陷入了濕軟的泥地中,留下了一個個三寸深的大腳印。

  尤其是,這些傢伙,每個人眼眸中,都閃爍著一點幽幽的紅色電子光。

  淒冷、無情,毫無任何人味。

  刑天鯉抿了抿嘴,結合到之前在白丹楓城見到的,那一隊戰力可怕的聖羅斯刺客,這些聖羅斯人,已經開始大批量的,將身體進行機械化改造了麼?

  嘴、嘴」的噴氣聲傳來。

  空中雨雲被撞碎,一架長達里許,造型剛硬,通體鐵灰色,凌厲的線條透著一股子鋼鐵肅殺氣的硬殼飛艇高速降落。飛艇落地,吊艙大門開啟,一隊體型魁梧,身穿易多利王國軍制服的大漢,就扛著各色武器行了下來。

  這一隊聖羅斯漢子,總數在千人上下。

  他們在龐大的停機場上列成了一個方陣,不多時,一支體型龐大,通體漆黑的比特犬就大步跑了過來。比特犬的眸子裡幽紅色光芒閃爍,這些聖羅斯人也一言不發,徑直跟著這條比特犬去到了數里外的營房中。

  飛艇內,兩名體型正常,皮膚過於白皙,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推著一架小推車緩步行了出來。

  幾個易多利將領帶著一隊土兵迎了上去。

  一名中年男子打開了小推車上,一個金屬箱子的箱蓋,露出了裡面整整齊齊的,拇指大小的銀色金屬球。他隨手操起一顆金屬球,輕輕拋出了二十幾丈。

  嘴啦』一聲,金屬球重重落地,表面大片細碎的電光閃爍,金屬球融化,

  膨脹,頃刻間就變成了一架有著雙螺旋槳,威風、霸氣的先進戰鬥機。

  刑天鯉的麵皮抽了抽。

  還能這麼幹?

  這種手段,—這種手段,一下子就連《原始巫經》都給幹得幾乎岩機,

  半響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流出。

  反而是那青銅古劍送入刑天鯉神魂的,那浩如煙海的修煉典籍中,一部旁門左道的《小秘魔法》悄然浮現。

  在這小秘魔法中,就有各種奇技淫巧的旁門小術,其中就包括了,如何煉製各種精巧之物,如何將一些體積較大的殺傷性法器偽裝成日常可見的花鳥蟲魚等物,於敵人不經心間暴起發難,給敵人致命一擊的法門。

  有趣,但是畢竟只是旁門左道之術,於修煉根本並無任何用處,只是應敵、

  應變的小技巧。

  刑天鯉摸了摸下巴,緩緩點頭。

  有點意思了嘿。

  他腦子裡,隱隱有了一些大膽的想法。

  他身體一晃,遁入地下,直接施展先天戊土神遁,潛入了這座易多利人的機場。他進入了一排排整齊排列的機庫,大袖一揮,就有幾架不同款式的戰機,連同配套的各種炸彈、飛彈、火箭彈等,被他收入了青銅小鼎。

  造化之氣涌動。

  翰旋造化神通催發開來,這些金屬造物,在短短呼吸間就被複製。刑天鯉大袖一揮,被收取的這些戰爭器械回歸原位,而他的青銅小鼎內,已經有了足夠的樣品數據。

  戰機,戰車,各色自行火炮。

  聖羅斯人還是蠻大方的,或許是這些東西來得容易,他們給易多利人送了很多很多的戰爭器械過來。在一處戒備森嚴的軍械庫中,刑天鯉甚至找到了數十輛描繪了危險標記的重型載具,其上有著直徑近丈、長達十餘丈的『原木筒子」。

  刑天鯉感受著空氣中那可怕的輻射餘波,麵皮一陣陣的抽搐。

  好傢夥,真是好傢夥。

  這種大殺器,聖羅斯人也在這裡布置了這麼多?

  大袖一揮,一輛重型載具消失,轉瞬又被他放了出來。與此同時,刑天鯉的青銅小鼎中,一般的載具和上面的大殺器,已經被他複製了上百台。


  「嗨,流殤!」刑天鯉竊取了聖羅斯人援助的所有軍械樣本後,他來到了聖尤圖城中心位置。一般而言,西陸各國的大城市,城池最中心、地段最好的位置,一般都被聖母教的聖堂占據了。

  這裡也一般無二,高高的塔樓嘉立,『戰爭聖母降魔」聖像高居其上。

  身披金色戰甲的聖母,手持烈焰纏繞的寶劍,腳下踩著一個面容掙獰、扭曲醜陋的不明生物。聖像的四方,都有碩大的水晶鏡子,前方放置了長明的大蜡燭,燭光被鏡面反射,落在了聖像上,大半夜的,聖像依舊輝光燦爛。

  刑天鯉站在聖像頭頂,俯瞰著下方燈光閃爍的聖尤圖城他掏出了一個人頭大小的黑陶土罐子,手指輕輕撫摸光潔溫熱的罐面,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這裡面,有好東西,是他親手調配的流殤巫毒。

  前面說過,流殤,是一個大的巫毒種類,其最顯著的效果,就是擴散劇烈,

  流毒無窮。而且,其中有諸多神異的變化,甚至可以根據一個人的血脈,進行專門的血脈毒殺。

  可以針對一個具體的人,當然也可以針對一個具體的族群。

  刑天鯉在希爾蘭德島,徵召了千萬級的英吉士貧民加入自己的帝國軍,這些人,可都是原汁原味、本土原產的英吉土人。他們有著最純正的英吉士島民血脈,他們的血脈中,族群特徵極其的突顯。

  極西百國,國與國之間爭戰不休,常年鬧出各種矛盾,最大的緣由就是,這大大小小的國家,多是以某個特定的族群為骨幹形成。

  英吉士,法璐仕,易多利,聖諾曼,莫不如此。

  以上幾個國家,基本上都由一個占據絕對優勢的族群組成,人口占比超過了九成五以上。而英吉土、法璐仕、易多利、聖諾曼,他們的主幹族群,又絕非同一人種。

  刑天鯉盤坐在了聖母像頭頂,黑土陶罐放在腳邊,他雙手結印,嘰里咕嚕的念誦起超度亡靈的經咒。一篇超度經咒翻來覆去的念誦了四十九遍,刑天鯉手一推,黑陶土罐子就從高高的塔樓墜落,「嘩啦」一下摔得粉碎。

  罐子裡,黑紅色的粘稠藥液一碰到空氣,就迅速揮發,化為肉眼不可見的細小微粒融入了空氣。

  聖堂內,巡夜的教士們荷槍實彈,急匆匆跑了出來。

  他們找了好一陣子,也沒注意到地上粉碎的陶土罐子殘渣,一名地位頗高的銀袍教土厲聲呼喝,讓教士們嚴防死守,一定不能讓戰火波及了這座有著近千年歷史的古老聖堂。

  刑天鯉就靜靜的坐在聖母像上,靜靜的等待著藥劑的威力爆發。

  天亮的時候,聖堂內,一些昨夜巡夜的教士開始打噴嚏。他們低燒,咳嗽,

  有點薄薄的痰液。還有一些人,四肢關節內,微微有點骨頭酸痛。

  但是,也就是這樣了。

  這些教土,只當昨夜不小心被冷風吹了。他們跑去找了藥劑師,弄了一些治療風寒感冒的藥片兒服下,跑去聖堂正堂中供奉的,純金鑄造的碩大聖母像前跪地祈禱了一番,就氣定神閒的回去休息了。

  聖堂內,後勤採買的教士,挺著大肚皮,帶著雜役們出門了。

  他們跑去菜場,採購最新鮮的瓜果蔬菜、牛羊雞鴨、紅酒牛奶等高檔食材,

  他們口水橫飛的,和菜販子們討論著最近的戰局。時不時的,他們都極其爽朗的大笑出聲。

  畢竟,易多利王國軍一改往日裡的軟豆腐形象,憑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戰機和其他先進軍械,打得聯手進攻的各方勢力損兵折將。

  無論是教士還是小菜販子,大家身為易多利子民,都感到揚眉吐氣,端的是快活無比。

  又有聖尤圖城的百姓,因為近些日子的戰火,一大早的就擁入了聖堂,慷慨的向「教稅箱』內投進了一張張鈔票,得到了近距離和高階教士們交流的機會。

  同樣打噴嚏不斷的高階教士們,用年滿了口水、鼻涕沫子的手掌,無比虔誠的撫摸著這些慷慨信眾的腦袋,大聲祈禱,祈禱聖母能夠庇護這些虔誠的信徒,

  讓他們不至於遭受戰火的摧殘,庇護他們能夠多多發財,發大財云云。

  於是,得到了庇護的百姓們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離開沒多久,他們就開始發低燒,咳嗽,打噴嚏,有點四肢酸軟—-但是症狀都不重,輕一點的,就和正常感冒一樣,不吃藥熬上三五天也就過去了;哪怕重症一點的,也就是十天半個月,也就恢復如初了。


  只是一場普通的小型流感而已。

  對聖尤圖城的易多利子民而言,這就是一場不需要大驚小怪的小流感一一甚至都沒死人,這也能算是事兒?在西陸的歷史上,一次大流行千掉上千萬人的流行疫病,也不是一次兩次三四次了。

  下午時分。

  兩架戰機騰空,打著噴嚏的易多利飛行員,開著戰機在高空盤旋,觀察著下方黑鴉帝國軍的動靜。他們不時咳嗽幾聲,他們嫌棄駕駛艙內空氣憋悶,他們降低了高度,拉開了推拉式艙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一隊易多利士兵打著噴嚏,顫顫巍巍的行進在聖尤圖城郊外。他們和一支負責浸透偵察的黑煙帝國軍偵察兵當頭撞上,雙方隔著三十幾丈的距離,「里啪啦』一陣亂打。

  不出意外的,這一支易多利士兵在沒有任何人手損失的情況下,敗了。

  他們撒腿就跑,有幾個腿軟跑不動的倒霉蛋落在了後面,他們很坦然的舉起雙手,朝著包圍上來的黑鴉帝國軍極其放肆的打著噴嚏。

  聖尤圖城戰線外圍,在血鴉親王歌斯底里的訓斥下,黑鴉帝國軍秘密調集了優勢兵力,向一座高地防線發動了瘋狂的進攻。

  短暫的進攻只持續了一個時辰,高地防線被順利拿下,陣地上,躺著數百名打著噴嚏的傷兵。帝國軍士兵極其粗暴的,將這些傷員運下了陣地。

  類似的事情,在不斷發生。

  巨大的尤圖大盆地,同一時間,爆發了數百次大大小小的交火。雙方土兵用各種方式親密接觸,易多利士兵們的口水、鼻涕,也都染在了這些帝國軍士兵身上。

  入夜時分。

  黑鴉帝國軍前線一處軍營,數萬名來自英吉士的士兵齊齊發熱,燒得神智糊塗,一個個攤在床榻上動彈不得。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有帝國軍士兵痙攣、抽搐,甚至出現了妄狀態。

  病情以恐怖的效率向外擴散,短短兩日時間,聖尤圖城周邊的黑鴉帝國軍,

  除開那些原本的法璐仕人,其他來自英吉士的士兵悉數病倒。

  尤其是那些英吉士軍官,那些參謀部的高級將領們,他們的病情更加嚴重。

  英吉士,是一個極其封閉、傳統的老牌帝國,這些被派來黑鴉帝國充當高級參謀官的將領,背後家族,儘是大大小小的貴族家族。

  而英吉土的貴族們,他們基本上和平民沒有任何的聯繫,他們一切社交、聯姻等,都在貴族圈子裡解決,他們形成了一個極其緊密的、小範圍的血脈樣本圈層。

  刑天鯉炮製的流殤巫毒中,就針對這些英吉士貴族,尤其是針對他們體內的王室血脈,加大了毒性。

  短短兩天時間,就有三名英吉士上將、十幾名中將、少將生生燒死。

  莉莉婭城。

  一場盛大的宴會被強行打斷。

  警備森嚴的會議室內,委員會和萬神殿的高層圍坐在一起,四位神子面色陰鬱,連同幾個黑鴉帝國的重臣一起,靜靜的聆聽著一名黑鴉帝國將軍的匯報。

  「事情就是這樣,不明來歷的瘟疫,讓整個帝國軍幾乎崩潰。」這名出身曾經法璐仕大英國協軍的帝國軍將領,面對一眾委員會、萬神殿高層森嚴冷肅的目光,很不安的輕輕搖晃著身體,聲音都變得結結巴巴的。

  「很奇怪的是,重病的,只有來自英吉士的那些官兵。」

  「大家在一起,同吃同住的法璐仕官兵,只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症狀。真是太奇怪了,這種瘟疫,似乎只是針對英吉士人?」帝國軍將軍舔了舔嘴唇,攤開了雙手:「歷史上,西陸也有過好幾次大流行的疾病,但是從沒有一次,是像這樣的。」

  一名金髮金眸的男子輕聲道:「那麼,就很明顯了。巫毒的手段。我們一直在警惕的,那個神秘、古老的東方古國,是他們插手了麼?啊哈,那個老大的腐朽的存在,他們還有能力發動這樣的襲擊麼?」

  一名金髮血眸的女子極其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蠢貨,不要忘記,我們的本土文明,就是毀在他們手中我們方神殿的帝圖、帝禿兩位長老,已經在東國,遭遇了足以和他們匹敵的強大存在。」

  金髮金眸的男子憤然看向了身邊的同伴。

  一名同樣金髮金眸的女子,急忙湊到他耳朵邊:「是,您剛剛抵達這裡,您不知道,海絕委員那邊,已經將這條情報傳了回來。」

  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他們目光閃爍,齊齊思索起如何應對眼前的局勢。


  良久,一名金髮血眸的中年男子沉聲道:「但是,現在和我們抗爭的,是易多利人。和我們聯手對付易多利人的,還有那位來自東國的黑雲侯爵,即東國冊封的碣石公——他的出身,我們都知道了。」

  「在這種情況下,在黑雲侯爵參與了我們的聯合進攻的前提下,東國的那些古老而可怕的存在,有必要針對我們,下這樣重的手麼?」

  「那麼,你的意思是?」

  金髮血眸中年男子站起身來,他手一指,手指上一枚血色戒指就噴出了一道血光,血光落在了牆壁上的白色熒幕上,一副巨石雕琢的祝融聖像就出現在血光中。

  「不僅僅是東國。」

  「根據我們收集的資料,東國那些古老而可怕的存在,他們正在『復甦』他們正在內部爭權奪利,根據我們的判斷,他們不大可能在這個時候,

  對我們出手。」

  「但是聖羅斯人,他們同樣有著那些可怕族群的血脈。」

  「聖羅斯皇室,繼承了祝融血脈—.-而祝融血脈,天生是操控烈火的高手,

  烈火可以用來鑄造,也可以用來煉製某些奇異的藥劑。」

  「根據我們保留下來的資料,祝融氏大巫中,不乏可怕的巫毒高手。」

  眾人齊齊恍然:「該死的聖羅斯人,他們不僅僅支援了易多利人那些現今的軍械,他們甚至還動用這麼無恥的手段。」

  「那麼,我們在英吉士本土的工廠,要加快建造。更多、更先進的軍械,可以提供給他們了。」一名金髮金眸的老人輕輕一掌拍在了桌面上:「與此同時,

  打痛他們。」

  「不用等了,直接出手,打痛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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