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睡龍之怒
霍巴特伯爵出乎伊戈意料地很友好。
只不過他們會面和用餐的地方都是在參天塔的中層，少有下人踏足的地方。
很顯然，霍巴特伯爵不想讓君臨那邊知道自己宴請了一位黑黨人士。
伊戈不難猜出，這位霍巴特伯爵不甘心一切都受御前首相奧拓·海塔爾的掌控，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在從戴倫那裡聽聞了伊戈來此的目的只是為了招募工匠，霍巴特立刻大手一揮。
他慷慨地表示舊鎮從來不缺工匠，如果伊戈需要，他甚至可以先為伊戈墊付招募工匠和工人的部分費用。
並且，他還表示非常願意支持伊戈在石階列島的事業。
舊鎮苦三女兒王國已久，十分願意出錢解放石階列島，讓那些該死的里斯、密爾和泰洛西強盜人頭落地。
伊戈並不相信霍巴特伯爵的話。
他不相信霍巴特只是因為想解決三女兒在石階列島製造的麻煩，就對自己這麼支持。
世界上沒有人會無事獻殷勤，這是伊戈對他人最基本的警覺。
除了死亡，一切都有其價碼。
但伊戈並沒有開口詢問霍巴特伯爵的價碼是什麼。
和大人物談判切磋最好還是不要直來直往，那樣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是個好欺負的。
除非自己很有信心，不然伊戈通常也是不會直來直往開口的。
「霍巴特大人，」伊戈用青亭島的金色葡萄酒把食物順下肚，此時已酒過三巡。
「感謝您的盛情款待。」
「你吃了我的鹽與麵包，就是我的客人，伊戈伯爵，豐盛的晚餐是對待客人最基本的禮儀。」
「如果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還請大人開口。」
「好，哈哈！」
舊鎮伯爵豪邁一笑，晚餐也走向了尾聲。
不久後晚宴結束，戴倫王子先一步離開，伊戈也在侍從的指引下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舊鎮的海塔爾家族不愧是維斯特洛最富有的家族之一，這間臥室可謂奢華至極，就連紅堡都不能與之相比。
伊戈撲倒在柔軟的鵝毛大床上，只感覺身體四肢都陷了進去。
困意襲來，腦袋愈發昏沉。
……
就在伊戈沉睡的時候，舊鎮的另外一邊。
布蘭登、霍巴特與那名海塔爾家族的豢養騎士趕著羊，一道來到了城外的空地上。
他們高舉著火把，驅趕著羊群，向沉睡巨龍的方向摸索著前進。
但他們沒發現，他們和熊熊燃燒的火焰早就映射在巨龍淡金色的瞳孔里了。
「該死的，都怪你，霍巴特！如果我們今天葬身龍焰，我保證成為鬼魂也不會放過你！」
布蘭登咒罵道。
「都是美酒惹得禍，咱們誰也別說誰，布蘭登，你不還想殺了他來著？
他可是國王陛下親封的伯爵，還領著『狹海守護』的頭銜，要是早知如此，咱們怎麼可能遭此一劫？！」
「行了行了，兩位大人，」三人地位最低的那名騎士開口，「還是趕緊餵了龍，好離開這——」
他的話音未落，一道赤金色的龍焰就突然破空迸出！
被嚇到的三人慌忙扔下趕羊鞭，扔下驚恐四散的羊群，連滾帶爬地向著舊鎮的方向跑去。
沃米索爾捕食著四處逃跑的綿羊。
布蘭登三人被嚇得快把腿都掄出火星子了。
逃竄中，首席騎士布蘭登一個不小心摔了個踉蹌，下巴著地，向前滑了一段。
霍巴特則被沃米索爾濺出的龍焰點著了屁股。
屁股著火的霍巴特爵士發覺用手無法撲滅火焰，他立馬想到了可以坐在地上蹭。
他往後一退，一屁股坐在了那名海塔爾附屬騎士的腳上，後者被滾燙的火焰燙得吱哇亂叫。
……
「咚咚……咚咚……咚咚……」
沉睡的伊戈在床上打了個滾，像是做了噩夢。
敲門聲還在繼續，並且越來越大，直到聲音足以驚醒伊戈。
「咚咚……咚咚！咚咚！！」
「誰？！」伊戈猛然從夢裡掙脫出來。
他做了個奇怪的夢，古怪離奇的夢甚至不能用言語形容。
伊戈從床上坐起，發現床單濕了一片。
他摸向自己的後背，幾乎汗如雨下。
「咚咚！！咚咚！！」
敲門聲還在繼續，伊戈聽到了開門聲，應該是住在這附近的其他人打開了房門。
他的居室在參天塔的中層，這裡居住著一些貴族大家的次子小女。
他們是舊鎮伯爵霍巴特·海塔爾的侍酒侍女。
伊戈收斂思緒，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打開了房門。
門外是一個灰頭土臉的男人，看起來年紀很大，黑灰相間的長髮如柳條般披在他的腦袋上，遮住了全部的面龐。
「你是誰？」
原來他敲的一直是自己的房門。
伊戈起初還不確定，直到他親眼看到這個男人站在他的門外，收起那又要落下的手指。
「誰也不是……」
男人只說了一句，隨後就瘋瘋癲癲地搖著頭，搖著頭，搖著頭……
伊戈看了眼周圍出來觀望的貴族公子小姐們，開口命令他們不要看了，都回去。
待觀望的人全部回到房間，伊戈才再次開口：「想進去坐坐嗎？」
男人還在搖頭，搖個不停。
這麼個搖頭法，伊戈都懷疑他腦袋裡是不是已經搖成一團漿糊了。
「你有認識的人嗎？在參天塔。」
伊戈轉變思路，打算把這燙手的山芋扔給別人。
萬一他是霍巴特伯爵的旁系遠親呢，自己就可以高枕無憂地把他拋給霍巴特伯爵了。
但男人依舊在搖頭。
伊戈實在不想管了，能與瘋子耐心交流的，只有瘋子。
伊戈顯然不是，就在他打算關上房門的時候，無數火光從樓梯湧進了走廊。
隨後是武器盔甲的碰撞聲，大隊海塔爾侍衛快步跑向伊戈。
黑灰頭髮的男人見狀立刻跑進伊戈的房間，一溜煙躲進了床底。
海塔爾家族的侍衛們絲毫沒有理會伊戈。
他們闖進屋子，蠻橫地將男人從床底拖出來，架著他的兩個胳膊就朝樓梯口走去。
伊戈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但凡是正常人，經歷這樣一番事，都該感到奇怪。
「你們總得給我一個說法吧，爵士們？
攪擾我的美夢，擅自闖入我的房間，你們當這裡是哪了！
不管怎樣，我可是你們霍巴特伯爵的座上賓！」
聞言，侍衛們立馬停下腳步。
霍巴特伯爵的名號還是好用的，伊戈心想。
他這一番狠裝得也很不錯。
「大人，」一名明顯是長官的人從侍衛當中走出。
「我叫托蘭，受參天塔伯爵、舊鎮守護者、學城守護者霍巴特·海塔爾的命令，前來逮捕這個瘋子。」
侍衛不認識伊戈，他只想快點結束麻煩。
他也誤以為霍巴特伯爵的金口御令很好用。
「今天，就算是霍巴特伯爵親自來了，他也得先問問我的意思，才能進我的臥室抓人！
先是這人攪擾了我的美夢，而後又是你們擅自闖入我的房間抓人，真當我這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侍衛隊長這才猜出了對方可能位高權重，是霍巴特伯爵真真正正的座上賓，而非是一句沒有名頭的空話。
「敢問您尊姓？」
「石階列島伯爵、狹海守護伊戈·奧羅斯，『青銅之怒』沃米索爾的騎手。
怎麼樣，現在我夠格和你說話了嗎？」
被伊戈話語嚇到的侍衛隊長立刻跪了下來！
他不知道這層竟然住著這樣一位地位尊貴的人。
他現在只恨事態緊急，出發前霍巴特伯爵沒有和自己說清楚。
要是真招惹到了這位，恐怕自己這段時間不會好過了。
「不，不是的，大人！
我們只是奉霍巴特伯爵的命令前來緝拿此人，僅此而已，無意冒犯！」
「我要見霍巴特伯爵，現在！」
伊戈不依不饒地喊道。
……
只不過他們會面和用餐的地方都是在參天塔的中層，少有下人踏足的地方。
很顯然，霍巴特伯爵不想讓君臨那邊知道自己宴請了一位黑黨人士。
伊戈不難猜出，這位霍巴特伯爵不甘心一切都受御前首相奧拓·海塔爾的掌控，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在從戴倫那裡聽聞了伊戈來此的目的只是為了招募工匠，霍巴特立刻大手一揮。
他慷慨地表示舊鎮從來不缺工匠，如果伊戈需要，他甚至可以先為伊戈墊付招募工匠和工人的部分費用。
並且，他還表示非常願意支持伊戈在石階列島的事業。
舊鎮苦三女兒王國已久，十分願意出錢解放石階列島，讓那些該死的里斯、密爾和泰洛西強盜人頭落地。
伊戈並不相信霍巴特伯爵的話。
他不相信霍巴特只是因為想解決三女兒在石階列島製造的麻煩，就對自己這麼支持。
世界上沒有人會無事獻殷勤，這是伊戈對他人最基本的警覺。
除了死亡，一切都有其價碼。
但伊戈並沒有開口詢問霍巴特伯爵的價碼是什麼。
和大人物談判切磋最好還是不要直來直往，那樣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是個好欺負的。
除非自己很有信心，不然伊戈通常也是不會直來直往開口的。
「霍巴特大人，」伊戈用青亭島的金色葡萄酒把食物順下肚，此時已酒過三巡。
「感謝您的盛情款待。」
「你吃了我的鹽與麵包，就是我的客人，伊戈伯爵，豐盛的晚餐是對待客人最基本的禮儀。」
「如果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還請大人開口。」
「好，哈哈！」
舊鎮伯爵豪邁一笑，晚餐也走向了尾聲。
不久後晚宴結束，戴倫王子先一步離開，伊戈也在侍從的指引下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舊鎮的海塔爾家族不愧是維斯特洛最富有的家族之一，這間臥室可謂奢華至極，就連紅堡都不能與之相比。
伊戈撲倒在柔軟的鵝毛大床上，只感覺身體四肢都陷了進去。
困意襲來，腦袋愈發昏沉。
……
就在伊戈沉睡的時候，舊鎮的另外一邊。
布蘭登、霍巴特與那名海塔爾家族的豢養騎士趕著羊，一道來到了城外的空地上。
他們高舉著火把，驅趕著羊群，向沉睡巨龍的方向摸索著前進。
但他們沒發現，他們和熊熊燃燒的火焰早就映射在巨龍淡金色的瞳孔里了。
「該死的，都怪你，霍巴特！如果我們今天葬身龍焰，我保證成為鬼魂也不會放過你！」
布蘭登咒罵道。
「都是美酒惹得禍，咱們誰也別說誰，布蘭登，你不還想殺了他來著？
他可是國王陛下親封的伯爵，還領著『狹海守護』的頭銜，要是早知如此，咱們怎麼可能遭此一劫？！」
「行了行了，兩位大人，」三人地位最低的那名騎士開口，「還是趕緊餵了龍，好離開這——」
他的話音未落，一道赤金色的龍焰就突然破空迸出！
被嚇到的三人慌忙扔下趕羊鞭，扔下驚恐四散的羊群，連滾帶爬地向著舊鎮的方向跑去。
沃米索爾捕食著四處逃跑的綿羊。
布蘭登三人被嚇得快把腿都掄出火星子了。
逃竄中，首席騎士布蘭登一個不小心摔了個踉蹌，下巴著地，向前滑了一段。
霍巴特則被沃米索爾濺出的龍焰點著了屁股。
屁股著火的霍巴特爵士發覺用手無法撲滅火焰，他立馬想到了可以坐在地上蹭。
他往後一退，一屁股坐在了那名海塔爾附屬騎士的腳上，後者被滾燙的火焰燙得吱哇亂叫。
……
「咚咚……咚咚……咚咚……」
沉睡的伊戈在床上打了個滾，像是做了噩夢。
敲門聲還在繼續，並且越來越大，直到聲音足以驚醒伊戈。
「咚咚……咚咚！咚咚！！」
「誰？！」伊戈猛然從夢裡掙脫出來。
他做了個奇怪的夢，古怪離奇的夢甚至不能用言語形容。
伊戈從床上坐起，發現床單濕了一片。
他摸向自己的後背，幾乎汗如雨下。
「咚咚！！咚咚！！」
敲門聲還在繼續，伊戈聽到了開門聲，應該是住在這附近的其他人打開了房門。
他的居室在參天塔的中層，這裡居住著一些貴族大家的次子小女。
他們是舊鎮伯爵霍巴特·海塔爾的侍酒侍女。
伊戈收斂思緒，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打開了房門。
門外是一個灰頭土臉的男人，看起來年紀很大，黑灰相間的長髮如柳條般披在他的腦袋上，遮住了全部的面龐。
「你是誰？」
原來他敲的一直是自己的房門。
伊戈起初還不確定，直到他親眼看到這個男人站在他的門外，收起那又要落下的手指。
「誰也不是……」
男人只說了一句，隨後就瘋瘋癲癲地搖著頭，搖著頭，搖著頭……
伊戈看了眼周圍出來觀望的貴族公子小姐們，開口命令他們不要看了，都回去。
待觀望的人全部回到房間，伊戈才再次開口：「想進去坐坐嗎？」
男人還在搖頭，搖個不停。
這麼個搖頭法，伊戈都懷疑他腦袋裡是不是已經搖成一團漿糊了。
「你有認識的人嗎？在參天塔。」
伊戈轉變思路，打算把這燙手的山芋扔給別人。
萬一他是霍巴特伯爵的旁系遠親呢，自己就可以高枕無憂地把他拋給霍巴特伯爵了。
但男人依舊在搖頭。
伊戈實在不想管了，能與瘋子耐心交流的，只有瘋子。
伊戈顯然不是，就在他打算關上房門的時候，無數火光從樓梯湧進了走廊。
隨後是武器盔甲的碰撞聲，大隊海塔爾侍衛快步跑向伊戈。
黑灰頭髮的男人見狀立刻跑進伊戈的房間，一溜煙躲進了床底。
海塔爾家族的侍衛們絲毫沒有理會伊戈。
他們闖進屋子，蠻橫地將男人從床底拖出來，架著他的兩個胳膊就朝樓梯口走去。
伊戈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但凡是正常人，經歷這樣一番事，都該感到奇怪。
「你們總得給我一個說法吧，爵士們？
攪擾我的美夢，擅自闖入我的房間，你們當這裡是哪了！
不管怎樣，我可是你們霍巴特伯爵的座上賓！」
聞言，侍衛們立馬停下腳步。
霍巴特伯爵的名號還是好用的，伊戈心想。
他這一番狠裝得也很不錯。
「大人，」一名明顯是長官的人從侍衛當中走出。
「我叫托蘭，受參天塔伯爵、舊鎮守護者、學城守護者霍巴特·海塔爾的命令，前來逮捕這個瘋子。」
侍衛不認識伊戈，他只想快點結束麻煩。
他也誤以為霍巴特伯爵的金口御令很好用。
「今天，就算是霍巴特伯爵親自來了，他也得先問問我的意思，才能進我的臥室抓人！
先是這人攪擾了我的美夢，而後又是你們擅自闖入我的房間抓人，真當我這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侍衛隊長這才猜出了對方可能位高權重，是霍巴特伯爵真真正正的座上賓，而非是一句沒有名頭的空話。
「敢問您尊姓？」
「石階列島伯爵、狹海守護伊戈·奧羅斯，『青銅之怒』沃米索爾的騎手。
怎麼樣，現在我夠格和你說話了嗎？」
被伊戈話語嚇到的侍衛隊長立刻跪了下來！
他不知道這層竟然住著這樣一位地位尊貴的人。
他現在只恨事態緊急，出發前霍巴特伯爵沒有和自己說清楚。
要是真招惹到了這位，恐怕自己這段時間不會好過了。
「不，不是的，大人！
我們只是奉霍巴特伯爵的命令前來緝拿此人，僅此而已，無意冒犯！」
「我要見霍巴特伯爵，現在！」
伊戈不依不饒地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