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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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肌肉男的速度非常快,事發又太過突然。就這一拳,我用右眼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悶響之後,我感覺自己好像被四後八的大翻斗車拱了一樣,直接倒飛出去。

  雖然這些年我也沒少挨揍,但從來沒讓人一拳打暈過。挨了這一拳後,腦袋頓時天旋地轉,隨後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昏昏沉沉之中,就聽到一陣陣呼呼的風聲,並且在風聲里還夾雜著陣陣若有若無的哀樂。這哀樂聽得人毛骨悚然,心臟都跟著節奏一縮一縮的。我努力地睜開了眼,只見不遠處有一處懸崖,在平坦的地面上,還有一群身穿紅衣的人在跳著奇怪的舞。

  聽著哀樂都讓人心底發寒,這畫面更加詭異了。我還看到在峭壁的邊緣有一根木樁,木樁上綁著一個身穿白袍的女人。女人一頭茂密頭髮遮住自己的臉,我也看不清她的樣子,潔白的袍子上沾著點點的血跡,看起來是沒少受苦。

  這時,一個身穿黑袍的老頭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火把。老頭嘟嘟囔囔半天,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隨後突然將手中火把湊到女人身上。在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女人的身體瞬間燃起了熊熊烈火,火焰夾雜著黑煙,很快就把她身上的衣服吞噬得乾乾淨淨。凝脂般的肌膚頓時鼓起了一大片的水泡,我甚至都能聽到這些水泡脹到極致後破碎的聲音。

  女人的叫聲越來越慘,一旁的紅衣人們伴隨著哀嚎聲跳得更起勁了。火焰很快竄到女人的頭上,紅色的火龍將她整個頭顱都吞噬掉了。可是在烈火中,我卻看到一雙充滿怨毒的眼睛,冰冷的目光似乎正在緊盯著我。

  我一激靈醒了過來,看了看四周,發現我身邊圍了好幾個人。

  「行了,行了,120打了嗎?沒打不用打了。」

  飯店老闆趕緊走了上來,關切地問道:「咋樣啊,哥們,你沒事吧?」我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腦袋,從倒了的椅子上站了起來,環顧一下四周,發現剛才打我的那個肌肉男不見了。

  「人呢?」我氣呼呼地問道。

  飯店老闆懵了:「啥人啊?」

  「你說什麼人?剛才打我那個!」

  這一下,飯店老闆也有點雲裡霧裡,以及其他的食客都露出了莫名的表情。老闆更是小心翼翼地說:「剛剛才那幾個鬧事的小子走了之後,你自己倒地上了,也沒瞅著說有人打你啊。」

  我眯起眼睛看著他:「別忽悠我,聽見沒?你信不信我讓你飯店干不下去。」

  「不是,信信信,但這……這沒人打你啊大哥。不信你問周圍人。」

  我朝著旁邊掃了一眼,周圍人連忙替老闆證實,看著他們一張張認真的臉,不像是騙我。這一時間給我整得茫然了。

  這時,一對陌生的小情侶走了過來,男的一臉感激地握住我的手:「大哥,剛才謝謝您替我解圍。這樣,你這頓飯我請了。然後給你留個電話,以後咱常聯繫。」

  我看了那個小青年一眼,二十來歲的模樣,乾巴瘦。

  於是我問道:「啥意思?我剛才幫著解圍的是你?」

  小青年疑惑地看著我:「對啊,哥,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你忘了呀?」

  我抽回被小青年握著的手,然後遞給老闆一百塊錢。儘管老闆再三推脫不要,可我還是執意給了他。我一邊拍著有些疼的腦袋,一邊往外走,完全不理其他人詫異的表情。心中想的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究竟是我喝醉了,還是他們喝醉了?難道說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可我又感覺這一切是這麼的真實,以至於右眼眶現在還隱隱作痛。

  下午回到租的房子裡補了一覺,妹妹已經完全消氣了,跟我有說有笑的。家裡被她收拾得一塵不染,我的床也鋪得板板正正。一覺睡到晚上,我做了幾個拿手小菜。吃完之後,我跟妹妹說最近酒廠有筆大訂單,所以這兩天晚上估計都不回來了,讓她一定要鎖好門。

  妹妹甜甜一笑,讓我放心,又問我有沒有把小霞哄好。我握著手機的手不禁用了幾分力,臉上輕描淡寫地告訴她哄好了。隨後起身穿衣,打車直奔金河小區。

  路上猶豫了半天,最後嘆了口氣,給小霞發了條微信:「在嗎?寶貝兒。」

  以前跟她處對象的時候,我倆就約定過,一旦有一天吵架了,別管誰的錯都得當天解決。

  這回雖然沒吵架,可我卻覺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幾分,因為我明顯感覺到我們之間的感情淡了許多。這個時候作為男人的我應該主動挽回。

  到了金河小區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小霞還是一直沒回我微信。我面無表情地收起了手機,隨後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四號樓。

  走到四樓時,我突然看到隔壁四零一的門是開著的。這屋子裡傳出了一陣微弱的光,同時還伴隨著一陣香燭的味道,好像是點著貢香的。

  按理說都這個點了,老兩口兒應該睡著了,怎麼門還開著呢?

  於是,我好奇地伸頭往屋裡瞄了一眼。只見這個屋裡沒開燈,在正對門的玄關位置擺了一張八仙桌。桌上有一組兩根正在燃燒的白蠟,正中間兒是個黑白相框,相框前面還擺著個小香爐。

  借著這個微弱的燭光,我朝那相框看去。

  這相框也不知擺了多久了,鏡面兒上落了一層灰。我仔細地辨認了半天,下一秒,我就感覺腦袋嗡的一下,後背起了一層白毛汗——因為相框中的人,居然是我昨晚碰到的那個老頭!

  滿臉褶皺的皮膚,一臉的老年斑,臉上掛著一抹笑,在那兩根忽左忽右的蠟燭火光映襯之下,顯得無比詭異。

  我嚇得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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