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病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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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午後,喜明總是感到有些厭煩,他總是要穿著一件棕黃色的短袖跑到兩公里左右的地方去吃快餐。

  短袖後面的圖案經過時間的推移,已經面目全非了!在背部原本的圖形是一位美麗女子的圖畫。

  如今背後的那幅圖,圖上女子的頭部、眼睛、耳朵都已經消失了,獨獨只留下了那精緻的翹鼻樑,她身後那些大樹,也只剩下了一兩片稀稀疏疏的樹葉子。

  這一件短袖是他2021年八月買的,時至如今已經有兩年時間了,但每當他看見背後的圖案慢慢變得醜陋不堪,他也總是捨不得丟掉。

  因為這件短袖買的價格並不便宜,需要花費180元的人民幣,更為驚訝的是,他認為這一件短袖可以給自己力量。

  他回憶起,當自己穿上這件短袖的時候,自己的老闆還大聲誇讚自己,這狗子,今天真是有模有樣了。

  這句誇獎的話,他一直記在心裡,並且感覺自己有了這件短袖,是一種驕傲的資本!

  喜明從站外一路走著,腳步飛快,到快餐店,打了一份涼菜,一口氣吃下6小碗米飯。

  快餐店裡的客人看向喜明狼吞虎咽的樣子,有的無奈的搖了頭,有的發出了笑聲。

  喜明一個人自顧自吃著自己碗裡的飯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因為他已經半天一晚上沒吃東西了。

  吃完飯後,從桌子上抽出一張面巾紙,擦了擦滿是油膩的嘴唇。

  喜明離開後,原本那些嘲笑,目光從他的背影中,轉向了餐盤上。

  最初的那些談論喜明的話題也逐漸消失。

  快餐店外的太陽,灼燒這樹木上,那深色的葉子不怕烈日的灼燒,烈日越是照,那些葉子隨著風聲沙沙作響。

  面對烈日的灼燒,發揮出自己強大的念力。

  路上時不時還能看見許多坑坑窪窪,坑坑窪窪的中心,有一些還沒幹透的雨水,經過陽光的撫摸,冒出一些煙霧。

  順著風勢,緩緩飄在艷紅的花朵上,凝結成香甜的密水。

  喜明的腳步越來越快,鼻子嘴巴同時喘氣,喘氣聲驚動了路邊的泰迪,張大了嘴巴嚎叫。

  他露出了微笑的笑容,向泰迪打了一個友好的手勢,犬吠從開始的大聲,逐漸越來越小聲,直到消失。

  喜明繼續往車站的方向快速走去,經歷了一小時時間到達北廣場。

  此時喜明找了一處人不多的地方,陰涼處坐了下來,走路的時候還不覺得熱,停下來的時候卻感覺異常燥熱。

  身上黃色的T恤已經濕透,他的側背頭也沒了之前的形狀,能看見他的頭髮已經搭拉在耳朵上,汗水順著髮絲流到耳朵上。

  喜明不舒服的搖了搖頭,髮絲一根根逐漸凝固起來,汗水順著頭髮,順著稚嫩的臉龐,汗水被甩在那黑灰雙色的水泥地上。

  一位身穿黑色T恤,留著平頭的小哥,從遠處走過來。

  那張臉很奇怪,失去了他那個年紀的血色,他一個30歲的年紀,卻有一張病態的臉龐,眼睛下方的黑眼圈下面布滿了一條一條暗紫色的血絲。

  他的雙腳失去了年輕人該有的健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每走一步,他的嘴唇就抽搐一下,隨時都有可能摔倒在地上。

  「哥們!有火機嗎?借個火。」說話的聲音帶著沙啞有氣無力。

  喜明看著他,突然心裡萌生出一種可怕的想法,太吶,太可怕了,要是一天自己跟他這樣怎麼辦。

  他小心翼翼的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遞給了旁邊那位小哥。

  小哥拿起火機點燃了香菸,抽了一口,煙霧卡住了喉嚨,發出「咳~咳~的聲音」。

  「沒事吧,要不要幫你叫救護車!」喜明關心的說。

  「不!我不要叫救護車!我看透了!」他表情緊張地說。

  「為什麼?」喜明疑惑的問。

  「我因為賭博輸光了身上3萬元錢,還欠了親戚朋友15萬,前幾天打電話給他們,他們沒有一個人幫助我,甚至還用語言嘲諷我,說我就是一個窩囊廢!」他用微弱的聲音對喜明說,表情帶著憤怒,那白色的眼球里,也冒出血絲來。

  「家裡這樣很正常,你生病了,需要看醫生,你可以去救助站尋求幫助呀。」喜明對小哥說。

  「不!什麼救助站!我不要去那個地方,去了之後回到家又能怎麼樣,回到家也救不了自己!我現在已經病入膏肓,我現在需要有一個人能幫我一下,幫助我!」小哥對喜明說。


  「怎麼幫?」喜明疑惑的問他。

  小哥用手打了個手勢,示意喜明的耳朵往他嘴巴上,喜明也明白了意思,於是頭部側著靠向小哥那張充滿血液的嘴。

  「請我吃個飯喝點酒,再協助我自殺。求求了!」小哥說話的聲音顫抖。說完用可憐的眼神望向喜明。

  「哥們,請你吃飯喝酒可以,但自殺就算了吧!」喜明驚嚇的往後退去。

  天空烏雲密布,剛剛的晴空萬里逐漸退去,雷聲轟隆隆的巨響,從遠方往北廣場逼近,風開始刮動起來,地上的那些灰塵飄在喜明與小哥的身上。

  「要下雨了,我們得先找個地方躲雨!」小哥對喜明說。

  「行,你可不要想不開呀,生活有困難還有其他辦法不是嗎?」喜明對小哥說。

  「還有什麼辦法?除了死亡!」小哥說。

  這個時候喜明回憶起自己曾經看過的一篇小說《羅生門》,這個小說是芥川龍之介的封神之作。

  講述了一個奴僕來到羅生門避雨,看見一個老太薅女人頭髮,最後強走老太衣服的故事,表達了底層頑強的生命力。

  於是對小哥說起了這個故事。

  「不!我不能這樣干,這樣我將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小哥一邊說一邊流出了眼淚。

  「好了,生活總會好起來的,不是嗎,我們不會一直處在黑暗中的。」喜明安慰道。

  聽完喜明說的話,那位小哥,微微點頭,他們兩個人找了一處避雨的地方坐下,小哥聊起了自己的一些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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