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母子對峙
裴茂峰趕到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還沒進調解室，就聽到了她媽趾高氣昂的吼聲。
「等我兒子來了，我倒要讓他看看你這惡毒的小賤人，到底是什麼蛇蠍心腸，把我弄到派出所來！我好好的清白人，什麼時候來過這種地方？」
「你等著吧！你什麼都不會得到！那是我兒子！我才是她親媽。你看他是選你還是選我！」
裴媽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對裴茂峰說過話，沒有立場也沒有機會。所以裴茂峰還是第一次真正見識自己親媽這種德行，本來就沒松過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給他帶路的叔叔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跟你媽好好溝通一下。」
「給你們添麻煩了。」裴茂峰臉都紅了。
「我們倒沒什麼，」叔叔不甚在意道，「你媽就是吵了些，我們也見慣了。就是你女朋友實在無辜，進來後，除了陳述事情經過，一句話都沒說過，一直被你媽這麼罵，也不還口……」
雖說人民叔叔不偏不倚，但聽完全部經過的叔叔很難在這種凌霸下對弱勢一方不報以同情。
要不是裴媽年紀不小了，他們也不可能一直這麼讓她罵。就怕一兩聲威嚇把老太太嚇個好歹，他們也負不起那責任。只好順著她自己的意思，把他兒子叫來收拾殘局了。
裴茂峰的心已經沉到底了。
他原本打算午休時間再跟他媽好好溝通一下的，沒想到，他媽竟然連夜又回來了。還又再次找上了錢馨。感情是把昨天電話里的不愉快又算到了錢馨頭上……
裴茂峰已經不敢想錢馨現在是怎麼想的了，也不敢想什麼未來以後，只希望能獲得錢馨的原諒。
他怎麼有這麼一個媽呢？
裴茂峰不禁埋怨起了他爸。
可事已至此，誰都無力回天。
裴茂峰一進門，裴媽眼睛就亮了起來，站起身激動地想迎上去，「兒砸……」
豈料裴茂峰一眼沒看她，直接衝著坐在對面低頭不語的錢馨過去了。
裴媽仲愣片刻，看到兒子直接拉開小賤人身邊的椅子坐下，關切地想拉她的手，問她「沒事吧？」，眼睛瞬間紅了。
錢馨躲過裴茂峰的手，還沒來得及表態，對面果然又開始了。
「你這個婊子養的……」
坐在中間調節的叔叔和裴茂峰剛想喝止裴媽，卻沒料到一直沒吭聲的錢馨「砰」地一下拍響了桌子，站了起來。
「夠了！」錢馨語氣冰冷地直視裴媽。「讓你罵了那麼久，不是怕你，是因為你是裴茂峰的媽媽……」
裴茂峰心裡碎了又甜，眼睛瞬間紅了。
「我給裴茂峰面子，忍了你這一路。但你要是開始上升辱罵到我的父母，我就沒辦法跟你客氣了。」錢馨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向裴媽的方向傾斜。
她不論身高體型都比裴媽大，瞬間兇狠的氣勢給了裴媽很大的壓迫感，讓她愣了一下，下一刻又立即神色猙獰地準備張口反撲，更多難聽的話即將脫口而出。
「夠了！」這次拍桌的是叔叔。
他被這老大媽叨叨了好一會兒，也頭疼的厲害，見錢馨吼了一句沒大問題，也跟著吼了一句。
叔叔一開口，裴媽立即就萎了，但看到只顧著拉錢馨坐下，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兒子，眼圈又紅了，開始嚶嚶哭了起來。
「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
錢馨甩開裴茂峰的手，好整以暇地坐下。「雖然你不聽人話，但我還是要再跟你說一遍，我跟你兒子只是普通朋友關係，連男女朋友都不是，更沒有到你口中更親密的身份。」
裴茂峰閉了閉眼，睜開後雙眼通紅，又恨又失望，最終無奈地面向裴媽：「媽，你到底要幹什麼呀？！」
「我……」裴媽也是第一次看到兒子這樣的眼神，懵了一瞬之後，立馬又氣勢十足地昂起頭，「我就是看她不是個好的，想讓你們分開。你要找對象，媽再給你找個更合適的。」
調節的叔叔都無語了。兒子自己找的對象當媽的覺得不好的不少見，但這樣的媽能找到什麼更合適的對象？又不是當媽的找對象，自己喜歡就行了。
「嗯，你如願了。」裴茂峰點頭，「你這樣一鬧，錢馨是絕對不可能再跟我有後續了。其實昨天晚上我們就談過了……」
「你們昨晚還見面了？」裴媽尖叫，「你不是說你晚上請不來假嗎？」
「你要不要聽我把話說完？！」裴茂峰也發狠了，語氣加重許多，幾乎是在低吼。
裴媽沒見過這樣的兒子，反射性又想指責錢馨。
「媽！你這樣累不累？」裴茂峰突然雙手捂臉，「你這樣，成天試圖操控我和爸的人生到底累不累？如果說爸是欠你的，那我呢？我欠你什麼？就因為你把我生出來，所以我什麼都要聽你的。我只是找了個喜歡的人，沒有確定關係之前沒有跟你說，你就這樣鬧人家？人家做錯了什麼？就因為喜歡我所以必須容忍你？所以喜歡我是錯的嗎？我不應該、不能夠被人喜歡嗎」
調節的叔叔只是問了今天糾紛的情況，還不知道有這麼個前情。
他聽了一路聒噪的叫罵，還以為錢馨真的把老太兒子怎麼了呢，現在一聽，完全是老太自己的問題啊。
「是你沒跟我說的事嗎？」裴媽還在負隅頑抗，「是這個女人就不是個好的，她圖你錢……」
「我有什麼錢？」裴茂峰氣笑了，「我一個普通消防員，一個月工資就那麼點兒，這幾年攢下來都買摩託了。你從錢馨那兒拿的兩萬，我卡里都不夠錢還她。她錢比我多，圖我什麼錢？」
裴茂峰昨晚知道裴媽拿了兩萬走之後，就想還給錢馨，奈何卡里沒這麼多。還是來之前，跟同事們臨時湊夠了數。
「那她就是圖我們家……」
「昨晚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我們家是個什麼情況。」裴茂峰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對裴媽淡淡道，「她眼裡的我，只是一個普通消防員而已，她只知道我，還有我有一輛摩托。她還知道我的工作作息，知道我請假不容易。」
「昨天晚上我去見她，她就在擔心我，請假會不會影響工作。而你呢，我的親媽，」裴茂峰失望地看著裴媽，「打電話到單位硬要我來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影響工作呢？直到現在，你也沒問過我一句吧？我最近面臨晉升，你這樣兩次三番的……按理說，你才應該是我最親近，也應該是最關心我的人。可為什麼，我在你這裡卻感覺不到這種切實的關心呢？」
「……」裴媽仲愣片刻，立馬惱怒地紅了臉，罵道，「我怎麼不關心？你的編制還是我弄來的，你以為容易嗎？」
「嗯，不容易。」裴茂峰點頭，「所以我很珍惜這份工作。我也很努力的工作，報答你們為我的辛苦付出，想讓你們臉上有光。可是，為什麼，我都二十九了，連自己跟自己喜歡的女人談朋友的權利都沒有嗎？你說錢馨不好，那行，你說，我應該找個什麼樣的女人當老婆？」
裴茂峰雙手環胸，翹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看著她媽。
「當然是找個同樣編制里的呀。」裴媽理所當然道，「不行的話，教師或者醫生最好，對以後孩子好。以咱們家的條件……」
裴茂峰點頭：「所以，我找老婆就跟面試一樣，職業合適就行了，我喜不喜歡並不重要是吧？」
「那當然還是要你喜歡的……」
「可我喜歡的人在這裡，你並不喜歡，你還傷害她。」裴茂峰又道，「所以我的老婆應該是你覺得合適，你覺得喜歡的，我喜不喜歡並不重要，只要你喜歡，就可以了，是吧？媽，是這樣嗎？你只是想找個你中意的人，像給寵物配禾中一樣，而不是真心希望我得到幸福。」
「等我兒子來了，我倒要讓他看看你這惡毒的小賤人，到底是什麼蛇蠍心腸，把我弄到派出所來！我好好的清白人，什麼時候來過這種地方？」
「你等著吧！你什麼都不會得到！那是我兒子！我才是她親媽。你看他是選你還是選我！」
裴媽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對裴茂峰說過話，沒有立場也沒有機會。所以裴茂峰還是第一次真正見識自己親媽這種德行，本來就沒松過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給他帶路的叔叔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跟你媽好好溝通一下。」
「給你們添麻煩了。」裴茂峰臉都紅了。
「我們倒沒什麼，」叔叔不甚在意道，「你媽就是吵了些，我們也見慣了。就是你女朋友實在無辜，進來後，除了陳述事情經過，一句話都沒說過，一直被你媽這麼罵，也不還口……」
雖說人民叔叔不偏不倚，但聽完全部經過的叔叔很難在這種凌霸下對弱勢一方不報以同情。
要不是裴媽年紀不小了，他們也不可能一直這麼讓她罵。就怕一兩聲威嚇把老太太嚇個好歹，他們也負不起那責任。只好順著她自己的意思，把他兒子叫來收拾殘局了。
裴茂峰的心已經沉到底了。
他原本打算午休時間再跟他媽好好溝通一下的，沒想到，他媽竟然連夜又回來了。還又再次找上了錢馨。感情是把昨天電話里的不愉快又算到了錢馨頭上……
裴茂峰已經不敢想錢馨現在是怎麼想的了，也不敢想什麼未來以後，只希望能獲得錢馨的原諒。
他怎麼有這麼一個媽呢？
裴茂峰不禁埋怨起了他爸。
可事已至此，誰都無力回天。
裴茂峰一進門，裴媽眼睛就亮了起來，站起身激動地想迎上去，「兒砸……」
豈料裴茂峰一眼沒看她，直接衝著坐在對面低頭不語的錢馨過去了。
裴媽仲愣片刻，看到兒子直接拉開小賤人身邊的椅子坐下，關切地想拉她的手，問她「沒事吧？」，眼睛瞬間紅了。
錢馨躲過裴茂峰的手，還沒來得及表態，對面果然又開始了。
「你這個婊子養的……」
坐在中間調節的叔叔和裴茂峰剛想喝止裴媽，卻沒料到一直沒吭聲的錢馨「砰」地一下拍響了桌子，站了起來。
「夠了！」錢馨語氣冰冷地直視裴媽。「讓你罵了那麼久，不是怕你，是因為你是裴茂峰的媽媽……」
裴茂峰心裡碎了又甜，眼睛瞬間紅了。
「我給裴茂峰面子，忍了你這一路。但你要是開始上升辱罵到我的父母，我就沒辦法跟你客氣了。」錢馨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向裴媽的方向傾斜。
她不論身高體型都比裴媽大，瞬間兇狠的氣勢給了裴媽很大的壓迫感，讓她愣了一下，下一刻又立即神色猙獰地準備張口反撲，更多難聽的話即將脫口而出。
「夠了！」這次拍桌的是叔叔。
他被這老大媽叨叨了好一會兒，也頭疼的厲害，見錢馨吼了一句沒大問題，也跟著吼了一句。
叔叔一開口，裴媽立即就萎了，但看到只顧著拉錢馨坐下，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兒子，眼圈又紅了，開始嚶嚶哭了起來。
「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
錢馨甩開裴茂峰的手，好整以暇地坐下。「雖然你不聽人話，但我還是要再跟你說一遍，我跟你兒子只是普通朋友關係，連男女朋友都不是，更沒有到你口中更親密的身份。」
裴茂峰閉了閉眼，睜開後雙眼通紅，又恨又失望，最終無奈地面向裴媽：「媽，你到底要幹什麼呀？！」
「我……」裴媽也是第一次看到兒子這樣的眼神，懵了一瞬之後，立馬又氣勢十足地昂起頭，「我就是看她不是個好的，想讓你們分開。你要找對象，媽再給你找個更合適的。」
調節的叔叔都無語了。兒子自己找的對象當媽的覺得不好的不少見，但這樣的媽能找到什麼更合適的對象？又不是當媽的找對象，自己喜歡就行了。
「嗯，你如願了。」裴茂峰點頭，「你這樣一鬧，錢馨是絕對不可能再跟我有後續了。其實昨天晚上我們就談過了……」
「你們昨晚還見面了？」裴媽尖叫，「你不是說你晚上請不來假嗎？」
「你要不要聽我把話說完？！」裴茂峰也發狠了，語氣加重許多，幾乎是在低吼。
裴媽沒見過這樣的兒子，反射性又想指責錢馨。
「媽！你這樣累不累？」裴茂峰突然雙手捂臉，「你這樣，成天試圖操控我和爸的人生到底累不累？如果說爸是欠你的，那我呢？我欠你什麼？就因為你把我生出來，所以我什麼都要聽你的。我只是找了個喜歡的人，沒有確定關係之前沒有跟你說，你就這樣鬧人家？人家做錯了什麼？就因為喜歡我所以必須容忍你？所以喜歡我是錯的嗎？我不應該、不能夠被人喜歡嗎」
調節的叔叔只是問了今天糾紛的情況，還不知道有這麼個前情。
他聽了一路聒噪的叫罵，還以為錢馨真的把老太兒子怎麼了呢，現在一聽，完全是老太自己的問題啊。
「是你沒跟我說的事嗎？」裴媽還在負隅頑抗，「是這個女人就不是個好的，她圖你錢……」
「我有什麼錢？」裴茂峰氣笑了，「我一個普通消防員，一個月工資就那麼點兒，這幾年攢下來都買摩託了。你從錢馨那兒拿的兩萬，我卡里都不夠錢還她。她錢比我多，圖我什麼錢？」
裴茂峰昨晚知道裴媽拿了兩萬走之後，就想還給錢馨，奈何卡里沒這麼多。還是來之前，跟同事們臨時湊夠了數。
「那她就是圖我們家……」
「昨晚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我們家是個什麼情況。」裴茂峰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對裴媽淡淡道，「她眼裡的我，只是一個普通消防員而已，她只知道我，還有我有一輛摩托。她還知道我的工作作息，知道我請假不容易。」
「昨天晚上我去見她，她就在擔心我，請假會不會影響工作。而你呢，我的親媽，」裴茂峰失望地看著裴媽，「打電話到單位硬要我來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影響工作呢？直到現在，你也沒問過我一句吧？我最近面臨晉升，你這樣兩次三番的……按理說，你才應該是我最親近，也應該是最關心我的人。可為什麼，我在你這裡卻感覺不到這種切實的關心呢？」
「……」裴媽仲愣片刻，立馬惱怒地紅了臉，罵道，「我怎麼不關心？你的編制還是我弄來的，你以為容易嗎？」
「嗯，不容易。」裴茂峰點頭，「所以我很珍惜這份工作。我也很努力的工作，報答你們為我的辛苦付出，想讓你們臉上有光。可是，為什麼，我都二十九了，連自己跟自己喜歡的女人談朋友的權利都沒有嗎？你說錢馨不好，那行，你說，我應該找個什麼樣的女人當老婆？」
裴茂峰雙手環胸，翹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看著她媽。
「當然是找個同樣編制里的呀。」裴媽理所當然道，「不行的話，教師或者醫生最好，對以後孩子好。以咱們家的條件……」
裴茂峰點頭：「所以，我找老婆就跟面試一樣，職業合適就行了，我喜不喜歡並不重要是吧？」
「那當然還是要你喜歡的……」
「可我喜歡的人在這裡，你並不喜歡，你還傷害她。」裴茂峰又道，「所以我的老婆應該是你覺得合適，你覺得喜歡的，我喜不喜歡並不重要，只要你喜歡，就可以了，是吧？媽，是這樣嗎？你只是想找個你中意的人，像給寵物配禾中一樣，而不是真心希望我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