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達薩其人
韓楷仍是搖頭，說道：「海路茫茫，傳聞不可盡信，且主公身負萬鈞之任，不可久留海上，宜速速出貨，回歸漢土。」
大鬍子大急，叫道：「我為報恩，泄露了典遜天大的機密，已不能容身在此，若恩人不信我，請讓我速離，否則，我的家人和財富都將不保！」言畢，不顧衛猛諸人相勸，急急下船，出港而去。
衛猛雖為人主，然航海貿易諸事，皆已委任韓楷諸人，見韓楷堅持己見，便不再勉強，任韓楷眾人準備卸貨交易諸事。
是夜三更，港內碼頭上，突然火把通明，喧鬧異常。衛猛急忙來到甲板上，見百餘名持械的土人官丁，正圍著洪進十來個人，大聲地吵嚷著，似在威脅交出什麼。
不多時，韓楷來報，原來此前大鬍子所帶通譯，突然夜闖碼頭，向值夜的洪進報信，說港內的通譯，向典遜城內大商告發大鬍子密會衛猛之事，大商認為大鬍子欲搶其生意，率人責問大鬍子，正好撞見大鬍子全家欲逃，懷疑事中尚有隱情，遂報於城中國相。國相便使人拷問大鬍子全家，又遣人緝拿大鬍子的通譯。通譯本是大鬍子的鄰居，見勢不妙，提前逃離，又念大鬍子的舊誼，便夜闖碼頭，欲向衛猛求救。洪進聞言，將通譯送上船去，旋即，國相派來捉拿通譯的官丁，便追到碼頭，與洪進等人對峙起來。
衛猛遂召大鬍子的通譯到跟前，問道：「大鬍子安在與否？」
通譯說道：「大鬍子是剛強義氣之人，絕不會出賣恩人的！」
衛猛轉身對韓楷說道：「大鬍子是上天派來的貴人，咱們不能虧待他，想想該如何去救他全家。」
韓楷又望著被步步緊逼的洪進諸人，大怒，傳令藍軫、華當點兵千人，衝上碼頭，圍困國相之人，救出洪進，又請港口土官前來，說道：「我等無意冒犯貴國！大鬍子作為老實勤勉的小商人，只是想與我做生意，卻被小人讒言所害，令人痛心。請大人上報國相，不得傷害大鬍子全家，否則我便中斷與典遜各大商的交易！」
只因韓楷緊勒部眾，一直沒有泄露船隊內還藏有精兵，故土官初見韓楷那麼多軍士，業已大驚，及被召至近前，更見韓楷軍士個個精甲利器，軍容整肅，早已肝膽俱裂，一度懷疑典遜已遭強敵入侵，待聽明韓楷之意，如臨大赦，飛一般跑出港外，朝城內逃去。
天亮時分，有番將率兵兩千餘人，奔至港口。韓楷見狀，急令洪進、華當列陣於港外。番將遙望韓楷軍陣，大吃一驚，知港口土官所言不虛，旋即又見己方陣角自亂，大急，一面派人向國相送信，一面親往陣前喊話：「誤會，誤會，切勿開戰！本將來此，另有它事。」
話說典遜兵如何自亂陣角呢？很簡單，典遜官兵包括番將在內，無一人是披甲的，手中武器除了竹矛短弓，少有鐵製兵器，且典遜兵普遍矮小，與韓楷軍士相比，如同小矮人站在巨人腳下，哪裡還有士氣，豈能不亂陣角？
不多時，即見有人護著大鬍子一家人，來到陣前，喊話說：「國相大人有令，典遜與諸位緣分過淺，現送大鬍子一家人到此，請諸位自回本國，否則典遜拼得玉石俱焚，也要刀兵相見！」
韓楷令人接過大鬍子一家人，見都是皮肉傷，並不大礙。大鬍子苦笑道：「是我連累恩人了，願以死贖罪！」
衛猛笑道：「談不上連累，只是典遜輕慢我等而已！」又道：「大鬍子，害你家財盡失，還請見諒！」
大鬍子笑道：「我那點小財，與恩人在典遜的貿易相比，算不得什麼！」又道：「我本身毒賤民，僥倖逃生在此，又有了妻子和兒女，無論如何，我都知足，感謝佛的保佑！」
衛猛眼前一亮，說道：「佛說，眾生平等！人生在世，活著就好，沒什麼賤不賤的。」
大鬍子沒想到衛猛還知道佛，大喜，說道：「我有賤名喚達薩，今年三十一歲，原是身毒黃支國人，自小為奴，被人輾轉販賣到典遜，先做水手，稍積家私即自贖其身，以一葉百石小船起家經商，十餘年來，一直奔波於海上，好容易積攢了三艘千石海船，如今連船帶貨都沒了，只能再次流浪。我本人什麼都好說，只是妻子兒女卻不能再丟下，如果恩人不棄，達薩願帶全家典身為奴，伺候恩人，只求恩人給一口飯吃！」
衛猛笑道：「實話與你說，我乃大漢薄州刺史、平北將軍、沓都鄉侯衛猛，你若真的追隨於我，不必為奴，做我的部下如何？」
達薩聞言，目瞪口呆，一言不發。通譯萬分激動，再次把衛猛的話翻譯了一回，並解釋刺史、將軍和列侯的含義。達薩這才回過神，叫道：「原來恩人是一國之主啊！」
衛猛和通譯同時苦笑，通譯說道：「別管那麼多，反正不比黃支國的國王差，你到底願不願意做恩人的部下？」
達薩急忙伏拜在地，說道：「願意，達薩願意！」又道：「典遜人有眼無珠，拒主人與國門之外，主人不必煩惱，達薩可以引航到歌營國，那裡也有許多身毒大商，數量不比諶離少。」
衛猛大喜，即令韓楷起航，七日之後，即達歌營國。誠如達薩所言，韓楷船隊的到來，轟動了整個歌營國，各路大商紛至沓來，船上青瓷、白瓷、絲綢、茶葉都賣得好價錢，就連葛布鹽鐵也被歌營本地商人搶購而空。粗略一算，單青瓷和白瓷就賣了一千二百多萬金，並且歌營金價足足比漢土低了一成，故結算下來，又多賺了一百多萬金。
來而不往非禮也。韓楷又大肆掃貨，像歌營的珍珠、珊瑚、香料、檀香木，大秦的玻璃器皿、象牙、犀角、玳瑁，身毒的各色寶石、各色棉布、佛像經卷，甚至還有三十多石的棉花種子，諸物不盡表述，足足花去了六百多萬金。
二月中，韓楷起航，準備去皮宗洲購買胡椒後，返程回翁洲。不料到皮宗洲之後，韓楷幾乎橫掃了全市場的胡椒，才裝滿了三艘坐船，尚有四艘坐船空著，無貨可運。
達薩說道：「主人，我有一個主意，不知道該不該說？」
衛猛笑道：「達薩是痛快人，有話就直說！」
大鬍子大急，叫道：「我為報恩，泄露了典遜天大的機密，已不能容身在此，若恩人不信我，請讓我速離，否則，我的家人和財富都將不保！」言畢，不顧衛猛諸人相勸，急急下船，出港而去。
衛猛雖為人主，然航海貿易諸事，皆已委任韓楷諸人，見韓楷堅持己見，便不再勉強，任韓楷眾人準備卸貨交易諸事。
是夜三更，港內碼頭上，突然火把通明，喧鬧異常。衛猛急忙來到甲板上，見百餘名持械的土人官丁，正圍著洪進十來個人，大聲地吵嚷著，似在威脅交出什麼。
不多時，韓楷來報，原來此前大鬍子所帶通譯，突然夜闖碼頭，向值夜的洪進報信，說港內的通譯，向典遜城內大商告發大鬍子密會衛猛之事，大商認為大鬍子欲搶其生意，率人責問大鬍子，正好撞見大鬍子全家欲逃，懷疑事中尚有隱情，遂報於城中國相。國相便使人拷問大鬍子全家，又遣人緝拿大鬍子的通譯。通譯本是大鬍子的鄰居，見勢不妙，提前逃離，又念大鬍子的舊誼，便夜闖碼頭，欲向衛猛求救。洪進聞言，將通譯送上船去，旋即，國相派來捉拿通譯的官丁，便追到碼頭，與洪進等人對峙起來。
衛猛遂召大鬍子的通譯到跟前，問道：「大鬍子安在與否？」
通譯說道：「大鬍子是剛強義氣之人，絕不會出賣恩人的！」
衛猛轉身對韓楷說道：「大鬍子是上天派來的貴人，咱們不能虧待他，想想該如何去救他全家。」
韓楷又望著被步步緊逼的洪進諸人，大怒，傳令藍軫、華當點兵千人，衝上碼頭，圍困國相之人，救出洪進，又請港口土官前來，說道：「我等無意冒犯貴國！大鬍子作為老實勤勉的小商人，只是想與我做生意，卻被小人讒言所害，令人痛心。請大人上報國相，不得傷害大鬍子全家，否則我便中斷與典遜各大商的交易！」
只因韓楷緊勒部眾，一直沒有泄露船隊內還藏有精兵，故土官初見韓楷那麼多軍士，業已大驚，及被召至近前，更見韓楷軍士個個精甲利器，軍容整肅，早已肝膽俱裂，一度懷疑典遜已遭強敵入侵，待聽明韓楷之意，如臨大赦，飛一般跑出港外，朝城內逃去。
天亮時分，有番將率兵兩千餘人，奔至港口。韓楷見狀，急令洪進、華當列陣於港外。番將遙望韓楷軍陣，大吃一驚，知港口土官所言不虛，旋即又見己方陣角自亂，大急，一面派人向國相送信，一面親往陣前喊話：「誤會，誤會，切勿開戰！本將來此，另有它事。」
話說典遜兵如何自亂陣角呢？很簡單，典遜官兵包括番將在內，無一人是披甲的，手中武器除了竹矛短弓，少有鐵製兵器，且典遜兵普遍矮小，與韓楷軍士相比，如同小矮人站在巨人腳下，哪裡還有士氣，豈能不亂陣角？
不多時，即見有人護著大鬍子一家人，來到陣前，喊話說：「國相大人有令，典遜與諸位緣分過淺，現送大鬍子一家人到此，請諸位自回本國，否則典遜拼得玉石俱焚，也要刀兵相見！」
韓楷令人接過大鬍子一家人，見都是皮肉傷，並不大礙。大鬍子苦笑道：「是我連累恩人了，願以死贖罪！」
衛猛笑道：「談不上連累，只是典遜輕慢我等而已！」又道：「大鬍子，害你家財盡失，還請見諒！」
大鬍子笑道：「我那點小財，與恩人在典遜的貿易相比，算不得什麼！」又道：「我本身毒賤民，僥倖逃生在此，又有了妻子和兒女，無論如何，我都知足，感謝佛的保佑！」
衛猛眼前一亮，說道：「佛說，眾生平等！人生在世，活著就好，沒什麼賤不賤的。」
大鬍子沒想到衛猛還知道佛，大喜，說道：「我有賤名喚達薩，今年三十一歲，原是身毒黃支國人，自小為奴，被人輾轉販賣到典遜，先做水手，稍積家私即自贖其身，以一葉百石小船起家經商，十餘年來，一直奔波於海上，好容易積攢了三艘千石海船，如今連船帶貨都沒了，只能再次流浪。我本人什麼都好說，只是妻子兒女卻不能再丟下，如果恩人不棄，達薩願帶全家典身為奴，伺候恩人，只求恩人給一口飯吃！」
衛猛笑道：「實話與你說，我乃大漢薄州刺史、平北將軍、沓都鄉侯衛猛，你若真的追隨於我，不必為奴，做我的部下如何？」
達薩聞言，目瞪口呆，一言不發。通譯萬分激動，再次把衛猛的話翻譯了一回，並解釋刺史、將軍和列侯的含義。達薩這才回過神，叫道：「原來恩人是一國之主啊！」
衛猛和通譯同時苦笑，通譯說道：「別管那麼多，反正不比黃支國的國王差，你到底願不願意做恩人的部下？」
達薩急忙伏拜在地，說道：「願意，達薩願意！」又道：「典遜人有眼無珠，拒主人與國門之外，主人不必煩惱，達薩可以引航到歌營國，那裡也有許多身毒大商，數量不比諶離少。」
衛猛大喜，即令韓楷起航，七日之後，即達歌營國。誠如達薩所言，韓楷船隊的到來，轟動了整個歌營國，各路大商紛至沓來，船上青瓷、白瓷、絲綢、茶葉都賣得好價錢，就連葛布鹽鐵也被歌營本地商人搶購而空。粗略一算，單青瓷和白瓷就賣了一千二百多萬金，並且歌營金價足足比漢土低了一成，故結算下來，又多賺了一百多萬金。
來而不往非禮也。韓楷又大肆掃貨，像歌營的珍珠、珊瑚、香料、檀香木，大秦的玻璃器皿、象牙、犀角、玳瑁，身毒的各色寶石、各色棉布、佛像經卷，甚至還有三十多石的棉花種子，諸物不盡表述，足足花去了六百多萬金。
二月中，韓楷起航，準備去皮宗洲購買胡椒後，返程回翁洲。不料到皮宗洲之後，韓楷幾乎橫掃了全市場的胡椒，才裝滿了三艘坐船，尚有四艘坐船空著，無貨可運。
達薩說道：「主人，我有一個主意，不知道該不該說？」
衛猛笑道：「達薩是痛快人，有話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