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冀地深處
離開蒲坂。
姒文命拿著耒耜就踏上了治水之路。
這條路是舜帝給他的，也是他自己選的。
「司空，從這裡走遍冀地有萬里之遠，為何不乘坐馬車？」
伯益是姒文命從舜帝給的可用之人中親自挑選出來的，小小年紀便被人稱做善於耕種，有吃苦耐勞的毅力和勤勉務實的性格。
這次出門，姒文命就帶了伯益和十來個隨從。
「乘坐馬車，如何熟悉這山川地理？不能將山川地理瞭然於胸，又怎麼能治水呢？」
「可這麼走下去，木履也不知道要走壞幾雙呢！」
伯益還是很年輕，沒有意識到他即將面對的都是些什麼。
姒文命看著遠方，對著身旁的人笑笑，道：
「這冀地水患不過是我們治水的第一站，華夏大地無邊無際，每一寸土地都需要我們去改造，要走的路還多著哩！」
伯益聽著嚇得對著身邊的人吐了吐舌頭。
冀地多山，水流無孔不入，積少成多，積弱成凶。
若尋得稍高處眺望周邊，便能看到周邊四處山水互聯，圍山成湖，讓人不難想像到開春之後雨至水漲，大小湖泊毗連成片的汪洋景象。
百姓居地被逼得一退再退，如今許多部落甚至搬遷到山頂居住。
居住於山頂倒是逃離了水患倒灌之危，但無地耕種，餓死之人也不在少數。
所以姒文命決定不坐車馬，用步行的方式走過去，也是存了了解山川地勢的心思。
無根之水，起源於天，匯集於地，奔涌在山川，噬民於野。
不了解山川地勢，如何能降服水獸？
在離開蒲坂之初，姒文命帶領眾人行走的是官道。
現在早已過了秋收的季節，田野枯黃，風土蕭瑟，往來的人們都三五成群的在自家房舍的周圍用耒耜聚土成堤。
「老伯，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姒文命來到一個頭髮雪白的老者邊上，看著老者勞作了一會，然後出言詢問。
「明年春至，雨季就來了，我得趁著冬季來臨之前，這土還沒有凍硬，將房屋周圍的堤壩都築得高高的。」
「我看這邊上小河的河床很淺，若是雨勢大了，水面從小河裡漫上來，你這堤壩也管不了太久啊！」
「後生，你說的不錯，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我這儘量築的高些，祈求老天明年雨季來得不要那麼兇猛吧。」
「我這裡倒是有個辦法，老伯你不妨試試。」
「你要真有辦法，可就是我們這個部落的恩人了。」
老者放下耒耜，抬頭看著姒文命。
「老伯，你可以組織部落里的其他人一起將這邊上小河的河床挖的更深、更寬些，只要他前面的大河主幹水沒有漫上來，你們這裡就不會遭水患。」
聽到了姒文命的方法，老者渾濁的眼睛越來越明亮。
「後生，我覺得你的方法可行。」
說著老者就要對姒文命拜謝。
姒文命連忙將老者扶起來，嘆道：
「我的方法也不過是解決了小水患，要是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還是要想辦法將這冀地千里澤國里的水都疏導走才行啊！」
這時，老者這才認真看清眼前的這行人。
「後生，敢問你是何人？」
伯益從姒文命身後探出頭來，搶在前面答道：
「這是舜帝新任命的司空，就是專門來治理水患的。」
「你是有崇氏族的崇伯？」
老人家一聽，更是要對姒文命跪拜。
這些年在崇山之側的各大都部落受到有崇氏族的恩惠不少，早就讓這些遠處的部落聽到消息後羨慕不已。
百姓苦水患久矣，如今終於又盼來了治水的司空，而這治水的司空正是他們神往已久的有崇崇伯，這讓他如何不激動？
老者這邊的事情，很快就引起了部落里其他人的注意，這裡的人越聚越多。
姒文命的聲名已經在外，他所說的話，眾人自然無不信服。
看到大家一個個熱切的眼神，姒文命又對著眾人詳細說了一遍要拓寬小河河床的建議，百姓們聽完無不感謝稱頌。
之前，他們自掃自家門前雪，都是按照長輩留下來的經驗，往年家前屋後哪裡水勢大，現在就在哪裡築堤壩，完全不知為何。
現在經過姒文命的提點，有一種思路被拓開，豁然開朗的感覺。
揮手告別老者和部落里的其他人，眾人再次走上勘測冀地的路。
路旁部落開始變的零零星星。
越是遠離蒲坂，部落與部落間的間隔就越大，到了離蒲坂兩百里之外，眾人行走幾個時辰都再難遇到一個部落。
姒文命帶人舍了官道，順著水系的方向專挑山川高處行走。
從高處俯瞰一片片水流的走向，現在是枯水期，許多河床都裸露在外，兩邊的岩石上都還清晰的殘留著洪水經過時的痕跡。
姒文命站在山峰的最高處，看著四周繚繞白霧的山樹和遠處縱橫如同大小蛟龍河道，河水洶湧，奔騰萬里的壯觀景象在他的腦海里如同活了過來。
「我們這一路行來，大小河流一共有多少？」
「支流一千三百二八條，幹流十五，小部分匯入大河，絕大部分的都匯集在我們眼前所見的這個冀地深處的深湖內。」
伯益雖然閒時性格跳脫，但辦事卻是一絲不苟，這一路上將姒文命交代需要關注的全部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讓大家就在這山頂上紮營，我們暫時先在此處住下來。」
眾人按照姒文命的吩咐就地紮營，姒文命則尋了一處樹木少遮擋的地方觀察四周的山勢和水勢。
那一條條河道從遠處而來，越到近處就越是密集。
水流匯集在此，無處宣洩，這山腳下湖水盈盈，秋冬時靜怡無害，可雨季一至旦夕就會變成一片汪洋。
部落臨田而居，水患濤濤，根本無處躲藏。
姒文命看得明白，水患產生的根源也都心中有數，不過是水集無所出之故。
只是雖然知道原因，卻一時之間還難以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盯著遠方，這一站就到了月華當空，伯益端來飯食，姒文命也食之無味，腦子裡只不斷的推演著可行的方案。
姒文命拿著耒耜就踏上了治水之路。
這條路是舜帝給他的，也是他自己選的。
「司空，從這裡走遍冀地有萬里之遠，為何不乘坐馬車？」
伯益是姒文命從舜帝給的可用之人中親自挑選出來的，小小年紀便被人稱做善於耕種，有吃苦耐勞的毅力和勤勉務實的性格。
這次出門，姒文命就帶了伯益和十來個隨從。
「乘坐馬車，如何熟悉這山川地理？不能將山川地理瞭然於胸，又怎麼能治水呢？」
「可這麼走下去，木履也不知道要走壞幾雙呢！」
伯益還是很年輕，沒有意識到他即將面對的都是些什麼。
姒文命看著遠方，對著身旁的人笑笑，道：
「這冀地水患不過是我們治水的第一站，華夏大地無邊無際，每一寸土地都需要我們去改造，要走的路還多著哩！」
伯益聽著嚇得對著身邊的人吐了吐舌頭。
冀地多山，水流無孔不入，積少成多，積弱成凶。
若尋得稍高處眺望周邊，便能看到周邊四處山水互聯，圍山成湖，讓人不難想像到開春之後雨至水漲，大小湖泊毗連成片的汪洋景象。
百姓居地被逼得一退再退，如今許多部落甚至搬遷到山頂居住。
居住於山頂倒是逃離了水患倒灌之危，但無地耕種，餓死之人也不在少數。
所以姒文命決定不坐車馬，用步行的方式走過去，也是存了了解山川地勢的心思。
無根之水，起源於天，匯集於地，奔涌在山川，噬民於野。
不了解山川地勢，如何能降服水獸？
在離開蒲坂之初，姒文命帶領眾人行走的是官道。
現在早已過了秋收的季節，田野枯黃，風土蕭瑟，往來的人們都三五成群的在自家房舍的周圍用耒耜聚土成堤。
「老伯，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姒文命來到一個頭髮雪白的老者邊上，看著老者勞作了一會，然後出言詢問。
「明年春至，雨季就來了，我得趁著冬季來臨之前，這土還沒有凍硬，將房屋周圍的堤壩都築得高高的。」
「我看這邊上小河的河床很淺，若是雨勢大了，水面從小河裡漫上來，你這堤壩也管不了太久啊！」
「後生，你說的不錯，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我這儘量築的高些，祈求老天明年雨季來得不要那麼兇猛吧。」
「我這裡倒是有個辦法，老伯你不妨試試。」
「你要真有辦法，可就是我們這個部落的恩人了。」
老者放下耒耜，抬頭看著姒文命。
「老伯，你可以組織部落里的其他人一起將這邊上小河的河床挖的更深、更寬些，只要他前面的大河主幹水沒有漫上來，你們這裡就不會遭水患。」
聽到了姒文命的方法，老者渾濁的眼睛越來越明亮。
「後生，我覺得你的方法可行。」
說著老者就要對姒文命拜謝。
姒文命連忙將老者扶起來，嘆道：
「我的方法也不過是解決了小水患，要是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還是要想辦法將這冀地千里澤國里的水都疏導走才行啊！」
這時，老者這才認真看清眼前的這行人。
「後生，敢問你是何人？」
伯益從姒文命身後探出頭來，搶在前面答道：
「這是舜帝新任命的司空，就是專門來治理水患的。」
「你是有崇氏族的崇伯？」
老人家一聽，更是要對姒文命跪拜。
這些年在崇山之側的各大都部落受到有崇氏族的恩惠不少，早就讓這些遠處的部落聽到消息後羨慕不已。
百姓苦水患久矣，如今終於又盼來了治水的司空，而這治水的司空正是他們神往已久的有崇崇伯，這讓他如何不激動？
老者這邊的事情，很快就引起了部落里其他人的注意，這裡的人越聚越多。
姒文命的聲名已經在外，他所說的話，眾人自然無不信服。
看到大家一個個熱切的眼神，姒文命又對著眾人詳細說了一遍要拓寬小河河床的建議，百姓們聽完無不感謝稱頌。
之前，他們自掃自家門前雪，都是按照長輩留下來的經驗，往年家前屋後哪裡水勢大，現在就在哪裡築堤壩，完全不知為何。
現在經過姒文命的提點，有一種思路被拓開，豁然開朗的感覺。
揮手告別老者和部落里的其他人，眾人再次走上勘測冀地的路。
路旁部落開始變的零零星星。
越是遠離蒲坂，部落與部落間的間隔就越大，到了離蒲坂兩百里之外，眾人行走幾個時辰都再難遇到一個部落。
姒文命帶人舍了官道，順著水系的方向專挑山川高處行走。
從高處俯瞰一片片水流的走向，現在是枯水期，許多河床都裸露在外，兩邊的岩石上都還清晰的殘留著洪水經過時的痕跡。
姒文命站在山峰的最高處，看著四周繚繞白霧的山樹和遠處縱橫如同大小蛟龍河道，河水洶湧，奔騰萬里的壯觀景象在他的腦海里如同活了過來。
「我們這一路行來，大小河流一共有多少？」
「支流一千三百二八條，幹流十五，小部分匯入大河，絕大部分的都匯集在我們眼前所見的這個冀地深處的深湖內。」
伯益雖然閒時性格跳脫，但辦事卻是一絲不苟，這一路上將姒文命交代需要關注的全部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讓大家就在這山頂上紮營，我們暫時先在此處住下來。」
眾人按照姒文命的吩咐就地紮營，姒文命則尋了一處樹木少遮擋的地方觀察四周的山勢和水勢。
那一條條河道從遠處而來，越到近處就越是密集。
水流匯集在此，無處宣洩，這山腳下湖水盈盈，秋冬時靜怡無害，可雨季一至旦夕就會變成一片汪洋。
部落臨田而居，水患濤濤，根本無處躲藏。
姒文命看得明白，水患產生的根源也都心中有數，不過是水集無所出之故。
只是雖然知道原因，卻一時之間還難以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盯著遠方，這一站就到了月華當空，伯益端來飯食，姒文命也食之無味，腦子裡只不斷的推演著可行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