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分配
劉浩將尚讓逼到了牆下，沒打算再給尚讓機會，在對方擋下刀的時候，穩穩壓制住。
這個時候他的體力要比尚讓好很多，對過來的梁峰喊道：「去幫其它弟兄。」
此時尚讓的嘴唇已經泛白，額頭冒起冷汗，他腳底都感到了滑膩、粘稠感。
失血過多的原因，他只能背靠牆體，手肘抵著牆面，靠小臂勉強頂住身前的刀，依賴的不是體力，而是臂長了。
突然，他感到小腹被劇烈的猛擊，嘴巴大張，無法忍受。
一下，兩下，三下.....他雙手開始顫抖。
劉浩再次提膝，手中的刀沒再往下壓。
終於，他看見了眼前的刀自由掉落，他迅速拾起，靠著牆的人再也無法忍受，緩緩滑落，蜷縮成一團，像個刺蝟，不知道是在捂住胸口還是小腹。
將此行此景盡收眼中的劉浩立馬轉身，目光深幽，右手的刀擲出。
「啊！」四米多遠的匪徒收縮著後背，不甘扭頭往後看。
盔甲鏗鏘聲越來越響，院牆外亮起了火光。「撞門，撞門，你們從這爬進去...」
少傾，院牆露出了帶著頭盔的腦袋。
「殺了你...殺了你...」這喊聲像帶著瘋癲、害怕、激動等複雜情緒，聽來有些熟悉。
劉浩尋聲望去，那是楊寧在胡亂狂砍，與一名匪徒搏鬥，他們身邊躺著兩人，一人穿著衙役服飾，一人穿著麻布中衣，像是熟睡中被驚醒，沒來得及穿衣服。
劉浩急速狂奔。
匪徒見側邊來人，覺得眼前之人不過是花架子，而沖向自己那人已把自己的老大幹掉，危險更大。
相較之下他認為高舉著刀奔過來要砍自己的人危險性更大，意圖抵擋，自身能力不足，兩者皆顧的後果是失去方寸。
左右搖擺不定的他先挨了胡亂揮砍之人的一刀，吃痛的他下意識轉身將手中的刀刀往傷自己的人砍去，卻先眼前一黑，失去持握之力的刀甩了出去，從楊寧側邊飛過，落入草地。
「一個都別放走...」這句話伴隨著的是不斷在院牆跳下的身影以及快速一面倒的戰鬥。
劉浩抽出整個刀身皆從從匪徒腋下刺入，貫穿身匪徒體的紅刃。
身邊不斷有甲士閃過，戰鬥在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叫聲及放下手中武器的喝令中結束。
先前院中廝殺還站著的六名衙役包括楊寧在內有四人終於在這精神緊繃，高壓的情緒下癱軟跌倒，坐到或者直接躺到地面上。
劉浩將扒拉著的屍體推倒之後，走向一旁的楊寧。
此時的楊寧滿臉淚水。
他剛才跌坐到地面之後，又趔趄爬向不遠處趴在草地上的鐘宏。
「老大！」楊寧仰頭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劉浩，心情複雜的喊了一聲：「都怪我，不然鍾大哥不會挨刀的。」
上戰場多了，見的死人多了，是會變得麻木的，可是劉浩做不到，哪怕兩輩子經歷的次數不少。
他在鍾宏身旁蹲下，鍾宏的胸口尚且起伏，氣息卻十分微弱。
他的左腰間斜插入一把刀，右手按著傷口，嘴角流著血跡，半睜的眼睛目光有些潰散。
劉浩低頭檢查，沉重道：「傷到肺葉了。」
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怕是沒法救。
聽到熟悉的聲音，鍾宏的瞳孔收縮，視線凝聚在身旁之人的臉上，努力看清後，想要抬起左手，劉浩一把抓住：「你說。」
鍾宏氣息羸弱道：「班頭...家中兩個弟弟老實，我怕死後守不住家中田地，被人占了去。」
「放心，只要我一天還在，就沒人敢占。」鄭重的承諾讓鍾宏的神情舒展，眼帘緩緩合上。
「鍾大哥...」楊寧雙手按在鍾宏身上搖了搖，無人回應，他抽泣了幾聲後將臉孔埋進雙臂。
劉浩站起身。
環視一周，葛從周靠在牆面，低著頭擦著刀上的血跡。
其它三人已經踉蹌站起身。
而吳家其它的兵將正在抬屍體，將他們整齊擺放，也有在將捆綁著的匪徒押解往廡廊走去的。
包括尚讓，沒人憐惜他的傷。
「丁明、鍾宏、朱福生、韓昌。」喊完這四個名字的劉浩微微垂下腦袋，抿了一下嘴唇。
尋了過來的夏侯宴臉上帶著狂意從走廊通道走了過來，他也沒有披甲，穿了一身便於行動的墨色緊身衣。
能分辨的是緊身衣濕漉漉的。
他拍了拍劉浩的肩膀：「咱當兵的，做的就是這買賣，我手底下也死了近二十人，將軍不會虧待他們，心放開點，沒必要這樣。」
夏侯宴是義成軍出來的。
義成軍以前歸屬劍南西川節高駢，高駢是唐憲宗時期名將高崇文之孫，出身名門渤海高氏。他的家族世代為禁軍將領，父親高承明也官至神策軍虞候。
高駢年少時為人嚴謹，研習兵書，從軍幾十年來更是率領軍隊大破党項族、吐蕃、南詔等藩國，可謂治軍嚴整。
在高駢手底下待過的夏侯宴自然不差，手下的人訓練的時間要比劉浩訓練的更長。
既然死了這麼多，那說明之前戰況也是激烈，並不是不想來幫忙，也是等支援到了之後才獲得勝利。
近乎解釋的話劉浩聽得出：「幫我將人先送回衙里。」
夏侯宴點了一下頭，指揮起手底下的人：「你、你、你們幾個過來。」
「稟副將，衙里的弟兄共殺了九人，其中有一人死於箭矢，三人死於葛從周之手，剩下五人是劉班頭與楊兄弟、鍾兄弟殺的。」有士兵統計過前來報告。
這樣看來，除了劉浩單獨殺的三個，與葛從周配合殺了一個，鍾宏與楊寧殺了一個。
劉浩走向靠著牆的葛從周：「跟你商量個事，你我配合殺的那人算到鍾宏、丁明、朱福生、韓昌他們頭上。」
犧牲的四人除了鍾宏與楊寧配合殺了一人，其餘陣亡的三人都沒有造成擊殺就陣亡了。
算起來，另外三人只會得到一筆撫恤。
「班頭你安排就行，另外的也可以分一分，都是弟兄。」葛從周冷漠回應，算是把自己殺的人也貢獻出來。
這個時候他的體力要比尚讓好很多，對過來的梁峰喊道：「去幫其它弟兄。」
此時尚讓的嘴唇已經泛白，額頭冒起冷汗，他腳底都感到了滑膩、粘稠感。
失血過多的原因，他只能背靠牆體，手肘抵著牆面，靠小臂勉強頂住身前的刀，依賴的不是體力，而是臂長了。
突然，他感到小腹被劇烈的猛擊，嘴巴大張，無法忍受。
一下，兩下，三下.....他雙手開始顫抖。
劉浩再次提膝，手中的刀沒再往下壓。
終於，他看見了眼前的刀自由掉落，他迅速拾起，靠著牆的人再也無法忍受，緩緩滑落，蜷縮成一團，像個刺蝟，不知道是在捂住胸口還是小腹。
將此行此景盡收眼中的劉浩立馬轉身，目光深幽，右手的刀擲出。
「啊！」四米多遠的匪徒收縮著後背，不甘扭頭往後看。
盔甲鏗鏘聲越來越響，院牆外亮起了火光。「撞門，撞門，你們從這爬進去...」
少傾，院牆露出了帶著頭盔的腦袋。
「殺了你...殺了你...」這喊聲像帶著瘋癲、害怕、激動等複雜情緒，聽來有些熟悉。
劉浩尋聲望去，那是楊寧在胡亂狂砍，與一名匪徒搏鬥，他們身邊躺著兩人，一人穿著衙役服飾，一人穿著麻布中衣，像是熟睡中被驚醒，沒來得及穿衣服。
劉浩急速狂奔。
匪徒見側邊來人，覺得眼前之人不過是花架子，而沖向自己那人已把自己的老大幹掉，危險更大。
相較之下他認為高舉著刀奔過來要砍自己的人危險性更大，意圖抵擋，自身能力不足，兩者皆顧的後果是失去方寸。
左右搖擺不定的他先挨了胡亂揮砍之人的一刀，吃痛的他下意識轉身將手中的刀刀往傷自己的人砍去，卻先眼前一黑，失去持握之力的刀甩了出去，從楊寧側邊飛過，落入草地。
「一個都別放走...」這句話伴隨著的是不斷在院牆跳下的身影以及快速一面倒的戰鬥。
劉浩抽出整個刀身皆從從匪徒腋下刺入，貫穿身匪徒體的紅刃。
身邊不斷有甲士閃過，戰鬥在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叫聲及放下手中武器的喝令中結束。
先前院中廝殺還站著的六名衙役包括楊寧在內有四人終於在這精神緊繃，高壓的情緒下癱軟跌倒，坐到或者直接躺到地面上。
劉浩將扒拉著的屍體推倒之後，走向一旁的楊寧。
此時的楊寧滿臉淚水。
他剛才跌坐到地面之後，又趔趄爬向不遠處趴在草地上的鐘宏。
「老大！」楊寧仰頭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劉浩，心情複雜的喊了一聲：「都怪我，不然鍾大哥不會挨刀的。」
上戰場多了，見的死人多了，是會變得麻木的，可是劉浩做不到，哪怕兩輩子經歷的次數不少。
他在鍾宏身旁蹲下，鍾宏的胸口尚且起伏，氣息卻十分微弱。
他的左腰間斜插入一把刀，右手按著傷口，嘴角流著血跡，半睜的眼睛目光有些潰散。
劉浩低頭檢查，沉重道：「傷到肺葉了。」
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怕是沒法救。
聽到熟悉的聲音，鍾宏的瞳孔收縮，視線凝聚在身旁之人的臉上，努力看清後，想要抬起左手，劉浩一把抓住：「你說。」
鍾宏氣息羸弱道：「班頭...家中兩個弟弟老實，我怕死後守不住家中田地，被人占了去。」
「放心，只要我一天還在，就沒人敢占。」鄭重的承諾讓鍾宏的神情舒展，眼帘緩緩合上。
「鍾大哥...」楊寧雙手按在鍾宏身上搖了搖，無人回應，他抽泣了幾聲後將臉孔埋進雙臂。
劉浩站起身。
環視一周，葛從周靠在牆面，低著頭擦著刀上的血跡。
其它三人已經踉蹌站起身。
而吳家其它的兵將正在抬屍體，將他們整齊擺放，也有在將捆綁著的匪徒押解往廡廊走去的。
包括尚讓，沒人憐惜他的傷。
「丁明、鍾宏、朱福生、韓昌。」喊完這四個名字的劉浩微微垂下腦袋，抿了一下嘴唇。
尋了過來的夏侯宴臉上帶著狂意從走廊通道走了過來，他也沒有披甲，穿了一身便於行動的墨色緊身衣。
能分辨的是緊身衣濕漉漉的。
他拍了拍劉浩的肩膀：「咱當兵的，做的就是這買賣，我手底下也死了近二十人，將軍不會虧待他們，心放開點，沒必要這樣。」
夏侯宴是義成軍出來的。
義成軍以前歸屬劍南西川節高駢，高駢是唐憲宗時期名將高崇文之孫，出身名門渤海高氏。他的家族世代為禁軍將領，父親高承明也官至神策軍虞候。
高駢年少時為人嚴謹，研習兵書，從軍幾十年來更是率領軍隊大破党項族、吐蕃、南詔等藩國，可謂治軍嚴整。
在高駢手底下待過的夏侯宴自然不差，手下的人訓練的時間要比劉浩訓練的更長。
既然死了這麼多，那說明之前戰況也是激烈，並不是不想來幫忙，也是等支援到了之後才獲得勝利。
近乎解釋的話劉浩聽得出：「幫我將人先送回衙里。」
夏侯宴點了一下頭，指揮起手底下的人：「你、你、你們幾個過來。」
「稟副將，衙里的弟兄共殺了九人，其中有一人死於箭矢，三人死於葛從周之手，剩下五人是劉班頭與楊兄弟、鍾兄弟殺的。」有士兵統計過前來報告。
這樣看來，除了劉浩單獨殺的三個，與葛從周配合殺了一個，鍾宏與楊寧殺了一個。
劉浩走向靠著牆的葛從周：「跟你商量個事，你我配合殺的那人算到鍾宏、丁明、朱福生、韓昌他們頭上。」
犧牲的四人除了鍾宏與楊寧配合殺了一人，其餘陣亡的三人都沒有造成擊殺就陣亡了。
算起來，另外三人只會得到一筆撫恤。
「班頭你安排就行，另外的也可以分一分，都是弟兄。」葛從周冷漠回應，算是把自己殺的人也貢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