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急轉直下
馬蹄聲越來越近，高歡看到一隊人馬從山谷的另一端飛馳而來。高歡遠遠看到領頭的是兩張熟悉面孔，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不要張弓，是自己人！」
馬蹄聲臨近，高歡看到領頭的兩人身量高大，氣質不俗，正是獨孤如願和李虎。
他們身後跟著數百名士兵，個個風塵僕僕，顯然是經歷了長途跋涉。
「高軍主，真是天幸讓我們在此處找到軍主！」獨孤如願跳下馬，還未走近便大聲喊道。
高歡哈哈大笑，走上前去，握住獨孤如願的手：
「我就猜你們會在此處山林之中，卻不曾想到今日便能見到你們！」
說完，高歡又轉向一旁的李虎：
「我本想今日便遣斥候在山中探尋一二，看能不能找到你們蹤跡，你們怎會知道我立營所在？」
獨孤如願嘆了口氣：
「武川當日被衛可孤團團圍住，與外界的溝通又被破六韓拔陵截斷。眼見得破城在即，賀拔軍主便想了個這等法子。佯裝破城，讓我和李虎帶著部隊先行遁入山林，尋機裡應外合，一舉拿下衛可孤。」
高歡點了點頭，他心中早就有預感，雖覺得賀拔度拔的想法多少有些兒戲，但考慮到情況不明，怕是當時就算不這樣，武川也不一定能撐多久。
「賀拔軍主的計劃雖然冒險，但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若是賀拔軍主有辦法與你們聯絡，我們倒是可以在這上面做做文章。」
說著，高歡拉著兩人徑直進入營帳。
營帳中央顯眼的位置，一個細緻的沙盤擺在正中。高歡、獨孤如願和李虎圍坐在沙盤四周，氣氛嚴肅。
高歡的目光掃過沙盤，輕聲道：
「現在武川已經陷落，而破六韓拔陵的大軍也在附近活動，我們當務之急是搞清楚城內情況，再圖後策。」
獨孤如願微嘆了口氣：
「我們前幾日便已經想辦法聯絡到了賀拔軍主，讓他慫恿衛可孤出城追擊我們，但一直到現在城中還沒有消息傳出，我們擔心城中情形可能不太樂觀。」
李虎也補充道：
「我們沿途打探了消息，破六韓拔陵已經領大軍前往武川，怕是要和衛可孤匯合，若他們完全吸收了武川的資源，到時實力將不容小覷。」
高歡微微皺眉，心中思索著對策：
「我們來時幾乎全殲了破六韓孔雀部五千多人。」高歡抬起頭，目光堅定：
「破六韓拔陵知道我們這支援軍的大致位置，也知道我軍戰力不俗，在這種情況下，此人是不敢隨意繞過我們去打懷朔的。」
獨孤如願聞言輕輕頷首：
「軍主所言不差，聽聞破六韓拔陵領兵極有章法，在後路不穩的情況下，其人應該的確不會冒險。」
高歡的目光在沙盤上緩緩掃過，半晌輕聲道：
「從以往的戰例來看，破六韓拔陵是個謹慎的人。但衛可孤卻是個急功近利之輩，他若陰差陽錯之下知道了我們的具體位置，定會想方設法來對付我們。」
李虎皺著眉頭：
「軍主，你們雖然全殲了破六韓孔雀部，但兵力損耗也不小。」
他頓了頓，繼續沉聲道：
「如今我們合併一處也不到八千人，而衛可孤和破六韓拔陵合兵一處，兵力至少在兩萬以上。我們若主動暴露位置，恐怕……」
高歡擺了擺手，打斷李虎的話，輕聲笑道：
「文彬，你太高看這些叛軍了，這些叛軍倉促起勢，彼此之間並非鐵板一塊，且武川還有賀拔度拔一家在，他們想要勁往一處使怕也不易。」
…………
「大王命別帥好生守好武川，他要先肅清賀六渾的援軍再與別帥匯合。」
一位斥候跪在衛可孤身前，說完這句話後也不敢抬頭，就這麼伏在地上。
衛可孤面色不虞：
「上次不說要先來武川整頓一二再作計較嗎？大王怎生又變了計劃？」
斥候埋頭不語。
衛可孤的副將插話：「別帥，我們現在該如何？要配合大王行動嗎」
衛可孤聞言微微皺眉：
「大王不知為何這般倉促，賀六渾哪裡有懷朔鎮要緊，這不是捨本逐末嗎？」
頓了頓，他繼續道：「可大王既然已經有這般計劃，我們只能盡力配合了……」
副將此刻卻突然站出來反對：
「別帥，我們人數不多，占了武川已經是捉襟見肘了。況且那賀拔度拔多次想讓我們出城搜尋獨孤如願等賊兵，顯然是居心不良。如果我們現在主動出擊，一旦事有不協，恐怕武川鎮會有變故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衛可孤微嘆一聲：
「但大王既然專門著人知會我們，便是想要我從武川出兵配合。賀六渾那廝現下好大的名聲，前段日子一把火燒了柔然可汗的大軍，聽聞破六韓孔雀也在他手下吃了一個不小的虧。大王生平謹慎，想來是想要我掃清獨孤如願這些賊軍，為他穩定後方的。」
副將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
「賀六渾的勢力確實在不斷壯大，若不及時遏制，日後必成大患。獨孤如願的賊軍雖然人數不多，但其行蹤飄忽不定，若讓他們與賀六渾匯合，後果不堪設想。」
說完，此人卻又眉頭緊鎖：
「別帥，我並非質疑大王的決策，只是我們兵力有限，一旦離開武川，鎮上的防禦將變得薄弱。賀拔度拔那廝心懷不軌，若他趁機作亂，我們腹背受敵，該如何應對？」
衛可孤輕笑一聲：
「這個我自有計較。賀拔度拔有野心，我此次便將他帶在我身邊，諒他也不敢輕易造次。我們只需留下足夠的人手守衛武川，同時派遣精銳部隊配合大王的行動，雙管齊下，或許能一舉兩得。」
副將聽後，仍面有憂色：
「別帥，若是你們外出搜尋獨孤如願時，正好碰上賀六渾的援軍，屆時留下的人手不足以抵禦外敵的進攻，那該如何是好？」
衛可孤沉吟片刻：「我們從各幢中挑選精銳，組成一支千人隊，由你親自率領，留守武川。我再從全軍中挑選三千人，隨我出兵。這樣一來，武川的防禦雖有所削弱，但憑藉你的智謀和軍中精銳，應能抵禦一時。
至於我這邊，三千親衛足以應對獨孤如願的賊軍，若能將其擊潰，也算是為大王的行動掃清障礙。」
副將沉默半晌，最終點了點頭：「既然別帥已有定計，我遵命行事就是。只是別帥此去，千萬要小心行事，若遇不測，武川這邊著實難以獨撐。」
「不要張弓，是自己人！」
馬蹄聲臨近，高歡看到領頭的兩人身量高大，氣質不俗，正是獨孤如願和李虎。
他們身後跟著數百名士兵，個個風塵僕僕，顯然是經歷了長途跋涉。
「高軍主，真是天幸讓我們在此處找到軍主！」獨孤如願跳下馬，還未走近便大聲喊道。
高歡哈哈大笑，走上前去，握住獨孤如願的手：
「我就猜你們會在此處山林之中，卻不曾想到今日便能見到你們！」
說完，高歡又轉向一旁的李虎：
「我本想今日便遣斥候在山中探尋一二，看能不能找到你們蹤跡，你們怎會知道我立營所在？」
獨孤如願嘆了口氣：
「武川當日被衛可孤團團圍住，與外界的溝通又被破六韓拔陵截斷。眼見得破城在即，賀拔軍主便想了個這等法子。佯裝破城，讓我和李虎帶著部隊先行遁入山林，尋機裡應外合，一舉拿下衛可孤。」
高歡點了點頭，他心中早就有預感，雖覺得賀拔度拔的想法多少有些兒戲，但考慮到情況不明，怕是當時就算不這樣，武川也不一定能撐多久。
「賀拔軍主的計劃雖然冒險，但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若是賀拔軍主有辦法與你們聯絡，我們倒是可以在這上面做做文章。」
說著，高歡拉著兩人徑直進入營帳。
營帳中央顯眼的位置，一個細緻的沙盤擺在正中。高歡、獨孤如願和李虎圍坐在沙盤四周，氣氛嚴肅。
高歡的目光掃過沙盤，輕聲道：
「現在武川已經陷落，而破六韓拔陵的大軍也在附近活動，我們當務之急是搞清楚城內情況，再圖後策。」
獨孤如願微嘆了口氣：
「我們前幾日便已經想辦法聯絡到了賀拔軍主，讓他慫恿衛可孤出城追擊我們，但一直到現在城中還沒有消息傳出，我們擔心城中情形可能不太樂觀。」
李虎也補充道：
「我們沿途打探了消息，破六韓拔陵已經領大軍前往武川，怕是要和衛可孤匯合，若他們完全吸收了武川的資源，到時實力將不容小覷。」
高歡微微皺眉，心中思索著對策：
「我們來時幾乎全殲了破六韓孔雀部五千多人。」高歡抬起頭，目光堅定：
「破六韓拔陵知道我們這支援軍的大致位置，也知道我軍戰力不俗，在這種情況下，此人是不敢隨意繞過我們去打懷朔的。」
獨孤如願聞言輕輕頷首：
「軍主所言不差，聽聞破六韓拔陵領兵極有章法，在後路不穩的情況下，其人應該的確不會冒險。」
高歡的目光在沙盤上緩緩掃過，半晌輕聲道：
「從以往的戰例來看，破六韓拔陵是個謹慎的人。但衛可孤卻是個急功近利之輩，他若陰差陽錯之下知道了我們的具體位置，定會想方設法來對付我們。」
李虎皺著眉頭：
「軍主，你們雖然全殲了破六韓孔雀部，但兵力損耗也不小。」
他頓了頓，繼續沉聲道：
「如今我們合併一處也不到八千人，而衛可孤和破六韓拔陵合兵一處，兵力至少在兩萬以上。我們若主動暴露位置，恐怕……」
高歡擺了擺手，打斷李虎的話，輕聲笑道：
「文彬，你太高看這些叛軍了，這些叛軍倉促起勢，彼此之間並非鐵板一塊，且武川還有賀拔度拔一家在，他們想要勁往一處使怕也不易。」
…………
「大王命別帥好生守好武川，他要先肅清賀六渾的援軍再與別帥匯合。」
一位斥候跪在衛可孤身前，說完這句話後也不敢抬頭，就這麼伏在地上。
衛可孤面色不虞：
「上次不說要先來武川整頓一二再作計較嗎？大王怎生又變了計劃？」
斥候埋頭不語。
衛可孤的副將插話：「別帥，我們現在該如何？要配合大王行動嗎」
衛可孤聞言微微皺眉：
「大王不知為何這般倉促，賀六渾哪裡有懷朔鎮要緊，這不是捨本逐末嗎？」
頓了頓，他繼續道：「可大王既然已經有這般計劃，我們只能盡力配合了……」
副將此刻卻突然站出來反對：
「別帥，我們人數不多，占了武川已經是捉襟見肘了。況且那賀拔度拔多次想讓我們出城搜尋獨孤如願等賊兵，顯然是居心不良。如果我們現在主動出擊，一旦事有不協，恐怕武川鎮會有變故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衛可孤微嘆一聲：
「但大王既然專門著人知會我們，便是想要我從武川出兵配合。賀六渾那廝現下好大的名聲，前段日子一把火燒了柔然可汗的大軍，聽聞破六韓孔雀也在他手下吃了一個不小的虧。大王生平謹慎，想來是想要我掃清獨孤如願這些賊軍，為他穩定後方的。」
副將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
「賀六渾的勢力確實在不斷壯大，若不及時遏制，日後必成大患。獨孤如願的賊軍雖然人數不多，但其行蹤飄忽不定，若讓他們與賀六渾匯合，後果不堪設想。」
說完，此人卻又眉頭緊鎖：
「別帥，我並非質疑大王的決策，只是我們兵力有限，一旦離開武川，鎮上的防禦將變得薄弱。賀拔度拔那廝心懷不軌，若他趁機作亂，我們腹背受敵，該如何應對？」
衛可孤輕笑一聲：
「這個我自有計較。賀拔度拔有野心，我此次便將他帶在我身邊，諒他也不敢輕易造次。我們只需留下足夠的人手守衛武川，同時派遣精銳部隊配合大王的行動，雙管齊下，或許能一舉兩得。」
副將聽後，仍面有憂色：
「別帥，若是你們外出搜尋獨孤如願時，正好碰上賀六渾的援軍，屆時留下的人手不足以抵禦外敵的進攻，那該如何是好？」
衛可孤沉吟片刻：「我們從各幢中挑選精銳，組成一支千人隊，由你親自率領，留守武川。我再從全軍中挑選三千人，隨我出兵。這樣一來，武川的防禦雖有所削弱，但憑藉你的智謀和軍中精銳，應能抵禦一時。
至於我這邊，三千親衛足以應對獨孤如願的賊軍，若能將其擊潰，也算是為大王的行動掃清障礙。」
副將沉默半晌，最終點了點頭：「既然別帥已有定計，我遵命行事就是。只是別帥此去，千萬要小心行事，若遇不測，武川這邊著實難以獨撐。」